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云一笑,容色越发柔和:“多谢师兄。”
陆风喉咙干涩,讷讷地“嗯”了声,“那我先走了。”
孟卿云欲言又止,终是笑道:“我送你。”
他点点头,缓缓往外走,孟卿云跟在他身侧,只送到门口他就不让了:“你还在坐月子,我知你不喜那些繁琐规矩,但身子终归是自己的,马虎不得。”他语声低低,叮咛嘱咐。
“我知道了,”孟卿云不勉强,只是想了想,轻声道:“师兄,你万事注意安全,我……我想你好好的。”这话真心实意,她不愿看到任何一个自己关心的人有事,更何况陆风与她相伴十数年……她爱萧戎,但并不代表对其他人无心。
他眼中绽出些光亮,嘴角弯弯:“好。蛲”
不想让孟卿云看着他走,他等她进去了之后,在门前发了一会儿怔,这才慢慢离开。
孟卿云因陆风的事心思沉了许久,胸口堵闷,有些难受。
她从很早就知道陆风的心思,但她对萧戎的情意一直是明明白白,对陆风也没有丝毫暗示表示,所以以为他能够分得清。苏苏喜欢师兄,她也乐得成全,奈何苏苏在师兄身边那么些年,师兄始终无法对她动心……这一切旁人管不了,只能等着师兄走出心结。
想了一阵,有了些睡意。萧戎在筹备出征漠国的事,忙得不得了,自然要很晚才能回来歇息,她也不等他,顾自拥着锦被睡去。
因她受不得寒,屋子里燃了炭盆,暖意融融。她睡得迷糊,后来却是热醒,浑身冒了细密地汗,亵.衣贴着肌肤,难耐得很。
屋子里的烛火燃尽了,宫婢知道她睡下,没有再添。屋外月光亮堂,明晃晃的光被窗户遮住,只流泻进来一些朦胧。
明明是极其清冷的景色,可许是她心火旺盛,竟干得嗓子都疼了。想爬起来喝一杯水,一动才发觉胸前疼得厉害。
哪里是热醒,明明是疼醒的。
她如今迟钝得人神共愤,呆了呆,方反应过来。伸手一摸,然而胸口那两处竟是硬邦邦地发胀,她轻轻碰一下都疼得受不了。自她生产之后,一是身体虚弱、昏睡不醒,再是不知毒素是否清除干净,是以一次都没给孩子喂过。
她之前便听萧戎派来侍奉的医女说过产后种种,当下也不惊,只是实在疼得受不了,唤人将医女叫来。屏退下人,医女洗净双手,又就着炭盆烤暖了,这才上前。
窗幔放下,孟卿云脱了衣裳,好在屋子里暖和,也不觉得冷。可是医女的手覆盖上来,她还是打了个寒颤,觉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疼……疼……满头大汗,嘴里死死咬着锦被一角,克制住不让自己交出来。
医女还算镇定,轻声安抚:“娘娘别怕,疼过了就好了。”
她根本没听进去,只是下意识地胡乱点点头,眼睛都被汗迷了。过了不知多久,疼痛终于减轻了些,她吐出嘴里的被角,大口大口喘着气。医女手中捧着一个瓷碗,里头乳白色的液体待会儿只能倒掉……她竟不能亲自哺育自己的孩子,心头难免遗憾。
正暗自怔忡,外头一声“皇上”惊得她一顿,忙对医女道:“出去吧。”
“是。”医女恭敬行礼,将瓷碗端在手里,慢慢退了出去。萧戎正好进来,医女微微侧身行礼,萧戎目光扫了她一眼,触及手中的瓷碗时一怔,还没说话,医女已经退出去了。
他顿了顿,走进里间,伸手撩起帐幔,她垂着头,正将衣裳拉上来系好。入目是她白皙圆润的肩头,线条优美的锁骨,微微泛红的肌肤……她手上一紧,却是被他握住。
她抬头,强自镇定的面上仍不住浮起红晕,“回来啦。”
他低低一笑,坐下将她抱到膝上,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将亵.衣系好。她见他没有动那些心思,于是便也乖顺地任他抱着,可他系着系着,不知怎地又将她的手牢牢握住,拿到腿边磨蹭。
孟卿云瞪他一眼,眸光流转,“你干嘛?”
她脸上、勃颈上都是薄薄一层汗,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猜得出受了怎样一番折磨。心里一疼,松开她的手,自己将她脸捧着亲了亲,再唤郭济送温水进来,弄湿了毛巾替她擦拭。
他极尽轻柔,她像被捋顺了毛儿的猫儿,眼睛一眨一眨,睡意浓重。
他为她擦好身子,自个儿也去沐浴更衣,回来时她还强撑着没睡,凤眼迷蒙,唇齿间呢哝:“阿戎……”
他应了一声,挨着她躺下,将她圈在怀里。她满足地哼了一声,发顶在他下颌蹭了蹭,呼吸深了些。屋外偶有风声吹过,屋内炭火哔啵,长夜漫漫,他竟觉这时光珍贵难言。
早上孟卿云醒来,耳边却有细细的说话声。她凝神,隐约辨认出是医女的声音,想张口唤人,便听见一声男音:“下去吧。”
“是。”
她一愣,隔着薄纱瞧见萧戎走来,眨眼到了近前:“醒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她疑惑,“什么时辰了?不用上朝吗?”
萧戎笑道:“我已是下朝回来了。”
她微窘:“昨夜睡得不好,所以才起迟了。”
“你辛苦了,”萧戎并没借机笑她,反而甚是怜惜,“快起来吃点东西,孩子醒了,正在闹着乳娘呢。”
她一听便彻底清醒了,洗漱之后让乳娘抱来孩子,不知是为了什么,孩子哭得脸都红了。她心疼得不得了,问了乳娘,只说是正常的,只好抱着哄。好在没一会儿就消停了,含着自己的手指,眨巴着眼睛看他们,可怜又可爱。
萧戎摸了摸孩子的小脸,问她:“想好名字了么?”
皇室子女名字都是按宗谱取的,孟卿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小名,想了想,道:“别的不过是牵扯形容,我一心所愿,是孩子身体安康,命途顺遂,归根结底,不过一个‘好’字罢了。”
“好儿?”萧戎笑笑,“我觉得也好。”
孟卿云弯唇,在孩子脸颊亲了亲。他看得眼热,却是在她嘴角亲了亲。
身旁还有人在,她红了脸,索性不理他,只管着逗哄女儿。他手里端着粥碗,陪着小菜,一勺勺送到她唇边,她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张嘴咽下。
等孩子饿了,让乳娘抱去喂时她才想起来,问他:“你与医女说些什么?”
萧戎喂她吃了半碗,自己将剩下的东西吃了,慢条斯理地擦擦嘴,这才道:“秘密。”
“秘密?”她眼睛危险地眯起,竟透出几分生冷。
他分明是与她玩笑的,却忘了自己前科累累,一时大意,忙亡羊补牢:“我问她昨夜的事。”
孟卿云一愣,抿了抿唇,“问那个做什么。”
萧戎凑近她耳边,故意往她耳朵里吹热气:“我问她,是怎么帮你揉的。”
她脸“腾”地红了一片,瞪他一眼,“你闲得没事做了?”
萧戎不以为逆:“卿卿,晚上我帮你吧……”越说越来了兴致,眼眸放光,那样子看得她好气又好笑。
本以为他说说而已,谁知到了晚上,他果然早早回来了。那时她已沐浴过,他拉着她又哄又求了好一会儿,她不愿意陪他去,他只好自个儿巴巴地去了。但很快回来,身上根本没擦干,亵.衣半湿地贴着,将肌肤轮廓都映了出来。
他身体是很好看的,壮而不胖,精而不瘦,尤其是腹部那一块,结结实实的几小块肌肉,看得她一阵眼热。
自常州那一次,他再没敢冒犯过她,现下身子也还没好,知道做不了什么,但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还是让她颇觉羞涩。等他上了塌,温热的气息眨眼将她包围,他摩拳擦掌:“开始吧。”
孟卿云胸口其实疼着,却不愿遂了他,嘴硬道:“今天没事,我要睡了。”
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的逞强,四目环顾一圈,径直下床将蜡烛吹灭了,这才回到她身边。今天没有月亮,屋子里黑漆漆的,远远的门边有宫灯的光,但微薄得很。
她眼睛不行,只隐约瞧到黑影靠近,身子往后缩了缩,却很快被他制住。他的手热得出奇,碰到哪一处,哪一出就像要烧起来似的。
她脸上热热的,想来定是红了一片。他习武,目力比旁人好太多,自然看得清她每一丝神情……一想到这个,更难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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