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媳妇对林老板来说曾是个头大的问题,他是个良民,就是风评不好,偏偏这种以讹传讹的东西最能毁人清誉,即便从小到大他都极力当成耳旁风,到了适婚年龄还是很忧伤。这年头是个女人都把他当凶神恶煞,别说弄个媳妇回家,就连正常和人说话人家都不乐意,谈婚论嫁基本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林淼表面不当回事,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渴望,尤其看到兄弟追姑娘,那点念头更是蠢蠢欲动。
不过动有什么用,首先,他得有个姑娘。
想到这里,棺材铺老板再一次在阴暗的角落里忧伤了,帮人萧迟探情报出主意,到头来别人修成正果,剩下他一个孤苦伶仃,可怜死了。
还好这个时候冒出个楼莺莺,寂寞的林淼总算是柳暗花明,就冲她能把阿材抱在怀里揉毛,这老板娘的身份就非她莫属。
林淼从不觉得感情这事需要弄得跟那两人一样复杂,一来能有个姑娘愿意接近他就不容易,二来既然看对眼了还有什么可矫情,速速收回家才是正道。
第二天一早,天气相当之好,细微的动静让林淼醒了过来,睁眼一瞧,阿材在自己边上留着口水,腿上还绑了个小竹筒。
林淼笑了笑起身,打开木桶掏出章字条,看了看,又塞回去,拍拍阿材的屁股让它离开,自己则是伸手去够外衣。
这时,楼莺莺醒了,转头看见身边人,那脸唰地就红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红个什么劲,“林、林水水……”
“嗯?”林淼心情甚好,一边旁若无人地穿衣,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莺莺姑娘醒了呀。”
这场景像极了巫山*后的男女。楼莺莺虽是心性单纯,但终究是呆过青楼的人,这档子事多少懂些,不由后悔昨晚自己的随便,掀开被子跳起,喝道:“林水水,你占我便宜!无赖!”
“占便宜?”林淼慢条斯理地穿完衣,立马装起了无辜,“床是莺莺姑娘要睡的,我躺进来你也没说不行,这怎么就成了我占便宜?”
楼莺莺语塞,回想起昨晚种种,小声抗议道:“我说了不行的……”
“可你也没把我从床上弄下去啊。”林淼反驳道,“你可以打,可以踢,我又不是你楼女侠的对手,对吧?所以睡了一夜终究是你立场不坚定,怪不得我呀。”
“呜,随你说!哼!”
论强词夺理林淼也是各种好手,楼莺莺说不过他,只好躲在一边生闷气,林淼心生得意,死鱼眼珠一转,道:“莺莺姑娘若是不痛快,不如我们来场比试如何?”
楼莺莺顺地快,抬头道:“比试?什么比试?”
林淼瞧她一眼,嘴边又添了笑,“天水城外有个树林,里面有几个大池塘,那里的鱼虾,味道可是全天水最上乘的,反正今儿个天气好,不如我们去那里找点虾子来吃,午后开始到黄昏,咋们一人驻守一个池塘,到时看谁手上的虾子多谁就胜。”
“若是莺莺姑娘胜了,那我林淼去城门口陪那些壮士,若是姑娘输了,那姑娘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你看这样可好?”
楼莺莺一时没出声,用脑袋瓜想了一下才道:“一个要求不能是那种特别过分的。”
“这个自然。”林淼爽快答应,笑容越发引人深思,“莺莺姑娘大可放心,我林某人怎么也不能辜负昨日姑娘热情的怀抱啊。”
***
蹭了午饭,见完意志消沉的小弟弟,林淼总算带着楼莺莺去往城外的比试地点。期间楼莺莺问他为什么不捉鱼,被林淼十分耐心地回答:“池塘鱼少虾多,万一你那个池塘里鱼被人抓得太多,那你不就不公平了吗?”
楼莺莺觉得这话有道理,一路踌躇满志唠唠叨叨,意思无非就是要战胜林淼这个大坏蛋。林淼任着她说也不管,心里在想,都睡一起过了,这亲朋好友也都见过了,想不认账,这肯定是不行的。
不仅不行,而且后果很严重。
到了池塘边,二人也不多废话,各自选了一个池塘后,便拿着手里的网兜捉虾去了。不过这两个池塘隔得也不算远,只是有几颗大树隔开,除了喊话之外就完全碰不到对方,既方便人专心致志,也方便人浑水摸鱼。
“林水水,我一定能赢你的!”
“嗯,莺莺姑娘请加油。”
说话间,林淼找了个好地方,躲后面不务正业地看她,那裙摆上撩,在腿上绑了两个结,两手的袖子也提地老高,样子看上去俏皮可爱,就跟水里小仙女似得。林淼那个心砰砰砰地跳,恨不得冲上去再亲一口,反正他是流氓也不在乎再流氓一点。
这种念想和胆量无关,如果对喜欢的姑娘都不想耍流氓,那只能证明喜欢的还不够。林淼看着人心里挣扎,结果一挣扎就到了时辰,日落西山,霞光映进树林,忙了一下午的姑娘香汗淋漓,抬起头一步一步离开池塘。
“林水水!在哪里!”
“这里这里!”
楼莺莺顺着声音搬了一小堆虾子过去,数数大概就十几二十个,对她而言也不算少了。正当她沾沾自喜之时,林淼拿了个小木桶过来放在她面前,笑道:“莺莺姑娘,这是我的。”
“啊?”楼莺莺一看傻眼了,那桶里的虾足足有大半桶,比她不知多了多少,这林水水竟然这么厉害?
“嘿嘿,那就是我赢咯。”林淼得意地说道,“我想想要提什么要求……”
“等,等等。”楼莺莺打断他,愣了好半晌总算看出了点蹊跷,“你这虾和我捉到的不一样,个头都这么大,这池塘哪有这么大的虾子啊?”
林淼赞许地点了点头,眉眼弯弯地说:“嗯,我买的。”
“什么?买、买的?”楼莺莺大惊,心里多了团火气,她忙活了一下午就被他这么打发呀?“不是比捉虾吗?你这是耍赖!”
“我可一点没耍赖。”林淼大方为自己开脱,话说的头头是道:“我说的是,‘看谁手上的虾子多谁就胜’,可没说谁捉到的多谁胜。”
“你,你……”楼莺莺自知着了他的道,心里委屈地无以复加,顿时眼泪汪汪起来,“呜……你怎么能这么赖皮。”
一看人哭鼻子,林淼这下心疼了,收敛了笑冲上去安慰:“莺莺姑娘你别哭,你再哭我可又想亲你了。”
这回楼莺莺长了心眼,一听这话,赶忙躲地老远,“我说你,你这人怎么处处想占我便宜,昨天已经这样了,今天还要亲……”
林淼伸了手,一副要抱不抱的样子,嘴上也埋怨:“你老说我占便宜这是做啥,我又不是萧迟那闷骚,拐弯抹角累得紧,就是对着喜欢的姑娘想牵个手亲个嘴,你要不乐意我走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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