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抱恙,本公子更要进去看看了。”说罢,胡亥抬手欲推门。
星魂出手制止。
“哦?难不成法师不让本公子见千翎?”胡亥的语气透露着几分威胁。
星魂到也不慌乱:“正是。”
“为何?”这语气中的火药味儿又加了一股,恐怕这时再点个火,两人的硝烟就能把这儿炸掉。
“公子,千翎是大护法,星魂逊其一筹,自要听她的。所以,您不能进。”
“若本公子非要进呢?”
“那就别怪我得罪了。”
两人已摆开架势,正要动手,恰逢少司命归来,两人便略停一二,星魂向少司命点点头,少司命便进去了。
胡亥问道:“为何本公子不能进,她便能进呢?”
星魂面无表情,没看他一眼,道:“千翎近日辛辣之物吃多了,脸上起些痘痘,女子爱美,所以不见客。”
“那她?”
“她亦是女子,而且,她是来送药的。”
胡亥并非傻子,看这架势,知道有星魂在,任是何法都不能进去了,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星魂一挥衣袖,方才的少司命走出屋来,变回本来傀儡的样子,退下了。他走进屋内,看着魂不守舍的千翎,忍不住问道:“你还要躲多久?”
千翎强笑:“最近易身术有很大长进啊!像真的少司命一样。”
“你能不能别岔开话题,你到底还要这样多久?”
千翎沉默着,后来说了句:“我希望是一辈子。”
“不会的,你没那机会,如果那星象依旧,那明日,你必要进宫,躲不掉的。”
“可以不去吗?”
“不行。”
“那……你陪我去。”如果真的躲不过,有你在身边,我起码不会孤独。
“嗯。”
果然,第二天,秦始皇下旨召千翎入宫。千翎便和星魂一同前往。
“凤翎,你可知父皇此次叫你来所为何事啊?”
“儿臣不知。”
“近日桑海极不太平,有消息说墨家叛逆分子已逃至桑海,父皇想命你与你大哥不日前往桑海。”
“儿臣遵旨,不知儿臣需要准备些什么?”
“不必,你到桑海后,住在将军府。”
“是。”
“那便无事了,回去休息吧。”
“诺。”千翎起身走出宫殿,迎向外面等候她的星魂。
“什么事?”
“过几日我要与大哥前往桑海。”
“嗯。那我们回去吧。”
“好。”当他们快到宫门口时,遇到了一个人——胡亥。
“千翎,已经躲我这么多天了,还不见我吗?”
千翎的脸微微发白:“没,我没有要躲二哥的意思,只是近日出了些事,来不及去见二哥。”
“包括你昨日的痘痘?”
千翎脸上显出了一丝窘迫,但她还是立即想好了对策:“二哥,可能说来你不信,我在每月十五左右都会不对劲,而月圆之夜体内寒毒亦会发作,昨日刚巧是十六,因此不便见你。”
“是吗?”胡亥的语气明显带着怀疑。
“都说了你不会信了。”千翎勉强笑了笑,装出平日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胡亥看着眼前强装微笑的少女,皱起了眉,说了句:“你说的,我都信。”便转身回去了,那背影竟让人感到一丝落寞。
“别看了,我们回去吧。”星魂劝道。
“嗯。”
胡亥从墙后站出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只是喜欢她而已,为什么会让她显得那么痛苦,甚至失掉了那往昔灿烂的微笑。
他不懂。
她亦不懂。
他只是知道,自己喜欢她,想看到她的微笑,只要她开心,他便满足了,可是,为什么……
或许,她已经有了那个注定陪伴守护她一生的人,而那个人,也许并不是自己。或许,自己只是她感情的一个过客。
回到阴阳家后,少司命在大厅里等着千翎,一看见她,便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很认真的问道:“你最近看起来很不对劲,你究竟怎么了?”
“我没什么啊!”
“你别隐瞒了,现在是个活人就能看出你不对劲!”
千翎见无法继续隐瞒了,便向少司命道明了真相,终于让少司命明白了。她问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总要说清楚的。”
是啊,总要说明白的,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房外的胡亥听到这一切,都已了然于胸,既然要说明白,让两人都走出这窘迫的境地,自己毕竟是一个男人,还是自己说吧。便又回了宫。
次日,阴阳家一仆从急急忙忙地跑来向千翎禀告:“千翎大人,宫中送来一封信,是给您的。”
“哦?呈上来。”接过那信封,上面并未写一个字,信封内亦只有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字:
今日申时,湖心亭内,前来一见。署名是胡亥。
一旁的星魂凑了上来:“干什么的?”
千翎抬手将纸放在书案上:“二哥让我今天申时去湖心亭见他。”
“嗯,你去吗?”
“去,怎么能不去呢?”千翎居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干脆说清楚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时间渐渐接近申时,千翎的心不禁紧张起来。去了该怎么说?说什么呢?
星魂在一旁也看出了她的几分心思:“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千翎犹豫了一下,本来想说好,却改变了主意:“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吧。”
星魂看了看她,没有再说什么。
转眼申时就到了,千翎起身独自前往湖心亭,当她到那儿的时候,胡亥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
“千翎,来了?”胡亥听见脚步声,转过了身。
“嗯,不知二哥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些天来,你躲着我,是因为那件事吧!”
千翎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胡亥见她不说话,便又说道:“你别介意,二哥那天是喝了点酒,酒后胡言,你别放在心上,当没发生就好了……”他说不出来了,千翎心里也明白。
仿佛要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湖还有絮叨:“况且二哥已经……”看了看千翎姣美的面容。他补充道:“心有所属了…你…明白了吗?”
千翎点点头:“嗯,我懂,我都懂。”千翎最厉害的便是读心术可以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施展。她看到了胡亥真实的内心:我心有所属了,所属之人,是你。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两个人早点解脱,纵然心痛,也要让她快乐。
两人又沉默着站了一会儿,胡亥向她走来:“那二哥找你没什么事了,二哥就先走了。”
“嗯。”
在经过千翎身边的时候,他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会等你,永远。”轻得如过耳的微风,恍若是她的幻听一般。
千翎转过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逐渐轻松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步伐也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后面的竹林:“你不下来么?”
星魂从树上一跃而下,向她走来。
此时千翎只觉得身心特别轻松,笑着问他:“怎样?听明白了吗?还和我闹了那么长时间的别扭。”是吃醋了吧。
星魂刚要开口说话,她又开始嘀咕:“真不知道是我去了一趟现代脑子不对了,还是你们怎么了,喜欢只是喜欢,又不是爱,为什么要混为一谈呢?”说完她便如云雀一般冲向天空,眨眼间便消失了。
星魂此刻内心无比迷惘,什么意思?我才刚来啊。
不过,他听到了一个特殊的字眼:爱。看来,在前领的概念之中,喜欢和她所谓的爱是不一样的。那么,她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带着迷惘,星魂回到了阴阳家,可千翎并没有回去,于是他便等着,一直等到傍晚,千翎都没有回来。或许,她又住到皇宫里去了。这么想着,星魂回屋去睡了。
第二天,星魂一大早动身,准备捌仟零从宫里接回来,却在将出门时接到了任务,想了想,他便去执行任务了准备明天再去接千翎。
第三天,星魂正准备进宫,却在门口撞上了一个人——胡亥。
“公子。”
“法师,千翎……”
“嗯,公子,我正准备进宫接千翎回来。”
听到这话,胡亥意外地挑了挑眉:“千翎不在贵教?”星魂也有些被弄糊涂了:“千翎不是在皇宫吗?”
胡亥道:“自那日我与她在湖心亭见过后,她便再未进过宫,难道?她没回来?”
“公子,那日之后千翎也再没回过阴阳家。”
两人都不知道千翎去了什么地方,只得找了一天,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客栈、茶楼、绸缎庄,却丝毫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回去禀报了秦始皇和东皇。两处皆派出人搜寻,军队把咸阳翻了个底儿朝天,却仍旧没有找到,千翎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就找不到了。
秦始皇忧心如焚,一方面是担心千翎的安危,另一方面桑海局势极不太平,扶苏虽处事冷静周全,但下手却不够干净利落。这一点上,千翎刚好能辅助他,虽说胡亥也可如此,但他更想将他留在咸阳,这也是为了帮助扶苏树立威信。但眼下,千翎却杳无音信,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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