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院长又叙了一阵子旧,二人才从学院楼里出来,凌琅心中一直揣着疑惑,此时才有机会问出口。
“方才院长说你休学了……是怎么回事?”
封昊不置可否地笑笑,“就是你听到的那么回事。”
“我们两个第一次对话的时候,你说你是湖影毕业的……”
“我说我是湖影的,”封昊打断他,“没有毕业两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瞒着你?”
“……不,为什么休学?”
“我当时解释过了,因为家里出了一些事必须去解决。”
凌琅已经完全记不得当初封昊是怎样说的了,“严重到必须休学去解决的地步?”
“比起学业来说确实重要多了。”
“你会因为我大学没有毕业就瞧不起我吗?”封昊突然问。
凌琅错愕了一下,“当然不会。”
封昊笑笑,没有说话。
凌琅还在思索,“大三休学,所以是我毕业后的那一年?”
“是啊,”封昊语调轻松道,“没有学长的校园实在是让人待不下去。”
凌琅哭笑不得,“别闹。”
“我没闹,”封昊淡淡道,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最后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封昊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非常完美。”
有学弟学妹们认出了他们,跑上来要签名合影,等打发完所有人后,两个人已经在学校的话剧院门口了。
负责接待的同学见他二人来了,连忙把他们往座位上领,今天是话剧节的最后一天,压轴大戏是抗日题材的话剧《勇者永生》。
封昊乍一看到宣传单上的片名就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真是巧,他们居然翻排了这个,这算是向前辈致敬吗?”
凌琅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这个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封昊的眼睛。
“你自己要求摘下来,摘下来又不习惯,一点都不诚实,”封昊又凑到凌琅耳边窃窃私语。
凌琅起初没反应过来,待意识到他指什么之后顿时脸微微发烫。
“我哪有不习惯?”凌琅辩驳。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已经摸了三次了,”封昊当场戳穿他。
“……我只是想确认它被取下来了而已。”
“我就不该听你的把它摘下来,言出不行可不是我的风格。”
“变本加厉才是你的作风。”
“你说对了,”封昊赞许道,“我会在别处加倍找回来的,说好的惩罚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昨天晚上明明是你忘记了,”凌琅不服。
“仗着我宠你都会顶嘴了,就应该让你一整天都戴着。”
摄像机从二人落座的方向扫过,封昊对着镜头比出一个招手的姿势,笑得一脸无害,仿佛刚才二人只是在进行着一场亲密的交谈。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两个湖影的同学正飞快地用拇指在手机上飞舞着。
——听到他俩说什么了吗?
——声音太小了,听不到!
——仔细听!
——啊我听到一句!
——是什么?
——封昊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已经摸了三次了!
——啊啊啊啊!来影帝是那种人吗?!
——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也听到了!
——是什么是什么?!
——影帝说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么样?!
——后面就听不到了,反正是昨天晚上!!
——真是令人浮想联翩!!!
“喂!你不要在那里浮想联翩!”自从凌琅跟封昊下车后助理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经纪人,终于成功把他看毛了。
“我解释过很多遍了,我只是冒充粉丝占比例,你不要想太多!”
助理又直勾勾地盯了他半天,其后才一寸寸机械地把头别开九十度,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经纪人跳脚,“不要以为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那里脑补什么!”
机器人助理艰难地开了口:“不要再说了,影帝的变态爸爸。”
“爸你妹啊!!!”
剧场的灯光早已熄灭,舞台上的话剧演员演得很投入,凌琅也看得很认真。话剧的台词他都是烂熟于胸的,剧本有些地方做了改动,不过总体走向还是尊重了原著。
剧情很快进展到最后一幕,当主角被五花大绑压出场的那一刻,凌琅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一只男性的手从旁边探了过来,附在他大腿上。
凌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转过头去,在极其微弱的光线下辨认出封昊硬朗的轮廓。凌琅可不会忘记,封昊说过对他一见钟情的场合,正是当年他出场的这个时刻。
察觉出身边人的异常,封昊也转头望了望,四目相接,封昊顿时了了凌琅的心思。
“别想太多,他可比你差远了,”封昊附在他耳边说。
凌琅不信,这个学弟明明就演得很好。
“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他只是在扮演这个角色,而你,”封昊恶作剧地在凌琅耳边吹了口气,“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来虐我的气息。”
听了封昊的宽慰,凌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封昊指了指前方,“看到那个位置了吗?我当时就在那里拍你,”他又指了指台上,“你就站在那里,跟我不过两米的距离。”
“你看不见我,但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你,我们是同类,我第一眼就认出来。”
封昊魔幻的声音混杂着诱惑的气息一个字一个字传入凌琅的耳朵,“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想用绳子紧紧地捆住你,用刀一下一下地将你的衣服割开,让你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暴露在外,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封昊的手以旁人无法察觉的速度在凌琅身上滑动着,凌琅担心曝光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身体却像被绑住一样动弹不得。
“你的眼神想要又不敢要,每一句台词在我听来都像是呻|吟,我隔着相机的镜头强|奸你,每按下一次快门都是在贯穿你的身体……你感受到了吗?”
凌琅闭上眼,封昊描述的一幕幕如幻灯片般在他眼前过走马灯。他依稀记得第一次去封昊家后做的那个梦,今时今日那个梦境竟似化作了现实。
枪声惊醒了凌琅,封昊的手最后落到他的敏感部位,在那里用力按了一下便迅速抽走,耳边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封昊也若无其事地鼓着掌,仿佛刚才借着黑暗胡作非为的人根本不是他。
“今天只能算是工作的热身,公司特许你们再休息两天,之后就要进入魔鬼的赶工,过去几个月耽误的工作,全部都要补回来,知道吗?”回去的路上,经纪人凶巴巴地说道。
“好吧,”封昊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影帝的变态爸爸。”
“爸你妹啊!”
封昊扭头对着凌琅,“你有这样的爸爸我真得压力山大。”
经纪人一摔手里的行程,“老子不干了!”
凌琅在封昊受伤期间接手了家务活,如今又再次恢复到封昊打理厨房,自己跪在一边等候的日子。
收拾完最后一件刀具,封昊对凌琅发布了就寝的指示,这次凌琅学了乖可不敢再装忘记了,乖乖把睡觉时佩戴的项圈叼过来放到封昊手中,封昊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他。
“不是这一个,拿有铃铛的那一个。”
封昊收藏的项圈有许多,每个都有不同的用处,当他要做的时候,就会给凌琅戴一个系着铜铃的项圈,那铃铛的声音很特别,低沉而又浑厚。
系有铜铃的项圈被送到封昊手中,凌琅微微仰起头,让他的主人为他将项圈戴好,封昊的指尖划过铃铛,带起一阵低吟,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凌琅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起了条件反射。
将凌琅的反应尽收眼底,封昊吃吃地笑了起来。明明已经无数次在这个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可他的笑声还是让凌琅羞愧得无以复加。
他把头埋了下去,听封昊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应该都很忙,或许没有太多时间在一起,所以我有必要把没有做完的事情进行完。”
凌琅想起了那个手机号码计划,过去的几个月内,二人几乎二十四小时同出同入,电话联络显得毫无必要,这个计划自然也就搁浅了。
“你的手机号码我已经记录了十位,趁着还有最后两天假期,不如把最后一位补完?”
凌琅咬着下唇等候在那里,心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不知道这回封昊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岂料对方只是很纯粹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套子来,摆在凌琅面前。
凌琅诧异之际,封昊又掏出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摆成一排,一共是九个,凌琅不解地抬起头。
“我说过,等你学会熟练地用嘴把它戴上后,就用不着它了。如今这些已经不需要了,只剩下这么几个,干脆一次性用完吧。”
封昊在第一个套子上点了点,“你的最后一位手机号码是几,我们就用几个。”
凌琅惊讶地张了张嘴,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码成一排的套子,紧接着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却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封昊极少见他开心成这幅样子,也不催促,就耐心地等待他笑完。
似乎是酝酿好了,凌琅这才开口,声音中掩饰不住小小的得意,“我的最后一位号码是o。”
封昊听到后也乐了,受到他的笑容感染凌琅也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一高一低面对面注视着,眼角眉梢都是数不尽的笑意。
直到凌琅再一次笑完,封昊才微笑着把手探入怀中,掏出最后一个套子静静摆放在凌琅面前。
“零就是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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