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凉倒在了台阶下的时候才觉得身上的疼痛,伸手一摸后脑,触到一股温热,他将手拿在了眼前,借着月光一看,果然见到淡麦色的手指被染成了红色。
他心里大恸,只觉一股悲哀从心底升起,瞬间就席卷全身。
池净几步走来,一脚踩在了池凉的胸口,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池凉躺在院子里,仰望着池净,他一身白色的衣装,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墨发因快速行动飘起,才在肩后落下,一张玉颜映着月光,神一般的尊贵。
只是,此时这个他从小一直仰望的存在正恨恨的看着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沉沉暗暗,再也没了往日里的清透。
他的胸口被他踩着,踩着的正是他刚刚踹着的位置,甚至他还用脚在上边捻了捻,痛的他骨头似乎都要断了。
池凉冷静的看着池净,眼里带着悲伤,只是一个字都不说。
池净双拳紧紧的握了起来,胸膛起伏不定,他盯视着脚下的池凉,面色复杂难言。
无论池凉与他是同父母还是同母异父,他们身上都有着相同的血液在流淌。他从小生病,在没有未来与希望的岁月里过活着,慢慢的,心性也被磨的平淡稳定,很多世人堪不破的,他都看破了。是以,他不像一般的贵族那样,对非正统的血缘无比默视。无论池凉是亲弟、庶弟、别人口里的野种,那也是他的弟弟,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
他做错了事,他心底里也恨,也痛苦,可是要他真下手杀了他,却是一时狠不下这个心。
不,不是狠不下心,是他明知道是他,却又杀不得他,心里恨意难消,又原谅不得。走了,不甘心,不走,又奈何不得。
就算将他揍的半死,发生在落音身上的事情,也挽回不了半分了。
他想说一句话,说从今以后,他们便不再是兄弟了。
这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多余。
从池凉欺辱落音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将他当成哥哥了!
他已经断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份,他又何必再开口?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反而落了下乘。
他伸脚踢开池凉,大步向着院门口走去。
池凉看清了池净眼底里的决绝,心撕裂一般的疼,眼见着池净要走,他厉声悲唤:“哥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惊慌,痛苦、不甘、渴望、希冀……各种复杂的感情纠缠在一起,其间浓重的感情憾人心魄,表达出了他心底深处最想要发出的心声。池净身子顿住,却没有回头,池凉在地上向着池净爬了两步,仰头盯着池净,嘶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池净猛然转过身子,不置信的问池凉:“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池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蹒跚着走到了池净的面前,认真的、慎重的、誓要得到结果的盯着池净的眼,一字一字的道:“为——什——么——?”
有那一刹那间,池净几乎要以为自己错怪了池凉。
随后他就怒了,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非要他说的清楚明白吗?
他提起池凉的耳朵,将他的耳朵耳后摸了个遍,一脚踹到他的腹部,将他踹得踉跄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后,瞪着他问:“你后腰那朵梅花状的守宫砂呢?”虽然凉溪身上有,他身上没有,可他既然是凉溪了,以他那本事,定是可以用什么办法让其隐去。
池凉微怔,沉默下来,半晌后才道:“那东西,在我初尝情事不久后就消失了。哥哥说的守宫砂,是做什么的?”虽然有猜测,可他是真不知道守宫砂是什么意思。
原本他是不想说他与女人*过,可是哥哥问了,就应当知道他那东西不见了好些年了,他有妾有子,在哥哥眼里,早都是尝过情事的人了。既然他早就觉得他破了身,那他否认又有什么意义?就算否认了,他也不会相信,还不如承认了。
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跟不跟女人鬼混!
池净气着了!他没有骗他,在初尝*后就消失了!要是他不知道他是凉溪,不知道那个守宫纱最近还出现过,不知道他最近才破了元阳,任是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将他与凉溪想到一起去。因为他遇到凉溪的时候,凉溪还是处子,可池凉早就不是了!
可是!
可是他知道池凉一直都元阳未破。
所以,这诚实的话其实是在误导他。他没有骗他,可他想要达到的结果就是骗他。
冷笑一声,池净语带讥讽:“我倒没发现,你竟是如此嘴硬。不但嘴硬,更是厚脸皮。”
被自己从小一起敬仰的哥哥如此讽刺,池凉心里一片揪疼,只是抿唇不语。池净却是接着问:“你是说好些年都不见了?”他上下打量了池凉一眼,忽尔厉声道:“你才初尝情事不过一月有余,当我看不出来?!”
池凉心神大震,他没有想到,池净竟然还有那种连人什么时候经历过情事都能看得出来的本事!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元阳未破,是处子身!
他竟然知道啊,哈哈!
那他这些年的苦闷,都向谁说?
池凉脸上与眼里闪现出的愕然被池净捕捉到,对于池凉是凉溪的那最后一丝怀疑都消失了,确定了凉溪就是他。虽然不知道他腰后那守宫纱是用什么方法让其消失出现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心里一阵闷疼,眼里是深深的失望。
不想再看池凉可恨的身影,池净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
手一挥,一缕头发在空中飘落,秋风将池净的一句话带到了池凉的耳边:“再敢害落音,我杀了你。”
话落,那缕头发飘到了池凉的脸上,丝滑薄凉的感觉传来,池凉才知道掉到脸上的是什么,心里巨恸,他颤着手接过从脸上滑下的那缕头发,浑身忍不住的发抖。
断发!
他竟然断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他明明知道还敢断发,这是说,他不认他这个弟弟了,从此以后与他断绝兄弟之情!
“呵,哈哈……”池凉傻了似的轻笑了两声,忽尔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心里拟制不住的悲恸,笑声苍凉癫狂,音扬数里,疯痴了一般,让远近的住户听了,都觉哀伤难过。
哥哥他断情了,就是说他心里是将他当弟弟看的,不当弟弟看,就不必割发了。竟然是……竟然是将他当成弟弟看的,竟然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豆大的眼泪顺着眼眶滚落,池凉只觉得荒唐。
在他以为自己没有得到亲情的时候,他其实得到了。
可等他知道自己得到的时候,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失去了。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他不会后悔。
他是真的恨那个女人啊!
他羡慕嫉妒一切处在哥哥身边的人,恨一切在哥哥心里占了位置的人!
童雾舞,你是我今生的仇人!
千里外远的落音,此时在船上待了一个多月了,心情便有些郁闷羞恼起来。
昊铭虽然很安份,但是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火热,越来越赤果果,甚至于有时候,只要他一靠近她,他身体就会动情,弄得她很是尴尬。而从上次一起给小乐儿洗澡弄湿了她的衣服后,他每日睡前看她的目光已经是满满的想要*的渴望了。
从那天起,小乐儿就从他们中间睡到了床里边。
昊铭抱着她睡,用身体最直观的反应来表达他对她的渴望。
他每次想要她时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只好眼露惊恐,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表达自己对凉溪的阴影还未消散。
可是这样装下去,真的让她很不耐烦,又不能不装下去。
眼看着夜晚已临,陪着小乐儿玩了一会儿,洗漱过后,哄着他睡着。
落音将孩子放到了床里边,不是她不想放中间,但昊铭的力气、强势与无赖,最后总会如了他的愿,将孩子放床里边,久了她也不愿意再做无用功。
看着小乐儿恬静的睡容,连睡着时嘴角都是先上弯着的,落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小乐儿是个很好看、很可爱、很聪颖、很招人心疼的孩子。
昊铭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腰,诱哄她道:“我们也睡吧。”
落音连忙要自己脱衣服,她不脱的话昊铭会为她代劳,只是她还没有动手,昊铭三两下已经将她身上的外衣脱了。
落音已经被他训练的没脾气了。每件事情都要计较,一整天下来都用来跟他对峙争论了,前三两天还能撑住,时间一长就会觉得累了,慢慢的也就没力气计较了。
她身上穿的是肚兜,虽然昊铭有给她准备现代的内衣,可是内衣太显身形了,她不敢穿。从昊铭连内衣都能拿出来这件事上,可以肯定昊铭以前与她关系很亲密。因为这种女子私密的事她不会与关系一般好的人说,而那内衣的样式和颜色都是她喜欢的——就连宿舍里另几个人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样式与颜色,所以不可能是昊铭从她们那里得到信息后照做的。
落音伸手到里衣里头,要解掉肚兜的带子,昊铭大手却先一步进入了她的衣服里,去帮她解。
落音身体一颤,僵住了,昊铭的声音已经在旁边温柔的安抚她:“阿落,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昊铭的手只是帮落音解着肚兜的带子,他的意思是温水煮青蛙,慢慢的一步步的跟落音亲近,消除她心里的恐惧,到时候也就水到渠成。
落音也装的累了,等昊铭的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她也就慢慢的放松了。
昊铭见落音不是很惧怕,心里被压抑住的火热一下子冲了出来,火山爆发般不可收拾,凑唇就吻到了她的脸上,嘴里含糊的恳求道:“阿落,给我吧,我忍的很痛苦。”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