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动,我却未动,我远远站在山海关至高点看着山海关,直到关内白装白旗不再,兵士的服装也有所更换。我心里明白:吴三桂归降大顺了。
我将望远镜递给多铎,对他说:“看,吴三桂归降李自成了。”
多铎接过望远镜,说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说:“你看,城内已不见白色,兵丁衣服也有变化,显然已经换防。山海关是吴三桂的安身立命之本,为什么换防?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吴三桂降了李自成,唐通接管了山海关。”
多铎仔细看了看,说道:“嗯,有道理,十四哥高明呀。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打唐通一个措手不及。唐通本来就是一员庸将,用红衣大炮炸他几下估计就吓破了胆。”我说道。
“大帅英明!末将愿为先锋。”多铎临阵请命。
我命令道:“好,本帅准了,传令下去,后队改前队,陈兵山海兵。”
嗻。多铎随后赶去传令。要说大清铁骑速度就是惊人,不到三天时间,全部屯集山海关外。远远见到大队人马过来,城内号角齐鸣,烽火叠起。大敌当前,加上唐通指挥不当,城内大军人心浮动,瞬时乱成了一窝粥。
城外,多铎引三万兵马,严阵以待。
请红衣大炮!几十门红衣大炮被兵士们从树林中挖起,推着来到阵前,开炮,豪格大叫,只听“嗵”“嗵”,无数声巨响,战斗打响了。如果您没听见过真的炮声,那么永远不会知道它有多么惊心动魄,炮在城墙、城楼,兵士中间炸开,一时间,血肉横飞,尸横遍野。“集中火力炸开城墙!”豪格又是一声命令。只见数十颗炮弹直射一点。当时的火炮显然不如现在的威力,只是一颗大铁球,炸点有限,但是几十颗炮弹集于一点,显然就成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不知道是古人脑子实,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招居然没人用过。回头想想也难怪,他们又没学过物理和化学。
城墙被炸塌,多铎大叫一声,杀!三万铁甲同时出击,城内虽有五六万人,但是早就被这惊天动地的大炮魂儿都吓掉了,他们四散奔逃,清兵过去一阵砍杀,兵器碰撞声、人的惨叫声、火炮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虽然我站在至高点上,依然能够闻得见浓浓的硝烟味道,能感觉的到这份血腥与残酷。我胃里有东西突然翻上来,我想要作呕,但是旁边还有罗洛浑和鳌拜,我不能丢人,我强忍着,观看这血腥的一幕。五万大军死的死逃的逃,被俘的被俘。我军一战成功,士气高涨,很快众人就簇拥着我,冲进城去。大军到来,唐通大军瞬时遭受了灭顶之灾,清兵又是一通砍杀。
“大帅!”多铎出来迎接,他满身是血过来汇报战况:“山海关已全在我军控制之下,守城官军死伤过万,唐通不知逃向何处!”
“知道了。”我接着往前走,问身边的正白旗都统:“此处还有百姓吗?”
正白旗都统躬身禀报:“回大帅,已经没有了,末将都找遍城防营,也未发现粮草辎重,只是在唐通大帐,缴获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一百余万两。”我一听心说,发财啦,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横财呀!按捺住心头的狂喜,我说道:“知道了。收入营中,待来日再行封赏。”
嗻。正白旗都统弓身说道。
“大帅,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呀?”豪格问道。
我笑笑说道:“清点战场,重建城防,等着咱们可爱的吴总兵回来。”
“怎么?吴三桂走了还会回来?”豪格、罗洛浑、鳌拜三人一脸的不解。
“当然!走着瞧吧,以后还会有一场好戏。”我说完命令三万军士城内驻扎,七万兵士城外安营,互相支持,进可攻,退可守。虽然历史上吴三桂降清,引清兵入关。但是在此刻万一生变呢,我不得不预防突发情况,如吴三桂和李自成联手杀了过来,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果然,不出几日远处逐渐出现关宁铁骑,吴三桂狠狈回来了。当一员偏将过来报告这一消息,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吴三桂来到城外,愣住了。他本来还想打唐通一个措手不及,夺回山海关,可他看着城楼上飘扬的旗帜惊呆了,饶他半世英雄,也被惊地跌落马下:完了,满清入关了。吴三桂愣在了地上。
“报,吴三桂遣使送来书信。”有中军迎来一特使,拿着一封书信。噢?果然来了!我吩咐道:“承上来。”嗻,中军将书信呈到我手中,我打开书信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一封血书。吴三桂在信中说得实在,崇祯殡天之后,他沦为孤魂野鬼,见李自成占据京师,本欲投奔,怎奈闯贼无信无义,拘他父母,占他家产,夺他爱妾,此岂不共戴天之仇,他希望向我大清借兵,同伐李自成,将来不唯财帛,将裂地以酬。
“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我笑着挖苦他说:“恐怕吴总兵主要是因为陈圆圆吧!”
这个?使者口才显然不怎么地,竟支支吾吾竟不出话来。我接着说:“你回去告诉吴三桂,想要借兵可以,只需要答应本帅三个条件。”
“敢问大帅,不知是哪三个?”使者问道。
“归降、易服、剃发!”我冷冷说道:“还要发誓效忠我大清”
“这个!我们是汉人,你们是满人,我们剃发归降,岂不是对不起祖宗!”使者倒是有些勇气,竟然耿着脖子叫了起来。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放肆!来人,将他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
嗻。两个兵卫将来使拽起来就走,这家伙给吓坏了,大叫:“两国交战,不打来使。”
哈哈,我笑了,这小子挺懂得变通,将斩换成了打。哈哈哈哈,帐内的将军们也是放声大笑。
打完之后,抬了回来,我对他:“你告诉吴三桂,李自成已亲率二十万大军来讨伐你们。不同意跟我们合作,那就等死吧。另外,我们也可以和大顺军夹击你们,你们无险可守,看你们能支撑几天。”
啊!使者大惊,忍住疼,一瘸一拐急急而去。
我的反应,险些气得吴三桂吐了血。李自成亲率二十万大军来了?吴三桂半信半疑。他连夜点齐兵马,想奔玉田而去。谁知没走多远,李自成已大兵压境,惊恐万分的吴三桂这才死了心。在前后两难的形势下,他再次遣使,称愿意剃发易服,但是要等到战胜李自成后,再行归顺。
“这家伙不是想玩什么花样吧?”鳌拜说道。
“当然!”我笑着说:“那咱们就陪他玩玩。”
啊!众将一片茫然。
李自成可能太自信了,着探马远远探知了一下关隘情况,看见城中粮草辎重很少,粗摸估算一下,也就三五万兵马,也就没当回事。他们哪儿知道,城外还屯集着七八万虎狼之师呢。
随后李自成与吴三桂短兵相接,一连血战了三天。关宁铁骑果然勇猛无敌,短时间内,竟然以三万之师与李自成二十万之众战成平手。李自成三天未拿下山海关,反而使自身主力受到重创,元气大伤。此时,吴三桂也感觉压力很大,深知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急派使者催促我方出兵。语气已完全不一样,不仅称臣,而且满是哀求语气,极度谦卑。这时候,李自成也放弃了自信和优越感,生怕我发相助吴三桂,也急急遣使要求我方按兵不动,条件跟吴三桂一样,还是不唯财帛,将裂地以酬。
“这个李自成还真是马夫出身,真是没有脑子啊。”多铎等众将大笑。
“好了,诸位,明天我们全部上阵,全歼闯贼。”我下令道。
嗻!众人一齐弓背称诺。
第二天,战火再次燃起,此时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与大顺军展开了殊死的决战,只见杀声雷动,血流成河。然而这一天,大顺军熟悉了战场,找回了战斗力,越战越勇,主帅李自成更是亲临战场,神态自若。他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身边的卫兵高擎着黄盖,盔甲耀日,威风凛凛。眼见得吴三桂军渐渐被打得溃不成军,李自成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自以为胜券在握了。不承想,多铎、豪格已率三万大军将来接应,他也许想过我大军会来,但没想到会倾出动,来得这么快。顿时,呈鼓、呐喊之声震耳欲聋,炮声如雷,矢集如雨。李自成一下子慌了手脚,毕竟身经百战,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大顺军素质也算不错,逐渐扭转颓势,面对阵关宁军、大清军共五万多人,依然战了个平手。
看到这种场景,我心中一股英雄气冉冉升起,对身边的罗洛浑和鳌拜说:“想不想上阵杀敌?”
“想呀!主子爷,您就让末将去吧,奴才实在受不了啦。”鳌拜说道。
好,我“嗖”的一声抽出战刀,命令道:“罗洛浑坐镇中军,鳌拜跟我上阵杀敌。”
啊,两人吓了一跳,跪下说道:“大帅切不可身犯险,大局为重呀。”
“你们不会以为本帅连一群瓮牖绳枢之辈都对付不了吧!”我冷言问道。
“末将不敢!”两人回答。
“传我将令,着鳌拜再点三万军马随本帅杀过去,一举攻下大顺军,诛杀李自成。”我下命道。
嗻!鳌拜领命而出。
罗洛浑跪着说道:“十四爷爷,千万保重龙体,切不可有所闪失。”看着这个只比我小几岁的人,竟然叫我爷爷,真他妈不适应,我拍拍他的肩说道:“乖孙,放心!”说完,我都佩服我自己,在这当口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与鳌拜策马万军阵前,罗洛浑又说道:“鳌拜,十四爷就交给你了,若少了一丝头发,本王扒了你的皮。”
“王爷放心,有末将在,就有主子爷在!”鳌拜举着战刀说道。
我最讨厌这磨磨叽叽,儿女情长了。我大喊一声:“弟兄们,给我杀!”而后策马狂奔,直冲关内战场。
杀!三万大军大声喝着,跟我一齐冲出营地。
此刻战局已成胶着之势,大顺军虽然人多,但由于训练不精,却遂渐处于下风。正在他们焦急的时候,又见有好几万大清铁骑潮水般的涌入,妈呀,满洲鞑子来啦,大家快跑呀。这一声,不得了,喊得大顺军战斗意志全无,四散而逃,他们只恨爹妈少长了两条腿,四相践踏,自己都不知道踩死自己多少人。李自成杀了几个逃兵,依然不起作用,他仰天长叹,疾呼:“天亡我也。”
在这时候,鳌拜向他冲去,跟李自成战在一起。李自成哪儿是他的对手,没过几个回合,便招架不住,向南逃去。鳌拜又要追,我大喊道:“闯贼留给我!”我的战马明显要比李自成的好的多,很快我便追上,一刀下去,被他躲过,又是一刀,李自成一挡,我在马背上一个没坐稳,竟摔下马来。李自成举刀一砍,我顿时大惊失色,心想死定啦,随手晃起一刀,只听“咣”的一声,李自成的战刀竟然被崩了一个口子,这时候鳌拜冲了过来,大叫:“大帅,末将来也,闯贼纳命来!”李自成就怕他,他一惊也顾不上倒在地上的我了,赶紧逃命去了。
鳌拜翻身下马将我扶了起来,叫道:“大帅,您没事吧?”
我气得一脚将他踹了个趔趄,大骂道:“狗奴才,闯贼跑了后患无穷,你管我干什么,还不赶紧追。”
鳌拜赶紧跪下,说话:“闯贼算什么,比起主子爷安危一文不值。”
看着鳌拜,我心中竟有些许感动:这是我们历史上描写的那个残酷专横的乱臣贼子吗?
我们翻身上马,看看了看周围,几乎已经不是战斗了,关宁军、大清军杀人如割草,时间不长大顺军几乎被赶尽杀绝。
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足有数万具,大部分是大顺军的,其中也有不少关宁铁骑和八旗勇士。战争是残酷的,被俘的、受伤的数不胜数,有的损失了臂膀,有的失去了手脚,还有的还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一会儿,豪格领着一个中年将领来到我的面前,他看着我一动不动。我心说这就是吴三桂了,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高大威武,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即知绝非等闲之辈。
“这就是我大清摄政和硕睿亲王兼承命大将军多尔衮,还不跪下。”豪格厉声喝道。吴三桂看了看我,极不情愿地单膝跪下。
一看他这刁样,我心说:吴三桂你狂什么狂!心里想着,嘴上说道:“关宁铁骑的确厉害,却也不过如此。从这一战看,你三万关宁铁骑,也就只能跟我大清二万余兵马抗衡。你还狂什么狂,横什么横?”
啊!吴三桂心里悚然一惊,随即脸如死灰,羞愧不堪。他双膝跪倒说道:“三桂心服,今日真心归降大清,愿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一听他这么说,我终于放下心来。伸手将他扶起,说道:我大清一直以来,广为勇武、贤德之士大开宣室之门。来人,传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
嗻!一员偏将快步赶去唤人。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我的面前,单膝跪下:“叩见大帅。”
“平身吧。”我说道:“来,见见你们的老朋友吧。”
三人见到吴三桂,略一施礼,说道:“三桂老弟,别来无恙,想不到在此种情形相见,以后我们就再次同殿为臣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吴三桂也施一礼:“三位仁兄,三桂惶恐,今终于弃暗投明,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一听险些笑出声来,诸葛亮的话你也敢用,反复小人就你也配?我对吴三桂说:“孔有德,已被封为恭顺郡王,并食大清亲王?;尚可喜已被封为平南郡王,耿仲明已被封为靖南郡王,现在孤以摄政王身份,封你吴三桂为平西郡王。”
吴王桂没想到我会给他封王,意外的很。同时又充满了惊喜,他哆哆嗦嗦眼泪都出来了,竟鼻涕一把泪一把哭了起来。
“平西王请起!”我将吴三桂扶起没有再说什么。此处无声胜有声,恩威并施方能服人。以后这个人将是我忠实的鹰犬,死心塌地任我驱使。
大清顺利入关,关宁铁骑也已尽入麾下。又到了一个大吉的日子,吴三桂率领关宁军、大顺军归降的众将官跪在道旁尽行剃发,同时举行他的封王大典。这期间,吴三桂悲喜交加,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无论是对是错,都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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