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深邃明亮,瞳仁里清晰的映出我的脸。
“夜、”我低头,“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他轻轻把我拉入怀中,“值不值得为夫说了算。”他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我嘴边,“太瘦,要补补。”
我慌忙摇头,从小到大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荤食了,“不要,胖了夫君就不喜欢了。”我眨巴着大眼睛嘟着小嘴看着他撒娇。
他无奈的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把红烧肉换成白豆腐递到我唇边,“不管夫人变成什么样子,为夫都始终如初。”
我张嘴一口咬下,边嚼边含糊不清的道:“才不信,男人都喜欢美人儿,若是灵儿有朝一日变丑了,夫君肯定会嫌弃。”
他摇摇头,眼中含了笑意,“初见时凭借美貌一见倾心,然而时至今日,却只因夫人是夫人,与其他无关。”
我歪着头,“那若是灵儿变成个丑八怪,夫君还会像现在这般吗?”
眸中含了一丝坚定,他覆上我的脸,慢慢摩挲着,“夫人的相貌,为夫即便拼尽全力也会护住。若是有一天护不住,为夫当自毁容貌陪着你。”
自毁容貌?我有些震撼,内心有些摇摆不定,我惊慌的站起来,走到窗边深吸了两口气。窗外月光清冷,我心绪烦乱不堪,猛地,我把指甲刺进了肉里,不行,我绝不能动摇!身后一个结实的怀抱覆了上来,夜理理我的鬓发,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含了一丝担忧,“可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强撑起笑,“夜,我想喝酒。”
他马上否决,“酒喝多了不利于修行。”
“那夜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他定定的看着我,“借酒浇愁愁更愁,夫人不在,唯有以酒托情。”
我眼神有些闪烁,绕过他走到酒桌旁随手倒了一杯,端起握在手心却又迟迟没动。
“这酒是给为夫斟的吗?”手中一空,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轻晃了下酒杯,“夫人亲自斟的酒,为夫岂有不喝之理?”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突然,猛地仰头,一口灌下。
“不要!”我下意识的阻止,却已经晚了,等我夺过酒杯却见里面空空如也。
“不要什么?”他嘴角弯起,眼神却冷的没有温度,他挑起我的下巴,“一杯酒而已,夫人何必这么激动?”
我突然就失了力,垂眸,“夫君明明就知道,不是吗?”
“哦?”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抿唇不语。
“夫人莫不是故技重施,又在这酒中下了迷药?”顿了顿,他又道:“亦或是毒药?”声音无波无谰,淡然而平静。可是我却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雷霆之怒。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站着,事到如今,即便解释亦无用。
陡然,他掐住我的脖子,手上收紧,语气有些发狠的问:“你为什么不解释?”
呼吸顿时就困难了起来,我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憋着通红的脸,艰难的吐出四个字,“你会信吗?”
他嘴角泛起一抹嗜血的笑,“还是夫人最了解本尊、、、可是,”他突然松了手,附到我耳边,“为夫还是舍不得杀你,你说怎么办?”
我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他突然拉着我的领口猛地扔到了床上,随即硕大的身躯也覆了上来,来不及我反应,他便再次掐住我的下巴,眼神凶狠的似一头发狂的野兽,“你便那么想要逃离为夫吗?二百年的情分,你便丢的这么一干二净吗?!”他顿顿,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本尊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下巴传来剧烈的疼痛,我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任由眼中的泪水滑落。他冷笑,“又是这该死的泪水,你以为还会管用吗?”
我松开牙齿,突然咧唇笑了,“原来夫君的话也只不过说说而已。”
他手上加紧几分,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竟然恢复了平静,他慢慢摩挲着我的脸,甚至俯下身伸出舌尖把我脸上的泪水一点点都舔去。再次抬头时,他眼中冰冷的像天山之巅积淀了千年的冰雪,“既使为夫留不住你的心,也要留下你的人。”
他的眼神冰冷可怕,直直浸入了我的脾胃,使我里里外外都凉了个彻底。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我张口说话,却发现甚至连音都是颤抖的,“夫,夫君、、、”
“怎么?夫人肯定很诧异为何本尊喝了那杯酒却没事,难道这天下就唯独夫人会配置解药吗?”他笑了,笑得有些癫狂。“夫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天真可爱,亦或是认为为夫竟然会蠢到再次上当吗?”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我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罢罢罢,胜为王败为寇,要杀要剐随他便吧!
“灵儿,三界之中有一种秘术,被施术者将会丧失自己的本性,沦为傀儡。从此不会哭、亦不会笑,唯主人的命是从。而且,一旦施了此术,便再也无挽回之法。恰巧,为夫从一只狼怪那里得到了此术的真传,如果用在夫人身上,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如鬼魅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猛然吓了一跳,眼睛也瞬间睁得老大。我做好了被他废去灵力、甚至打回原形的准备,却不曾想过他竟然会用这种残忍的方法!心中的惊惧不言而喻,我眼中瞬间含了泪水,委屈的看着他,“夫君当真打算这样吗?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傀儡娃娃,在夫君这里有什么用?”
他随手一扬,我身上的薄莎已经碎成了片,一双大手在我的身上四处游移,“用处也不是没有,至少她不会像夫人这般不听话。”
看他的神情不似玩笑,我顿时慌了神,然而转念一想,如今任务已经失败,那么我现实中的肉身和孩子也不保。如果我面对的结果就是永世的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那么即便变成傀儡娃娃又有什么关系,至少那样我还不会痛。
“那么,夫君就动手吧!”我咬着牙,神情间含了几分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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