斯内普的阴沉脸色并没能持续上多长时间,因为在这段对话发生不久后,他们很明显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动静——有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靠近。在即将入夜的树林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可一点都不正常——鉴于这次之前的几天他们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性的魔法生物——斯内普和哈利都屏住自己的呼吸,飞快地进入战斗模式,哈利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只要看到任何不对,随时都能丢出一打魔咒。
哈利知道这个时候丝毫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在进入佩奈恩山脉的第一天,他们就曾和一队骑士擦肩而过,距离近得哈利都能感觉自己心脏跳动声和骑士们马蹄踏地声的和鸣,比原来在塔楼里和秋亲吻的时候跳得更快。
好吧,让我们忽略掉那个比喻,哈利在心里默默扶额,我只是想说明我的心真的跳得很快,似乎有些……该死的,越描越黑,为什么我一定要想到秋?和西弗的那些事……好吧,总之一句话,那样的惊险,说真的,我不想再尝试第二遍。哈利飞快地把自己从那段令人面红耳赤的回忆中拉了出来,这个时候,还是认真对待现在的情况更为明智。
斯内普紧握着自己手中的魔杖,将哈利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他张开自己的手,无意识地护住了对方。哈利有些不满斯内普的这种举动,在让他觉得自己永远是那个需要庇护的一年级什么都不懂的小巫师,实际上,相比起无法随意使用无声无杖魔法的斯内普,哈利拥有更多的优势,所以他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斯内普的身前,就像斯内普保护他时做的一样。
“你以为你这是在干什么?逞英雄吗?不,我不需要,到我身后去,现在!”斯内普低吼着,他企图用自己在哈利面前仅存的余威震慑他。
哈利头也没回地说:“并不需要,西弗勒斯,我会让你看到现在的我有多么的强大。”
“这并不是用来证明你实力的时候。”斯内普咬着牙,试图用最快的时间清晰明了地将自己想说出来的意思表达完整,“我们都不知道现在来的人是谁,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麻瓜,只需要用上一个遗忘咒就能解决……”
哈利打断他的话,接着说:“如果遇上的是骑士,那么,我更需要站在你的身前,西弗勒斯,你保护了我这么多年,我已经长大了,并且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保护你了。”更何况,我不可能在一次看到你满身血泊地倒在我的眼前,绝不!
哈利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定,这让斯内普有些恍惚,也让他觉得有些可笑,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孩子企图用他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魔法知识来保护一个饱受战争摧残的……“老人”,即使在几天前他曾是霍格沃茨四大巨头之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学徒,但这并不能表示什么,格兰芬多的力量是他自己的,和波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波特。”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得足以让人听出他的不悦。
“不,即使你会给我第二次机会,我还是这个回答——不!我不会这么做。”哈利强硬地说,然而,仅过了不到一秒,他的声音就软了下来,“西弗勒斯,相信我,在格兰芬多的手中我学会了很多,况且我还参与了这么多场战斗,我并不是一个小孩了,我已经二十……”
“二十一岁,是的,而且理你的生日不远了。”斯内普点明,“但是现在讨论这个话题一点意义都没有,无论你是十一岁还是二十一岁,波特,那你永远只是个孩子。”
哈利背对着斯内普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用刻意伪装的轻快语调说:“是的,我只有二十一岁,永远是你们的小孩子,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这个说法有多么。”
斯内普在哈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过去的一些画面——当然,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对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而言都算不上愉快——然后他立刻动用了大脑封闭术,没有什么魔咒比它更好用了,当然,只是在这个特定的时刻。
离他们不远的一处灌木丛上的叶子开始不正常的抖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出来,哈利紧咬着自己后槽牙,在那个黑影冲出来的一瞬间就给了对方一个统统石化。像石头一样僵硬的大黑狗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哈利和斯内普的吧表情一瞬间都有些……精彩。
“呃,一条狗。”哈利的声音有些勉强,“而且,是一条个头挺大的狗。”
斯内普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谨慎地走到那条黑狗身边,用魔杖指着它,脑子里划过无数的想法,停顿了片刻之后,斯内普轻蔑地说:“还是一条通体黑色的狗。”
哈利听到斯内普的话之后有了片刻的愣神,但他很快恢复过来,哈利把想从嘴里吐出来的那口气重新咽了回去,斯内普和布莱克的仇怨在对方死去之后仍解不开,在哈利的认知中,如果这两个人哪一天能够安安稳稳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当然,前提是邓布利多不在场——他一定是做梦,不可能有第二种选择。
斯内普随手丢了一个反阿尼玛格斯咒过去,哈利惊讶地发现躺在地上的黑狗是一个阿尼玛格斯!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西弗勒斯,他是同类。”哈利走近了,他看着斯内普说,“我想,我们能够把石化咒解开。”
斯内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黑狗的身上,在黑狗听到哈利对斯内普的称谓之后,眼中迸发出愤怒和惊诧的神情,在那一瞬间,斯内普就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我可不这么认为。”斯内普恶意地笑了起来,他的大鼻头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加了一些阴森的气质,“在没有分辨出对方是敌是友之前,我们不应该轻举妄动。”
哈利带着怜悯的视线看了黑狗一眼,然后他的目光调回到斯内普的身上,哈利无奈地点了头,他说:“虽然我不认为它会是一名黑巫师,但是,无疑,在这个时候谨慎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生机。”
黑狗在听到哈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闪着光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斯内普卷曲着自己的唇角,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他说:“难得的明智选择。”
“因为我有一个好老师。”哈利调皮地超斯内普眨了眨眼睛,言语中的讨好意味明显得不容忽视。
正当他们准备回到原先的准备宿营的那棵树下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呼唤和狗吠,斯内普和哈利的战斗神经被再一次挑起,他们并肩站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那个穿着极具十一世纪特色的服装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时候,斯内普悄悄用魔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黑狗。
沉浸在狂喜、愤怒、暴躁情绪中的黑狗在感受到自身的束缚被解开之后,飞快地奔向了哈利站着的地方,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黑狗已经将他扑倒,用口水给他洗脸了。
“行行好,西弗勒斯,把我拉开它!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呃……它糊了我一脸的口水。”哈利企图用手挡开黑狗的猛烈攻势,但是黑狗的力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求你了,西弗勒斯,帮帮我!”
“对不起!”之前那个声音的主人站在灌木丛后边,看着被黑狗扑倒在地的哈利之后,惊惶地跑了过来,“真是对不起,布莱克平时不会这样,它伤到你了吗?我替他道歉,真的,我敢保证他平时乖极了。”
斯内普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抱臂站在一人一狗身边,挑着眉看着自己眼前没有一点魔力波动的男人。
“呃……”那个男人在看到斯内普完全和友好沾不上边的眼神之后,忐忑而急速地把视线掉转向还在舔哈利脸的黑狗身上,“布莱克,布莱克!从那位先生身上下来,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你错过了,你就会失失去今晚的晚餐,我敢保证!”
那条黑狗似乎对“晚餐”这样的字眼格外敏感,它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扭过头去看那个男人,但是它的两条前爪还是按在哈利的胸口上。
“从那位先生的身上下来,对,没错,就是这样,乖孩子。”见到黑狗按照自己说的话做之后,男人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终于有继续和斯内普说话的勇气了,他露出一个非常勉强才支撑起来的友好笑容说,“你们好,正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斯内普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浅笑,他说:“我可不认为这样的场景能对应上高兴这个词语,你认为呢,先生?”
“叫我格林就好,我是说……我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布莱克一直都非常地听话,它比其他的狗都要聪明。”斯内普听到这里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似乎还在表达对这种说辞的不屑,那个男人惴惴不安地看着斯内普,在确定对方没有继续反驳的意思之后才开口说,“我们在这片树林里打猎——一直如此,但是就在刚刚,布莱克突然飞奔起来,然后就不见了,我找了它好一会儿,如果您不介意,我真的希望您能……”
“饶了它?”斯内普的表情似乎在表达和这句话完全相反的意思,并且那个男人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来自他的不友好。
“请让我代为道歉。”那个男人按着胸口,浅浅地鞠了一躬,“请您仁慈。”
“波特,告诉这位先生,我所拥有的美德。”斯内普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哈利这个时候完全呆住了,他遇到了一条像熊一样大的黑狗,这条狗很聪明并且非常乐意亲近他,重要的是,它和西里斯有着一样的名字!
即使这条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狗,没错,这才是最重要的,他,是一个阿尼玛格斯,他是一个人!
“什么?”听到斯内普的话,哈利从狂喜中回过神,即使这样的几率微乎其微,哈利还是愿意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希望,“哦,当然,你是我见过的最仁慈的人了,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哈利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听到蹲在自己身边的黑狗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种近乎不屑的呼噜声,他用脚轻轻地踢了踢那条黑狗,然后非常满意地感觉到对方停止了这种会引发斯内普怒火的行为。
斯内普扭头寻找到哈利满含歉意的眼神,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瞪视,“真高兴你是这么看我的,波特先生,也许在那里说‘油腻腻的老杂种’的是另一个人,对……”斯内普的眼中闪着行为的光芒,他把目光投向哈利的脚边,用一种趾高气昂的神情继续说,“对,是的,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个波特……”
“呃,当然,很多人都姓波特。”哈利看到斯内普脸上久违的刻薄时都要哭出来了,他只能顺着斯内普的话往下说,甚至将那个过来找狗的男人完全忽略了。
斯内普看着哈利反驳:“不,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在说这个。”
黑狗在沉寂片刻之后,大声狂吠起来,它朝斯内普呲着牙,恨不得能把他吃到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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