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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临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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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所和另外几个下属单位的人看见局里领导来,一哄地跑了过去。

    几个女同事把霍嘉碧拉到另一张餐桌边坐下。

    迅速形成了两桌。

    人群挡住了视野,看不见那人,隐约听见有朗朗声音传过来,是那种官方的体贴下属的爽朗语气,问候大伙儿从马来西亚到印尼这一路玩得怎么样,住的地方服务设施怎样,中途转的什么机坐过什么船。

    有人高声笑着一一回应。

    他笑得像夜滩上一柄烛火,明亮照人。

    简俏脑子还有点眩,有人在耳边调侃:“……国人就是了不起,到了别人家的地方都不消停啊。”是研究所一个随行家属的声音。

    “咱们给这地方增加了多少外汇创造了多少收入呢,就算把这岛给翻了面老外也只能巴巴望着。”有人笑着说。

    可不是,境外一座海岛,聚集的大半是中国人,一行人从白天到现在,抬头低头见着的也是黄脸孔黑头发多,根本就不像出了国。

    太阳早掉下了地平线,服务生给每桌点上蜡烛,月牙儿一样的海滩富丽金黄。

    舒飞飞的那个心还没死的男同事依旧在简俏旁边套近乎,把咖喱酱跟蒜蓉拌成的食物装在椰壳里递过来。

    简俏把他手暗中一拉。

    年轻小伙子受宠若惊,脑子里已经勾画出今晚艳遇的场景。

    不知道不是太吵嚷,他听见她的语气不稳当:“邢局怎么会来?”

    “诶,你认识质监的邢局长?”小伙子有点儿惊讶。

    他称呼的是局长,不是副局,简俏听得清楚。他们系统喊人很严谨,要不是已经升上来,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会乱称呼,不像外面求办事的人,嘴巴一张恭维,统统都是局都是长。

    简俏强颜欢笑,没有点头也没说话。

    笑容融了年轻人的心。

    他说,邢氏夫妻是质监的双干部,女方还是老霍局的独生女,霍家最近三喜临门,老霍局调省里去了,邢战被拔了上来,两人刚结婚,夫妻两个在蜜月,来之前就计划好最后一站定在巴厘岛,正好跟系统几个同僚下属汇合,也算是新官上任私事中不忘公家。

    夫妻两比他们一行人早来,已经待了好几天了,住在酒店附近的家庭式villa。

    舒飞飞夹了几只螃蟹和烤虾回来时,找不到简俏,半天才在七八米开外看见好友坐在个躺椅上。

    她过去拍拍简俏的肩:“怎么了。”

    简俏扬起头:“你早知道他也会来。”

    舒飞飞伸手过去,被她甩开,简俏起身,往酒店方向走,舒飞飞把盘子往沙滩椅上一甩:“我是那种人吗?”

    声音不大,但显然急了。简俏停住脚步,她觉得自己一见邢战,思维就有点儿跟不上了,怎么会怪舒飞飞,转头走了几步,很没底气地又回来了。

    舒飞飞把她摁在椅子上坐下,蹲下去,压低声音:“我真不知道他会跟她老婆来这儿度蜜月,刚看见他来了也是吓一跳,但现在算明白了,就是岳朗盛小子故意的……你别怪我,我真不知道。”

    那天岳朗盛随口提起,既然有旅游,把简俏一块儿带去玩玩,散散心。现在想来,哪是连自己闺蜜都打包关心的大好人,原来是给别人方便,当拉皮条的。舒飞飞又嘟嚷:“皮痒,回去了抽死那小子。”

    哪是岳朗盛故意,怕是有人计划好,不远处的吉他声快活地飘过来,烤肉海鲜米饭凉菜酒水无限量供应,一顿晚餐在男人女人们肆意滋长的兴致中越拉越长。

    酒精熏得烛火下的人,脸是离奇的酡红和滋润。

    酒足饭饱前,一对男女隔了几步,前后离场,简俏这几天也算是熟悉了,两人都是舒飞飞所里的同事。

    一个科长,一个科员,男的四十好几,女儿都读初中了,女的三十出头,是个时髦漂亮的小少妇,才结婚两三年。

    两人都是有家庭的,这次都没带家属。

    两个人很自然地前后走了,走之前还笑着打招呼,叫大伙儿吃好玩好。

    简俏感觉前面那一桌,有人瞥过来,不敢追着确认是不是他,再看那一对男女的背影,一晚上没吃多少的那么点儿食物膈在喉咙管,有点儿犯恶心。

    她转了头,又看见旁边桌子上的霍嘉碧正跟旁边的人说笑。

    邢战夫妻分开两桌坐,一桌男人多,一桌女人多。

    霍嘉碧的侧脸像一块长椭圆形的完美鹅卵,时不时下意识抬额看一看远处的风景,在银色月光和海浪声中,女神一样。

    若非得个词形容这女人,漂亮显俗气了,美丽又略有些单调,雍容大概能衬托得了一二。

    这是简俏第一次见到霍嘉碧真人,荷叶边平口纱裙,过肩直发,海风吹过也纹丝不乱,餐桌人群里话很少,多半聆听,但她随时保持着微笑。

    不知是谁给霍嘉碧用白瓣黄芯的鸡蛋花编了个花冠,挂在她脖子上,衬得她就像个公主。

    简俏记得,爸爸总说自己是公主,可霍嘉碧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公主。

    原先她总以为邢战跟霍嘉碧在一起,大半是为了高升,现在才知道,就算霍嘉碧不是千金小姐,这样的女人也叫男人趋之若鹜。

    十分钟后,霍嘉碧起了身。

    虽然简俏十分诧异,甚至震惊,霍嘉碧却明显是朝自己走过来的,直到弯下腰,盈盈笑:“简小姐,是吗?”

    简俏耳膜一嗡,下意识嗯了一声,霍嘉碧是认识自己的。

    她下意识去望邢战,男人饮啤说笑,脸色自在,看都没有看自己的新婚妻子一眼,似乎完全不在意两个女人碰面。

    简俏并不认为这种场合下霍嘉碧会怎么样,但还是如坠梦里一样,站起来。

    读过的书和经历的事没教过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简俏只能绷着脸皮,然后看见霍嘉碧在微笑,是跟气质融为一体的温惬笑意。

    霍嘉碧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也有好奇心。

    在发觉简俏的紧张后,她没有多逗留,人太多,也不方便说什么,只飞快握了一下简俏的手:“你好漂亮。”

    没有尖酸讽刺,是真心实意的赞许。说这话时,霍嘉碧的脸上有一种怜悯,然后回了座位。

    晚餐结束前不久,夫妻两人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回去了。

    人群零零散散地开始离场,年纪大一点儿去做四指spa,年轻的还没玩够兴,去附近有名的rockbar续摊。

    简俏疲累得很,跟舒飞飞说了一声,回酒店了。

    回房缩在沙发上抱着ipad上了会网,又看了会儿白天拍的照片,冲完凉,简俏用毛巾擦拭*的长发,打开落地窗,站到露台上,双肘伏在围栏上,吸了口晚间腥凉的海风,心情舒畅多了。

    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晚上十点了。

    凉台下有影子闪动,她跟舒飞飞同住一屋,楼层不高,下面是酒店游泳池,和一片简易迷宫似的花墙搭成的小园林,

    一般是没有人的。

    她的心鼓鼓贲,踮起脚尖,迎着夜风,朝外面探出裹着白色浴衣的身体,半干的秀发散出香气,跟海洋气候的潮腥融合在一起。

    男人站在脚下,像一头在深夜守候猎物的鹰,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盯住楼上多久。

    再一眨眼,那身影不见了。

    她吓了一跳,逃也似地进了屋。

    那一定是错觉,他这时应该是跟霍嘉碧享受新婚的浪漫温存时光的,怎么可能跑这儿。

    *

    接下去停留的几天,简俏借口有点不舒服,没跟一群人去市区。

    舒飞飞知道她是看见邢战和霍嘉碧,不大想碰面,想留下陪她,简俏不想让她陪自己耗着,说就在酒店房间看看书打发时间,舒飞飞嘱咐了几句才上了车。

    第一天早上,人走光以后,简俏锁上了窗户和门,拉上了帘子,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当地英语频道的新闻,睡过去了,最后是被门口的的窸窣声吵醒的。

    睡得糊里糊涂,她耳边有极响亮的动静一震,像被谁迎头敲了一记棒槌,惊醒过来,赤脚跳下地毯,却不敢开门,等轻手轻脚到门口时,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手附在把手上,身子抖得慌。

    几秒后,门铃大作,她才醒悟过来,从猫眼看到,酒店的服务生推着餐车,扬起脸,微微咧开雪白的牙齿,脸色奇怪地举着手,正在摁门铃。

    她的脑子这才清醒起来,刚才梦里那一声响是门铃。

    睡觉前,她打过电话叫过房间服务,忘记了。

    那男人把她吓坏了,让她几乎神经兮兮了。

    等服务员走后,简俏吁了一口气,她安慰自己,他是来度蜜月的,跟新婚妻子一起来的,不会张狂到这个程度。

    在房间吃完了午饭,刚刚一场紧张和食物的饱足感让简俏又疲倦起来,拉开窗帘,室内的狭窄憋屈到底还是抵不过室外满目的绿色园林的碧海蓝天吸引人。

    她忍不住,拿了衣服下楼去游泳。

    她是旱鸭子,本来就只是透口气,只在浅水区泡了会儿。

    小时候爸爸教过她游泳,当时是为了给她增强免疫力。

    她跟其他小女孩儿一样,怕水,呛两口一哭,爸爸就死活舍不得了,任宝贝女儿抱着脖子,再不丢下水。

    至今对她来说,游泳跟泡澡是没区别的。

    躺在水池里,她想了想那件迫在眉睫的事。

    余绍扬那边在网上发了无数条信息,句句都是忏悔和解释。

    她在想,要不这次就原谅了吧。避了余绍扬这么些天,是不是因为生气,有点儿难说,现在平静下来,回头想想,她的反应更像走个程序,老公在婚姻里屁股还没坐热就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她总得要摆个谱使个下马威吧。

    她甚至有点儿愧疚,是不是自己对于余绍扬来讲现在就没吸引力了?不然,怎么会打主意打到别人的头上。

    她思考,也许自己跟余绍扬从认识到结婚太顺利了,让她有点马虎,对外在的婚姻危机不敏感。

    这次有夏凡,下次不能再有别人了。

    这么一想通,简俏清爽多了。

    她开始琢磨回去后怎么跟余绍扬沟通,态度要怎么不卑不亢,既叫他认识到错误,也得适时的柔软。

    沟通的地点……要不就定在两个人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咖啡馆吧。

    下午,舒飞飞带着一堆护肤品咖啡和燕窝回来,简俏看她清理战利品的兴奋样子,有点儿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想通了,她觉得这应该算是件喜事吧,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在巴厘岛的行程预计是五天左右,几天下来,简俏左躲右闪的,总算再没跟邢战打过照面。

    离开的最后一晚,简俏的心理防线已经松散了。

    照例一行人下楼聚餐,跟前几天一样,简俏本来还是托词留在房间里。

    来敲门的是研究所一个宣传干事,牙尖嘴利的,说这是最后一晚,一群人得要碰个头,就差简俏一个人了。简俏想不能叫舒飞飞不好做人,反正最后一天,也就换了身衣裳下楼了。

    这晚的晚饭因为是临行前的最后一餐,吃得格外漫长,酒水也耗了不少,反正都是公款,又有领导在场,不用私人埋单,一群人尽兴为止,傻子才替公家省钱。

    可能是明天就要走,简俏这晚上很放松,吃的也多了,虽然这个海岛的水果和海鲜不知道为什么还比不上大陆的好吃。

    晚餐进行到一半,舒飞飞跟着几个同事去敬酒,半天没回来。

    国人吃饭习惯到哪儿都改不了,这几天大伙儿凑一起总这样,吃着吃着,本来井然有序的就混成了一堆,你来我往的互相斗酒取乐,斗着乐着就找不着回去的路,不知搅哪儿去了。

    有人过来拍简俏的肩:“小简,没事的话帮帮手。”是研究所一个办公室主任。

    霍嘉碧站在餐桌不远处的椰树下,扶着额,面色酡红,不用细看也知道,很有些醉意。

    主任努努嘴,指了指霍嘉碧那边:“喏,咱们领导夫人,今晚上高兴,喝得有点儿多,已经给她订好了房间,先去休息休息……瞧这样子,邢局他们还得一阵子好喝呢,就你没喝酒了,又都是女同志,方便的话看能不能打个下手,送上楼去,麻烦你了。”说是问,已经把房卡塞到简俏手里。

    简俏刚动了一下子身,就被办公室主任往那边推。

    陪霍嘉碧上楼时,两人一直没讲话,上了楼,简俏沿着走廊找房间去刷卡开门,霍嘉碧才在背后说了一声:“麻烦你了。”是醉酒后的混沌声音。

    简俏看见霍嘉碧倚着走廊的墙靠着,耷着睫,虚脱了一样,把她扶了进去,又看她皱着眉很难受,找了杯凉水递给她。

    霍嘉碧含了口水,仰在沙发背上,她酒量太浅,几乎没喝过酒,脑子还是晕的,深吸一口气,勉强缓和过来一点儿,抬起脸望着简俏:“你别怪我,其实我是特意叫人让你送我上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多瞧瞧这女人,趁这个难得能接触的机会,多跟她打打交道,瞧瞧邢战怎么就这么迷她。

    霍嘉碧不愿意把这个比自己看上去还要小几岁的女人定性为“第三者”,至少,她知道简俏是不愿意的,否则不会打电话寻求自己帮助。

    但这女人,分明又是实实在在横亘在自己和新婚丈夫之间的女人,可能会害了邢战的仕途和霍家的名声。

    身为法律上的妻子,遇到跟自己丈夫纠缠不清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态度?

    霍嘉碧不看那些狗血婆媳小三剧,但也知道,辱骂奚落讽刺可能是正常的,但真正见到这女人,她却很淡定,甚至抱着一种遇到熟人的心态,想跟她多交流。

    简俏怎么会不知道是霍嘉碧故意的,一大帮子的人,自己又不是所里的职工,非叫自己扶她上楼。她没多说什么:“你休息,我先下楼了。”

    霍嘉碧喊住:“都上来了,就不能跟我说几句话吗,楼下吵吵闹闹的,大半都是陌生人,你真的喜欢跟他们一起吗?”说话声音不稳,打着飘似的。

    果然是喝醉了。简俏却止住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霍嘉碧语气太温和,让人不忍心拒绝。

    霍嘉碧唇角挤出笑意:“你跟我老公早就认识了?”我老公三个字,并没半点宣示主权的意思,她只是单纯地想观察一下,这个漂亮到某些角度叫女人都动心的年轻同性,会是个什么反应。

    简俏没喝酒,没酒后多话的雅兴,更没有跟这男人的老婆侃大山交朋友的意思,第一天见到霍嘉碧,她本来还有点尴尬,想想那天打电话说的那番话甚至还有些面红耳赤,可这会儿霍嘉碧一提,却回过神,刚走了几步,霍嘉碧站起来,追问:“你还会跟他来往吗?”

    简俏侧过脸去:“既然是你老公,就请你看牢点。”

    霍嘉碧这一站,酒气早就朝脑子上涌,忽然天旋地转,啪的一下重新摔回沙发里,这一下,食物往上涌,冲到洗手间里跪在马桶边就凸起来。简俏见她醉得太厉害,完全离不开人,只好先回来。

    霍嘉碧吐了三次还以后还不舒服,没离开洗手间,却趴在马桶盖子上,没动静了。

    简俏扒开霍嘉碧汗淋淋的头发,发现她在无声地哭。

    简俏很错愕,她不知道霍嘉碧为什么哭,但是感觉不是因为自己才哭,她站起来:“我去叫人把邢局喊上来。”转过身,长纱裙的角被霍嘉碧捉住,却又一松,只听咚一声,简俏回头,见霍嘉碧力气用竭,趴在地上。

    她把人搀到卧室的床上没多久,霍嘉碧鼻息均匀,已经睡得烂熟。

    她没料到会瞧见霍嘉碧这样的一面,发酒疯的没几个像样的,可这樽女神相酒醉睡死了也是美的,蜷成一团儿,双手并着折叠在雪净的脸颊前,纤秀完美的唇微微嗫嚅,好像在梦呓。

    简俏给霍嘉碧盖了层毯子,莫名其妙地蹲在床边,看了好几分钟,起身往卧室外面走。

    门口咔哒一声,有人大步踩着地毯进来,她头一抬,隔了几步,差点儿就撞上。

    他穿着白色背心和宽大的沙滩短裤,袖子卷到小肘上,小臂因为晒了好几天,黝黑得发亮,站在门前的玄关,头发有些凌乱,估计是被夜风吹的,浓黑的眉毛蹙着,朝里面审视一眼。

    简俏闭住呼吸,像条鱼似的匆忙滑过邢战身边,擦肩而过的一瞬,伸手就快要握住门把手,他伸出手臂挡住去路,所幸没有碰她。

    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你太太在卧室,醉得很厉害。”然后,她被一股力气往里面拖,她不敢相信,脚趾头蜷起来勾在地毯上死死不走,大叫起来:“你疯了吗?”

    邢战当然没有进躺着有老婆的卧室,转去隔壁类似小书房的观海房,“砰”一声摔上门,把她压在木质门扇背后。

    酒味袭过来,她像一只被猎人朝天放了一记空枪却已经受惊过度的猎物,蹄子都软了,跑不动,直到男人把自己的外套扯下来,才惊醒过来。

    一如往常,邢战很顺利地制住她的挣扎,把她托抱起来,架在半空,抵在门板上,整个人倾过去。

    她悬在半空、套着凉拖的两只白皙的脚丫子踢得背后的门咚咚响。

    隔壁的霍嘉碧显然是听不见的,刚才那样大的叫声都没有惊醒她。

    整个屋子如死坟一般,毫无动静。

    外套里面,她穿的是一件挂脖的吊带素色长裙,长到及踝,露出秀气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低低的v领掩不住诱动人心的浑|圆。

    他感觉好像有只小手伸进了胃里,搔得他痒到不行,捂她嘴:“不要叫,乖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珰珰妈你快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4-0920:15:33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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