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立刻笑眯眯地一边伸手从李思湘的手里抢过东西，一边笑着说道：“你大舅和你姐都在家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完不等李思湘回话，直接就向院门里高声喊道：“娟子，你弟回来了。”
李思湘总觉得舅妈的这个话有问题，回头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在自己回头的一霎那间，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虽然母亲变脸的速度很快，但李思湘还是看了个清楚。他的心里立刻腾起了疑云，想到从出家门到乡里，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去大舅家的话，要不是自己提出来，母亲可能也不会主动提起。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李思湘还是笑着喊了一声：“妈，快点。看完我爸后，我还要赶路。”
王桂花立刻知道儿子不仅看出了自己心里有疙瘩，而且还理解地为自己的想法在打着前站。
“啊，这么快就要走啊。”舅妈听到李思湘的话，立刻惊讶地问道。
“是啊，我这次是出公差路过红州，就偷跑出来看看您们。”李思湘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向台阶上迈腿。
李思湘刚走进院门里，就被人给碰了个满怀。
李思湘赶忙立刻伸出双手，扶住碰到自己怀里的少妇，不等他开口，少妇满心欢喜地仰头看着他说道：“小弟，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李思湘笑着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就听见王凤娟说道：“脏娃娃，给姐蹲下。”
王桂花和李思湘的舅妈吃惊地看着王凤娟，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见李思湘微笑着慢慢地将自己高大的身体蹲了下来。
“凤娟，又在欺负你弟弟。”大舅从房里出来，笑着说道。
“我哪有啊。”王凤娟嘴里倔将着，可双手却在李思湘短短的头发茬上上下左右、来来回回地乱揉着。
“还说没有，”王华山瞪了女儿一眼，笑着向王桂花说道：“小妹过来了，快进里坐。”
王桂花看了一眼在王凤娟的揉略下，还笑呵呵的李思湘，不忍心打扰他们姐弟两人的快乐世界，便笑着点了点头，向里走去。
看到大人们都进了，王凤娟立刻揪起李思湘的左耳朵，恶狠狠地说道：“脏娃娃，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姐姐。”
李思湘抬起眼皮看着面色严峻而眼睛里却含着笑容的王凤娟说道：“姐，部队有部队的规矩，那能随便就回家。这次要不是出公差，我偷跑回来，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有假回来看你哪。”
“啊？你是偷跑回来的？”王凤娟立刻松开了手，张大着嘴巴，惊恐看着李思湘说道：“你这个傻小子，怎么能干这种事，要是被部队知道了，还不把你给当逃兵抓回去。”
李思湘笑了笑，说道：“没事，不是我想跑回来，是火车明天早上才发，我也没有办法啊。”
王凤娟紧张的小心脏终于落了下去，怪责地打了李思湘的头一下，“也不早说，害得我白担心了一场。”
李思湘笑了笑，仰头看着姐姐说道：“我就是想说，你也不给我机会啊。”
“死小子，就你会说。”王凤娟说完，伸手拉起蹲下的李思湘说道：“快站起来，让姐姐好好看看。”
李思湘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姐，你弟弟还算是威武吧。”
王凤娟立刻笑着说道：“不错，像一个军人。”她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里传来一阵阵的婴儿哭啼声。
李思湘立刻瞪大着眼睛，看着王凤隽问道：“是我外甥？”
王凤娟甜蜜地点了点头，说道：“和你小时候很像。”
李思湘不等王凤娟的话说完，一个转身就跑进来里，看到母亲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在哄着，便立刻将脸凑过去，喜滋滋地看着一张刚满月还没有退下黄疸的皱巴脸，说道：“丑娃娃，叫舅舅。”
“说什么的那，我儿子那点丑了。”跟在后面进的王凤娟，立刻伸手打了一下李思湘的后背，不满地说了一句后，从王桂花的手中接过婴儿，看着孩子的小脸，充满慈爱地说道：“丑儿，舅舅在胡说，咱们不理他。”
“还说不丑，都叫丑儿了还能不丑吗。”李思湘没有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居然猜中了外甥的小名，立刻郁闷地说道。
王凤娟看了李思湘一眼，“噗”地一下笑出声来，既像是对婴儿说，又像是对李思湘在说：“我们丑儿再丑，也比舅舅小时候漂亮。”
李思湘的脸上立刻堆起来黑线，不满地说道：“姐，我自己都记不起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了，你怎么可能还能记得我小时候的丑。”
房间里的人立刻都笑了起来，王桂花看着儿子说道：“傻孩子，你自己怎么可能记得自己满月时的面容。”
李思湘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问道：“妈，我小时候不会也是这样吧。”
王桂花笑着看了婴儿一眼，说道：“差不多。刚满月的孩子都一样。”
李思湘立刻装出一副愁眉苦脸地样子，说道：“要是长成这样，那以后怎么娶媳妇。”
“你有对象了？”王凤隽立刻惊喜地说道：“带回来让姐给你把把关。”
李思湘苦笑了一下说道：“姐，我还不到二十一那，怎么可能有对象。”
“为什么不能有，我就是二十一岁的时候和你姐夫谈的。”王凤隽立刻说道。
“姐，你是女孩子好不好。”李思湘赶紧说道。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应该早点找对象吗？”王凤娟白了李思湘一眼说道：“什么思想？我还想让你给丑儿起个大名那。就冲你这种思想，我看也起不了好名字。”
李思湘一听立刻惊喜说道：“这个行，起名字我最在行了。”
“在行个什么呀你。你瞅瞅你给你们同学都起的什么绰号，不是狗啊、猫啊就是虎豹怎么的。”王凤娟不满地说道：“亏你姐夫还把这个起名的权利交给了你，说你文化高。我看啊，你也就是和我一样，小学文化。”
听了王凤娟的说落，李思湘也不脑，想了一会说道：“姐，丑儿叫江山怎么样？”
王凤隽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地念了两遍“江山？江山！”转过头看着李思湘说道：“好，这名字好，干净利落又气魄。”说完，将脸凑到丑儿的面前，笑着叫道：“江山，小江山，妈的小宝贝。”
李思湘看着姐姐幸福的样子，自己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可他还没有高兴一阵，突然想起了个事，就问道：“姐，我姐夫哪？”
王凤隽抬起头，笑着说道：“大江村的几个年轻人搞了个建筑队，非要叫你姐夫去当什么队长。就那么个屁大的官，他还当真了，一天到晚忙的不着家。”
“姐，你还别说，我姐夫当这个队长合适。要不是我急着走，非跟姐夫讨杯酒喝。”李思湘笑着说道。
王凤娟立刻愣住了，转头问道：“怎么这么急，什么时候走。”
“你弟弟这次是偷跑回来给你姑父上坟的，一会就走。”王桂花接过话头说道。
王凤娟立刻转身将孩子递给自己的母亲，对王桂花说道：“姑，我们现在就去上坟。”
“姐，不用了。我和妈去就行。”李思湘看了一眼刚被舅妈接过就开始哭啼的丑儿说道。
王凤娟顺着李思湘的眼光看了一眼哭闹的儿子，丝毫不带犹豫地说道：“没事，小孩子多哭哭，长的快。”说完，不等李思湘继续反对，转身就向外走去。
李思湘苦笑地看了王桂花一眼，对舅舅说道：“舅，那我们先去给我爸上坟。”
“等等，我也去。”王华山立刻说道。
“他们三个去行了，你留在家里弄饭吧。”舅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后，看了王桂花一眼。
王华山愣了一下，没有理会妻子的话，转身向门外走去。
“华山，你今天日能了是不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舅妈紧走了几步，冲着自己丈夫的背影叫喊着。
王桂花和李思湘互望了一眼，尬尴地对舅妈笑了笑，也向外走去。
“妹子，你别在意。你嫂子那人你还不知道吗？”王华山上到车上，扭头对后座上的王桂花说道。
王桂花叹了一口气说道：“哥，其实有凤娟陪我们去就行了。”
“姑，你别管。我妈那人就应该这样收拾。”王凤娟拉了一把王桂花的胳膊说道：“我爸也是个窝囊废，一点没有自己的主见。就拿上次那笔钱的事来说……。”
王桂花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便赶紧打断王凤娟的话，说道：“凤娟，不能这样说你爸，一个家庭要是都拧着，那还怎么过日子。”
虽然王桂花应变的快，但李思湘还是听出了一点苗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母亲和姐姐，李思湘皱了一下眉头，默默无语地发动着汽车，向山边驶去。
四人给李建安的坟上培了些土，清理完墓边的一些杂草，将带来的贡品摆上后，点燃了纸钱。
烧完纸后，王华山拉着女儿慢慢退到了一边，小声地埋怨道：“你这孩子，都当妈了，说话还没有个把门的。”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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