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飞飞回公司上班的当天,简俏就把她拉到了洗手间。
鬼鬼祟祟的请了几天假,电话也打不通,是从来没有的事。
简俏压低声音瞧她肚子:“抗拒从严交代从宽,你这妮子,不会是打孩子去了吧?”
舒飞飞早上刚喝的咖啡差点儿没从胃里噗出来,也没准备瞒,跟简俏老实招了,这几天在参加人市局的考试,一场接一场,不方便开机,还要等通知,在市质监局党组面前最后面试,要是成了,可能就去计测研究院报道去了,职位也刚好符合她财务专业。
舒飞飞坦白时,偷偷注意闺蜜脸色,毕竟邢战也是市局的。
简俏一听到市质监确实是惊讶了一下:“你怎么想要报考那儿的?”
舒飞飞挠挠头:“我实话跟你说吧,是岳朗盛介绍的,他小子算是有本事,直接就以我朋友的身份打电话通知我爹妈了,叫我按时去参加考试……你知道我爸妈,俩老古董,不爱我奔命,就想我找个公家铁饭碗,一听那还不压着我去考试?我就想,反正那姓岳的欠我的,害我丢了份工作,不去白不去,就去考了。但你那几天不见了,我发现岳朗盛跟那个姓邢的有两腿,典型就是狼狈为奸的嘛,又不确定了…想来想去,那人很可能是因为你才帮我。小俏,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去得了,”说到这里语气不踏实,“我就怕他不怀好意,借给我安排工作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想跟余绍扬过日子,我在那儿做事,就怕他……”
自己跟那人有什么事也不好耽误舒飞飞,市计策研究院是出了名福利好油水不差的单位,难得又刚好适合舒飞飞的专业,简俏摇头:“岳朗盛那样子,看上去挺有能耐,能办事的朋友满天下,也不一定就是他。就算是,估计也是给岳朗盛的人情面子,对我能有什么影响市局又不是他家开的,你在局下面的单位做事,他能怎么样我?你也太操心了。”
这人关了简俏几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说弄倒就就弄倒个市政秘书长,能省心吗?舒飞飞这人心里沉起来,比简俏细得多,可没发生的事也不好说什么。
又说了两句,洗手间陆续进人,两人也就出去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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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临时发布的岗位招聘,加上中间人的促力,一个月左右时间舒飞飞就收到通知,进了市计策研,先实习再正式上岗。
舒飞飞辞职去了研究院,简俏嘴巴里没事儿,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那晚饭局的事还记忆犹新,一闭上眼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人的气息。
腿根那里的纹身,她在网上咨询过一些医院和纹身店,根据部位和颜色,要洗七八次,因为部位的特殊,不是一般疼,就算激光洗纹身也不例外。
她查了些网上的留言,说是比纹身还要疼个好几倍,就像是在短短时间内不停被橡皮筋猛弹,还一定会留疤痕。
一回忆到那天被强迫纹身的过程,简俏完全受不了再受一次这样的痛苦,而且那个部位也实在是羞耻,预约了一家医院,当天竟然怯场,不敢去了,一来二往也就耽搁下来了。
余绍扬看她浑浑噩噩的,以为是舒飞飞走了,还笑,又免不了旁敲侧击,少了个战友就守不住战壕了,一股子逃兵心态,干脆提早复员回家算了。
简俏还是打岔敷衍过去了,在余氏做事,除了想有点事儿干,还有个原因。
余氏这家子公司是个日化实业生产型企业,跟原先简爸办的厂子是一个行业。
她心里还是总有些记挂,总奢望着能把那爿厂子给弄回来,哪怕买回个商标也好,简爸躺在床上还是有意识的,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
在余氏熟悉业务流程,简俏有种还在接手爸爸事业的错觉,有时会有莫名的充足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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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是余绍扬带简俏回余家的日子。
简俏的心还是悬得慌,但家里那头这几天好了些,至少打电话过去,夏凡语气好了很多,没挂电话了。
但是在没搞定余家前,还是没什么底气回去。
余家祖屋在市内半山区的沿湖别墅一带,三面环山,是城里难得的好环境。
本市有个年代不浅的名湖,是世界文化遗产,听说明朝清朝的皇帝每次下南方都得特意来一趟玩玩儿,过来留下墨宝的文人骚客那就更是多。
近十年来被慧眼如炬的地产商开中,沿湖环山,开发了不少豪华别墅住宅区。
余家三世同堂,除了保姆,余董夫妻、大余夫妻和儿子,五口人住在一块儿。
余绍扬基本就是打游击的,偶尔回一趟。
虽然提早做了心理建设,但待在余家的不足两个小时,还是让简俏呼不过气。
大余吃了两口饭就拉着白胖儿子上楼盯股市去了。
余董全程晚饭中几乎不发一言,余绍扬大妈倒还说了两句话,但那种疏离和冷漠,不是人能承受的。
徐美算是混过来的成功人士了,讨好婆婆自然也是个日常工作,全晚陪在婆婆跟前,不时顺应着接个话。
简俏坐在余绍扬身边,感觉他牢牢把自己的手握着,才算是能提着一口气。
吃到一半时,余董筷子一伸,总算发了话,问徐美最近子公司新品出口的事。
余老爷子喜欢讲效率,吃饭时间通常是余家汇报工作的时间。
这次的任务是交给二儿媳的第一个正式任务,徐美经心得不了,靠着个大胖小子勉强得了名分,但老头子还是打心眼儿瞧不起自己,就瞧着这次能翻个身,越想越觉得那晚两个人是在故意搅自己的局,一口气还没消呢。
徐美筷子不轻不重一搭,瞥了余绍扬一眼:“爸,本来挺好的,上个月想法子还请到了质监几个大佬吃饭,我特意看在二弟的面子上,叫简小姐陪局,想着,多少是半个自家人嘛,哼,结果,到现在都一个来月了,人家那头没回音了。”
余董哪会听不出蹊跷,眉头一皱,循着望了一眼小儿子,又问徐美:“怎么回事。”
“估计是怕陪饭局糟蹋了小美人儿,二弟还没散场就跑过去接人,把人邢局晾了一边,但人家大度,来接女朋友总不能说什么啊。”徐美扶着筷子,语气像在开玩笑。
余太夹了一筷菜,放进脸色黑了的丈夫碗里,淡淡说:“咱们余家吃的就是这个饭,陪局的事,你爸现在六十大几了还没断,小年轻锻炼一下,还怕吃亏?对女朋友粘得紧也不至于影响公事,又不是旧社会,还怕女朋友抛头露面?”
气氛紧绷,余绍扬握着简俏的手,一直没放,这会儿感觉掌心黏湿,也就顺着大妈的话直接挑明了今天的主题:“那种饭局是怎么回事,爸你也清楚,二嫂每次带去接应人的女同事那叫陪饭局吗?活生生就是三陪女吧?女朋友抛头露面当然没什么,小俏是余家实实在在的儿媳妇就不一样了。”
这话一出,饭桌上炸开了锅。
余董事丢了筷子,站起来。
余太抱着手臂幸灾乐祸,脸上佯装惊讶:“绍扬,你跟这位简小姐结婚了?”
楼下的动静把楼上的一大一小也惊动了,余家的第三代,被养得营养过剩的余家胖孙子坐在栏杆边,一脸的稀奇,眼睛瞪得大大。
大余双肘撑在楼梯转角的扶手上看好戏。
余绍扬看也不看大妈,直直盯着这家里的主心骨:“是,爸,我跟小俏领了证。”
徐美没想到余绍扬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先斩后奏,有些妒忌,又不服气,想当初自己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借着个大肚子和男胎b超单才打退了大余的原配,挤进余家的门,这女孩儿倒好,说领证就领证了,同人还真是不同命。
余董活了大把年纪还是沉得住气,过了一两分钟,才冷冷开口:“要是你提早说今天她是以余家儿媳妇的身份过来吃饭,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上门。”说着哐啷一声移开椅子,径直上楼。
“那个阿姨让爷爷生气了……坏!打死!”小富三代在楼上掉着两条胖笋似的腿,童言无忌,拿起玩具机关枪朝下面,对准简俏扫射。余董最疼这孙子,就算堵了一把火也还是停了下来,把孙子抱起来亲热了会儿,才进了书房。
简俏眼睛被玩具枪头射过来的红外线照得发慌,可心里更加慌。
来之前已经预计到更难听的话,可余老爷子这话听得还是让她心里还是一紧,她想要开口,总得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却被余绍扬使了眼色。
余绍扬把钥匙塞给家里一个男工,叫她送简俏回去,跟了上楼,进了爸老头子的书房,用以往伸手要钱的油滑调子开腔:“老爸,你看小俏不挺好吗,比徐美老实本分多了,家里的经济环境是不如咱们家,但也是清白人家,又没出过杀人犯政治犯!”
余董刚摆平余绍扬凤凰城的事儿,现在又被这小儿子摆了一道,坐在沙发上冷笑:“想要嫁进有钱人家的女人还能叫老实本分?这女人老不老实我不知道,也许她掩饰得好,她家什么环境我先不提,你也别说我势利眼,比你家老头子势利眼的多了去,门不当户不对,两世界八竿子搭不上的人,她能扒上你,会没用心机?她爸那破厂长,到现在还是业界的一个笑柄,那就是个小家子气又没眼水的,当年进了一批机器想在厂子搞改革,结果被人骗了,进了一批次品,流入市场的产品统统枪毙查封,负债后受不了打击留下一屋子妇孺跳楼,这种人能生得出什么好女儿?你家老头子生平就瞧不起这种人。还有她那妹妹,你当我不知道?”
余绍扬表情滞了一下,却还在讪讪打岔:“老爷子您硬气有担当火眼金睛是您本事,也不能苛求别人跟您一样睿智啊。还有,怎么又扯到人家妹妹身上了,我娶她,又不是买一送二还娶她妹。”
余董笑得更加嘲讽,让余绍扬难得的快怯场了,末了,才重新开口:“我扯?是你不愿意扯吧?她妹妹,一二十出头小女孩,刚从乡下来了市里,家里环境不好还一身名牌,在学校是个阔姐,豪爽得很,我还奇怪得很,原来去年开始就在夜场里兼职啊。那个夜场不是别人的,听说搭伙人,你这小子就是其中一个吧?你早就知道她妹妹是个什么货色了,还跟我装。”
余绍扬见老头子洞若观火,恨不得把简家屁股上长没长包都查清楚了,也不好再犟嘴了。
发现小姨妹在自己入股的一家夜总会做晚间兼职时,余绍扬刚刚跟简俏确立关系没多久。
那会儿,他在外面拿着老爷子的钱瞎晃悠,赶着生意就都参一脚,北城区的娱乐业兴旺,有个兄弟拉了个场子找人合资,他当是玩票,也投了钱进去,成了股东之一。
那天余绍扬照例去夜场跟几个兄弟清账,照例叫了几个小姐陪酒,进包厢的一群女孩儿当中,其中一个就是夏凡。
他送简俏回家时,见过这小妹两次,在家里穿着家居服或睡衣,苗条清秀,清清纯纯的,可当天却是一脸妖娆的浓妆,爆乳齐b裙,浑身上下能露的都露了。
两个人看清楚对方,都吓了一跳,余绍扬当时就抓了夏凡去旁边一间经理办公室教训。
夏凡哭哭啼啼,要他别告诉家里人,说家里条件不好,也是想给自己赚点儿学费,能不添负担就不添负担。
余绍扬看得出来夜场里哪种女孩是爱慕虚荣,哪种女孩是真的为生活所迫。
夜场小姐按行话分金鱼和木鱼。
顾名思义,金鱼只能管欣赏,能看不能吃,而木鱼则是供给客人插。
金鱼不出场,陪陪酒罢了,大不了被客人摸两把,赚点儿小费,木鱼出台,客人能够买钟带出去快活。
他抓夏凡进去前,问过一个公关部门的妈妈桑,妈妈桑说过,夏凡本来是应聘公主的,后来听说公关工资高,没几天找妈妈桑恳求临时改了职位。夏凡这种嫩女,长得漂亮又年轻,妈妈桑手下多一个是一个,当然不会拒绝,当晚就安排出了场,目前听说还是个金鱼,没怎么出钟,但已经有了几个固定熟客,听说挺喜欢她的,每次来都特意点她的名,出钟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自己的夜总会是个什么销金库,余绍扬还不清楚?舍得掷钱的大佬多得很,不乏黑道上那些人。
就算是金鱼,做一两个月,大学几年什么学费生活费都赚回来了,就夏凡那学校,又不是什么欧洲贵族学校,夏凡明显就是花了眼,哪是为了赚学费,余绍扬也懒得揭穿她,想这事儿怎么着还是得跟简俏打声招呼。
这小姨妹估计是看出他心思,一下子就从后面抱住他,抱得死死不放。
两个奶\子在余绍扬脱了外套西装的后背上磨啊磨的,人也在梨花带雨地哭,余绍扬一大男人,受不住了,焖了两口酒本来就热得慌,跟简俏那会儿恋爱还不久,每次都被她打消了心思,一来二去好长时间都没做过,一下子没忍住,回过头就抱住了夏凡。
两人那次也没做什么事儿,余绍扬揉了会儿喘着气克制住了,夏凡却动了心,扑过去又抱住,说自己从小到大的事,说自己刚生下来就被亲爸妈送去乡下,姐姐吃好的住好的,自己却寄人篱下,受大伯大妈打骂,还得看管弟弟。
余绍扬从简俏那儿大概有些了解,听夏凡说得凄惨,也就没推开她。
讲着讲着,夏凡却主动伸到他西裤那儿。
这叫个喝了酒的男人怎么受得了,余绍扬鬼迷心窍,由着她隔着裤子弄了会儿,直到射*了一裤子的,才醒悟过来,把她一推。
余绍扬还记得她呜咽着说:“……怎么就非要是我姐姐,我长得又不比她丑,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是她得好的。”
余绍扬突然就来了气,气自己没把持住,想跟女人做哪儿找不到个人,怎么就非跟女友的妹妹搅和一起了,骂了两句:“你跟你姐没法比,她纯得很,你是个什么脏东西!”逼她以后别来了,又出去跟夜场几个经理说了几句,当场辞了夏凡。
后来夏凡再没出现过他的场子,至于有没再去其他的场子,他也没过问,不过那晚上的事情始终不能当没发生过。
每次送简俏回家,夏凡那种若有似无的说话语气总能叫余绍扬没法安静,有几次还要跟着两人出去吃饭,余绍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搞三人行,带着一起。
吃饭时那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有简俏不知道的尴尬,余绍扬算是领教过了,有几次明显感觉对面那女孩儿勾起脚尖,在桌子底下碰自己。
余绍扬暂时撇开夏凡的困扰,还是办正事:“爸,小俏跟她妹妹不一样,她那个妹妹根本就没养在一起,两人关系都不怎么好,你不能搞株连这一套啊,妹妹犯了错就连姐姐都有罪?”
都领证了,可见儿子的决心大,余董知道这儿子的性格,表面上有些滑,可心里认定的事倒不软乎,眼下风头最盛也不好逼,越逼只怕越逼得狗急跳墙。
这小子这次看上那女人,一半可能是喜欢,另一半无非也是给家里人叫板,他二哥能做的,他也不能差这一笔。
这小子,从叛逆期开始,跟这家里除了自己以外的每个人都是憋着火的。
余董明白,再没说什么。
男人,尤其是在家里有压倒性说话权的成功男人,对于私生子,始终是包庇和愧疚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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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俏去了余家后,除了徐美在公司对着自己的脸更黑,好几天没什么音讯。
每回问余绍扬,总说在沟通,磨几个来回,多去几次,总能磨软老头子的心。
用他的话,徐美一满身风尘味的女人都能进门,就凭简俏干干净净的,讨人喜欢的学生样子,还能被讨厌?
简俏从来都是听余绍扬的,都走到这一步了更不可能唱反调,虽然吃瘪多,还是跟着余绍扬硬着头皮上了几次门,看得舒飞飞都直叹气,值得么,总觉得自己才是女汉子,其实简俏这种能屈能伸才是啊,自己可是受不了这种人家,再有钱也不行,迟早要气得得癌的。
好歹去了几次,余董虽然没怎么松口,对简俏的脸色总算不那么硬了,至少没当场甩椅子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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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简俏还没下班,又接到余绍扬电话,说是托朋友从国外弄了一副徐悲鸿的真迹,老爷子找了好久,一直没找着,这次简俏亲自送过去,准保印象分又提高不少,画还在市古董市场一个朋友的店铺里,自己还有点事,叫简俏下班后去拿。
这阵子简俏也听余绍扬讲过不少余董的爱好,还特地拿了个小本子做了半本记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所以也知道老爷子热衷收藏古籍名画,尤其是徐悲鸿的作品。
下班后简俏就直奔市里的古董市场,取了画,刚要打电话给余绍扬,那边早一步来了电话,说手头事完不了,可能还得提前去趟外地,这几天估计还回不来了,叫她自己去一下余家。
余绍扬这一个月都忙瘦了,好几天没回家里,平时回来也是凌晨,简俏等着都睡着了,一来处理凤凰城善后事,二来想要另起炉灶,前天也确实提过过几天可能要出差。
简俏记得那天,他还是回得很晚,在自己耳边说要出差时,她神智还有些不清醒,只觉得他语气很虚弱,就像感冒了,鼻音很重,又听说他要出市几天,摸了摸她的脸,觉得轮廓清瘦了不少,心里有点儿扯疼,情不自禁就摸到了他裤子下面,想要补偿她。
余绍扬刚回,衣服还没换,靠在床背上,双手枕着脑袋被她揉了会儿,不一会儿就硬得像铁,顺手握住她一团柔软,发出痛快的叹息,可还没出来,一下子忽然坐直了,俯□在她耳边喃:“等我回来再说。”
简俏当时睡得迷迷瞪瞪,只当他是太累了,又不想在这种随意的氛围完成第一次,也没怎么在意,翻个身就继续睡了。
这会儿,简俏听他电话里声音很疲倦,才意识到这段时间没怎么关心他公司事,有些愧疚,喊了一声:“绍扬,我是不是成了你的负担,还得让你分心。”要是恋爱时说这话,简俏承认是博取好感,但跟他经历了这些事,这话真心了不少。
她尽量早一步努力进入一个好妻子的角色。
电话那边顿了几秒,余绍扬声音轻快起来:“什么傻话。”
简俏又犹豫:“老公,等你回来你跟我一起去……爸爸那儿好不好。”
余绍扬开玩笑:“爸对你印象好了些,上次去不是还跟你说话了么?他这人爱面子,你一个人去一次也好,没我在场,说不定跟你说的话更多,你也没压力,好自由发挥。”
这心理战术玩得好……简俏苦笑,抱着画轴挂了电话就走到马路边拦车,一边等,一边紧张地想台词,待会儿去了余家,第一句说什么,第二句该说什么,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下班时间的高峰期,半天没车,简俏准备去另一条路拦,刚一调头,迎头开过辆车子。
车子的型号款式颜色,她相信这辈子都会刻在脑海里。
为什么他又来了,简俏心里就一个想法,抱着画轴的手臂一抖,差点拿不稳。
邢战滑停在路边,摇开窗,瞥了眼她怀里的画卷:“上车。”
简俏头都不抬,直接转身就走,后面适时传来声音:“不听话?”
她继续疾步走。
这女人,那天洗手间里的承诺就像是哄小孩。邢战咯噔一声,把门一顶,下来两步上前,环住简俏的腰往车子里拖。
车水马龙,行色匆匆,没人会注意一对路人男女的举动。
大马路上她不相信他会来这一套,可车子是不能上的,密闭小空间,他能做的事太多,油门一踩,不知道又带去什么地方,被他连骨头都啃了都可能。
她爱面子又怕闹大,指甲巴住门都快断了,眼睛汪着水,语无伦次:“你干嘛,我叫了……我有事,今天不行……”
“你叫?叫什么?有什么事?去讨好公婆叫他们认下你这个媳妇?”邢战拧住她腰,一扭就扭到了车子里,把她手里的画轴一抢,扔到后面。
“我那天说过,放了你可以,但是要随传随到,你当我放屁?”她讨好另一个男人的爸爸,却推自己爸爸下楼,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肠,邢战上身倾过去,把她逼到车窗上贴得死死。
她不敢看他,捂住半边脸,又从指缝警醒地盯着他的举动,打算他要是想开车,就算是抢,也要抢他的方向盘。
邢战用一种野兽随时要一跃过去叼走猎物的目光打量女人半会儿,这些日子好像瘦了些,缩在副驾驶角落,因为呼吸很深,胸脯一起一伏,两颗浑圆跟着在人视线里晃悠,倒是一如既往的丰满,脸很白,以前是雪腻腻的柔白,现在是吓惨了的苍白。
他坐正回去,语气温和许多,转过脸,眼角甚至还微弯了一下,这个年纪已经出来的深刻纹路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语气却隐隐有些逼人发疯的玩味:“你们公司那摊子出口事想搞定吗?听说你嫂子和公公因为这事,挺气你跟小白脸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又拖久了orz,看在肥章的面子上请原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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