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起来,以后青罗在天安书院也有个伴,你护着她一些,别让人欺负了她。”皇上交待道。
“是。”就算皇上不说,鹿正轩也一直在尽力护着方青罗。
方青罗眼珠子转了转,说:“皇伯父,表哥可护不住我,今天还是我护的他呢。”
鹿正轩露出惭愧之色,没等开口说什么,就见方青罗扬了扬手腕,一道血棱子露了出来。
皇上眼睛尖,一下子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伤痕,厉声问:“你这手是怎么了?昨个儿好像还没吧?”
“还不是早上出门被人拦了,人家不敢动我就去打表哥,我气不过去拦了一下,结果连我一起打上了。”方青罗撇了撇嘴说道。
皇上勃然大怒,“谁干的?穆恩侯的爵位是不想要了吧?”
皇上一发怒,屋里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只有方青罗没什么压力,她不是古人,天生对皇上没有那种畏惧。
“皇伯父息怒,是穆家三公子穆云珏出的手,我身边就带了个丫鬟,根本阻止不了。”
皇上的怒容收了起来,指着方青罗说:“朕是听出来了,你个小丫头还挺精的,这是在向我讨人啊。”
方青罗知道肯定不能在皇帝面前耍小聪明,所以干脆直白点,免得让他起了疑心。
“嘿嘿,让皇伯父给猜中了,我也是没办法,要是穆家人堵住我不让我出门,我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不然皇伯父给我安排个高手,顺便给我当武功师傅吧,我也好学几下子防身。”
她曾经在特种部队里练过防身术,而且她的近身格斗还不错,只是她如果突然会武功会令人起疑,还是小心稳妥点的好。
“哈哈,就你这小身板还想习武?真看难哪,你肯定吃不了那个苦。”皇上大笑着说。
方青罗故意露出不服气的样子,说:“就是身体不好才想着习武强身健体嘛,再说了,皇伯父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吃不了苦,不然咱们打个赌好了。”
“你这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好,我倒要听听你想怎么个赌法。”皇上说。
方青罗心里奸笑,说:“要是我能坚持习武两年不间断,等我及笄后,皇伯父许我在京城自己开府,不用继续待在穆府;要是我没有坚持到嘛,就答应皇伯父三件事,当然,这三件事必须不违背良知,而且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皇上沉默了下来,这皇子及笄后倒是有出宫开府自立门户的,可这女子哪有这样的?不过他想想方青罗现在的情况,再看看她那希冀的目光,心里一软便点头答应了。
“你倒是占了大便宜了,你这小能耐能帮朕什么?可朕却要送你间府邸,你算是赚大了。”皇上笑着说。
方青罗大喜,说:“那此事说定了,就让表哥做见证人。”
鹿正轩在一旁笑的谦和,他可不敢像方青罗那般跟皇上随意交谈,他到现在还紧张着呢。
“还有,皇伯父可别小瞧人,你说一粒金子小吧?可是它能买不少东西,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那颗金子呢?”方青罗说道,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神采,皇上看得都忡愣了片刻,忍不住感叹道:“你是越来越像你爹娘了。”
这时候外面太监禀告,说施神医到了。
这次施神医身后跟了另一名青年,看起来比肖澈大几岁的样子,方青罗猜测这人就是施神医的大徒弟,哪知道介绍的时候施神医却说:“这是我四徒弟,名叫杜方。”
似乎是看出了方青罗的疑问,他笑着说:“我门下弟子是按入门先后排序,不论年纪的长幼,说起来倒是肖澈那小子占了些便宜。”
皇上把杜方打量一番,又听到施神医说:“杜方是我几个弟子里,专攻养生的,草民想着今个儿开始要给郡主调理身子,便带他也来看看了。”
方青罗见状朝施神医和杜方行礼,说:“就有劳施神医和杜公子了。”
施神医和杜方也客套的回礼,说:“不敢当。”
皇上想着大手一挥,说:“行了,你们就别客套了,赶紧给青罗诊脉吧。”
施神医昨日已经诊过脉了,便让弟子杜方上前诊脉,杜方给方青罗腕上搭了诊脉巾,这才搭了手仔细号起来。半晌,他皱起眉头说:“郡主的身子耗损的厉害,不能再累着了,而且郡主身子寒气重,这眼看着天要冷了,要不能着凉冻着了,否则对女子以后不好。”
杜方说的很含蓄,任谁都能听出他的意思,是说如果方青罗的身子寒气过重的话,恐怕都无法生孩子了。这些方青罗比他们都清楚,可脸上却要做出惊讶状,担忧的问:“那我该如何调理呢?”
杜方看向施神医,有师父在,他哪敢随便开方子。施神医笑笑,写了一张方子给方青罗,说:“郡主先按这个方子调理,不过药补只是一方面,草民认为食补则更好,我这弟子杜方熟悉食补方子,以后他隔日去给郡主号脉,然后为郡主安排食补的方子,不知道郡主意下如何?”
施神医这样安排最好不过,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病患的身体情况会不断变化,让杜方根据方青罗的脉象安排如何调理,这样更合适,也更有效。
“那再好不过了,就是要麻烦杜公子了。”方青罗感激的冲两人笑笑。
“郡主无需客气,这是草民应该做的。”杜方不卑不亢的答道。
皇上看两方把事情说妥了,又交待了施神医几句,不过皇上对施神医说话非常客气,许多时候都是用的“请”,而不是命令的语气,可见皇上非常尊敬这位施神医。
转眼到了午时,皇上本要留方青罗用午膳,结果有太监来报,说太医院送来消息,说德妃娘娘有喜了。皇上子嗣并不算多,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喜上眉梢,也顾不上吃饭了,叫方青罗先回去休息,自己则匆匆忙忙朝德妃的宫里去了。
此举正和方青罗心意,她找到先前那位小路子公公,和他讲了下兰芷的样子,因为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她突然想起来鹿正轩擅长画面,立即对鹿正轩说:“表哥,你还记得我丫鬟兰芷的样子不?能不能画下来?”
“我试试吧。”鹿正轩答道,说实话他记得不太清楚,因为好一阵子没看到兰芷的人了。
鹿正轩画了半天,方青罗在旁边看着,觉得有七八分相似了,可还是哪里不太对,还是芍药提醒了一句,说:“兰芷左脸上有个梨涡,只有左脸有。”
方青罗这才想起来,还真是这样,就是兰芷不怎么爱笑,所以那左侧脸的梨涡才被她忽略了。
鹿正轩在人脸上加上了梨涡,这下子看着就像多了。方青罗又跟小路子讲了兰芷的伤势,见小路子一脸的好奇,她只好把兰芷之前受伤的原因也讲了出来,小路子听的唏嘘不已,认真的说:“郡主你放心,只要人还没离开京城,我就一定能把她给找回来。”
“那就有劳小路子公公了,此事得尽快,我实在担心人牙子会带着她离开京城。”方青罗说着又给小路子塞个红包。
小路子倒也没回绝,爽快的收下了,他帮方青罗找人也一样要给红包,手里没钱怎么行?
“郡主放心,我立即跟京兆尹说一声,把出城的四个门守好了,要是人牙子带着兰芷姑娘离京,刚好能给咱抓回来。”小路子说道。
“好,那就麻烦小路子公公了。”
说完这些方青罗才带着鹿正轩出了宫,一出宫鹿正轩就好像虚弱了一般,走起路来脚步虚浮,看样子是刚刚太紧张了,这会一松下来人就跟断了链条一样。
她再一看鹿正轩的脸,只见鹿正轩脸色发红,双眼铮亮,一看就是兴奋过头的样子,她有些无语,也有些感慨,去书院对鹿正轩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她不由想起了前一世那些对学校充满崇敬的贫困山区孩子,心里对鹿正轩的同情又增加了几分。
瑞竹见他们一起回来了,高兴的迎上来,说顾妈妈早上出去还没回来,估摸着没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方青罗不忍心顾妈妈再辛苦下去,对瑞竹说:“待会吃了饭我还得出去一趟,要是顾妈妈回来了,你叫她不要跑了,皇上已经安排人帮咱们找兰芷了,咱们只要等消息就行了。”
“那可太好了,郡主你也别太担心,皇上既然答应了,兰芷肯定很快就能回来。”瑞竹说道。
方青罗点点头,又叫芍药去大厨房叫王大娘送饭菜过来,转头对鹿正轩说:“表哥就留我这里吃饭吧。”
“好。”鹿正轩这会还在神游,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等王大娘送了饭菜过来时,刚好顾妈妈也赶了回来,她一脸的沮丧,一见到方青罗就红了眼眶,说:“郡主,我四处打听了,都找不到兰芷的下落,是我太没用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