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一凡起床晨练又洗漱了一番后,李天虎还没起床,他奇怪不已,放轻动作掀开帘子,见他还蜷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由皱眉,倒也没叫醒他,下楼买早餐去了。
等他吃完,都看了好会儿电视,李天虎才起来,路过沙发见到高一凡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高一凡不由奇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李天虎捏着喉咙咳了两下,道:“没、没什么,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高一凡感觉更奇怪了,问道,“你没事吧,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没有!”李天虎忙道,“我好得很!”
“那就好,以后晚上早点睡,早上早点起,今天就算了,早餐我已经吃过了,不用你做。”高一凡道。
之前要是高一凡说这话,李天虎就会跳起来咋呼,骂他真把自己当奴才看,可这会儿,想起高一凡对他的种种好,特别是那些好像不经意花在他身上的钱,他就觉得心情沉重,心慌意乱的点了点头,躲进浴室去了。
高一凡越发奇怪,可也不想深究,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半个小时候,高一凡出来的时候,李天虎刚吃完早餐,正擦着嘴呢,见了他便问:“你要出门?”
高一凡点点头,道:“是啊,中午不回来了,不用煮我的份。”
“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这还是李天虎第一次主动关心他,高一凡不由诧异道:“怎么,你今天有事?”
“没有!”李天虎刚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没事找事,高一凡去哪去多久关他屁事啊,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可是,都已经说出口了,他也不能收回来,只能装作无聊的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平时出门是出去工作呢,还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可以打发时间,你知道的,我天天宅你这里,都快发霉了!”
高一凡一想,自从李天虎被他带回来后确实好像一直拘在这地方,他这里有亲人朋友可以走动,工作在这里比在老家的时候更方便也更多,当然,应酬也相应多了起来,所以,他就算不是每天都要出门,隔天也是要出去一趟的,不像李天虎这样整天闷在家里。
想到这里,高一凡便道:“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别说得我好像囚禁你了似的。”
“本来就是,昨天我难得出去一趟,你还追三问四的,我看你压根早就把我当成你的囚犯了!”李天虎不满道。
高一凡无奈的笑了笑,道:“好吧,去换衣服,我等你。”
“……那,我真跟你出去啊?”李天虎见高一凡含笑看着他的样子,反倒有些无措了起来,总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
高一凡无奈的催促道:“快点,你真啰嗦,说了带你出去就带你出去,唧唧歪歪的,娘儿们似的。”
“你才娘儿们呢!”李天虎跳脚,不高兴地道,“我不跟你去了!”
“你这是在跟我耍性子呢?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撒娇。”高一凡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李天虎道。
“你才撒娇呢,鬼跟你撒娇!”李天虎这下更不满了,想都不想直接反击道。
“好好好,是鬼在跟我撒娇,你没有,快去吧,别磨磨蹭蹭的,拖泥带水的,你到底是想干嘛呢?”高一凡更无奈了,只是语气里不免带着哄劝的味道。
李天虎感觉更不对味了,明明是对方语气不对,怎么反倒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错觉?李天虎满头满脸的黑线,暗自嘀咕着换了套外出的衣服。
高一凡见李天虎出来后,看着他身上的那身衣服,沉吟道:“晚上或者明天,我带你去买两套像样点的衣服吧。”
“不必了,我的衣服都还好得很!”李天虎拒绝道。
高一凡瞥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觉得带出去真是太伤眼了,他知道李天虎的牛脾气,也懒得多说了,带着他便直奔停车场。
李天虎上车后,看着又换了个牌的车,不由怪道:“怎么又换了辆,你是车太多了,还是钱太多?”
“都不是。”高一凡平静的摇头道,“就朋友有时候会换着开一下,有时候我们都会因工作关系或其他原因离开北京一段时间,车子一直放在车库里不透气也不好,便换着开了。”
“怪人!”李天虎对高一凡和他的朋友们下结论道。
高一凡笑而不语,带着李天虎直奔目的地。
等李天虎下车,跟着高一凡进了xx庄园后,看着里面的球场、会所神马的,来到那片百来倾的莹莹绿地后,他傻眼了。
这种烧钱的玩意儿,他不会玩啊!
看着进门后那些或有意或无意的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李天虎难得的有种窘迫感,他自己也感觉到穿着一身地摊货从一群精英身边走过是多么的格格不入了。
枉他也曾自认为是有钱人,真正到了这种需要一掷千金的地方,他还是有些胆寒,不管怎么说,他是不会拿钱玩这种虚浮的东西的!
尽管从外到里,这个俱乐部到处给人一种高尚文化的浸润感,莫名充斥着繁华的喜悦和休闲的快乐。
高一凡还是高一凡,可是自从到了这里,李天虎就感觉到一直以来两人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区别了。
似乎不管走到哪里,无论破败还是繁华之地,他都能安之若素,游刃有余。
李天虎不得不承认,人人生而平等永远都是不现实的。
他努力挣了这么多年,在他人眼里依然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高一凡举目四望,见到几个人朝他招手,便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稍等,正转身准备带着李天虎过去时,就见李天虎整个人拘谨僵直的样子,不由好笑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笑道:“天虎,放轻松点,别忘了我们是来玩的。”
李天虎不自在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只是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种无形的落差。
早知道,他不该穿成这样的。
人靠衣装,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这里的人就算穿得再不讲究,也都比他整洁得多了,李天虎看看自己带着褶皱的衬衫,叹了口气,这样感觉自己像乞丐一样了。
李天虎自觉丢脸,可高一凡却毫无察觉似的,笑道:“走吧,我们来晚了,过去跟他们陪个罪。”
说着,高一凡就带着他走到一行人面前,李天虎眼尖的发现一个穿着运动服,明明打扮十分阳光却带着妩媚的女星,笑吟吟的黏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中年男人旁边也站着两个男人,都三十来岁,一个带着女秘书一个带着男助理的样子。
高一凡见了他们就一口一个总的招呼过去,他们见了高一凡也不住的笑着点头,表现得十分热络亲近。
高一凡跟他们打完招呼,赔罪道:“刚我朋友说想出来透透气,耽搁了会儿,来晚了,对不起各位了。”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道:“一凡啊,你带朋友出来玩,跟我们客气啥呀,你朋友是……?”
见大家把视线集中在李天虎身上,高一凡道:“老家的一个朋友,最近来北京玩,我随便带他四处走走。”
“哦,应该的,应该的。”几人不住点头道,说完都不再关注李天虎了,转而各自聊起天来。
他们的话题多而杂,却总给人一股运筹帷幄决策千里之外的挥洒感。
李天虎看着曾经心中的女神在一群男人中嬉笑逗趣,话里话外捧着这几个男人,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心里真是五味陈杂。
李天虎觉得他们不像高一凡的朋友,一行人却谁也不谈工作,都在挥棒打球夸赞对方的球技,或者聊各自的生活,又或说说明星讲讲笑话什么的,一行人乐趣无边的样子。
只有他,感觉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李天虎有种在给高一凡当小厮随从,跟在主子身后随时听候差遣的错觉。
越想越觉得郁闷,没多久李天虎便不再跟在他们身后,干脆随地而坐,把草坪当成乡下野地,要是有吃的,他就在这野炊了!
高一凡跟着众人说说笑笑,又一次回头看李天虎的时候发现他一个人落坐在不远处,一副稚龄儿童闹别扭耍赖,坐在地上想撒野的样子,不由一脸黑线。
“怎么坐这了?你要是不喜欢,去那边坐着喝杯水,或者吃点东西,自己找点事儿做,好不好?”高一凡突然有种哄孩子的无奈感,以前没发现,原来这家伙是个老小孩啊!
李天虎拔了根草叼在嘴里,拒绝道:“不要,我就坐这了,你玩去吧,不用管我。”
高一凡哭笑不得的看看四周,想责怪他的任性,又怕他没面子在这里闹起来,只得无奈道:“那你等我会儿,我们回去?”
“说了不用管我!”李天虎见高一凡一副纵容他任性的样子,心里烦躁不堪,突的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不耐的道,“行了行了,大爷您忙去,小的去旁边等您!”
看着李天虎离去的背影,高一凡有种深深的无奈感,他不是听不出来李天虎话里带刺,但他不想在这里闹笑话,给他难堪,只得忍了。
只是,该想想法子治治他的臭脾气了,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蹬鼻子上眼了!
他忍让,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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