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杉只觉得自己到了一片大海中,一望无垠,看不到边际,广阔的海面上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他全身无力,不会沉下去,却也只能这么漂着,不知道会随着水流飘向何处,也不知道哪里是岸边。
身体很烫,周围的海水却很冷,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太舒服。涂杉试图动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四肢的能力。
他的觉得眼皮很沉重,他并不想睡觉,但是眼皮却一直想关闭他对世界的探知。
身体里灼热的感觉似乎在慢慢的退却,另一股寒冷的气息从皮肤渗入,缓缓的直达心底。
虽然有些冷,却缓解了难忍的灼热。
涂杉缓缓挣开眼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觉得阳光一阵刺眼,才发现自己躺在窗户边儿上。
楚放支着胳膊肘守在涂杉的床边,因为连日的困倦,他实在有些撑不住了,维持着这个姿势就睡了过去。
那日他醒来之后简直要疯了,强忍着自己才没给席言一拳。
陆鸥是如此的未知,而席言竟然就这么把涂杉交给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男人。
陆鸥把涂杉带进了一个实验室里,楚放根本打不破那扇特殊金属的大门,十个小时之后,陆鸥才架着虚脱的涂杉重新走了出来。
令人可喜的是,涂杉的伤口真的止血了,面色也恢复了正常,连灵枢都大呼不可思议。
楚放冷静下来,接过还在昏迷中的涂杉,迫切的询问陆鸥,他到底对涂杉做了什么。
陆鸥很神秘的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丢下一句保密就不见人影了。
从那之后的三天里,涂杉一直在昏迷中,楚放则一直在旁边陪护。
表面上看,涂杉的心跳恢复了,生理机能回复了,皮肤下面的血色也回复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还是让人有些担忧。
其间,灵枢曾经号过好几次脉,但是答案都跟刚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涂杉的脉他号不出,从根本上不同于一般人类,这太诡异了。
楚放虽然嘴上不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但是是个人就看得出他压力有多大。
涂图图一直嚷嚷着要爸爸,但是大家又不能让凸凸凸真的看到涂杉现在的样子。
楚放在陪孩子哄孩子和照顾涂杉之间来回的周旋,几天的功夫,两颊就有些凹陷。
涂杉睁开眼睛,就看见有些疲惫的楚放,楚放脸上个别的地方还带着一点点的伤痕,眉头深锁,似乎睡得不是很踏实。
正好,楚放脑袋顿了顿,也醒了过来,晃了晃头就看见傻愣愣看着自己的涂杉。
他很惊喜,虽然一直心心念念涂杉可以醒来,但是真的醒来这一刻,却显得那么不真实,让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该说什么话。
两个人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对方,最后还是楚放先开了口,声音有一丝的沙哑,“你醒了,还好么?”
涂杉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轻声说:“有些冷。”
看着那淡淡的涂杉,说话声音很清冷的涂杉,楚放忽然之间就有些克制不住了,一把就抱住了他。
那个涂杉回来了,那个涂杉又活了!
在涂杉被丧尸咬到的那一刻,楚放虽然死也不信涂杉会死掉,但是其实最怕涂杉死掉的也是他,这是一种别人无法体会的矛盾的心理。
这三天以来,这种矛盾,让这个硬汉的人生发生了致命性的转弯。
楚放收回了手,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有些激动。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么?”他询问的声音很轻,大嗓门能控制到这样,实属不易了。
涂杉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几天前的一幕一幕流过他的脑海里。
人类和丧尸的大战,操控丧尸群的特殊丧尸,还有那人群里一晃就消失的鬼魅人影,自己被丧尸咬到,以及楚放拼了命的保护自己。
这些画面接连不断的闪现出来,涂杉有些头疼,他觉得他自己的身体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了。
楚放看着涂杉的样子有些担忧,虽然涂杉清醒的,但是看着他的样子,保不齐会有什么后遗症也说不准。
无论是死亡,还是尸变,没有人能从丧尸的口下逃生。涂杉是第一个,这一切的一切除了陆鸥,似乎没人可以解答。
楚放站起身,给涂杉架起了枕头让他倚在那里,然后把水杯递给他,“你渴了吧,喝点儿水,我现在去找陆鸥。”
“陆鸥?陆博士?跟他有什么关系?”涂杉很疑惑,关陆鸥什么事情。
“怎么可能不关我的事情呢,没有我,你也许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也说不定哦。”陆鸥正好倚在门边,带着诡谲的笑意,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陆鸥走了进来,对着涂杉飞了一个吻,轻轻的关上房门。
“这里是科研所?”涂杉很惊讶。
“跟聪明人说话真痛快,没错,这里是市中心科研所。”陆鸥没带眼镜,第一次见面时候那种温润的气息全都不见了。
“是你救了我?”涂杉不想多说废话,虽然他现在思路还不太清晰,但是他急于知道很多事情。
“没错,可以这么说。但是也可以说成是你协助了我的研究。”陆鸥笑了对着楚放和涂杉点点头,“我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这个科研所的所长,我叫陆鸥。这里的一切,关于丧尸研究的一切,都是由我来主导的。”
虽然涂杉和楚放两人早有想到这个陆鸥一定不简单,但是他们仍然很讶异于陆鸥的身份,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应该还没有楚放大呢,科研所的所长?
“完全不用惊讶,这里,除了我,也没人都坐的上这个位置。如果没有我,他们也许早就死了。”陆鸥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天生的自信和霸气,这种气质和他身上的妖媚相结合,碰撞出了一种奇妙的个人特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从s省过来的,那里是丧尸潮的发源地,对么?”陆鸥很犀利的问。
涂杉和楚放互看了一眼,两个人一致的点点头。
“你们就没想过丧尸病毒是怎么传播的么?”
涂杉看了看楚放,楚放把涂杉想说的话代劳了,“我们之前想过,因为最早尸变的是我们的一个女同伴,他在尸变之前吃了当地人的虾子。我们怀疑过这个,但是后来又被我们推翻了。”
陆鸥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哦?这样啊?为什么呢?”
细节的部分,涂杉自己开了口,“第一,当时吃了虾子的不止她一个。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后来陆陆续续在各个城市尸变的人,并不都是被动被丧尸咬到感染所致,而是主动变成的,总不至于各个城市的人也都吃了虾子吧。”
陆鸥很赞同的样子鼓起了掌,“不错不错,以你们的智商,可以想到这里已经很好了。但是你们被误导了,你们只想到了虾子,没有想到水么?”
“水?”涂杉和楚放异口同声的说。
陆鸥接下来的论点简直是颠覆了楚放和涂杉的想法,他们简直在听天书一样,陆鸥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的奇幻。
“你们没有发现么,丧尸爆发的地方,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就是都靠近长江。长江的发源地是念青唐古拉,上游是金沙江,这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鲜少有人涉猎的是,念青唐古拉的主峰叫各拉丹东,从那里有一条微不足道的小河叫沱沱河,沱沱河才正是金沙江的源头。所以,据我的推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楚放和涂杉听的心里非常压抑,如果陆鸥说的没错,那么以长江流域为传染源,整个中国应该都已经沦陷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有足够的依据?”涂杉认真的看着陆鸥。
陆鸥还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挑了挑自己好看的眉毛,“我可是不会乱说的哦。一个证据就足够了,我可以悄悄的告诉你们。”
陆鸥边说,“咯咯咯”的娇笑起来,眼睛里散发着匪夷所思的狂热,“因为这病毒啊,根本不是现在的世界可以存在的,它来自于遥远的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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