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姨娘的手艺果然不错，疼了一晚上，然后在床上休息了三天，再起床时竟真的感觉下面有一层薄薄的膜，牵扯着皮肤。
想来假的就是假的，那膜也不可能真的与身体融为一体，但能熨帖至最私处，已属难得。
“这个的有效期限是五天，请姑娘斟酌。”戴姨娘声恭面不恭地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苏眉呆了呆。
唔，也就是说，自己的首夜，在五天之内，就会有个结果么？
她坦然苦笑：罢罢罢，反正，迟早都是有这一天的。
只盼……
她抚摸着自己粉嫩的锁骨，心道：只盼，第一个接待的客人，是个解风情的人。如此，也不至于辜负了这绝世风华。
而显然，这担忧，老板也早已为她想好了。
添香阁作为沧澜县最大的青楼，向以风雅著名。
昔日花魁蝶恋舞出道，就曾高楼一舞，惹得全城文人墨宝三千，共传绝伦。
而如今，这无琴公子未出道先出名，其首夜噱头，自然不会比蝶恋舞小。
添香阁是这样安排的：
苏眉的首夜，阁中挂出了一副苏眉亲手出的对联，只有顺利对上对联者，方能入围竞逐今晚的首夜出价。
而定价之前，苏眉也会跟入围的人短谈，以确定最后的心仪人选。
“各位爷，里面请。”老鸨笑得见眉不见眼。
众人到了约定的时辰便蜂拥而入，唯恐怕别人占了先对了对联去。
然而，到了对联面前，他们便傻眼了。
上联：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这，是刚才苏眉饮了一杯酒后写的，墨迹还未干透。
如今，看着楼台下傻乎乎看着对联的一群人，苏眉嗤笑。
这对联其实并不算极难，她刻意为这些自命才华的公子哥儿们预留了余地，出的并不真难。
可惜，这满青楼，全是绣花枕头。
这时，熟悉的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沉默不语，却径自走到那副对联前，思索片刻，就执笔蘸墨，从容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下联：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躲在阁楼珠帘后的苏眉手一抖，竟是将一把珠帘扯断……
线断珠散，玲珑一地。
“沈空眠，求见苏眉……姑娘。”
声音不大，却足以敲得苏眉的心发抖。
一时间，众人皆寂。
一来，为终于有人能对上苏眉的对联；二来，谁都听出来，沈空眠，正是这沧澜县令的名字。
“沈爷……”老板欲言又止，只看向苏眉。
苏眉也说话，只直直望着沈空眠。
终于，她开口：“沈爷带的银子，够么？”
“足够。”沈空眠神色一惨，却依然迎着她的目光，“因为能对出这对联的人，只有我一个。”
按照添香阁之前的规矩，对出下联者方有资格竞逐这首夜。
“未必。”苏眉扯了扯嘴角，“长夜漫漫，沈爷只是第一个对出此联的人而已。”
沈空眠面色一滞，也说不得什么。
的确，这首夜的前奏并未规定时辰，想来再等一会，还是有人可以对出其他答案的。
果然，过了一盏茶功夫，竟真的有人对出了另一个下联……
而对出的人，是个半老头子。
沈空眠与苏眉两人都是一震。
然，终究还是要竞价的。
出乎苏眉与老板的意料，今日这沈空眠竟带足了银子。而那半老头子也只是个富裕老秀才，充充文雅可以，真正砸钱，却也没多少可砸。
而沈空眠，却是摆出了一副豁出一切的架势。
见沈空眠红了眼，掏出的银票出乎意料的多。
苏眉心中长长冷叹。
知夫莫若妻。与沈空眠共枕多年，对他的心思与家底还是很清楚的。想来，这沈空眠为了今日之会，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吧。
呵呵，沈空眠啊沈空眠……
求见苏眉姑娘？
呵呵，当日天天在你面前，你看着碍眼。
如今，却花光一切家当，只为匆匆一见。
到底，是你太蠢，还是我太蠢？
话说那中老秀才见砸钱不过，便要拱手相让。
苏眉却抬手制止：“慢。”
她与贴身丫鬟耳语了几句。
丫鬟面色有些迟疑，却终究还是依言去了内院，捧来一个妆奁。
苏眉打开妆奁，自里面拿出一叠银票，递给那老秀才：“爷，这是苏眉送您的。”
说完，她看了看沈空眠，再看向那老秀才，眨眼一笑。
意思很明显：人苏眉姑娘宁愿倒贴银子也要接老秀才的生意！
众人皆愕。
各人脸色不同。
老板不动声色，显然，并没有反对。
沈空眠的脸，早已煞白。
而苏眉，此刻白着脸儿，却含笑魅惑。
这老秀才在她的媚眼儿下，早已失了魂，连连说“好”。
最终，在众人的愕然与惋惜中，苏眉随那老秀才，携手上楼……
上楼的那一刹与沈空眠擦肩而过，没有回头。
只唯有，一滴泪水悄悄滑落进嘴里，很咸，很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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