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口袋中将信封取出。开启,展开信纸,霍星允清逸俊朗的字布满其中。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字。赏心悦目。
我再看他时,他却朝我挥挥手,意为晚安。
合上窗户,坐回桌前,打开台灯。才发觉头上已经淋了一片雪花,**的。是《樱花漫舞的季节》的手抄歌词以及他的留言,“洛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看,很惊喜。今晚的这首歌送给你,我青葱岁月里最珍贵的旧友。”字里行间满满温馨。在这张的最后,清晰工整地写着四个字:欢迎回来。
我的眼前一阵温润。
关上台灯,黑暗之中,我在桌前静坐了好久,看着窗前仍在疯狂落下的雪。
这个五味杂陈的漫长夜晚,是我,是简洛吟2006年的最后一个夜晚。
睡吧。晚安,2006。
afterall,tomorrowanother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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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闹钟聒噪地响起来,睡梦中的我有点神志不清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将它关闭。
很欣慰,昨晚睡得不错。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凌乱的头发,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天空灰蒙蒙的亮,这才意识到,现在,应该已经是2007年的第一天了吧。
走出房间,客厅里静悄悄的。作为初三毕业生的许慕已经早早出门了。我也不能迟到,迅速地洗脸刷牙,吃完早饭准备出门。
太阳还没升起来,空气冰凉而清新,看样子天气不错。可来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我错估了此刻的情形:由于昨晚的大雪,路面十分光滑,冰雪一片,楼下单元门的门口因为往来的居民和车辆进进出出,变得湿漉漉的。
我无奈,叹了口气,在冰和水中间小心翼翼地迈开了步伐。尽量快些吧,我对自己说。
刚走出开几步,便觉得有人从背后扶住我,我警惕地转身,却看见了一脸青葱笑容的霍星允。他的笑容永远好像一颗太阳,明媚温暖,仿佛能够驱赶这严寒和坚冰一般。我很自然地放下了警惕,也礼节性地朝他微笑。想到昨晚的一幕幕,不到24小时后,再次看到他的脸这样毫无预示地出现,我的心还是有点跳的厉害。
“2007的第一天,早上好。”这是他今天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要是,早上好。”
“路上很滑,不怕摔倒吗?”
“没办法。”我说,看到满地冰雪,我很是无奈,“要是不快一些就要迟到了。”
“你需要这个吗?”
“啊?”说话间我才发现他手中已经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两只鞋套。“这个,应该可以防滑的吧。”
看我愣在原地呆呆的样子,下一秒,很出乎意料的,还未等我开口,他已经很迅速地蹲下在我的脚边。
看着他不可思议的动作,我能感觉我的心止不住的狂跳着。整个人瞬时呆住,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他。正想问他要做什么,却见他拿着鞋套的手,轻轻抬起我的一只脚,他的手抚过我的鞋面,细心而流畅地为我套上鞋套。随后,另一只脚。
待他微笑着重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精神还是恍惚的。
“现在要不要试试走快一些?”他说,“跟着我的步伐走。”
我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踩着他走过的深深的脚印,谨谨慎慎地往前走。但很快又被他甩开一段距离,他突然转过身看着我狼狈地模样,嘴角轻笑,说了声,“别怕,跟我来。”然后忽而牵起了我的手,往他的方向一用力。我整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他向前拉去,于是只有被他牵着,顺着他的步调大步大步地跑起来。到后来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整个人飘在冰面上一样,横冲直撞,想要慢一些速度却减不下来。几次吓得我闭上了眼睛,可是手被霍星允紧紧握住,却觉得很安心。
这样在雪地里快速奔跑的感觉很奇妙。刺激惊险。难以避免地觉得害怕,却也似乎找到遗失了很久的开心。尖叫声伴着爽朗的大笑,在一片纯粹的白色中激起满地的残雪。一种别样的惊艳。不时引的路人侧目旁观。
相信要是往日的简洛吟一定没有这般的勇气和洒脱,在众人的眼光中毫无顾虑地大笑和惊叫。可此时此刻,突然好想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不开心大声叫出来,好想和霍星允一路不停息地向前奔跑,直到遥远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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