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临城,烧得要干涸了,她懵着眼望他,情不自禁搅动舌唇,透明的甜蜜津唾湿润唇瓣。
这一刻,如果他要,她一定给。
余绍扬欣赏她这样的骚情,几乎想把她的唇肉一口含住,捻在齿间吮嚼,最终只在她唇上轻轻一点:“睡饱了?起来做做运动?”
简俏脸蛋更红,勾住他脖子,又呐了一声:“老公。”投怀进去,窝近了许多,小手滑下去,有些羞赧地想要解他的皮带,指腹不小心一弹,碰到了一处堆起来的硬烫。
领证后她喊的老公次数加起来,还没几天的一半多。余绍扬没想到她今天特缠人,只当是一段时间没见的缘故。
之前每次情到浓时,她总说,想留到初夜。
余绍扬考虑了一会儿,不经意地侧了侧腰,转而翻开了她的睡裙,手掌代替身下的怒涨,摸到她里面。
她对于他的举止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继续享受他的温存,并没觉得任何不妥……直到他摸到了腿根,她才猛然一醒,推开坐起来,往后缩了两步,贴到了墙上。
简俏以为余绍扬会讶异,至少会问一句。
结果他只是怔了一小下,然后下了床,很自然地理顺了衣领:“肚子饿了吗?出去吃饭。”
简俏点头,爬下床,冲进洗手间。
背对余绍扬套上拖鞋时,他的手还停在自己的背上,滑了两下。
再没有刚才的悸动,简俏现在只觉得,恐怖,紧张,被他看到了怎么办,想快点儿走。
她闭上眼,手探进内裤边缘,摸了摸那儿,仿佛还有轻微的凸起。
指尖发凉,她吁了口气,撑在云石盥洗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蜷起手敲了敲额头。
怎么会以为从此跟那人就没关系了?他用这种方式,给自己下了一道贞操锁。
她才明白,那个人不会因为这件案子的完结,就这么放过自己。
从卧室的洗手间出来时,简俏没看见余绍扬,叫了两声,推门出去,看见书房的门虚掩。
她推开进去,余绍扬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对着她刚才用过的电脑。
简俏没来由杯弓蛇影,心里发慌,从背后抱住余绍扬,往屏幕上望去,他只开了个通达信,在看股票。
“老公,还不走吗。”她附在他肩膀上咬耳朵。
趁他先下了楼,简俏打开桌面上的通讯软件,删除了用过的痕迹,才出去。
*
没有走太远,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个西餐厅。
简俏一直都不大爱西餐,这点跟余绍扬相反。
他大学时被余董送到国外去读,那阵子叛逆期还没完,跟大妈和两个哥哥每天横眉冷对,动不动就在家吵架撂摊子,余董送这个小儿子出去是为了避难,图个清净,回国后余绍扬习惯了,连早餐都是雷打不动的fullenglishbreakfast。
余绍扬点了牛排,焗烤蘑菇,鹅肝沙拉,本来想开瓶酒庆祝,待会儿找个代驾,想简俏是个不能碰酒的,就只点了个女孩子喜欢的蜜桃甜酒,当成简单一餐算了。
没有什么酒精的甜酒也喝得简俏醺醺醉,主食还没吃两口,腮帮子发了红,空蜷着拳轻拍两下脸:“绍扬,我跟飞飞说了,要她帮我销假,明天就回公司上班。”
余绍扬切牛排的手一停,沉默了一下。
两个人确立关系后,余绍扬并不大愿意简俏回公司,后来领了证,也提过叫她辞职。
他放下刀叉,银制表面反射出的光芒闪了一下对面女人的眼,隔了两秒,又开始应付盘中的食物,不经意地回答:“辞了吧,那份工作有什么好做的。”他说话时,脸色随性,但语气很严肃。
可能太贪心,不管怎样也好,简俏觉得婚姻和工作还是能够兼得的,搅着杯子里的蔓越莓果昔,用甜点来散热:“我想做嘛。”没有多说一个字,
良久,对面传来声音:“随你。”
他永远是民主的君子,宠溺女人的绅士。
简俏感觉他并不怎么高兴,但也好像不算是生气,转移话题,试探:“那你呢?”
余绍扬知道她在问自己外面那个地产开发公司的事,把一块浓汁满蘸的肉块送进口腔,小幅咀嚼,半晌,淡淡说:“凤凰城的事还没搞定,公司得要停业一段时间,就当是休整吧,先歇会儿,过段时间换个牌子,重出江湖。”
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地产这块大饽饽。
对于余绍扬的事业,简俏从来没过问,这次出了大事才让她明白,他做的生意,也许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单纯,忍不住提醒:“那你以后少跟那些人接触。”
“傻话,”余绍扬明白她说的什么,“做生意的哪有不跟衙门打交道的。”实在忍不住腹馋,还是打了个手势,找服务生开了瓶酒。
“可是——”简俏话没说话,余绍扬半口酒液酌下肚,双臂一张,舒展了一下,脸色微微潮红:“不仅要干,还得干到底。这次想踩死我的人,我怎么能让他失望?还得一笔笔跟他算清楚。”
简俏愕然,明白他说的是谁,余家大哥年纪大了,在国外成家立室定居了,早就不怎么理家里的事,余家第二代,只剩下余绍扬和大余两个人争锋相斗。半天,她才低着声音:“他是你亲哥哥。”
余绍扬就像听到什么大笑话,都懒得纠正了:“工程材料是被他买通人手掉包的。”
他的表情让简俏紧张:”余董知道吗?”
”没实际证据,我不想让他反咬。连严正汀都害不死我,他算老几?”余绍扬出乎意料的沉得住气,明显早拿定了主意,“我就好好让他知道,在老头子面前,到底哪个才是正宗。”
不知是被酒意还是恨意,他被烧红了俊朗的脸。
男人,怎么都这个样呢?
简俏低下头,拉回思绪。
*
第二天回余氏上班时,公司的人看简俏的眼光好像又不一样了。
大家都知道余家二少没事了,回来了。
于是,简俏又成了余家二少的女友。
她当看不见,打开电脑,填电子表格,发送人事部门销假,打开邮箱,处理差点撑爆outlook的邮件。
这么多天没上班的代价就是,工作堆积如山。
就算是少东家的女朋友,职责事,别人也帮不了。
简俏埋在格子间一笔笔搞定,再一抬眼,已经是中午。
往常,舒飞飞早就提前在内部员工通讯app上发消息过来,咋呼着一起去吃饭。
今天舒飞飞这家伙不知道搞什么鬼,请了假,一请还就是几天。
少了个人形闹钟,简俏忘了时间。
简俏刚找到手机,想去电话问一下,专门订餐的人事部助理蓓蓓带着一阵香水味过来,巴在格子上,刷得飞上天的浓睫毛一眨一眨晃得人头昏:“怎么还不吃饭啊。”
她客气地谢了一声,表示手头还有点儿事。
佩佩没走,还在那儿问:“不饿?我给你去餐厅带一份回来,想吃什么?”
余绍扬刚进了号子那段时间,这个佩佩,别说提醒自己吃饭,给自己订餐,正眼都没看过自己。
穿着恨天高往自己跟前走过时,只看得见她两个鼻孔。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
老爸破产跳楼那阵子,妈妈最爱念叨红楼梦里这句话。
简俏这一阵子已经彻头彻尾领教到了,可眼下还是很客气,指了指液晶屏:“不用了,刚上班,事情多,等下我去茶水间泡一杯咖啡就好。
“咖啡怎么行,”佩佩前段日子没少甩简俏的脸,难得简俏以德报怨,有得补救还不赶紧补,“咱们这段时间忙,你请假了不知道,每天都是撑到晚上七八点才能抽出空,你现在不吃,等下够你受的……”
话还没说完,高跟鞋碰击在大理石瓷砖地面的清脆声渐近。
徐美夹着份文件夹,穿过几个格子间,一张美艳的脸就像掉进了冰窖里:“还真是热心快肠得很,平时做事也没见到这么勤快。”
佩佩知道徐美跟简俏是个什么关系,再没纠缠,弯腰开溜了。
徐美虽然仗着是皇亲国戚,喜欢在子公司拿权当武则天,但也不算简俏直接上司。
简俏看她过来,也没怎么搭理,直接埋下头,继续干活儿。
徐美看她这态度,心里躁得狠,用文件夹不轻不重地拍拍桌面:“这么长时间没来,公司目前有什么计划安排,都知道吗?”
简俏的手覆在键盘上没移:“早上部门晨会时,经理说过。”
徐美嗯了一声:“出口的草本护肤系列是子公司现在的重头戏,市里这段时间管得严,上头局里针对进出口商品有专门检验通道,样品送到进出口检验中心只审核一次,要是不行连个通融机会都没。你熟悉一下系列单品,晚上跟我一起去见局里几个领导,吃个饭。”
跟职能部门打交道的事不少,新品要上市或者投入市场的产品出现什么问题,都免不了找上面正管的几个单位解决,简俏不是跑外勤的,但因为职位关系熟悉各个单品和部门流程,加上上级经理看她年轻漂亮,脸嫩,像个大学生,刚进公司好使唤,指什么做什么,能讨那些局子那些老男人们的欢心,也把她带出去应酬过几次。
但这次不一样,简俏一听到进出口检验检疫中心几个字,就明白徐美说的是哪些人,倏的一下站起来。
徐美莫名其妙地打量她,继续交代:“局子里那些人官派得很,咱们求人办事,事事都得准备在前面,你上心些,这次是公司大事,不能砸锅。”
简俏生平第一次想拒绝公事。
这次回了公司,尾巴又翘高了不少。徐美看她不讲话,语气不善:“怎么了。”
简俏想随便找个理由顶过去,不远处的玻璃感应门嘀嗒一声,有人刷了门卡进来,身影熟悉。
徐美回过头瞄了一眼,笑起来:“哟,还真是稀客,绍扬过来了。”
余绍扬双手插在黑色风衣口袋里,径直过来跟二嫂打了个招呼:“老爷子放我在这里打工取经,我还没正式离职,还算是子公司的员工,来看看。”又看了一眼简俏,朝徐美说:“怎么,晚上那餐饭,要她一块儿去?”
“我当咱们二少怎么亲自跑一趟呢,你做大生意的人,这种小打小闹的零售业生意哪儿瞧得起啊,原来是来给女朋友说情,怎么?怕女朋友不能按时下班跟你约会?”徐美抱起两条纤长的手臂,打趣。
余绍扬没理睬二嫂的讽刺:“公司没人了吗?她又不是外勤人员。”
徐美窝火,简俏又不是没跑过外勤,跟着几个部门主管都能当丫鬟,跟自己出去就不行?完全不把自己这当嫂子的放眼里。
徐美还就杠上了:“你啊,大少爷心思闲不知道,最近子公司新品出口欧美的事,连爸爸都看得重,要不然我怎么会亲自督工?今晚别说简俏了,我都得去一趟跟那些人周旋。什么叫非要她去啊?这是什么话?你家简俏业绩好,会说话,几个部门经理都夸她每次出去能在酒桌上撑场面,我不带她还能带谁?绍扬啊,你可别挡了你女朋友的发展机会。”
简俏见两个人面红脖子粗,说话不阴不阳的,又听徐美提到余董,不好推了,万一传到余老爷子那边,说自己连跑个外勤都拿张作致的,不好解释。
余家这道门槛,对于自己来讲本来就高。
余绍扬昨晚上还提过,大概就这几天带自己去余家摊牌……总不能还没进门就留个坏印象。
简俏用眼神制住了余绍扬,尽量安慰自己不会跟那个人碰上,对徐美说:“徐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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