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场宴会,洛蓁被敬的酒灌得头晕眼花,曲若怀替她挡下了不少,但酒太烈,喝上几杯足以让人喝醉,何况她喝了十几杯,头脑稍微清醒,靠在曲若怀的身上,眯了会儿眼睛。
冉潇亦喝了不少酒,不过他倒是灵台清明,一点醉酒的样子都没有,“长公主醉成这个样子,若是再回驿站免不了一番折腾,本殿命人准备了宫殿,长公主可在宫中暂住!”
曲若怀抱起怀里的女子,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住在宫中,拒绝道:“她不会愿意离开本相,殿下好意,本相心领,告辞!”
冉潇拦住他前进的步子,道:“别以为本殿不知东旭之事,你就不怕本殿出兵攻打东旭么?一场内乱即便你不废多少兵力,血洗叛将,灭门叛官,于东旭已是一场重伤,如今朝堂待兴,军心涣散,经得起与我西华的战争么?”
“殿下开仗,本相应战。”曲若怀笑道:“禁不禁得起战争,不是你说了算的,打过才知道,殿下想开展么?北静国与南启国绝不会袖手旁观。届时九州大陆会是什么样子,本相很好奇。”
“能与本殿匹配的唯有四国最美貌最有才智的女子,本殿十五岁时见到她的画像便想娶她为妃,曲若怀,本殿不会轻易放手。”
“殿下真正想的,到底是要她,还是与本相一较高下?”
五年前,曲若怀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那时在北静国,他代表东旭向北静皇帝贺寿,而冉潇则代表西华,那时的冉潇并非太子,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子。
冉潇怔了怔,“或许,都有。”
回到驿站,罗丝准备了醒酒药,洛蓁喝下之后,头疼减轻了不少。曲若怀脱去了外衣,抱她入睡。可洛蓁却闹他,闹得厉害,一会儿扯他的里衣,一会儿摸摸他的脖颈,他的里衣倒是没扯开,自己的却是衣襟半褪,衣领子松垮垮的搭落在肩膀上,滑腻的肌肤洁白玉如,娉婷玉立的双峰若隐若现。
“唔,我要你......”软软的手摸入他的衣襟,覆在他胸前,一点点向下滑去,好像学着他从前的动作。滑到腰际的时候受到了阻碍,她用力地扯了扯,终于伸了进去,手指碰到灼热的硬物。用手摸了摸,好烫,可是,怎么大了呢?“呵呵......什么东西......好玩......”
喝酒的不是她一个人呐,倘若曲若怀没有喝酒,但凡他是个男人,都不可能经得起这种撩拨,但他亦是喝了许多酒。这一晚变得比往常更加火热,身躯交缠,喘气声此起彼伏......
第二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晚宴上曾看中曲若怀的侯爷派人请曲若怀射猎,掩藏的居心,洛蓁不用想都知道了。
“那个淮候指不定怎么坑你呢,你去了就是把自己送给他,!”洛蓁装得两眼泪汪汪。
曲若怀又指尖点点她可爱的鼻子,“不是他也会有别人,给淮候一个教训,也好让其他人收了心思。”
论身份地位,淮候算是京中权贵中数一数二的,拿他杀鸡儆猴,这个效果似乎会比较不错。
“你想到怎么教训他的法子了,你要是暂时没想到的话,可以将时间缓一缓,也不是非要今日去嘛,推辞说昨日醉酒......”
曲若怀亲热地在她耳鬓厮磨,低沉的声音悦耳充满磁性,“我的洢洢为我焦急,真高心......”
“跟你说要事呢,认真点,唉......你怎么越来越......”一时间找不出形容的话,只好说,“好好的回来!”
“嗯,你乖乖地待着。”
曲若怀前脚刚走,后脚冉潇就到了。
洛蓁深深地感慨,“殿下真是阴魂不散呐!”冉潇与淮候莫不是商量好的。
摆明了不待见他,冉潇脸黑了黑,咬牙道:“好歹是一国公主,能否说句好听的?”
“假如换做是本公主把你困在洛城,以殿下的性子,还不日日夜夜想着怎么活剥了本公主!”
“这么说,长公主如今日夜想着本殿下?”
冉潇断章取义,洛蓁汗颜,眼珠子一转,拐着弯儿道:“殿下错了,本公主方才所言,乃是以殿下的心思而推测,本公主日夜所想的,是怎么逃出紫昭这个牢笼!”
变相骂他心思恶毒,残忍无道。冉潇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她的话外之意,走近了几步,几乎要贴近她的身子,道:“本殿的忍耐有限,别挑战本殿的底线!”
洛蓁后退一步,言语却当仍不让,“哦,殿下底线的下限在哪里?”
冉潇眯起危险的眸子,步步紧逼,伸出右手欲抓住她的身子狠狠地吻她,给她一个教训。一个盛水的杯子砸向他伸出的手。冉潇迅速地闪开身子,罗丝身形一动,搂住长公主的腰,纵身带她离开冉潇几米之外,“奴婢不是死人,殿下想轻薄长公主先得从奴婢的尸体上踏过去!”罗丝话音一落,曲若怀带来的二十名影卫不知从何处,齐刷刷地出现在不大的屋子里,瞬间这个屋子里除了冉潇以及他的几名侍从,便全部都是洛蓁的人。光是人数一对比,冉潇输了一截。
冉潇黑脸,气冲冲地走了。
罗丝拍拍胸脯,她还没有做好在紫昭打一架的准备,“吓死奴婢了,还以为要打一架呢!”
“他要是敢打一架,明日太子之位保不准就会不保了。西华国皇室的争斗不会比东旭、北静、南启好到哪里去,冉潇坐着太子的位子,多少人虎视眈眈,他要对本公主下手,得用更阴险的方法......”洛蓁提起裙摆在凳子上坐下,撑起下颚,“不过方才本公主是否有些过头了,惹怒他,好像,真的没有好处......”
曲若怀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洛蓁免不了气恼,“原来没住在侯府啊,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罗丝嘴抽,安慰曲相道:“长公主使点小性子,曲相当风刮过就好。”
好你个头!罗丝你个白眼狼!
曲若怀做可怜兮兮状,“洢洢,我肚子饿了。”
洛蓁也没用完晚膳,一直在等他回来,她自己都饿得快发晕了,让罗丝将做好的饭菜热一热送进来。
用膳间,洛蓁迫不及待问:“你把那个淮候怎么了?”
曲若怀瞟了一眼罗丝,低首给洛蓁夹菜,轻悠悠道:“晚些再告诉你。”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快说,不说我吃不下饭。”
曲若怀犹豫了一会儿,“可说了,洢洢,你更吃不下。”
洛蓁一听更兴奋更好奇,“告诉我嘛,告诉我......”
“嗯,淮候再也不能......”
洛蓁眼巴巴地等着他说完:“不能什么?”
“行、房、事。”
洛蓁惊得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还不如杀了他呢!”
“废了他比杀他简单,况且他还不能死!”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用这种手段!”洛蓁是怎么也想不到,曲若怀竟然会用这么恶毒的法子,“你是怎么下手的,他有没有对你......”
“洢洢,除了剑法,我的暗器也使得很好。”曲若怀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淮候完全不懂武功。”
“难道他不会怀疑是你做的?又或者狄络,你指使他做的。”洛蓁想了想,后知后觉道:“你太卑鄙了,伤在那种地方,为了面子,淮候想当场找出人追究责任也难以启齿。”
夜凉如水,曲若怀抱洛蓁飞上屋顶,抱她在屋顶上看月亮。今日十五,月亮分外圆。转眼间,他们在西华国已半月了。
“你跟着那只传信的鸟找到了我,想不到博临送我的那只鸟还有这用处,若没有它,我们不会那么早见面,说不定会在紫昭兜兜转转很久才见到面。”
提到博临,曲若怀无比歉疚地道歉,“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洛蓁长叹了一口气,“博临是在不适合做一个国主,我想,若不是有陆羽在背后筹划,托林早就被西华吞并了个干净。陆羽是个有才能的人,可惜,托林这个国家,已经扶不起了,再支撑着不过是垂死挣扎,被吞并入西华迟早的事。托林,就如同昔日的北苍、咸霖。”
曲若怀眼眸亮了亮,道:“洢洢,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托林可以并入东旭。”
“并入东旭?跟西华国抢地方!你有这样的想法!”
“你身站的位置注定一生需经历无数的勾心斗角权谋较量,”曲若怀抚摸着她的长发,气息倾吐在她的脸庞,幽幽地道:“是不是我以前太过于淡然,让你以为我厌弃这些血腥的争夺。”
“九州大陆历经数千年战乱形成如今四国鼎力的局面,残留的诸小国在过去数十年中一个又个被蚕食,东旭确实不能坐等其余三国壮大。”洛蓁莞尔一笑,“托林受西华不平等待遇,百姓受欺压,生活贫苦。若博临愿意将托林交给东旭,我誓言如待北苍、咸霖子民一般,对托林百姓一视同仁,”她停顿了一会儿,“但,皇室不可留,免得步咸霖后尘。”
“他会愿意。”
洛蓁淘气地咬咬他的下颚,“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真的不想再看到冉潇,他今天差点就轻薄我了,再不走,搞不好哪天他真的......”
轻薄两个字刺得曲若怀心脏一缩,洛蓁感受他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像是在无声地安慰她,耳边是他低沉的话,“再等等......洢洢,再等等......”
洛蓁条件反射地想到,曲若怀又有什么计划正在实施中,急促道:“这次别想再瞒着我,告诉我,你打算怎么离开紫昭,对付冉潇,你有什么主意?”
“我不会离开你......”他的手在抖,连声音都在抖,“这一次我们在一起......”若他知道,送她离开洛城,会让她辗转飘零,日日夜不能寐,再危险,他也会竭尽所能护她周全。
他都这样了,如同受伤的孩子一样,洛蓁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只能抱着他的身子,低声回应:“不管怎样,都在一起,在一起.....
冉潇以各种借口理由将他们留在紫昭,甚至更夸张地在驿站几十米之外安插了人手。紫昭的皇室贵族,官员世家轮番宴请曲若怀,淮候的教训恐怕他们都没有放在眼里,以至于洛蓁整日心惶惶的,就怕曲若怀一不小心着了他们的当。
罗丝掩面笑道:“长公主,您就别想那么多了,曲相好歹是个男子,能吃亏到哪里去?”
“他是本公主,本公主才愿不让别人碰他一根指头......”洛蓁坐在院子里,总觉得烦躁又无力得很,“冉潇真恶毒,利用那些人龌龊的心思......”
罗丝长叹一口气,道:“曲相明知是虎口却不得不跳进去......”
“不找他麻烦,便是找本公主麻烦,未达到目的,总会想些手段。他不想我被烦扰,索性答应地干脆,这样下去就是没完没了,”洛蓁又想到冉潇总是百般借口邀她入宫,脑子里只要一出现他的那张脸,胸口堵得难受。紧随着,脸色亦变得难看,手捂住嘴想吐又吐不出来。
“长公主、长公主......”罗丝惊慌了,忙不迭想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洛蓁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缓了缓,“等曲若怀回来,让他看,别去请其他人。”
“唉,要是奴婢懂医术就好了。”
处于安慰罗丝,洛蓁轻悠悠地笑笑,“你会的已经很多了,少一样,不碍事。”
曲若怀踏着夜色回驿站的院子,诊脉的时候,手抖个不停,面上展现的表情变幻的太快,洛蓁未能够一一读懂。
洛蓁想了想,认为可能自己的身体出了些问题,她最近是有些体虚,但以为主要是压力太大所致,可见曲若怀的反应挺奇怪的,猜测着:“生病?还是中毒?”
“不是,”曲若怀含笑,凑近她,将她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庞,话语低柔,“洢洢,你怀孕了......”
怀孕!
怀孕是个什么事?!
世界万物仿佛就在刹那间万籁俱寂,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跳动的声音,甚至感受到自己的脉搏在一下下跳动。
怀孕?
“一个月......”曲若怀亲吻她的唇角,神情深沉而又复杂,眼眸里含着一丝懊恼,“洢洢,我是不是很糊涂?”来到紫昭一个多月的时间,算算时间,孩子该是他与她在紫昭第一次见面那夜后怀上的。他们从前并不是没有**,但那后都做了措施,但来到紫昭后此事却被倏忽了。她今年才十四岁,尚未及笄,尚未出嫁,如今却已然怀了身孕。
“嗯,很糊涂,即使明年便成亲,但谁一推算时间都可以知晓,这孩子,是在成亲前怀上的......”她居然有了孩子,要当母亲了,可很多时候,她自己都还像个孩子。
洛蓁略微敛了敛睫毛,“现在真不是个怀孕的时候......假如,嗯,不生呢?”万一,发生意外呢?万一,生不下来呢?在紫昭如履薄冰,她不知道会不会面临其他的危险。拐着弯试探着问这句话,只怕个万一,好让曲若怀有个心理准备。
谁知他却是陷入痛楚中,并未领会到她的真意,望着她的眼眸里藏着深沉的哀伤,“洢洢,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愿意勉强你,更不愿意看到你难受,若你不想......怎样都可以......”
对于孩子,曲若怀从来都不抱有期盼,至少在过去的过去,他根本不曾想过。过去的过去,他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脑里想着全是怎么在最后的时间里替她肃清朝堂,给她铺一条平坦的路。但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意外地延长后,脑里只想着能陪她多久便是多久,护她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至于孩子,似乎从来没有在他脑中出现过......但并不代表,他不喜欢。
曲若怀怎么可能不喜欢!
洛蓁身体一僵,想要抬头,曲若怀却臻首埋在她的胸前,她想,或许那句话她根本不该问,答案会是怎样,在她的心底其实早就已经有了,于是她清朗地笑笑,“哎呀,你不能这样惯着我啊!”
女子怀孕头三个月都是很难受的,但洛蓁似乎并没有很难受的样子。罗韧心没有罗丝细,见长公主饮食顺畅,便嘲笑起罗丝过分紧张。罗丝气得一脚重重地踩在罗韧脚上,昂首仿佛不屑和他说话,满眼是鄙视的神色,“要哥哥你有什么用,难道你看不出来么,长公主不挑食不厌食,一日三餐正常吃,那是为了让曲相安心,不愿让他难受罢了,”她顿了顿,眼角有些泪水,“昨日午膳,长公主差我再做一盘菜,我便去了,但因厨房里缺了菜我便回去禀告是否换一盘,谁知却看见长公主在屋里干呕得厉害......长公主不愿让曲相知道,所以连我也躲着,怕我偷偷告诉了曲相......哥哥难道没发现,我这几日见你比平常更多么,我昨日才知晓那是长公主故意找理由遣我出来......”
洛蓁本就掩藏得好,罗韧整日守候在屋外远处,又没有罗丝心思细腻,自然察觉不到这些,听得罗丝分析,才恍然大悟,这才急急道:“那你还在外面做什么,快去看看长公主!”
“不能进去啊------”罗丝眼酸,紧随着,凉凉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暂时......且先当做不知道吧......”
洛蓁干呕的厉害,曲若怀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但就像罗丝一样,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她装得辛苦,他又怎么忍心揭穿她。何况,揭穿了,她一定会想别的方法,又要耗费心力,他舍不得她遮掩得那么辛苦,这么辛苦,只为了他。
洛蓁在想,要不要将自己怀孕的事,偷偷透露给冉潇,好让他彻底死心。但在她听到京城里的一个传言后,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冉潇曾有一位侧妃,与其他男子偷情,怀了身孕,冉潇知晓孩子并非他的,毫不犹豫地打掉侧妃的孩子,并把她充作了军妓。这个人心思何其恶毒,如果知道她有了身孕,十有□□会想尽办法打掉她的孩子而不是就此死心。
洛蓁晚上睡不安稳,曲若怀开始轻哼歌谣给她听。他第一次哼歌谣时,洛蓁又震惊又激动,反而一整夜兴奋地睡不着,之后,淡定了很多,听他哼着,不知不觉地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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