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娟立刻不满地说道：“怎么？做的不对还不能说吗？”
“小声点。”王华山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处跪在墓前的李思湘，将声音压的更低，说道：“你弟弟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一门亲戚。”
“啊！”王凤娟叫一声后，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赶紧用手捂住张大的嘴巴，转头看了一眼李思湘的背影，小声地向父亲问道：“姑姑没有给他说吗？”
“没有，你姑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告诉他，怕他一时接受不了。”王华山小声地说道。
王凤娟愣了一下，看着父亲的眼睛，没有好气地说道：“怕他一时接受不了的是你们吧。”
王华山立刻被女儿的话给噎住了，啃啃了半天才心有愧色地说道：“你妈做的那个事的确不地道，但她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为我好？看你们的话说的多漂亮。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我好，那当初就不应该去张那个口，更不应该见人家大方，就变本加厉地多要那么多的钱。”王凤娟鄙视的眼睛盯着王华山说道。
“娟子，我和你妈都已经是半入土的人了，要那么好的房子有什么用，不就是想着你和小泉能有个好的居住窝，才趁着这个机会向他姑开了口吗。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住的好点。”王华山语重心长地开导着女儿。
“要住，你们住。我和江小泉都是这个意思，我们绝不会昧着良心去住你们用趁火打劫来的钱建的房。你们也应该能想到，为什么房子建好后，我和小泉不搬过来住是什么意思。”王凤娟说完就准备抬腿走，但被王华山一把拉住，“娟子，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也不能这样说你父母。再说，建房的钱也不是你妈强要的，是他姑看我们的居住条件不好，主动给我们的。”
“人家给，你们就要。如果不是我妈说姑父当时病的时候，花了我们家的钱，人家会给吗。”王凤娟白了父亲一眼，不等父亲解释，就又说道：“姑父当时住院是从我们家借了一些钱，但我姑不是都还给你们了吗。”
“钱是还给了我们。但你妈不是觉得咱们王家的祖给了李家，心里不舒服吗。”王华山解释了一句。
“什么王家李家的，你别忘了，是我姑姑和姑父在一直照顾爷爷奶奶，你们什么都没有做不说，还主动提出的分家。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是一家之主还是我妈是。”王凤娟气愤地说道。
王华山看着女儿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妈这样做不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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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不能老是替我妈打掩护，听她的而没有自己的主见。我们也不能为了我们家能住的好点，让别人戳脊梁骨。”王凤娟见父亲的脸色不太好看，便将口气软了下来。
“我们家的事情，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不过，我给你说，既然你姑已经决定暂时不将这件事告诉你弟，那你就不要去捅这张纸。”王华山立刻想到好几次见村里的人在看到自己后，立刻都不说话了，心里就来气。
王凤娟想了一下，看着父亲说道：“爸，我没有想到你现在怎么和我妈一样，都变成了斤斤计较的财迷了。你以前的正义、耿直和憨厚哪去了？”
王华山躲开女儿的眼光，脸色有些微红地看着远处坐在坟前的妹妹背影，好半天才慢慢地说道：“娟子，我和你妈是一家人，我不能拆她的台呀。”
“你和我姑还是亲兄妹那，可你们这一年来是怎么对待我姑的。爸，你知道吗？我现在看到姑姑和弟弟都有一种负罪的感觉。”王凤娟有点气愤地说道。
王华山望着女儿，愣了好一会，才羞愧地说道：“娟子，是爸不好，让猪油蒙了心了。”说完后不等王凤娟有所反应，转身向山下走去。
王凤娟望着爸爸有点驼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虽然爸爸没有明确地反对妈妈向李思湘的姑姑索要姑父当时看病的钱和下葬的费用，但也没有支持母亲的行为。
李思湘扶着身体有点软的母亲，慢慢地从山上下来，看到车旁只有王凤娟一人，便立刻问道：“姐，我大舅哪？”
“我爸先回去弄饭了。”王凤娟一边说着一边赶紧走到另一边去搀扶王桂花。
李思湘抬起头向路上遥望了一眼，说道：“大舅怎么走的这么快，这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
“他走的是小路，你肯定望不到。这会说不定都到家了。”王凤娟笑着说道。
王桂花看了王凤娟一眼，伸手拍了拍她搀扶自己的胳膊。
王凤娟立刻明白姑姑看出了自己和父亲闹别扭，马上低下头再也不敢啃气。
三人上到车上，李思湘立刻打着火向村里的方向驶去，不一会就回到了家门前。
“湘儿，你去给你舅道个别。我身体有点弱，就不下去了。”李思湘刚把车熄火，就听到母亲在后面说道。
“妈，你没事吧。”李思湘回过头，关切的目光看着王桂花问道。
“没事，就是不想动。”王桂花笑着安慰了儿子一句，说道：“放心吧儿子，你妈身体好的那，况且还有娟子在这陪我。”
李思湘看了一眼王凤娟，又向母亲望了望，拉开车门快步向院门走去。
王桂花见儿子进了院子，才转过头对王凤娟说道：“娟子，你爸也不容易，不仅要操持这个家，还要干好村里的事，你就别再给他添乱了。”
王凤娟看了王桂花一眼，小声地说道：“姑，我知道了。”
王桂花疼爱地伸出手，抚摸着王凤娟的头发，说道：“娟子，搬回来住吧。”
“姑，你怎么知道的。”王凤娟立刻惊讶地问道。
“你打小就在我面前，我能不了解你。”王桂花微笑地说了一句后，伸出手指点了娟子额头一下，说道：“跟你姑父别的没有学会，倒是把他的那个倔脾气给拿过来了。”
“不是我倔，是他们做事不讲道理。”娟子的倔劲又上来了。
王桂花转头看了一眼红砖大瓦的宅院，说道:“你爸妈他们这样做，自有他们这样做的道理，你就别参合了。听姑的话，搬回来住。”
娟子点了点头，问道：“那祖怎么办，总不能空着吧。”
“空一空也好，”王桂花说完便看到李思湘急匆匆地从院门出来，便马上停住嘴，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给跟在后面的大哥和嫂子打招呼。
“姑，你就别下去了。”王凤娟伸手拉了一把王桂花说道。
王桂花回头看了娟子一眼，笑着说道：“别忘了经常去给你爷爷奶奶上注香。”
“忘不了，”王凤娟调皮地笑了笑，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李思湘小跑到车边，打开车门看了母亲一眼，见她脸上没有什么异色，才放心地说道：“妈，我给大舅他们说过了。”
王桂花点了点头说道：“你把玻璃放下去。”
李思湘赶紧上车将钥匙扭了两挡，按下玻璃按钮。
“哥、嫂子，我身体不舒服，就不下去了。”王桂花隔着车门说道。
“行。”王华山站在车外看着妹妹小声地说道：“小妹，对不起。”
王桂花看了一眼前排上的李思湘，说道：“我刚才给娟子说了，让他经常帮我打扫一下祖。”
王华山楞了一下之后，惊喜的悦容立刻凸显在脸上，正准备说些感激的话时，王桂花说道：“大哥，咱们是兄妹，不管什么事都不可能稀释我们血管里流淌着那鲜红的颜色。”说完，王桂花伸手敲了一下李思湘的座椅，对王华山摆了摆手：“大哥，有时间去县城看我。”
车辆缓慢地向前划去，望着越野车的背影，王华山才想起从妹妹搬出祖后，自己从来没有主动去看过她一次。
“妈，你和我大舅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从村里出来拐上进入县城的公路后，李思湘对母亲说道。
“臭小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王桂花笑着说道：“你舅妈一直想叫你姐住到新房去，可你姐和你姐夫觉得老房子是土胚房冬暖夏凉，舍不得搬出，就这样一直僵着。”
“我看我姐不是觉得老房子冬暖夏凉，而是不愿意和我舅妈他们一起住。”李思湘笑着说道。
“知道了，你还问。”王桂花笑着回了一句。
李思湘和母亲一边聊着一边向县城的方向急驶，终于在天见黑时赶到了县武装部。
“儿子，你休息一会，我去做饭。”进入门的王桂花换了件衣服，对李思湘说道。
“妈，咱们去外面吃，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聊聊。”李思湘站起来拿起车钥匙说道。
“不耽误时间，很快的。”王桂花还没有明白李思湘的真实意图，笑着随口说道。
“再快也的一个来小时，我可不想把我和妈妈在一起的这一个小时浪费了。”李思湘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母亲节往外走。
“儿子，你在部队的津贴也没几个，我们就不去花那个钱了。”王桂花别不过李思湘，无奈之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理话。
李思湘笑了笑，说道：“妈，你儿子挣的钱，就是给你花的，不然我挣钱干什么。”
听见儿子贴心的话，王桂花乐呵呵地说道：“你都给我花了，拿什么娶媳妇啊。”
“娶媳妇还早那，十年后再说吧。”李思湘笑着说了一句，硬拉着母亲走出了家门。
“你这孩子，快放手，我把门锁上。”李思湘见母亲答应了，便高兴地松开了紧抓母亲的手。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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