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也许我不得不提醒你,撒谎并不在我所教给你的知识的行列。”斯内普看上去斗志昂扬,这令哈利感觉到有些怪异,但是这样的斯内普无疑比刚刚见面的时候要好上太多,无论是谁——邓布利多、麦格,当然,还包括哈利本人——都不希望看到被绝望气息笼罩着的斯莱特林蛇王。
“当然,我的意思是,作为您的学徒,我应该努力让您看上去有足够令世人景仰的资本,无论是知识还是品格。”哈利溜须拍马一点都不含糊,而蹲在一旁的黑狗听到“学徒”两个字从哈利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完全呆掉了,它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真高兴你还记得这一点。”斯内普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盯在那条黑狗的身上,“但是容我提醒一句,‘景仰’可不是靠着谎言累积起来的,更重要的是……”
哈利眨巴着眼睛,用无辜而渴学的眼神看着斯内普,这让斯内普感觉有些别扭,他轻咳一声继续说:“我并不需要这些徒有虚表的东西。”
“当然!”哈利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是的,你是一个斯内普不是吗?我明白的。”
斯内普并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已经足够了,欺负一条狗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丝毫不否认这件事情带给他的愉悦心情。
哈利看到那个男人尴尬的神情时,终于想起来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他走到那个男人的身前,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忽略你的。”
“没有关系,我并不会介意这些。天快黑了,我是说,如果不嫌弃,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到山腰上的小木屋坐坐。”那个男人不安地搓着自己的手,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忐忑,哈利几乎无法遏制自己从心底升起来的同情,“我无意冒犯,你们当然可以选择不去,但是我的猎犬冲撞了你们,我应该替它道歉。”
“其实,你不用道歉,毕竟它并没有伤害到我,我是说……呃,我觉得你的这条狗很可爱。”哈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黯淡下来,斯内普紧紧地拧着眉头看着哈利,嘴唇抿成一条弧线,没多久哈利就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继续说,“我是说,我曾经也拥有过这样一条黑狗,它让我想起了我的,说真的,我并不会介意今天发生的事情。”
黑狗听到哈利的说辞又狂吠了起来,男人皱着眉看了那条黑狗一眼,神情不满,但是很快他就按捺下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请不要介意,即使我那里没有精美的食物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但是却能给你们一个在夜晚避风的处所。”
哈利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看斯内普,斯内普盯着那个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么,真是感激不尽。”
那个男人朝斯内普点了点头,然后吹了个长调的口哨,黑狗听到哨声,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然后磨磨蹭蹭地向那个男人跑去。
猎犬们走在最前面,那条黑狗似乎还想和哈利他们待在一起,但是被那个男人驱赶到了猎犬堆里,哈利和斯内普走在最后。
到达山腰上的小木屋并没有花费他们多长时间,那个男人对这整条山脉都非常的熟悉,带领他们走的通常是捷径。
“就快到了。”那个男人回过头来说,“只有很少的一段路了。”
“好的。”哈利回答。
即使已经进入了七月,但是树林里的空气并不显燥热,甚至隐隐还有一些寒意,哈利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之后,终于决定用用万能的魔法了。在给了斯内普一个无声无杖的保温咒之后,也如法炮制地给了自己一个。斯内普扭头看了哈利一眼,朝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哈利咧开嘴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回报斯内普。
那个男人走到小木屋门前停了下来,等待斯内普和哈利赶上来,直到两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才说:“屋子有些小,但是足够让野兽忌惮。”
哈利笑着说:“非常感谢你,你一定想不到我有多久没有睡在屋子里了。”
那个男人友好地笑了笑,然后朝哈利眨了眨眼,斯内普没有让这样的“眉目传情”持续太长时间,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示意他进屋,哈利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最终还是顺从地先一步走了进去,斯内普看到哈利进去之后也一言不发地跟在哈利的身后进入到那间屋子里,最后进来的是那个男人和他的猎犬们,当所有的生物都进到屋子里之后,狭小的屋子显得更加拥挤了。
哈利不好意思提出来,他果断地作出决定,向斯内普作者的地方挪了挪,在对上斯内普的视线时,哈利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斯内普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吨巴波块茎脓液。
“我很抱歉,屋子里的柴火用完了,我得去后边那些柴火过来,这里有些面包和果子,如果不嫌弃,你们尽管吃。”男人充分体现了热情好客的本质,在点燃蜡烛之后,他发现堆放在墙角的柴火所剩无几,于是对哈利他们这样说。
“好的,谢谢你,我们会的。”依旧是哈利做出的回应。
那个男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几条狗离开了房间,斯内普看着这个人的背影,心里陡然升起一些异样,他没有动留在屋里的食物,而是选择了自己带的干粮。哈利见斯内普眉头紧锁的模样,试探性地问:“怎么了,西弗勒斯,你认为他有问题?”
斯内普看了哈利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眉宇间的忧色并没有褪去,他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哈利不解,“因为他是一个麻瓜?”
“正因为他是一个麻瓜。”斯内普的语气很笃定,似乎只要和麻瓜沾边就一定没有好人似的。
“这样的说辞非常的偏颇,我是说真的,我认识不少的麻种巫师,他们也并不是完全排斥我们的世界。”哈利本来想说自己的母亲,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决定将这个例子埋在心里。
“这两个时代不能相提并论,波特,现在巫师被打压的非常厉害,我们随时可能丧命。”斯内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用你的小脑瓜好好想想,没有人会在见到我们这样的穿着的时候这么淡定。”
哈利听了斯内普的话,低头看着自己的长袍,反问:“我们这样的装扮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斯内普的语调里甚至听出来了一丝诧异,他鲜少会这么轻易地流露自己的情绪,“你难道没有发觉我们和那个人穿的服饰完全不一样吗?”
“这没有什么,我们完全可以说我们来自异乡,呃,像是美国或者德国,随便哪个国家都行。”
“我完全不想纠正话里有几处错误,也许,你真该好好地看看书,这么多年你在图书馆里究竟干了什么?研究怎么泡妞吗?说真的,波特,在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后悔收你做学徒了。”
哈利觉得斯内普这种说辞让人难以接受,虽然他并不否认他读的书不多,但是……什么叫做泡妞?
该死的为什么我现在无论是哪里出了错都能和泡妞扯上关系?难道我的人生就在泡妞和犯蠢中度过的吗?哈利对斯内普的话非常不满,并且他很明显地将这种不满表达在了自己的脸上。
斯内普的话音刚落,屋子的角落就传来几声狗吠,即使不回头斯内普都能猜到被留在屋里的猎犬是谁。
“如果你确定要这么一直叫下去,蠢狗。”斯内普阴沉着脸说,“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有一个凄惨的下场。”
哈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讨好地笑着说:“西弗勒斯,它只是一条狗。”
斯内普瞪了哈利一眼,不满地说:“正是因为它是一条狗,波特,如果他是一个人,我会立马给他一个阿瓦达,我相信,你听得出来我说的是真是假。”
哈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下头拿起一旁的树枝拨弄火盆里的柴火。黑狗呜咽了两声就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它小心翼翼地走到哈利的身边,谨慎地看了眼斯内普,见对方并没有同自己意料中那样用魔杖指着自己之后,开始无视他。
黑狗在哈利的身边趴下,微微仰着头,用一种怀念的视线看着他,哈利抬头,正对上它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斯内普虽然不满,但是并没有说话,也许,在这个时候知道布莱克还活着,对哈利而言一种动力——一种活着离开这里的动力。
哈利伸出手,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才落到黑狗的头上,黑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哈利看到对方享受的表情之后笑了起来,他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黑狗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似乎有很多想要告诉他的话,但是它一张口,只有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哈利哑然失笑,但是还是安慰地拍了拍黑狗的脑袋。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哈利低声说,“你和他很像,非常像,我几乎要把你当做他了,但我明白,你不会是他,绝不会是。”
斯内普听到哈利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莫名其妙地感觉到烦躁,他想走出屋子透透气,但是在这个时候走出这间屋子并不是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在还分不清那名猎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
“我很爱他,他是我的教父,我仅存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哈利低下头,他的鼻子有些发酸,并且,他实在不想在斯内普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他让我感受过家的温暖,我很爱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之一,但是……”
斯内普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黑狗的一举一动,他发现那条黑狗非常急迫地想要引起哈利的注意,但是哈利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之中根本没有发觉。
“但是我却害死了他。”哈利过了许久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黑狗的身体一僵,然后飞快地挣扎起来,它站起来试图把前爪搭在哈利的肩膀上,斯内普看着这种滑稽的姿态非常轻蔑地笑了出来,但是黑狗在这个时候完全不在意斯内普的反应了,它只希望能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哈利。
“我明白你是想安慰我。”哈利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呜呜……”黑狗小声呜咽着。我并不是想安慰你!我是在对你说这不是错觉,哈利,我是你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就是那个布莱克!
“很感激你。”哈利又摸了摸黑狗的头,“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以阿尼玛格斯的状态出现在一个麻瓜的身边,但是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在这个时候还能看到自己的同类实在是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特别是……你还这么的友好。”
斯内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难再抑制自己的不屑,他冷哼一声之后说:“波特,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哈利扭头看向突然发出声音的斯内普,斯内普挑了挑眉,丢出一打静音咒之后才开了口:“当初我会去神秘事务司……并不是偶然。”
“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我以为,我们是去找那条龙的线索的。”
斯内普勾起一边的唇角,冷笑着说:“当然,我也以为我们是去找那条龙的线索,但是……这条线索却是由邓布利多提供的。”
“邓布利多?”哈利重复道。
“是的,我相信你没有听错。”斯内普不耐烦地回答,“邓布利多曾经说过,他在尖叫棚屋看到过一只通体黑亮的大狗,我认为,你应该知道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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