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这还是汾阳吗?
我们确定没走错地方?
作为太原府治下之一的汾阳县,金兵们说不得耳熟能详,但最起码也不陌生。北人好酒,没有几个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好水,出好酒!
但经过一夜急行军,抵达汾阳城外的金兵还是被吓了一条,发出由衷的感叹。
在他们的印象当中,汾阳与大多数金朝的县城一样,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百姓也了无生气,麻木的低头行走!
可现如今我们看到了什么?
城墙是新堆砌的,用的都是数丈之长的石条,用糯米汁混合稀泥牢牢的黏在一起。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可问题是这城墙怕是有数丈之高。看这架势,若不是急忙被打断,它还在不断的加高加固!这样的城墙恐怕就是汴京也没有这么夸张!
更可怕的是城墙两侧有两座突兀出来的怪模怪样的东西,说不清如何古怪,但那高耸入云的塔尖,以及四周密密麻麻罗布的小窗口,就预示着这绝对不是为了好看。甚至有些经验的老兵就会从骨子里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可这的的确确就是大半年没来过的汾阳了!因为城墙之上,密密麻麻占满了人,一个个弯弓搭箭,如临大敌!细细瞅去,好多人都是昨ri见过的。你看,在那位披着白sè披风将军模样身侧的不就是昨ri那笑眯眯的年轻人嘛。他的音容笑貌好多人都铭记在心。他几乎见了每个人都要亲热的往人家手里塞点吃食,拍拍对方的肩膀,或者捶捶胸口。
“兄弟,辛苦了!来拿着!吃饱了,好有力气打蒙古人!”
这些处于下层的士卒们不一定能记住自己长官的名字。可是对于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他们总是不会轻易忘记!更何况那样的伙食,那样的劳军就是最jing锐的金军恐怕也有几十年没见了,这如何能忘记?
“还好!不是来攻打这里!不然,我等如何有脸见人啊!”
这是这一帮不明真相的小兵们的心声,他们一面惧怕如此完备的城防,另一方面实在是拉不下脸来与昨ri那帮劳军的兄弟们动手。
但在纥石烈牙吾塔这一帮金军中高级将领的眼中却又是不同的一番滋味了。纥石烈牙吾塔脸sè铁青一眼不发,而昨ri那位叫嚣李全所部没有防备之人更是头深深扎了下去,如同鸵鸟一般不敢见人!
是谁说人家没有防备的?
也有人暗自庆幸自己小心无大错儿。
昨儿,俺都说了嘛。人家这是仿效诸葛亮,先礼后兵!
如果仅仅是有防备,这些也在纥石烈牙吾塔等人的预料之中,可问题是情报之上,明明说的只有两千新兵,可看这个架势,就是两万也不止啊!
兵法有云,“十则攻之,五则围之!”自己这边五万人马,大部是骑兵,也没有带攻城器械,如何能在一月之间攻克这样的雄城?
“来人,派人过去喊喊话!就说我们是路过的!”
纥石烈牙吾塔也是头大如麻,仔细斟酌了一下,决定先派人试探试探。
而城楼之上那个白披风小将听闻此言哈哈大笑。
“楼下的可是纥石烈牙吾塔将军?”
他怪眼一番,yin阳怪气道。
“将军您去收复太原府,何故从我们汾阳城下经过啊!”
“本将不是说过吗。你我为盟军,借道而已。有何不妥?”
纥石烈牙吾塔老脸火辣辣的,也只好打肿脸撑胖子,犹自强辩道。
“没有不妥呀,您借道就借!没说不让你们过呀!请便!从这儿北拐就是上太原的大道了!请恕末将公务缠身,不能远送了!”
那小将挥一挥衣袖,竟然转身yu走的架势。
“慢着!”
这可把纥石烈牙吾塔给急坏了!
你可不能走啊!要是真听你的,北上太原,何故绕道你们城下呢?直接从汾阳东侧取道大路就是了。
“什么?莫非,纥石烈牙吾塔将军还要进城休息一下不成?”
听了这话,那位叫岳小北的小将,掏了掏耳朵,故作惊讶的问道。
一下子就把纥石烈牙吾塔jing心编制的借口堵在嗓子眼里,说来说不出来,甭提有多难受了,一张老脸憋的如同茄子一般。
本来,自己就想说些什么“军旅劳顿,想进城暂时休息一下”之类的话来的。可别人已经挑明了,这还如何说的出口?
“难道,这有什么不方便嘛?你我贵为同盟,款待一下也是应该的啊!
纥石烈牙吾塔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这才从牙齿间里挤出几句干瘪瘪的话来。
“不妥,当然不妥啦!我们虽为盟军,可诏书上写的明白。各为统领,不属于对方管辖和调遣。该尽的礼节,昨ri我们已经尽到了!况且我们不方便出城欢送,只好把大伙儿都叫起来了,在城墙上列队目送大军,也算是一种礼节了!”
岳小北确实正sè拒绝,就差一点儿就把话挑明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您的目的我们已经知道了。您要是真去北上打蒙古人,我们欢送,可要有其他打算,请恕不方便了!
“将军,该怎么办?”
纥石烈牙吾塔犹豫着,仔细的观察城头的动静儿。可麾下将校却有按捺不住的,急忙请示道。
这几万号人一直在城下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纥石烈牙吾塔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搭在自己眼前,用以躲避正午刺眼的阳光,好看的仔细一些。他观摩良久,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将军何故发笑?”
身边的将校不明所以,急忙问道。
纥石烈牙吾塔用手指了指城头。
“我笑那小将毕竟年轻,不是兵法!”
纥石烈牙吾塔笑了一阵之后,反问道。
“我们确实收到了情报上说,汾阳守军不过千人,今ri何故如此之多?”
“或许,人家知道我们的用意,临时从别处调兵过来加强守备?”
那将领不假思索的答道。
“错,大错特错了!李全所部总共不过万人,大部在外!一个小小的山寨,如何能凭空变出几万人马来?”
纥石烈牙吾塔又指了指城墙,笑道。
“你仔细看,这城墙上列于外阵盔甲可是齐备?”
那小将疑惑了看了一眼,还真是如此。
“铠甲齐备,岂不是表示人家是真的军队,并不是装扮的?那莫非是我们掌握的情报有误?”
纥石烈牙吾塔轻轻摇了摇手指,又道。
“你在仔细看看,这些军士的里面!本将如料不错的话,他里面的士卒估计就不是那么整齐了!”
那小将将信将疑细细一看,隐隐的看见里头甚至有拿着木棍的,若不仔细,还真被外表给迷惑了,心中不由对自家将军信服了几分。
“将军!还真是的!我明白了,他是故意将强兵布置在外头给我们看,而后面的实际上都是强征的民夫。是用来吓唬我们来着!”
“然也!”
纥石烈牙吾塔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所以我笑那小将毕竟年轻啊!如若是我,城头不放一兵一卒,这反而更让人生疑。而他本意想故意示强,反而让我们看出了马脚!”
“将军英明!现在我们弄清楚了虚实!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简单!传令下去,全军攻城!”
“如此这点兵力,不需要劳动的大军,末将请命,只需本部五千人马,定可取得城池,献于将军!”
这个时候,是个傻子都知道这个稳妥妥的功劳,这位小将连忙请命。
“好!本将就预祝将军取得大功一件!”
纥石烈牙吾塔笑道。
..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