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东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到郝贝在看着什么东西发愣,打趣地调侃道:“怎么着?你这是还打算去选美呢?不就一个破公司的开业么?”
郝贝这才回了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脑子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把东西攥在了手心里,没有让裴靖东看到她拿的这个护身符。
手心里的是一个小海螺,她就是再记性不好,也知道这个东西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她的那一个,她不是放哪儿去了,而是把东西给打碎了之后,弄出了里面的那些符号的,怎么可能又这么完整的出现在抽屉里呢?
“怎么了?”她的失神引起了裴靖东的关注,让男人向她这边走来。
郝贝一伸手把东西放抽屉里一放,砰的关上,笑着指了指床边,让男人过去坐:“你坐那,我给你把头发弄干了……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头发短好吹干,冬天的时候不吹干,所以你才会头疼的。”
裴靖东嘴角扬着一抹笑,先前因为莫扬吃的那些个味啊,在这个时候都不算什么了,她是他的妻,永远都是他的。
明晃晃的水晶灯下,郝贝拿毛巾擦拭着男人短发,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所以并未发现,男人的头发其实长的有点长了,并未发现……
“裴靖东,你说姚修远为什么找我劝宁馨去参加开业典礼啊?”郝贝不自觉的就问出了口,一边伸手扒拉着男人黑亮的短发。
男人的眉心沉了下,语气不甚好的丢了句:“不知道,估计就你跟宁馨熟呗。”随口的说着,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可是心底却有他自己的思量。
“老婆,你喊声老公听听呗……”男人的声音有点发哑。
郝贝白了他一眼,无视于男人在她腿上乱走的手,道:“你给我老实点……”
男人的手却是不老实,好像她不喊,他就继续一样地威胁着:“那你喊不喊?”大有直冲目的地的可能性。
屋子里有暧气,温度高,所以郝贝这会儿还就穿一个睡裙,实在是脸红的臊的不行,偏偏男人却是不放过她的。
“老公……”低低的唤了一声,有些羞涩的拔开男人的大掌。
男人微微一怔,答的认真:“诶。”声音低沉暗哑,却煞是好听。
郝贝忍不住又低低的唤了声:“老公……”
男人眼底发红,一伸手紧紧的环住郝贝的腰身,像头大宠物一样蹭着她的腰,带点撒娇意地喃喃着:“以后都这样叫,不许你叫名字……”
郝贝脸红红,心砰砰砰地乱跳着,空气里流窜着一种叫作暧昧的氤氲,挥之不散,低低的反驳着:“那个……”
男人一个反身,顺便把她捞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的头紧跟着他的胸膛上,感受着那里,强烈的心跳声。
一时之间,四周安静的仿佛就只有这橐橐地心跳音,是那么地震撼人心。
可却男人却是个不懂浪漫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埋怨着要她的保证:“记清没?不许你再连名带性的叫我,你看你叫莫扬都能光叫名字……”
郝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狠掐一记男人腰肌,尼玛的,多么的会破坏气氛啊喂!
“无理取闹,莫扬本来就叫莫扬好不好?”
“不好,莫扬该叫苏莫扬,要不然你以后也连名带姓的叫!”
“喂,我说,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我就幼稚,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同意,我家裴先生说的话,我敢不同意么?”
“裴先生?这名字不好听,换一个……”
“裴靖东,靖东,阿东……”
“算了,你还是叫裴先生吧。”
“嘿嘿,那好,裴先生,你可以放开我了么?”
“不放,为什么要放……”
吵吵闹闹间,床上自然又是一番耳鬓厮磨,事毕,郝贝累的那是连手指对都懒得动了,还是裴靖东把她抱去洗了个澡,而后才重新睡下。
这一觉睡到半夜的时候,郝贝照例夜起,跟往常一样,这姑娘的习惯就如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闭着眼晴走回卧室,爬上床,被窝里暧暧的,几乎她刚一上床,裴靖东就反射性的伸手把她给揽进怀里了,也是闭着眼晴叨叨着:“你怎么半夜总爱去厕所啊。”
郝贝闭着眼晴哼哼两声,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又要沉沉睡去。
电光石火之间,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一时之间也没抓清,狠狠的嗅着怀中男人身上的味道,这男人有洁癖,不管再晚回来都会洗完澡再上床的……
郝贝兀然尖叫了起来!
裴靖东本来又睡了,让她这一叫吓得不轻,一个打挺抱着郝贝就滚落在大床的另一侧,由他先落地,而后抱紧了郝贝,睡意乍然就消失,一只手一伸,把床头灯给开了,紧张的问:“怎么了?”
郝贝本来就想到了点什么,然后又让裴靖东这一个连环动作给弄的,脑袋瓜子一时半会还没清醒过来……
裴靖东一双虎眸扫视了一圈屋子,并未发现不妥之后,才松了口气,把人给抱床上,可是这人就给傻了一样的,呆愣住了……
那一双湿漉漉的大眼晴,清澄中带着惊恐的惧意,就这么灼灼的看着他,看得他口干舌燥的。
“做噩梦了?”不过还是先安抚的拍着郝贝的后背,轻声的背,轻声的询问着。
郝贝这会儿脑子里乱极了,她刚才本来就要睡了,可却是脑子里一闪,想到了点什么……
她记得裴黎曦让吓着的那天是晚上……吞了吞口水,开口:“裴靖东,那天你跟我秦爸爸说什么了啊?”
裴靖东怔了怔,这是几个意思,尖叫一声醒来却问这个。
“问这个干嘛?”
郝贝却是紧紧的攥住裴靖东睡衣袖子,可怜兮兮的开口道:“老公,你说给我听,我相想听……”
裴靖东蹙了眉头,一五一十的把这事儿给郝贝说了。
就说去了秦立国家里,先看到莫扬,跟莫扬还差点打起来,而后又说他跟秦立国的谈话内容,几乎就是学着来了一遍。
郝贝默默的算着时间,如果按裴靖东说的这般的话,那在裴黎曦让吓着之前,裴靖东是还没有进家门的。
那是她作梦了么?
可是那个带着凉意怀抱,和今天抱着他的男人身上的味道似乎不太一样。
裴靖东有睡前洗澡的习惯,她家用的沐浴露全都是薰衣草的味道,以前裴靖东是用薄荷味的,后来到了冬天,郝贝就给全家都换成了薰衣草味的,美其名曰这样睡得香。
拜她这灵敏堪称狗鼻子的嗅觉所赐,越来越觉得那天晚上的事情有点诡异。
更重要的是,今天她又发现了那个护身符。
这会不会有什么?
郝贝不敢想下去,那护身符是郝政国给她的,她倒不会觉得郝政国来抱她睡觉,心中只想到一个人——弗瑞德。
现在细细一想,那个弗瑞德……
“怎么了?”裴靖东看着郝贝明显走神的模样就有点着急。
郝贝缓了缓心神,这才拧眉开口:“没事,刚才做了个梦,梦到……”
梦到什么?
她没再说下去,却是神来一笔:“老公,你爱我么?”
裴靖东让这话问的噎了下,继而老脸通红:“废话,要不要做给你看啊?”
郝贝白了他一眼。
裴靖东却是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咬着她的耳朵低语着:“爱是动词,需不需要为夫示范下动作给你啊?”
郝贝狠推他一把,把头埋在被子里,一时心里乱乱的。
夫妻之间,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是一辈子也不能说的,没有真正的毫无**,要是以前郝贝也就开口说了,可是现在,她不能说……
裴靖东见郝贝这没什么事了,还有点奇怪,不曾想,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郝贝就变身小妖精似的钻进了被子里。
这给boss大人给激动的啊,差点没缴枪投械了,却不曾想会传来一阵刺疼。
卧槽!
裴靖东疼的差点骂了起来,一把揪着被子底下的那颗头颅,把人给拎了出来。
“我靠,你他妈的干嘛呢,废了老子啊!”
郝贝面无表情的看着生气的男人,知道男人这是生气了,都好久没用过这么不文明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了。
其实她还挺怀念的,要不然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处于盲目地犯贱的路上呢。
“没干嘛,就看看能不能在上面刻个字。”郝贝答的可轻巧了,好像说的就是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
简直把裴靖东快气翻了,刻个字!刻个字,说的倒简单,那是什么地方啊?男人最坚硬也最柔软的地方,能刻字么?
我去,重点不是刻字好么?重点是他老婆什么时候如此的重口味了!
“郝贝,我再跟你说一遍,天天别没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裴靖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这句话的。
说这话不是没原因的,前些日子,本来他还想玩点花样呢,结果还没开始行动,便让郝贝给抢了主权,跟他说什么调教师什么国外都有这样的,什么小说中都有,说什么她想当女王……
当时就把裴靖东那点儿使坏的心思给打的烟消云散了的。
这今天又听她提这个,想当然没往坏处想了。
郝贝一脸认真的神色道:“我没想那些,我就是想在你身上留下点我的印记。”
裴靖东愣住,这是几个意思啊?
她说在他身上留下她的印记!
不知为何,裴靖东华丽丽的想到了古时候的奴隶们,那都是在脸上刻上字的,犯罪的人也在脸上刻上罪字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就觉得蛋疼极了——呃,是脸蛋疼。
抚额,轻咳了一嗓子清清喉咙才开口:“老婆,咱能不乱想么?”
郝贝就这么睁着一双水眸儿,不发一语的看着裴靖东。
一直看得裴靖东都无奈了,才问她:“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郝贝深吸了口气,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火了,可是她让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给吓着了。
“我就是想知道你爱不爱我,你也不说我不知道啊,你看现在出轨的人何其多,我就想着,在你那上面留下点什么,这样你以后要敢对不起我,也得看看能不能用是吧……”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其实真实的目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裴靖东这个无语啊,还是无语!
“老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事情绝对不会在你老公我的身上发生。”
郝贝听罢点点头。
裴靖东见她点头了,才松了口气,基本上他这个老婆,还是很好哄的。
可是他这头才刚点完,就听到郝贝幽幽的甩来一句:“你不会是怕疼吧?”
裴靖东倒抽了口冷气,涨红了脸:“开什么玩笑,爷可是上过战场的,刀枪都不怕了,怕这点疼……”
郝贝哦哦的点头,并表扬道:“我就知道我老公不是那种胆小鬼。”
裴靖东有点飘飘然的附和着:“那肯定的。”
“那就刻个字呗,你又不怕疼,你这么勇敢。”郝贝紧追不放的说着。
“……”裴靖东哑然,怎么又饶回这上面了啊?天理何在!
正愁着该如何化解这刻字危机的时候,小娃儿在敲门了:“妈妈,俺要穿那件跟你一样的衣服,找不见了……”
是裴瑾瑜小娃儿过来让郝贝帮忙给找衣服的。
郝贝应了一声就来,赶紧换了衣服就往外走了。
裴靖东这才颓废的倒在大床上,觉得郝贝这早上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呢。
殊不知,郝贝这真是不是犯神经的。
早上吃过饭,郝贝收拾好自己之后,把孩子们送到学校,才给宁馨打的电话。
她开车接的宁馨,一起往姚修远新开的公司赶去。
公司在城西那边,这个时间往那边赶,还有点小堵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宁馨看郝贝化了淡妆,不禁眉开眼笑:“还别说,你化妆和不化妆看起来真不一样的,可真漂亮呢,怪不得我……”说到此猛然顿住,悄然看了一眼郝贝,见郝贝专注于在开车,暗暗的吐了口气。
郝贝在宁馨吐口气的时候,忽然开口了:“是么?这说明是人家的技术好啊,就我化妆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拿得出手啊?”
宁馨拧了细眉问:“什么意思?”
郝贝扭头对宁馨笑了笑:“花了一百大洋,美容店的人帮我化的,怎么样?还成吧,为了你家老公我干哥哥的公司开业,姑娘们这是第一次主动去消费的哟……”
宁馨的脸色瞬间有点难看了,可是这火又发不出来,就讪讪地道:“你说你得多懒啊,一个女人连化妆都不会,那上次我送你的那套护肤品,你没用么?”
郝贝打着哈哈,说有时用有时不用。
宁馨听罢,没再讲话,却是看着郝贝的侧脸发呆,不得不说郝贝是上天的宠儿,自己这张脸长的好,皮肤好,可是却是后天保养而成的,比不得人家这天生的素颜啊。
郝贝的眉毛不用画都很好看,主要是眉型长的出彩,那黑色的程度也恰恰好。
郝贝一边开车,心里一边想着事儿,开了大约不到一小时,到了城西。
距离九点半开业,还有点时间,宁馨没吃早点,郝贝陪着宁馨去了。
宁馨去的一家中餐厅吃的早点,要了碗馄饨,顺便给郝贝也要了一碗,不管郝贝吃不吃的,总不能让郝贝干坐着的。
郝贝早上一般吃的不多,在家里吃的刚刚好,这会儿也就喝点汤吧。
等馄饨上来的时候,宁馨就看着郝贝拿着竹筷,一点点的把里面的香菜啊,还有葱花之类的全挑了出来。
看得宁馨直摇头就说她:“你看你费劲的,刚才直接跟人说你不要香菜和葱不就成了。”
郝贝摇头笑着解释:“那不行,这两样是提味的,我虽然不爱吃,可是少了这两样这汤的味道就不鲜了,还会有股子腥味。”
宁馨一时呆愣住,就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以前听谁说过一样的,可一时半会,她又想不起听谁说过。
两个人一起吃了早点,就往姚修远的公司赶去。
姚修远昨天晚上就睡这儿的,给开门时,西装还是皱巴巴的,可见也为了今天开业而忙的不轻。
宁馨看见姚修远没什么好脸色的,倒是郝贝把给姚修远带的早点放桌上,并帮宁馨说着话:“你赶紧吃吧,你家宁馨给买的,我帮忙提上来的。”
姚修远勾唇一笑:“哎呀,还是我妹好……”顿了下,又搂了下宁馨:“我老婆也好。”
宁馨拍开姚修远的手,让他赶紧洗漱,然后带着郝贝参观下姚修远的新公司。
姚修远看着宁馨这一脸不悦的神色,纳闷的想着,这女人大姨妈来了不成,大清早的给他摆脸色!
姚修远收拾好后,差不多九点前后,陆续有人过来。
有江城分公司这边的负责人,还有其它一些合作公司派人送来的花篮,还有一些公司的员工之类的……
宁馨作为准老板娘,倒是落得轻巧,只负责跟姚修远站在那儿笑就可以了。
郝贝这个闲人也没什么事儿,就找了一处地儿坐着,默默的想着自己的事儿……
等这一波人走了之后,姚修远松着领带往沙发上这边走,边跟宁馨和郝贝说:“一会儿就完了,等中午一起吃饭。”
郝贝没应声,宁馨烦的白了姚修远一眼。
下一波来的就姚修远几个比较好的朋友,几个好友调侃着姚修远为了娇妻,这可真是下血本啊,江城这块蛋糕可不容易吃下嘴,可是姚修远愣是吃下了江城旧城改造这么大的一块饼,这中间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可想而知了……
中间便有人看到郝贝,唏嘘了声问姚修远:“那不是裴家的人么?怎么也来了?”
姚修远打着哈哈:“什么裴家的人,那是我妹,当亲妹的。”
姚修远这样说,别人也就没说什么,不过却是隐隐有点明白了,他们都道是姚氏跟裴氏不合的,可没想到啊……
莫扬推门而入,说着祝贺的话。
郝贝看到莫扬来,就悄悄的瞪了一眼姚修远。
姚修远装作没看到,他是个商人,商人永远都懂得怎么样把利益最大化。
江城这块大肥肉,他想独吞,也得看看人家同意不同意……
裴氏一向与京都的顾氏交好,而他姚氏却在江城抢了顾氏的糕点,这个事儿现在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斗,但姚修远懂得怎么样把战火降到最低。
按理说,这样的场合,不该有裴家的人出现……不然的话,外界会想到裴家跟顾家是不是闹翻了,跟姚家合作上了……
就冲这个,那些想交恶的人,也得惦量再三才是。
而且现在正式的投标结果还没下来,姚修远不想得罪江城这边的各路神仙,倒只能利用了郝贝。
不过一举三得罢了,一得是为了自己的利,二得是为了老婆的吩咐,三得则是为了朋友莫扬制造点机会。
一句话足以概括,商人重利,挖空心肺之举可见一斑。
果真,这事儿,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当然这是后话,先且不表,眼下先说说郝贝从这开业典礼上回去之后的事儿……
是莫扬送她回去的,准确的来说是郝贝送莫扬。
吃过午饭,姚修远就顺嘴说了句,让郝贝帮忙送莫扬一场。
主要莫扬没开车来,说是上午顺路有人送他来的,郝贝能不知道这就是个借口么?
也敢肯定姚修远是故意给她和莫扬这个机会的。
但人家没明说,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尽量的不做让人误会的事儿。
所以上了车,就先给莫扬说了:“我一会还有点事,你是回家,还是有别的地方要去?”
莫扬这是忍了又忍的,才苦笑了下:“你把我放前面路口,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郝贝皱了眉头:“莫扬,你别闹,我没别的意思。”
莫扬有点委屈:“贝贝,我知道你烦我,可是我并没有打扰你不是么?我向你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越轨行为,你能不这么疏离我么?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说这些话时难掩心底的凄楚与酸痛。
“莫扬,我没有……”郝贝也不忍心看莫扬这样,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没有,那就把我当朋友好么?不要这么避开我,你就当我是宁馨,当我是你认识的其它朋友不行吗?”莫扬低低的哀求着,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郝贝都为之动容。
开口想解释下什么,可是张嘴,却发现说到底,她不过是不想因为莫扬再跟裴靖东生那些无谓的气罢了。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厚此薄彼的事儿虽然不可避免,可是心底明白就成,真要说出来,那就太伤人了。
不曾想,莫扬却是摸透了她的心思,开口道:“我知道你怕你老公会误会,郝贝你知道么?爱一个人,有时候并不是得到,而是看着她幸福,就像我对你一样,只要你幸福,我不会破坏你的幸福,因为我是这世上最希望你能幸福的人。”
女人嘛,都有点那么小矫情,而咱这位又是个极度矫情的话,让莫扬这话给感动了。
当下就有点握手言和的节奏,郝贝这人心真口快,莫扬都这样说了,她要再扭捏的不成样,那就有点太过了的。
“莫扬,其实我也很抱歉,我只不过是想……”你有一个好的未来,不要把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因为我们没有任何可能。
郝贝尽量的没说的太伤人,莫扬表示理解,两个人说开了之后,倒就没那么多尴尬了,郝贝的心情明显也好了一些的。
但她还是跟莫扬说了,她是真有事儿,不是说假的。
她要去美容店,说是要去问问纹身的事儿,怎么弄的?
莫扬诧异的看着郝贝问:“你要纹身?”
郝贝心里囧囧的,到底男女有别,要是莫扬是个女的,她还能打趣的把自己那点小心思给说了,可是莫扬是一男的,还是对她有好感的男人,她是万万不能说了实话的。
“没了,我就是前几天看了本书,对这个就挺感兴趣的,然后就……”
“看的什么书啊?”莫扬问。
郝贝一时有点答不上来,怔了半天,才临时扯了一本书出来:“《刺青》”
光听这名字,应该没错的吧。
可是郝贝答这话时的神情,却是让莫扬的心底打上了一个问号。
莫扬是个医生,对这方面自然了解的比郝贝多,于是就给郝贝讲了一下这个关于纹身的事儿……
郝贝听莫扬说了之后,心里就有点跃跃欲试的,原来还可以自己学纹身啊。
后来想想也是,那以前还在乡下住的时候,她见过一些妇女的手腕上都纹过字的,那种都是自己纹上去的。
想来也没有那么难的。
不过,郝贝还是把车子停在一家美容院门口,进去问了下的。
裴靖东当天下午还在上班时,就接到万能秘书艾米的电话了,就是上午郝贝参加姚修远公司开业典礼的事儿。
顾氏那边有人联系艾米,就是问裴氏是不是跟姚氏有合作了这样的。
艾米言词之间,颇有责怪之意,因为这个,她这儿一上午就没闲着的,总有人打电话来问这事儿。
裴靖东是太久没有过问公司的事了,听艾米这么一说才想起昨天郝贝跟他说过去姚修远的开业典礼。
果真是太久不闻世事,所以让姚修远摆了这一道的。
“没事,我知道这事,不用管了,做你的事就成。”
扔下这句话,挂了电话后,先给小顾总顾亦北去了个电话。
顾亦北一向比其胞兄顾亦南好说话多了,人也没有那么冷。
不过接到裴靖东的电话时,还是唏嘘了下:“哟呵,裴家哥哥啊,你怎么想着给小弟打电话啊……”
“小北,这事儿,真怪我没注意,让姚修远那货阴了一道的。”裴靖东解释着。
顾亦北这儿倒好说,叨叨的把裴靖东一通说,就丢了句:“别说我没跟你说啊,我哥最近大姨爹来了,心情不佳,你跟他说去。”
裴靖东揉着眉头,这边挂了电话,又给大顾总去了个电话:“顾大,在江城么?晚上一块出来聚聚……”
顾亦南那边冷冷的说了四个字:“好,老地方。”
裴靖东挂上电话忍不住撇撇嘴,这么冷,冻死人,怪不得会失恋呢。
老地方,自然也是老时间,一般都是约七点之后的点,以前他们聚会时都那样,可是这次裴靖东失理在先,所以下了班,给郝贝打了个电话,就打算过去了。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葛叔那儿,这是两人的秘密基地,或者说是四个人的秘密基地。
不过来的最多的就是两位老大罢了。
裴靖东本来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成想,一进院子,就看到顾亦南坐在院中的藤椅上,石桌上放着煮好的茶,袅袅茶香中,顾亦南双眸如炬的盯着进门的裴靖东。
像是林中凶猛的猎豹盯紧了自己的猎物一般,那样的灼人,那样的犀利,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扑上来,撕碎了他的猎物一般。
“顾大,这是什么眼神啊,我知道今个儿是兄弟我……”裴靖东话还没讲完,顾亦南就打断了他。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当初你们兄弟俩抢一个女人时,你怎么想的?是不是为了个女人,兄弟都可以不要了?”
裴靖东一时有点呆愣住,蹙了眉头,他不喜欢别人这么探他**,可是也知道顾家两兄弟和顾竞然之间的纠葛,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等坐下来,喝了一杯煮好的茶后才开口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后悔当初跟他争一个女人的。”无关乎是不是方柳,只是后悔与他同争一人。
裴靖东很少跟人说起这事儿,这会儿说起来嗓子都是沙哑的,那是他心底最不愿意揭开的伤疤。
平静又淡然的开口:“其实,在生命面前,什么爱情,什么女人都是狗屁!”
这是裴靖东最深的体会,和生命相比较,这些都是不足一提的。
本来就这么好的气氛是吧,顾亦南都把裴靖东带到这个事件的情绪里面去了,不过却是神来一笔:“今天的事,我需要一个解释。”
裴靖东猛然回神,暗咒了一声:“顾亦南,你他妈的能不这样么?老子不是说了么,失误失误,姚修远那厮拐了我媳妇的,我昨个儿没想到……”
顾亦南冷冷的撇了一眼裴靖东,嗤笑着:“对,你没想到,哼,什么是你能想到的,不过姚修远也是能耐啊,一举两得的事情干的漂亮。”
裴靖东不解,顾亦南淡淡的吐了三个字:“苏莫扬。”
裴靖东瞬间就明白了,那火气蹭的一下就蹿上来了,靠,他就知道姚修远不安好心,敢情还玩这出啊。
顾亦南这心里圆满了,他不好受,看着别人好受他心里就不舒服。
裴靖东有心想给郝贝去个电话,问问来着,可是在好友面前,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强撑着没有打这个电话。
也幸好没打,打了得气死。
因为郝贝带着莫扬一起去接了孩子,人家‘一家四口’共进晚餐去了。
顾亦南对两家的合作,有很多的想法,可是裴靖东最近‘不务正业’太久了,公司的事儿,几乎就没有打理过,故而有点心不在焉的。
顾亦南一生气就甩了句:“我看你也是够了,跟顾二一个熊样。”
顾二就是小顾总顾亦北,大顾总的双胞胎弟弟兼情敌,裴靖东听了这话,那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在顾亦南这儿吃了瘪,又喝了点酒,回家就准没好事儿。
殊不知,家里还有另一个惊喜等着他呢。
裴靖东到家时都十点多钟了,郝贝早洗好了澡,坐在梳妆台上看她胸前的纹身,她真去纹身上,就莫扬和他们一起去吃饭的时候。
其实说一家四口共进晚餐,说的有点不贴切,准确的来说是郝贝把孩子们交给莫扬帮带着,她去美容院弄这纹身去了。
左侧,靠近心脏的那一处柔软白嫩之地,她让美容师在上面替她纹了一个字——东
顺便还请教了一下,如何纹身,弄了一套工具回来,打算也给裴靖东纹一个的。
裴靖东带着酒气进门,郝贝就赶紧拢了衣赏起身去扶他,并问:“跟谁出去喝了,喝了这么多的……”
裴靖东两眼发红,饿狼一样的眸光看着眼前如出水芙蓉般的小媳妇,一伸手勾着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这味道可真难闻,郝贝忍不住在心底腹诽着,躲开推了男人去洗漱。
裴靖东没喝多,去洗漱的时候就让郝贝陪着一起,郝贝平时轻易不会这样由他胡闹的,可是想到呆会儿要做的事儿,也就同意了。
浴室里晚亮的灯光下,女人缓缓的褪下睡衣,白嫩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诱人去采,裴靖东忍不住的伏身,却睁大了眼,借着灯光,看到郝贝胸前那处的红肿,不禁冷声的问:“这是怎么搞的。”
郝贝笑嘻嘻的抱着男人喃喃着:“这是我爱你的证明。”
裴靖东一把掀开她,怒瞪了眼,又细细的看了看那处红肿,不是什么暧昧的痕迹,好像是纹身,不禁心底一凉,哆嗦着说:“你别告诉我,你在这儿刻了个我的名字啊!”
郝贝笑:“当然啊,你看我多爱你,你这下该知足了吧,不能于怀疑我了……”
裴靖东抚额,满头黑线,简直欲哭无泪,嘴里也苦哈哈的,跟喝了几碗黄连水似的,从嘴巴苦到心底处。
“你,你……”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郝贝却犹不自知一样的看着他笑。
“你他妈的有病啊,不疼啊!”半晌裴靖东才憋出这么句话来。
郝贝有点不高兴了,她这么做不是图个安心么?
裴靖东也知道自己这表现不太好,那郝贝平时有多怕疼他是知道的,这么怕疼的人,为了他去做这事儿,他该感动的,可是他现在就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还是抱着可人儿哄了哄:“别气别气,我这是心疼你,怕你疼,你说说你怎么不跟我说一下啊……”
郝贝挣开他的怀抱喃喃着:“我说过了啊。”
裴靖东忽然想到早上的事情,黑了一张俊脸,无语了。
唯有狠狠的把郝贝里里外外的给折腾了个遍这才算是心里好受了点。
郝贝今个儿特别的配合,配合度空前的高。
这让裴靖东都有点吃不准了,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事毕,郝贝就拿着全套工具,深情的跟裴靖东说:“老公,为了表示你对我的爱,你也要在最重要的地方刻上我的名字,你放心这个很简单的,我今天问了人家的,很容易弄的……”
裴靖东深深的蛋疼,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这个就不要了吧。”
“不要什么不要,你是怕疼,还是不爱我?”郝贝咄咄逼人。
裴靖东这能再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了,只能认命:“行行行,你弄吧弄吧,怕了你的。但先说好了,你随便找一地方弄,不能弄……”
郝贝了然点头,因这个纹身,你要纹在平展的肌肤上还好,要是纹在不平展的肌肤上,没那技术还真不行的。
你问郝贝那纹身疼不疼啊,肯定疼的,然后那还是专业人士弄的都疼,更何况郝贝这现学现卖的,裴靖东觉得自己就成了小白鼠了的。
于是乎,很快房间里便响起了一道道不太美妙的惨叫声。
“轻点,你轻点……”
“疼!”
“我靠,疼,你轻点轻点行吗?”
“我这很轻的了,怎么还疼啊你真怕疼啊……”
“不然换我扎你试试……”
窗外有乌鸦飞过,月儿羞涩的躲进云层,暗道这些人真是重口味,肿么是男的在叫疼啊?
殊不知,人家这是在纹身啊喂!
于是乎,第二日,裴靖东走路都一拐一拐的,不是说的,郝贝那破技术真是有够的了,后半边早上起来看都肿了起来的,这一天注定是坐都不能坐的节奏。
郝贝却是像偷了腥的猫一样,昨天她就是故意的,这样疤痕就大,反正是弄在屁股上的,又不是脸上的,也不怕让人看到,主要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她这是防患于未然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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