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十点,两人睡下,厉封看了他一眼,老实地靠近了一些,半边身子挨着他躺。
岳铭章似乎是不好意思,“看你的脸色,我就是想也不敢真当了禽兽,睡好。”用被子把他包得很好。
厉封脸立即就红了,这种话岳铭章总是能不经意说出来,顶着那张好看的,微微有些认真过头显得严肃的脸。
岳铭章委婉地表达了他的生理冲动,关了灯正打算躺下,厉封小心地拉了拉他的睡衣,一只手飞快地摸进他的腰,动作温柔地在他劲瘦细滑的肌肤上游走了一番又掩耳盗铃似的退了出来,灯关了岳铭章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否则又该愣了。
停了停不见岳铭章动,厉封郁闷地抬头看他,他不太懂暗示,所以想做什么都比较直接,有些时候挺笨……但是这也不懂吗。
“啊!”
岳铭章很有攻击性地翻身压住他,没等厉封反应过来就一低头,没留间隙飞快堵上他的嘴,舌头深深地抵进厉封的口腔里。
他有很优良的生活习惯,睡前醒后的清洁都做得令人赏心悦目,舌头上还带着一点牙膏的味道,一日之间长出来的淡淡的胡茬硬硬地摩擦到厉封的皮肤。
厉封这次没丢脸地流出口水来,很迟钝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岳铭章的口水吞进了肚子,接着整个人就像被刷了一层红漆。
又亲了一阵,岳铭章很喜爱地摸了摸他滚烫的脸,边从抽屉里拿东西,边随意地说:“年夜饭,我订了酒店席,明天好好休息不用忙。……家里人多嘴杂,做一次饭太费心力。”敷衍地补上后一句。
这借口就是随便从地上找的,才六个人而已。
厉封仰面躺倒,就着被他把腿往上推起的姿势,气势不足弱声嘟囔:“我在技校交钱学过的手艺呢,看不起我。”
岳铭章:“又不是让你以后都不做,这种大日子,不行。”
厉封听了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飞快闪过,隔了半晌正要说什么感到身下一疼,岳铭章在进来。
看了很多资料的岳铭章前戏比起上次十足认真,确定厉封那地方润滑到容纳他不会产生剧痛,才尽量轻柔地往里顶,厉封只是惊得哼了一声就不作声了,看来是没被疼着。
厉封看过一次岳铭章全部勃.起的样子就不敢看了,因为太大了让他不敢看。
害羞之后看到岳铭章的那地方会激动起来,这是很久以后的事,那时候,厉封已经一点也离不开岳铭章了,一直相处得很好,平淡而真实。
浓烈的永远是人为的感情,增加或者再增加,厉封时常受岳铭章的影响,他在他的身边活着,是这样一个灼眼而心动的事实。
“疼不疼?”从厉封乖顺地躺在他怀里起,他就不吝于不厌其烦地询问厉封的反应,从浅意识里悉心照顾着厉封,真正地在相处也是从这一刻开始。
他是处处比厉封本事,床上也不例外。
厉封一直没有忘记安臻告诉他的话,那个他念念不忘的捐助人是岳铭章。所以对于岳铭章的体贴,他的心里总有一股挥不去的怅然和忧伤,如今看到岳铭章会有一瞬间,升起想回到从前的冲动。
如果早知道,他会来香泉湖,会像眼前这人希望的那样,会来找他。
“不疼。”轻轻地回答后,用心地抱住他的背,耳鬓厮磨,颤抖地说,“铭章,你可以再往刚才的地方蹭蹭吗,那里好像有点舒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呵呵。”脸上实在烧得厉害,闪烁的眼睛干净的表情,有点像是小时候全心全意赖着铭章的那个小孩,忐忑而苦恼。
岳铭章满心的喜欢呆子一样怔着,沉默了好久,淡淡地,“嗯。”用力地抱住他。
厉封承受了他的热情,低低地呻吟着。
如岳铭章所说的那样,结束了一天的游玩后,第二天晚上,衣履光鲜一行几个人驱车来到市中心附近一家有名的酒店,在那里结束了除夕夜的那顿团圆饭。岳铭章今年应是刻意从简,厉封也颇自在,头一次在大酒店里吃年夜饭。
期间岳铭章向岳荣成夫妇去了一个问候电话,顿了顿才推了推坐在他身边细细用餐的厉封,小声告知,“是我父母,问候一下吧。”
厉封是穿了一身略正式的麻质西服,搭配一条含蓄优雅的直筒裤显得腿笔直修长。岳铭章则一改平日沉闷,是一派素冷的绅士风格,配上那样一张英俊贵气的脸庞,总有些浮华得不真实了的感觉。
厉封擦掉鼻尖上冒出来的汗,羞涩地笑了笑,才小心翼翼地接过。
本以为会是贤淑的岳夫人,结果,听声音却是脾气略火爆的岳荣成。他耐着性子等了等,不听被他指了名的年轻人出声,纳闷地望了一眼露台远处坐着看海的妻子,不得已,“如果是在考虑对我的称呼,就不必了,叫我一声伯父也受听。长子托你照顾……新年好罢,礼物已经寄去,希望你看了能喜欢。”
厉封好不容易才能张开嘴,轻轻地叫了一声,“爸,新年好。”
岳荣成猛得咳起来,意外之下瞪圆了眼珠,半晌粗着脖子应,“嗯。”挂了电话。
厉封吁了一口气,见一旁的岳铭章错愕地瞪着他,埋下头吃东西,耳朵却红了起来。
之后老二岳维渊,老三岳析微皆有收到那一通简单温情的电话。老三常年跟在父母身边,时间略长,大概是岳夫人接过了电话,岳析微只得撒娇卖起乖来。
连蕙好奇地看着岳家三兄弟,头一次仔细地打量了岳铭章,以及他身边窘迫不已的厉封,半天抿了抿唇,笑起来,默默地感受着远处传过来的闷闷的烟花爆竹声。
出来后,年轻情侣自然是偷走开玩去了,岳维渊朝着厉封站的位置说了一声,去看看许途,便也走了。岳铭章牵着厉封的手,一一应允了,自行去取车。
方行衍的处境则尴尬不已,活活的一个电灯泡。正打算找借口离开,厉封却说:“大宝,想不想吃糖?”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向他摊开手掌,有巧克力,有太妃,各种形状,花花绿绿的包装,看上去很有年味。
错失先机的方行衍跟着他们走了两步,闷不吭声吃糖果,岳铭章特意给他开了后车门,方行衍满脑袋黑线。
厉封想了想坐进了副驾驶位。
城市的中心依旧是最热闹的地方,随着年代的变更,需要返乡团圆的人家越来越少,好似已经在这座城市生了根。
随着车子上路,厉封做了一阵心理建设才说:“家里都没大扫除。”
岳铭章抽空看他一眼,笑了笑,“怎么没有,终归是传统,不过我请了人做。回去你可以检查。”
厉封哎了一声,“挺好。”低头想起事来。
岳铭章想起他常年租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把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低声道:“明年,可以把那幢旧屋整理一新,也有多年没有换过样子了。”
厉封轻嗯了一声,忍不住雀跃轻快地说:“我能布置。交给我。明天就是明年了,有些事做也显得热闹些。”接着一愣,苦恼不够坦率地望着他笑。
岳铭章失笑:“明天?我祖父母还健在,总该认认人。”看着厉封不安的神色,“放心,我自有说辞。”
方行衍听着就又往嘴里塞了一粒糖,甜得倒牙,看也不去看前面的两个大人。
不一会儿车子在一家小型会场外停下。岳铭章拿着几张票,对着不解的厉封说:“几年前来过一次,这里每年的固定时间都会有音乐会。私人的地方,来的多是大小家伴。她邀请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很适合放松,就没有拒绝。”
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室,布置得很有点私人音乐会的样子,几张精致的黑绒布铺的小圆桌,不远不近的舞台。
厉封一眼看去,已经坐了受邀的几家人,多是年轻富有的夫妇,盛装而出,享受地围坐着。
女主人立即看见了岳铭章,走过来打了招呼,随意两三句话,也不细谈,冲厉封微微一笑,把他们引向座位,不一会儿,就有白衣侍者送上了香槟,端上瘦长精致的玻璃杯。
场面有条不紊安静而规律,第一次来的恐怕就只有厉封以及他身边的方行衍了。
当音乐响起时,厉封怔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从那位吹响萨克斯的女人身上移开,岳铭章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她的中音萨克斯表演十分引人,值得一听。”随意地把一张填完的支票放入了侍者的托盘中。
厉封短短地愣了一会儿,接着就纯粹地欣赏起来,是普通人也能在胸中激于情怀去聆听的音乐。
结束后,女主人携着她的乐团深一鞠躬,对在座的各位表示了感谢,随后公布了今晚筹到的款项,送了捐助数目最多的岳铭章一座水晶树。
全场毫无异议,今晚的岳铭章尤其大方,当之无愧。
之后便是有序的离开,中途不免有人要来搭话,岳铭章一概不理,带着厉封以及晃神的方行衍出来。
之后几天,厉封带着岳铭章去看望过冯医生,孤寡的老医生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关系,不置言,只说让岳铭章待他好些。岳铭章应允,提醒他近期不要变卖那处房产后,就拉着厉封走了。
这种全身心放松的日子一直过到年假正式结束,受到洗礼的不仅仅是厉封,想法最多的恐怕还是年轻而不安分的方行衍。
那之后,岳铭章不知跟他做了怎么的协议,开始全力培养他。里森开学后,他安分地学习,梁睿觉得方行衍变了不少,那股积极向上的冲劲让他忧郁,好像离他越来越远。在某个周末去原来的那地方找,才知道方行衍哥哥搬了家,原来是真的越来越远。
两个年轻人的关系依旧,只是多多少少有了变化,梁睿交女朋友他还是会难过会心烦意乱,但他找到了倾述的对象,那个人是厉封,这让他的青春期好过了太多。
而岳析微也不甘人后终于在正月结束后闹出了一场人命大事。
连蕙怀孕了。
岳析微起初的反应十分单纯,拿着化验单一个劲傻笑,反应过来时,像被岳铭章凝神注视般,身体结冰似的凉下来。
他要当爸爸了!
自然是不敢跟隐隐已是一家之主的岳铭章说,躲躲藏藏地找到岳维渊,“二哥,性命攸关,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儿啊!”
岳维渊听着岳析微手舞足蹈唱完全场,脸也绿成一片。
他也怕大哥呀,又硬着头皮找了厉封。
“咳,大哥,你要去上班了吧?”
岳铭章狐疑地看他一眼,继而道:“想清楚回来帮我了?”
岳维渊连连摇头,朝厉封看了好几眼,“我想找厉封、厉大哥说点事,能让司机送你去公司吗?”
岳铭章露出了然的神情,点头。
岳铭章走后,岳维渊跟厉封尴尬地独处了一会儿,同时说话。
岳维渊:“还是我先说吧。是这样的,我已经托了严寒在今年龙庭将要举办的招聘会上给我找一个助理,以后可能就用不到你了。我会帮你写一封推荐信,然后你不要告诉我哥是我炒你,要说你炒了我!”
厉封硬是哭笑不得,看着岳维渊,“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岳维渊幼稚地翻了个白眼,“哪敢啊。”看到厉封僵硬的脸色,噗得一声笑出来,“没有,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只是有点被吓到了吧。毕竟,谁也料不到是这样的情况。我哥打电话询问我时,急得把你们的关系脱口而出,我只觉全身的血都让他一句话烧得沸腾起来,身体却是冰凉的,真担心是我让你出了事。”专注地看着厉封的眼睛。
“他说,你是他的生命。”
厉封怔了怔,脸猛得红起来,手都有点抖,心里重重得像是喘不过气来。
岳维渊又高兴起来,不留神说道:“还好你没事。不然颜致一也完了。但是,那天你的反应真的令我好意外,明明想想依旧心惊不已的事,才过了多久,就淡得没了痕迹。”奇妙地看着厉封,像是在观察什么夺目的事物。
厉封对这个名字一知半解,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大概并没有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干干净净地笑着,脸上还带着红。岳维渊一瞬间想,他悄悄地爱上自己的哥哥是应该的。
转了话题,说:“析微的女朋友你知道吧?她是连狄的亲妹妹,跟连星不一样,连狄跟我哥向来不对盘。可现在……”
厉封抿了抿唇,“她,她是不是有孩子了?”
岳维渊一愣,看着他点头。
厉封:“原来是真的。”随即尴尬地解释,“她举着那个进卫生间,让我不小心看见了。”
岳维渊一头雾水,“那个?”
厉封小声说:“验孕用的。”
岳维渊真有抽死那对兔崽子的冲动,匆匆丢下一句,“总之,麻烦你了!”听见身后的厉封发出一声纳闷的“啊”,加快脚步离开。
等厉封想明白,晚上战战兢兢地把这件事告诉岳铭章,岳铭章的脸先是条件反射的一沉,再是抱着厉封,动手去脱他衣服,嘴里不悦地嘟囔,“这种事,应该明早再说!扫了我的好心情,你要负责让我高兴起来。”
原来他也会有头大到想逃避的时候。
厉封被他翻天覆地吃干抹净,第二天趴在床上嘀咕,“别忘了我昨晚说的,也别对年轻人太凶,老得快!”
岳铭章啼笑皆非,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我中午回来,好好休息。”
厉封脸有点红,声音压在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岳铭章走后不久,厉封就起了床,表情别扭地扶着腰下了楼,岳维渊还没回龙湖,最近都跟他大哥住在一个屋檐下,看到厉封这副样子走出来,颇同情地抖了抖嘴角。
岳析微没敢回家,带着连蕙住酒店,接到岳维渊的电话时,感激涕零地答应回家。
刚一进门,就撞上了中午回家的岳铭章,小情侣齐齐一抖,耗子一样贴着墙根走,被岳铭章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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