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裕不大记得起他前天晚上对贺词年做了什么,能让贺词年发脾气,执意要搬回自己的宅子。古裕自恃身份,坚决不肯向贺词年低头,冷眼看着贺词年把衣裳随便一大包,潇洒离开。
等人走了,他才问薛青木:“他打他了,还是罚他了,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薛青木吸吸鼻子:“你们深入地讨论了关于谁更喜欢承恩的话题。”
古裕诧异:“喜欢承恩?”随后又愤怒:“他喜欢承恩!”握紧拳头:“来人呐,给我……”
“王爷。”薛青木忙求饶,“其实最主要的问题,不是承恩,而是因为徐公子。您昨晚压着贺公子的时候,举例说明徐公子的二百条优点,然后又举例说明贺公子的二百条缺点。当时您已经把贺公子给做哭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古裕怒目:“谁让在我们办事的时候听墙角。你既然听了,为什么不拦住我?”
薛青木委屈:“属下哪敢?”
古裕气的摔了会东西,摔完之后就开始思考该怎么劝贺词年回来。他思考了半天,又把薛青木叫进来:“昨天不是有人参程驸马持刀扰乱都察院么,可有新的消息?”
“有不少大臣为程驸马说清,说他是出于一片孝心,情有可原。但今天早朝给事中马金银却参程驸马在父孝期间流连勾栏院,孝心为假。皇上震怒,已经下令程驸马禁足了。”
马金银?古裕依稀记得这号人物,似乎曾是贺词年的顶头上司。贺词年的手真是哪里都敢伸,连给事中都有为他效命的。
古裕又问:“徐府可有事?”
“一切安好。”
“加派人手保护,有异常立刻禀告。”
“属下明白。”薛青木迟疑问,“贺公子那里,需不需要多加人保护,他身边的阎绍似乎去迎阎台了。阎绍教出来的几个少年,都是些花拳绣腿。”
古裕气地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监视他!”薛青木偷笑,离开。
***
这两天,贺词年没也闲着。他忙着开钱庄的事。虽然跟开国公合作,但是具体负责的人一定要是他的心腹。
阎绍帮他训练了很多少年,贺词年选了几个中意的,作为伙计。至于掌柜,他从贺京的铺子里挖了两个经验充足的老掌柜。
他掌管贺家的铺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将那些掌柜的性格本事摸得清清楚楚,在暗中准备观察哪个掌柜适合成为他的人的同时,他还把一些少年送到掌柜手下调/教。这么好的资源,浪费实在是可惜。
除了钱庄的事,还有一件让他头疼的大事,就是南海郡王竟然不信传言,暗示贺京去他府上提亲。
贺京也头疼此事,他看不上南海郡王府,有意给贺词年结到一门更好的亲事。比如龚将军的嫡女就很好,能为他带来兵权助益。只不过那嫡女年纪尚小,他怕龚将军不肯放人。
他特意把贺词年叫过来问:“你跟宁王的事,当不得真。你总要娶妻生子,我看不上南海郡王家的庶女,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贺词年道:“长幼有序,我头上还有哥哥呢。”
“我帮他看中了开国公的孙女,是开国公第十二子的嫡女。现在他们还在西南,等到年中进京述职,我才好将婚事办了。”
开国公的孙女!贺词年大惊。没想到贺京竟然已经和开国公勾搭上了,那他在西南开钱庄的事,岂不是已经被贺京知道了。
但是贺京为什么没问他?
贺词年满肚子的疑惑,但不敢发问。贺京还在关心他的终身大事:“新年要等到年中,你却等不得了,哪怕不能立刻办了婚事,先放定也好。龚将军家的姑娘最是端庄,你要是满意,我就给你定下。”
“孩儿不想这么早就定亲?”贺词年道,“如今天下虽说不上大乱,但富贵云烟,谁知道几年后龚将军手中还有没有现在的兵权了。”
“也是,但是南海郡王府那里该怎么打发?”
“孩儿自有办法。”
贺词年想的办法,几乎是等于给了别人一个笑柄。但坐实了传言,也免了他再被人惦记上。晚上,他声势浩大地把京城各个妓馆的花魁请到了摘星楼,在楼里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不到中午,京城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知道了丞相家的公子是个不举的,对男人女人美人丑人都没兴趣。
古裕听了,又让人放出风声,说贺词年是欠干的命,只有在男人身下,才能得到发泄。这个传言让众人看贺词年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好奇以及嘲笑。贺词年发现古裕这么整他,气的要跟古裕同归于尽。
男人可以不举,但是不能说他是天生被人压的命。以前他也是喜欢胸脯高高的美人,现在他肯躺在男人身下,还不是被古裕给算计的。
再者,古裕最明白不过,他只躺在古裕身下。别的男人,他一个也瞧不上。
贺词年气的不再理会古裕,出门绕道走,早朝能请假就请假,必须去的话就站在最后,一听到退朝拔腿就走,打死也不愿意跟古裕碰面。
古裕又岂是好惹的,贺词年不见他,他偏要去贺词年眼前晃。
好不容易安生几日,贺词年趁着傍晚凉爽,倚着树看书。门外喧闹声渐大,他指使贺发财去打探情况。
“是新街坊在推墙,要把和咱们府上隔着的那道墙给拆了,管家现在正带着人在拦。”
这还了得,这宅子里到处都藏着金银财宝啊,没有墙可让他怎么活?贺词年恼怒站起,跟着贺发财往被推到的方向走。还没走到,就远远看见古裕站在残墙那侧,神色倨傲。
新街坊?古裕买了他旁边的宅子?这又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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