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是一拐秒杀一个;娇,是教小鸟唱校歌。』
现在的气氛和谐又诡异。
比我还像路人甲的星星王子风太抱膝团缩在阴影里发呆。六道骸双手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千种保持着面朝下的姿势轻轻打呼。犬无聊焦躁地蹲在地上磨爪子,时不时凑到千种身边嗅一嗅。我心不在焉地坐在云雀旁边。云雀躺在地上养精蓄锐。小黄鸟停在我肩上,一会儿看看六道骸,一会儿看看云雀,完全把我当成活动背景了。
突然,犬的耳朵灵敏地动了动,笑得露出了虎牙:“我的猎物送上门了。”语毕,他如真正的野兽般四肢着地狂奔而去。
我知道,他去找山本武打架了。
记得那场打斗中,犬换了一副假牙变身金刚猩猩,废柴纲被里包恩踢下去添乱,最后是山本以伤一条手臂为代价赢下来了。这时候的阿纲还是个十足的废物,不过没关系,同伴受的伤累积起来总会触到他的底线。
泽田纲吉那样一个废柴到了底线以后的反弹,会比天才更有爆发力。
而我即使被逼到绝境,也只能逆来顺受而已。
这,大概就是主角和龙套的区别。
停在我肩上的小黄鸟打量了云雀良久之后,终于扑棱着小翅膀飞到他那边去了。小黄鸟胆子不小,居然敢在风纪委员长的脸上踩踩踩,踩踩踩,鸟爪在那满是伤痕的颊上又多添了几道细痕,更恐怖的是,它竟然对着云雀的鼻子撅起屁股,想拉屎?!
不愧是六道骸的鸟,不是一般的拽啊……
稍微想象一下委员长脸上多出一坨鸟屎的模样,我几乎要喷笑出声。然而想归想,却不敢让这种事真的发生,于是我一把揪住鸟翅膀把它拎起来,背对着六道骸上下狠颠,晃得它鸟眼上翻几近昏厥。
——让你吃点苦头,看你丫还敢不敢蹬鼻子上脸。
忽然冒出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腕骨,止住我折磨鸟儿的小动作。我顺着手看向主人,见到云雀满脸不悦。嘿,我说老兄,你再爱小动物也不至于吧,在你脸上拉屎未遂的家伙也能饶恕么?
腹诽归腹诽,我却不敢忤逆委员长大人,只好蔫蔫的放开小鸟。小坏蛋聪明得很,分析形势的能力一流啊,一逃脱我的魔爪就屁颠颠儿的跳到云雀肩膀上,挨着他的头挑衅地看着我。
我暗自撇嘴:嘁,鸟仗人势。
“你说,犬是赢还是输呢?”六道骸突然发问。
我如梦初醒,猛然发觉如今还在六道骸的地头上,而我刚刚居然忘乎所以地折腾他的鸟(大雾- -)。
“嘛,学长这么强,应该不会输吧?”马屁还是要拍的。
“哦,你这样认为?”六道骸挑眉扬声。
难道你希望他输?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我仰头作无知崇拜状:“我不懂您的意思,几位学长都这么强,无论来的是什么人,都可以击退的吧?”
六道骸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时又一只小黄鸟飞进来,用尖细的声音叫道:“被打败了,被打败了,骸~”
六道骸毫无讶色,只是耸耸肩,“看来犬输了。”
我无奈。
“Kufufu~我的援军就要来了。”六道骸看我的眼神写满了:你很多余很多余很多余……
我立马站起来鞠躬,后退,“承蒙学长照顾这么久,真是万分感谢,但是……天色不早了,我想……我也该回家了。”
六道骸斜眼一挑,“要走了吗,可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霎时,我的内心世界滚过一排滴血大字:一入黑曜深似海,上了贼船下不来!同时身体做出弱者条件反射,挺胸收腹昂首阔步走到骸面前,立正稍息九十度鞠躬:
“请吩咐。”
六道骸满意地看着我,点头道:“很好,那么你帮我把并盛老大转移到别的房间,呆在那里看着他。”
单独跟处于暴走边缘的委员长共处一室?亏你想得出来!我在心里朝六道骸狠狠地比手指,脸上露出荣幸之至、乐意无比的表情,吭哧吭哧的把云雀拖出去。
至少,不用面对这一关的鬼畜Boss了。
关上门之前,我看到同样穿着黑曜制服的兰兹亚、M。M、Bird和双胞胎杀手都已经出现在了房间里,不走门硬要翻窗,什么怪癖呀这是。
门一关,我就由拖云雀改为架云雀,要不是云雀伤得太厉害需要休息,哪能任由我一个草食中的草食动物为所欲为(雾!)。
我以孱弱身躯架着意识模糊的云雀慢慢走,漫不经心地回忆着剧情:M。M会被碧洋琪解决掉,双胞胎杀手会分别被夏马尔医生和蓝波一平解决掉,Bird没了双胞胎杀手的协助不堪一击,兰兹亚作为六道骸的替身稍微强一点,最后也被阿纲感化,为救阿纲而被千种用溜溜球毒针重伤。
嗯,上帝视角还蛮爽的。
幸亏我是个懒人,没兴趣也没野心搅合,不然随便漏几句天机,说不定六道骸这次能赢过阿纲,成功占~有~他的身体,那这个世界还不得天翻地覆?
拿着六道骸给的钥匙,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对应的房间,把云雀带进去,那只黏人的小黄鸟也尾随而来。进了房间以后云雀突然有劲儿了,一把推开我,自己跌跌撞撞走到墙边靠坐着,小黄鸟自然跟了过去,乖巧地站在云雀肩头。
喂,你明明是六道骸那边的鸟吧,这么容易就倒戈了……
云雀,你不愧是鸟王(拇指)。
我目测了一下,然后在距离云雀十米开外的地方坐下来。开玩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就算奄奄一息也可以轻易弄死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除了自知之明,我还有一个优势——墙头草两边倒的不要脸精神。
“云雀君,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也看到了,今天的情况纯属迫不得已,你是并盛风纪组老大,我是黑曜六道骸小弟,你有你的责任,我也不能违抗学长的命令。学长叫我守着你,我就得守着,要是主动放你走,倒霉的就是我。”
我特意强调“主动”,意思是他自己逃出去的话,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
其实墙头草也很不容易真的,夹缝中求生存啊!
也不知道云雀听进去没有,只见他曲起一条腿,把手臂放在膝盖上,埋头枕着手小憩,嘴里像是在说话,高高低低断断续续的,我听不清楚。
算了,反正也没我什么事,睡会儿吧。
呼……
呼噜……呼噜噜……
梦里面,我看到了阳光下生机勃勃的并盛中学,还听见了那首土到掉渣的校歌:“绿茵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不对,这个声音是小黄鸟的!
我睁开眼睛,果然看到那只欠扁的鸟在半空中盘旋,边飞边唱,扰人清梦。
学会了并盛的校歌,也就是说,它彻底被云雀驯服了。那么,以后常伴云雀左右的那只经典小黄鸟,就是它了——“云豆?”
我猛地捂住嘴,啊呀呀,一个不小心把名字念出来了。偷瞄云雀,他还是以刚才的姿势纹丝不动地坐着,好像没什么反应。呼,还好还好。
等一下,这么说来,之前他刻意压低声音,嘴里念念有词,其实是在教云豆唱并盛校歌?我勒个去,我运气要不要这么“好”啊?居然见证了堂堂风纪委员长最柔软的一面(虽然什么也没听清)!跪地,下次见面,云雀会把我先咬后杀呢?还是先杀后咬呢?
忍不住转身以头磕墙,要么让我先死一死好了。
“嗷!”——这么痛,算了。
说穿了,我不过是个又懒又胆小又怕痛又怕死的小龙套,自杀这种事情,不是我做的来的。
生死面前,神马都是浮云。那些自杀的人倘若有机会重来,就没几个还想死了。哪怕我死了这次还有下次,也绝对做不到轻生。死掉的感觉太空虚了,空虚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想要活着。即使不择手段。
不一会儿,老土的校歌声渐渐轻低——云豆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找了个洞飞出去了。
依照剧情,云豆应该是出去搬救兵了,可是云雀知道吗?我看看他,还是老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到底是无所谓背叛呢,还是太过自信?
无所谓背叛的人,受到的伤害很低,可是也难以交付真心,会很寂寞。
太过自信的人,他有骄傲的资本,但是也很容易从云端跌落,摔得支离破碎。
云雀恭弥,会是哪一种呢?
我坐在原地胡思乱想着,顺便回忆下剧情,为今后的路做打算。我不是天野娘,不是这个世界的上帝,哪能百事通?况且就算是天野娘自己,也不可能百分百记住的吧?
我当初和大多数同胞一样,是跳跃式看家教的,日常篇高兴就快进瞄两眼,不高兴就直接跳过。印象深刻的只有黑曜篇、指环篇、未来篇,那个什么西蒙家族篇还在连载呢,我就随意瞥过几眼,想养肥再看。
漫画比动画美型,但是动画好在自己会动,还有音乐神马的,所以我两者都看。后果就是,我分不清记住的剧情是漫画还动画,或者两者融合?
“砰!!!”
突如其来的爆破声打断了我的沉思,对面那堵墙被炸塌了,顿时碎石飞裂烟尘四起呛人不已。我掩住嘴低声咳嗽,同时低调而迅速地往角落移动——开玩笑,狱寺把千种和犬引来了,一下子聚集四个重要角色,恶斗不可避免,我这防御能力为零的小龙套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狱寺狼狈地躺在地上,轻笑:“呵呵,喜欢我们学校那首老土校歌的恐怕只有你了,并盛中学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
这下云雀终于有反应了,他缓缓抬起头,幽深的凤眼无悲无喜。
狱寺道:“看起来很有精神啊。”
犬张狂大笑:“哈哈哈,莫非你想让这个半死的人救你吗?”
云雀自动过滤了犬的嘲笑,他站起来,说:“其实我自己也有办法出来,不过算了。那里的两只猎物能给我吗。”
狱寺微笑:“随你喜欢。”
……此处省略云雀秒杀犬和千种的暴力镜头一段。
我在角落里看到全过程,忽然明白了,云雀既不是无所谓也不是太自信,而是运筹帷幄掌控局势,或许从他教云豆唱校歌时起,他就料到了现在这样的结果。他对云豆离开表现得很淡定,是因为他早已布好了棋,就算云豆不成功,想必也有后招。
有些人活得很随性,是因为他够强。
胸有成竹,才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云雀恭弥,是真正的强者。
那边犬和千种被扔到楼下以后,狱寺把夏马尔医生的解药给了云雀,这样一来束缚云雀的晕樱症就烟消云散了,不过这个耻辱留下的心理阴影恐怕要跟随他好久。
接下来,云雀和狱寺应该要去支援阿纲了吧。
本来这俩人都转身要走了,谁料狱寺眼角余光瞥见了我,霎时顿住了脚步,侧过头来释放杀气,龇牙问:
“那是谁?六道骸的爪牙吗?”
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云雀看也没看我一眼,淡淡道:“一只草食动物罢了。”然后捂着裂开流血的伤口兀自往前走。
狱寺见云雀没有“除草”的意思,吼了句“等等我!”便也跟了上去。
我呆在原地半晌,掐了掐自己的脸,恍然不敢置信,就这样放过我了?从口袋里掏出云雀的制服领带攥在手里,我泪流满面:委员长大人,你放过我我是很感激没错,但你要走也先把领带拿走再说啊,这么个烫手山芋我接不起啊接不起!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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