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就是众口相传,随便说说。』
我插班进了二年B班,而阿纲他们在A班,很好,我才不想和主角扯上太多关系呢,尤其是当他身边围绕着一群危险分子的时候。
不过B班也有B班的坏处,作为一个龙套班,没有了主角光环的照耀,日本校园欺负现象在这里体现得更加彻底。以前好像听说连天皇的孙女都被欺负得不敢参加开学典礼,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龙套?
转学生苦逼啊,被欺负得最厉害的就是转学生啊。
上学第一天,没有人跟我讲话,他们用在室内鞋里塞钉子、划烂新发的课本、在书桌上喷漆涂脏话、把书包扔到水里等等方式跟我打招呼,尽管有心理准备,他们的“热情”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下课的时候,我去上厕所,途径走廊时前路被几个三年级学长挡住,他们一个个的染发穿洞戴环,脖子上挂着骷髅头银饰,看人用鼻孔的。我面无表情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心不在焉的态度惹恼了他们,带头人抬起一脚就猛踹过来,我刚好蹲下去捡纸巾,堪堪避过一记重踢。
一脚踹空的人心情很糟糕,粗着嗓门大声喊:“喂,转学生!见到学长怎么不叫前辈?”
他左侧的跟班大跨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轻轻松松把我凌空提起,脸凑过来跟我近距离对视,“转学生,中午到体育馆后面的仓库来一下,学长请你吃便当!”
“嗯。”我温顺地应了,心里翻白眼:鬼才去!
在这个世界,我只怕天野娘笔下有名有姓的鬼畜变态暴力狂,一般般的过场小龙套都不放在眼里,要是对着谁都得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过日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折腰,也是要看对象的。
小龙套,你们远远够不上六道骸云雀恭弥的级别啊。
几个三年级得到了回答,又狠狠拍了几下我的头,粗鲁地骂了半天,立足威势之后才大摇大摆地离去。然后围在走廊上的,以及从教室窗户里探出头来的观众们,也依依不舍地散场。大家似乎看得不过瘾,讨论说中午要不要去仓库看好戏。
欺凌弱小,是一场好戏啊……
围观的同学们散开之后,只剩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年还站着。我低头一看手表,居然快上课了,结果连厕所都没来得及上么?生理需要比较急迫,我假装没看到他兀自往前竞走。
“这位同学,请请请等一下!”
我停下来,不耐烦地转头,“干什么?”
泽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十分真诚地望着我说:“那个……中午你最好不要去,那几个学长很难相处……”
“知道了。”我敷衍地点头,开始小跑。
身后传来阿纲不放心的声音:“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请来A班找我,我叫泽田纲吉……”
我没有理他,憋尿憋得膀胱都要炸了,最后几乎是狂奔向洗手间。
身后隐约传来狱寺气愤的抱怨:“什么态度啊?十代目,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基本礼貌都没有,倒霉是活该……”
哎哟,忠犬生气了。
释放完内存回到教室,已经上课了。我拉开前门准备跟老师道个歉,却惊讶地发现班主任也在,边上还站着一个面生的家伙。
新生见面显然已经到了总结阶段,班主任满面春风地说:“今天班里多了两个新面孔呢,希望大家和渡边同学、泷泽同学好好相处!行了,继续上课吧。”
咦?介绍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笑得跟捡了五百万似的?
在后来短短的时间里,我进一步体会了差别待遇——我来时没人跟我说话,渡边就被同学包围着问东问西;我的课本被故意划破,渡边的课本翘起一个小角都有人主动去帮他换新的;我的书桌被人用喷漆涂脏话,渡边的桌上摆满了欢迎贺卡;我走在路上会有球类砸过来,渡边走在路上会有野花冒出来……
凭神马,凭神马?同是转学生,待遇怎么能差这么多啊喂!
某一节体育课之前,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去换运动服了,我由于睡了一觉刚醒留到了最后,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擦了一下口水,视线忽然跟一张笑脸撞上。
“泷泽同学,又见面了~”
我打了个呵欠,“唔……我们认识吗?”
“居然不记得了,好伤心啊。”渡边蹲下来双手交叠横放在我的桌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在黑曜中学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啊,后来我还带你去找过个人档案的,记得吗?”
哦,原来是那个欠扁的龙套君。
“有事?”我漫不经心。
“好冷淡呢,”渡边眨了一下眼睛,“所以你才会被大家孤立啊。”
“我的事不用你担心,谢谢。”
渡边深深地看我一眼,挑眉道:“泷泽君以前不是这样的呢……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么?会被欺负得很惨哦……”
我“唰”的一下站起来,转身走出教室,“体育课要开始了。”
背对着渡边离开,我暗自奇怪:他上次给我的感觉是欠扁,今天是特别讨厌,和他说话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快喘不过气来了……究竟怎么回事?
没等我想明白,在体育课上,我就切身体会了渡边那番话的意思。
八个羽毛球,五个足球,十三个篮球,甚至还有两个棒球!我浑身的骨头被这些球砸得快散架了!撞到后脑勺的篮球更是差点把我送进智障儿学校!尼玛!老子不想骂人你们别逼我行不行!啊?
我一瘸一拐地走向保健室,路上的同学三三两两聚集着,不怎么友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用我能够听到的音量小声咬耳朵:
“看,那个就是传说中的黑曜转学生。”
“前段时间我们这里好多人遭到了袭击,听说就是他干的!”
“看不出来啊,这么瘦弱的一个人……”
“外表最能骗人了,长得清秀而已,谁知道骨子里有多变态?”
“好可怕,听说那次连风纪组的草壁学长也受了重伤呢!”
“咦?连草壁学长也……”
“天,学校怎么会让这么危险的家伙转过来啊?万一他再动手怎么办?把他赶出去吧!”
“就是,黑曜的走狗滚出去!”
……
我该感到荣幸吗?作为一只给六道骸打打下手都不够格的低级龙套,在并盛这里居然被流言传成了幕后主使?同学们,你们这样侮辱黑曜,骸哥会哭的啊。
不过说起来,谣言究竟是怎么传开的啊?我又没有傻乎乎地穿黑曜制服过来,班主任也没暴露我的原校籍,这里可能知道我来历的人除了云雀、狱寺、里包恩,就是那个姓渡边的了。依照云雀的作风大概会直接来咬杀我,排除。狱寺恐怕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排除。里包恩也不会,排除。
所以,果然是那个该死的渡边么?因为我无视了他,就制造谣言来报复我?
喂喂,太幼稚了吧= =
幸好并盛中学的老师还算比较明白事理,应该不会对我有偏见吧。这么想着,我心里稍微宽慰了些,淡定地推开保健室的门,然后,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
我在心中跪地捂头仰天长啸:夏马尔,只给女生看病的夏马尔啊啊啊!作了个孽哦,为毛我穿的是男生?为毛?为毛!
“这位同学,我只给女生看病哦。”穿黑衬衫白西装打一条紫领带的夏马尔翘着腿,一脸置身事外的欠揍模样。
早就知道了,你不用再强调了谢谢。
“你好像伤得挺严重的啊,我可以帮你写张假单,放你出学校去医院看病。”
如果你不要用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说我会真心感谢你的。
我忍住吐槽的**,心平气和地跟夏马尔说:“假单不用,但是休息室能不能借我?只睡一个中午就好了。”
“那倒是没问题,去吧少年。”
我狼狈扶墙行走,拉开隔帘躺到雪白的诊床上,抱住被子蹭啊蹭滚啊滚,把运动服上的汗水、尘土和脏污痕迹全擦到床上,哼哼,叫你不治我,色魔大叔!怪蜀黍!脏死你!
保健室的床很硬,被子很软,我把被子揉皱,一半垫在身下一半抱在怀里,在一片柔软中很快陷入梦乡。
……
“绿茵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总是一成不变/健康而坚强/啊啊/一同讴歌吧/并盛中学/晨露闪耀的并盛/平平凡凡中庸最好……”
怎么又是校歌?幻听了吧。我翻个身,继续睡。
“总是谦逊平和/健康而坚强/哈哈/一同欢笑吧/并盛中学……”
“喂喂,同学,你的手机响很久了。”夏马尔把我从梦乡里拽起来,“见鬼,除了那家伙以外居然还有人用这么难听的校歌当铃声啊。”
啊?我的手机?
我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摸索着掏出手机来接听:“喂?”
老妈充满活力的声音在那头炸响:“阿真!今天放学以后先别回家!最好能到同学家借住一晚!还有,在路上听到别人喊你名字千万别应!”
“为什么?”
“先别问了,以后妈妈会跟你解释的,总之你记住就行了!”
“等等,我的手机铃声是不是你换的啊?”
“是啊,妈妈觉得你新学校的校歌很好听,阳光向上,所以自作主张给你换了,喜不喜欢?”
喜欢……你个头!
“好了就这样,阿真你什么也不用多想,一切交给妈妈,好好学习吧!”
“等一下啊喂!”
“嘟……嘟……嘟……”
我无力了,这到底是神马老妈啊?自己儿子换了个魂儿都不晓得已经很粗神经了,现在居然还搞出这么欲盖弥彰的事情,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有隐情啊?八成是债主逼债准备母债子偿找我麻烦了,真是的,直说不就好了,是怕影响我读书情绪么?
儿子这种生物,不能当温室里的花朵养啊,过渡溺爱死得更快。
唉,话说得容易,我一个新来的转学生要怎么勾搭同学住人家里去啊?人都把我当恐怖分子躲着呢。唉,难道今天要睡大街……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是一步吧。
我低头看手表,很好,中午时间都过去大半了,被我放了鸽子的三年级学长们,你们可好?如果去教室逮人,可是会徒劳而返的哟~
夏马尔虽然不治男生,但他总不至于看着殴打伤患事件在眼前发生,所以就算三年级找到保健室来我也不怕,哈哈。
“夏马尔医生,您有空吗?”前面传来女生温柔的声音。
夏马尔的眼睛放出光来,立刻转身走过去,“当然,有什么需要帮助么,可爱的小姐?”
“啊,我吃了午饭以后肚子疼,不知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这声音有一些耳熟啊。我下床,掀开帘子走出去,坐在夏马尔对面的女生有一头橘色的短发和温柔的笑容,正是阿纲暗恋已久的京子同学。
令我没想到的是,京子居然认识我。
“咦,那位是泷泽同学吗?大家没有在B班找到你,都以为你去赴约了,云雀学长也知道了体育馆后面的仓库有人要群聚,已经过去处理了呢。”
“哈?”
“还有哦,今天说你是危险分子的人,全都被云雀学长打进医院了,云雀学长帮你澄清了谣言,所以你不用担心啦!”
他当然生气啦,如果我是黑曜事件的主使,不就代表他曾败在我手上?这绝对是耻辱啊耻辱!那群乱嚼舌根的人真是活腻了。不过,这算什么澄清啊?挨打的人不敢报复云雀,只会加倍还到我身上来吧?我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吧?!
我真的能在这里活下去么……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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