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军走出十米左右,拿出一个手电筒四下照射着,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快速跑向左首处,拾起一件东西放入口袋,左右看了看,这才向车子走去。
青源见他将车子掉头,立即跟了上去。李立军直接回了家,青源将车子远远停下,看见他进了家门,便依旧走到墙角处向内观望。屋内的灯仍亮着,透过落地窗,青源看到他走进厨房,从口袋中掏出那件东西丢进了一个金属小盆,又倒了一些液体进去,接着划了一根火柴丢下,火焰猛的腾起,冒出一股黑烟,李立军向后退了几步,火光中他的脸色透着青白,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火渐渐熄灭,他才将盆子放入水槽,拿了一块抹布,狠狠地洗刷着。
早上七点,青源并没有回泥吧,而是直接来到了善生堂,此刻正是早膳时间,青源走到膳堂,看见元之端着一碗菜粥正喝得香甜,他抢过元之的粥碗喝了一口,又拿起他的筷子夹了一块小咸菜。
“怎么和木果一样,专抢我的饭吃?好讨厌。”元之皱着眉心说。
“你再要一碗,我跑了一个晚上,得喝点东西暖暖胃。”青源又喝了一大口说:“再帮我多要一碗。”
元之打发一个小师弟去端粥,又将咸菜推到他面前,“怎么回事,昨晚有活动?”
“嗯,是有块小点心,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李婷家的情况。”青源将自己和李婷的见面经过,以及昨晚李立军的反常说了一遍。
“你怀疑什么?”元之看了看他问。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再忙下去我就抢了你徒孙的饭碗了。”青源伸了个懒腰说:“回去睡觉了,没有重要的事别打扰我。”
回到泥吧,青源直接上了二楼,用脚将占据床位的棕狐推开一些位置,倒头就睡了。
待清醒时,已是晚上八点,来到一楼,他看见木果一个人坐在吧台,用手指戳着棕狐的鼻子,棕狐趴在吧台上,懒懒地躲着她的手。
“无聊了?”青源笑着问她。
“嗯,顺便来问问你,那个男孩有消息了吗?”
青源将所有事情讲了一遍,问她有什么看法,木果摇摇头说:“行为怪异,但也证明不了什么。”正说着,元之冲了进来。“男孩死了,尸体被埋在玉翠山脚,今早有人牵狗晨跑,狗嗅到异味,将尸体刨了出来。”元之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徒孙怎么说?孩子怎么死的?”青源问道。
“被钝器击打头部而死,除此之处,还有许多皮外伤,针扎火烫什么的,总之孩子受了不少罪,我准备一会儿就去玉翠山超渡亡灵。”元之一脸悲悯地说。
“一起去吧。”木果扯了扯青源的袖口说:“虽然帮不上忙,但我想尽一份心力。”
夜间的玉翠山似荒蛮巨人,在黑夜中显得犹为可怖,此刻正是初冬,山脚下听风声,如同一阵阵呼哨。警察们早已离开,现场只遗留一块白布,将一个土坑盖着。土坑边上,一个男孩穿着破烂的衣衫,光着一只脚,用手在地上挖着什么,看到他们到来便红了眼圈,小声地哭着。
元之看着哭泣的男孩,眼泪早已忍不住滑落,他手捏大悲决,正准备默诵经文,青源止住他,走向孩子。
“谁伤害了你?”他问男孩,男孩没有回答,只一味地哭着。
“他还小,心里明白却很难表达清楚,剩下的事交给警察吧,别再让孩子受罪了。”元之叹了口气说。
“别急,我带他去一个地方,超渡的事回头再说。”青源抚了抚男孩的头顶,笑说:“走,去找奶奶。”男孩抬起头,想是听懂了奶奶这个词,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
福丰小区35号别墅内,一家三口正吃宵夜,周彤将鸡蛋剥好递给女儿,李婷看了一眼鸡蛋,接过来丢在桌子上,周彤见状连忙将鸡蛋夹到自己碗中。李婷吃了几口,拿起一旁的可乐喝,周彤叹了口气说:“别喝了,你现在例假还没完,喝冰的不好。”李婷似没有听见,喝了几口才放下杯子。
“怎么说都不听,你这孩子!”周彤报怨着。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烦不烦啊你,孩子已经很难受了。”李立军大声说。
李婷推开碗筷站起来,“再吃点吧,你晚饭才吃了那么一小口米饭,这会儿再不喝几口粥补补食,晚上胃又要痛了。”周彤赶忙拉住女儿的手,李婷甩开妈妈的手,径直上楼去了。
“这样不是个事儿,咱们明天就走吧。”周彤叹了口气说。
“怎么也要等风声过去再说,这会儿走不是明摆着心里有鬼,你当警察是傻子?”
“那个东西找到了?”周彤为丈夫夹了一筷子菜说。
“烧了,盆子也刷干净了,不会有问题,你放心,没事的,等风声过去了,咱们一家三口就离开这里。”
二人吃完了,李立军主动收拾起碗筷,对妻子说:“你去上楼陪她睡,这几天孩子总是做恶梦,连灯都不敢关。”
周彤来到李婷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说:“宝贝,妈妈进来了?”女儿没有回答,她又敲了几下,女儿仍没有反应,她叹了口气打开了门,看见女儿坐在窗台,呆呆地看着下面。
“睡吧,快十一点了,再不睡明天眼睛会肿的。”周彤走过去拉女儿,却发现女儿的手冰凉,而且在拼命地发抖。
“妈妈,他在楼下!”李婷颤抖着说:“他不是死了,为什么还会来咱们家?”
周彤顿觉汗毛竖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楼下,门口的灯隐约照亮了院子,什么也没有,她一把抱住女儿说:“别乱想,放心,有爸爸妈妈在。”她扶女儿躺下,轻轻拍哄着,好不容易将女儿哄睡着,周彤悄悄地走出房门。
“睡了?”李立军站在卧室门口问。
“嗯,刚才还说看见了……立军,都怪我们,是我们害得女儿这样。”
“做了,就别后悔!后悔了,就会出事,我生意场上做了这么多年,搞得多少家公司破产,妻离子散的,起初我也后悔过,可后悔了,别人还是一样恨你,索性心狠手辣一点,自己才能好过,行了,别多想了,我李立军要是连这点事也摆不平,那我也白混这么多年了,快进去陪女儿吧,小心她一会儿又要惊醒了。”
周彤走进卧室,躺在女儿身旁,她替女儿掖了掖被子,见女儿睡得很安稳,便合上了眼睛。三点多时,李婷忽然醒了,她感觉床垫一颤一颤,便慢慢睁开了眼睛,“姐姐!”小男孩开心的叫着:“姐姐,玩!”男孩在她脚下跳着,床垫随着他的跳动一起一伏,“咯咯……”男孩开心地笑着。
李婷僵在那里,一头一脸的汗,她用余光看着妈妈,妈妈平躺着,睡得很沉。“妈妈!”她试着去叫妈妈,可她嘴张得再大,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看见男孩跳着跳着向妈妈的身体靠近,“啊!”她想喊叫,但却无能为力,她眼睁睁地看着男孩跳上妈妈的肚子,一上一下,而妈妈在睡梦中似乎感到了什么,眉头轻轻皱着。
男孩跳了一会儿,蹲在了周彤肚子上,“嘘嘘……”他嘴里一边小声嘘着一边在撒尿,李婷感觉到一股温热腥臭的水流顺着妈妈的肚子流下来,流到了床单上,浸湿了自己的后背。“啊!”她大叫一声,终于,这次叫出了声音,周彤猛然惊醒,赶忙打开床头灯,“怎么了?”她抱住女儿,轻轻抚摸她的额头,身下的湿热让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原来是尿床了,没事没事,这几天受到惊吓,这是正常的,不怕,啊,你先起来,妈妈换个被单,一会儿就好!”
“不是我,是他,他在屋子里?”李婷颤抖着说:“我刚才看见他了,他在床上跳着,还蹲在你肚子上撒尿,真的,妈妈,我真的看见了。”
周彤打了一个寒战,她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看了一眼被单,“啊!”她大声惨叫着,紧紧抓住女儿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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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祝大家都有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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