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吃饭的客人也越来越少。
我吩咐孟珏打点一下事物,然后就回了屋关上门。
小心地点了一根蜡烛,明晃晃的光映在复古的木盒上,像是蒙了一层忧伤的灰。
可是却打不开这么小木盒。我不敢使劲掰,怕把它弄坏了。
我上下左右都看了看,在底面的一个角上发现了一个圆形的小按钮。
我一按,木盒就打开了。
一张被折叠了好多层的苍黄的纸安静的躺在木盒中。它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想探索其中的奥秘。
我轻轻把它从木盒中抠了出来,然后把木盒放在一边。
小心翼翼的展开那张地图,用手把它压平,只见通往宝藏的路线跃然纸上。
想去找宝藏要从婴城的南城门出去,一路向南穿过树林,就会到风川的城门,风川虽然叫风川,好似时常有龙卷风,可从地图上看去却都是水路,看来名字和树林都是假象。
可是都是水,宝藏在哪儿啊?
“吱——”我惊得一身冷汗,转头望去,原来是我的房门被风刮开了。
我立即走过去,探出头在黑暗中左右望了望,见没有人,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刚刚坐下,又起身拿了一个凳子抵在门上。
回来继续研究进了风川之后怎么走。
从图上可以看出,虽然看起来只有水路,可实际上每条水路之间都生长着各异的植物,水路像是弯曲的迷宫,让我眼花缭乱,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我用手在上面沿着中间的一条水路走着,可是走着走着就到了地图的边缘,然后就走投无路了。
我失落的叹了口气,准备在沿原路返回,可是我发现我绕不回去了。
我突然明白,这就是给那些贪图功名利禄的人的教训,你进来了,想出去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可是我却始终没有找到宝藏的具体位置。
正准备沿着另一条水路试试,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冲门外问道:“谁呀?”
外面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云落迟。”
“云将……云公子,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去旁边的屋子找孟珏就行。”
“我有样东西想给老板娘……你不方便吗?”
我低头看看桌子上的地图,又转头说道:“我现在是不太方便,再说天色已晚,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就等明天再给我吧。”
“好,那不打扰了。”脚步声走远。
我撇了撇嘴,怎么我想好好研究个东西就重重阻拦的?真是的,思绪都被打乱了。
扭回头,找了第一条水路旁的一条开始行进。
结果如我所料,这条看似特别对的水路也像第一条一般走进了一条回不了头的死胡同。
我失望地盯着地图,妄想看出点儿端倪。
可是一条一条水路剪不断理还乱,怎么也找不到一条对的。
拉过茶壶,倒了杯水。
因为心情不好,倒水也格外不小心,竟一下子洒了好多在珍贵的地图上,原本还边缘清晰的路一下子连成了一片汪洋,整张地图都模糊不清了。
我低声暗骂了一句,这下好了,不用研究了。
把地图晾在桌子上,一个人走到了窗边推开窗吹着风。
婴城的夜是静的,静得连蝉的声音都没有。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这张地图会不会是假的?想起当日得到这个地图时的情景,虽然那个人被追杀,死之前把地图给了我,可是说不准他和杀他的人都不知道地图是假的呢!
可恶!我竟也被瞒了那么久!
走回桌前想把这张破地图撕了,可是突然发现刚刚模糊的地图又清晰了起来,最关键的是那些路都与刚刚不同了!
我的心一惊,还好我刚刚没有发现宝藏的地方。
如果得到这张地图的人找到了那个地方,就会立即销毁地图,然后按照上面的指示去寻找,可是他并不知道,那是假的。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
我重新观察起了地图,突然看到一条很淡很淡的红色的线从婴城南城门延伸出来。
沿着线看去,原来并不是一路向南就可以顺利到达风川,而是要走“Z”形。我就说嘛,去风川哪里能那么容易。
红线穿过风川两个字后,沿着最西面一条歪歪扭扭的比其他水路细很多的水路走去。
结果最后却绕到了中间。
我恍然大悟,原来最容易被忽略的往往是最正确的。当人们不断往看起来最正确的地方走去,又有多少人会想到这条偏僻的小路呢?
可是就在我欣喜若狂的时候,水路就此断了。
红线与水路都在正南的地方断了,让我不由觉得很纳闷。
伸手摸着地图最下面的边缘,隐隐有被撕过的痕迹!难道地图并不是完整的?
我看着地图的大小,如果这地图并不完整的话,那么应该只有最后一小列在另一个地方,也就是说最后那一块被撕去的地方里应该清楚地标示了宝藏的位置。
那在哪里呢?
算了,先把这些记住吧。
我低下头,目光从地图上南城门又走了一遍,将那条微弱的红线经过的地方死死地记在心里。
觉得记得差不多了,就走到床边,弯下腰把早就准备好的自制迷你孔明灯从床下小心地拿了出来。
把地图团成一个球用绳子系在孔明灯中间,用火柴点燃了地图。
走到窗边,把孔明灯放了出去。
明亮的孔明灯向天上飞去,给宁静的黑夜增添了一丝光明。然后渐渐地变小,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心里一下子也放松了许多,把地图焚烧了,想必就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知道地图了吧。
我望着天空想着,却不知道旁边的屋子的窗悄悄地关上。
熄了灯,突然对宝藏起了一丝想去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若一个知道地图的人不去,反而一堆见都没见过地图的人去风川闯,那是不是可笑了点儿?
想着想着,就睡了。
我经常喜欢如此。“我觉得应该走这边。”我对一同前去探寻宝藏的人说道。
立即有个人反驳:“你怎么知道走这边?这边这么偏僻,怎么可能通向宝藏?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找到宝藏吧?”
立即有人附和道:“就是呀,你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对吧?”
我辩解道:“不是的,你们要相信我。我和你们都一起,你们找不到我也找不到啊!”
“哼,还不知道你心里盘算着什么呢!”
“对!咱们不管她,走这边!”
身边响起了一个沉稳的男声:“我相信她。”
我扭头看向身边说相信我的男人:“他们都不相信我,你为什么相信?”
他并没有看我:“我不是相信你,而是因为最不被注意的地方就最有可能是正确的路。”
“说的也有道理啊,那就走这边吧。”那些堪比墙头草的人们说道。
船滑过蓝紫色的冰冷的水,躲过巨大的黑色水生植物,走到了一个石洞附近。
有人推了我一把:“你先走。”
“哦。”我应了一声,然后带头向石洞中走去。
石洞中又黑又冷,还时不时从上面滴下几滴冰凉的大水滴,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窖子。
我止住了脚步。
因为前面有一扇漆黑的像是尘封已久的大门。
身后的人喊道:“你快开门啊!要不你想让我们都在这冻死啊?”
我听话的伸手去推门,用了好大的劲儿。
“吱——”门打开了。
里面的金银珠宝差点儿闪瞎了我的眼,只见门里面到处都是金子和五颜六色的首饰,我正准备走上前去,腹部一阵难忍的疼痛。
我低头看去,只见一把锋利的匕首从我的腰捅进了我的身体。
我的腹部露出匕首沾满血的尖。
匕首从我的身体抽出,然后又被捅进去。
反反复复。
我的血流了一地,染红了近在脚边明晃晃的金子……“啊——”我睁大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立刻摸了摸我的腹部,还完好无损我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这个梦太吓人了,我打死也不会去寻什么宝藏了!就是拿刀架着我我都不去!
梦中漫天的金子和我流了一地的血在我的脑子里一晃而过,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使劲摇了摇头,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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