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铁面没再急着赶路,和绯戚停留在丛林里稍事休息。
由于气温太低又不能生火,两个人只能裹着被子抱在一起。但抱着抱着,铁面的手就不老实地在绯戚身上游走起来,从胸脯摸到大腿,进而又探向了大腿根部。
“想不想更暖和一点?”铁面将唇贴在绯戚耳边,蛊惑地问道。
“你就不怕他们进来搜寻,或者撞到野兽?”绯戚回了铁面一双白眼。他虽然被摸得浑身燥热,但理智却还没有丧失。
“进来一个杀一个,正好给你换身衣服。”铁面一边不以为然地回答,一边撕扯绯戚身上的裙子,“至于野兽,更不用担心,我身上有异兽的标记,就算是凶兽看到我也得绕道。”
“你就不能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我要让你重新染上我的味道,变回我的绯戚。”
说话间,铁面已扯下自己的裤子,撩起绯戚的裙子,挺身直入——
绯戚不由一声闷哼,脸色也变得煞白。
他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种事了,身体早就忘记了承受的滋味,这会儿又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铁面硬冲进来,顿时痛得跟撕裂了一样,眼泪也不可控制地润湿了眼角。
但身体交叠之后,绯戚也终于明白铁面为什么会这么急不可耐。他毕竟被另一个男人带走了两个月,而且还以女性的身份和那个人朝夕相处了两个月,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哥哥,就算那个人带走他,把他装扮成女人是为了利用他的身份而不是占有他的身体,但铁面终究没有亲眼看到真相,心里也免不了会怀有疑虑。
他急着抱他,其实不过是急于证明他还属于他。
绯戚深吸了口气,努力放松身体,伸出手臂,搂住了铁面的脖子。
“慢一点……我又不会……消失……”
铁面没有回答,低下头,用一个深入而缠绵的热吻作为了回应。
一番缠绵之后,铁面神清气爽,心满意足。
绯戚却是恹恹地连整理衣服都只能让铁面代劳,最后终是按捺不住地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但他本就没什么力气,铁面的身体又早被魔纹强化过,一口咬下去,连个牙印都没留下,反倒让绯戚更加郁闷。
等到天色渐黑,铁面便趁着夜色将绯戚带出了丛林,离开了飞船的搜寻范围。
绯戚自来到纳尔斯恩之后就没出过门,此刻只能勉强分辨出东南西北。铁面倒像是轻车熟路,张开那对由精神力凝聚成的羽翼,毫不犹豫地抱着他向东南方向飞奔。
天色大亮之前,铁面已带着绯戚抵达了一处很小的村庄,直接潜入了一处无人居住的破旧房屋,打开地板上的密道入口,和绯戚一先一后地跳了进去。
关上入口,铁面告诉绯戚,这是他第一次到纳尔斯恩的时候准备的藏身处。
“说真的,我当初真想过在这里定居呢!”铁面半开玩笑地说道。
地下室里藏有衣服和食物,绯戚终于摆脱了那件长裙,换上了男人的衣服,虽然不是很合身,但总算让他找回了当男人的感觉,整个身体都生出了一种被解放的畅快。
铁面看起来倒是很喜欢那条长裙,有点舍不得就这么丢弃,但鉴于这条长裙已经又脏又破,犹豫之后,终究还是把它扔进了箱底。
绯戚暗暗松了口气,心想,他总算可以和这玩意告别了,只要回到阿南大陆,就算铁面再想让他做这种打扮,也找不出这种能勒死人更累死人的裙子。
铁面和绯戚在村子里休息了一天。
当天色再次转黑,两人正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天上却飘起了雪花。
这下幽都更难以找到他了,绯戚想,纳尔斯恩的飞船是无法在这种天气下飞行的,而幽都又无法通过精神力确定铁面和他的位置,仅靠有限的人力,别说拦截了,就是追查这一点都未必能够做到。
结果也正如绯戚猜想的一样,铁面带着他顺利穿过了平原地带,进入了渺无人迹的雪山。一路上虽然餐风饮露,吃穿住行都很辛苦,但总算平平安安,没有遇到敌人,也没被野兽吞噬。
进入雪山不久,铁面就带着绯戚进了一条隧道,走了没多远,湿冷的感觉就开始消逝。
“这地下不会是有火山吧?”绯戚担心地问道。
铁面还没回答,一个声音便钻入他们的脑海,“放心吧,几百年内都不会再喷发的。”
绯戚一惊,铁面却扯了扯嘴角,用口型向他说道:异兽。
那个声音则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我等你们好久了!”
铁面无奈地耸了耸肩,拉住绯戚,加快了脚步。
狭长的隧道里无法飞行,他们走得再快也快不到哪去,一直到绯戚觉得自己已经累得快要抬不起脚的时候,隧道终于出现了光亮,明显到了另一端的出口。
——这座雪山有这么窄吗?
看到出口,绯戚却又不禁感到疑惑。据他的估算,他们这会儿也就刚进入山峦的腹地,距离雪山的另一端还有很有很长的距离,怎么也不该这么快就能穿过去才对。
等他和铁面彻底走出隧道,绯戚才发现他们只是进入了一处山谷,并没有穿越雪山。
或许是四面环山,冷气流无法进入的缘故,山谷里绿意盎然,让早已看腻了白雪和枯树的绯戚不由心情畅快,连疲惫的双腿都好像轻松了很多。
不等绯戚仔细欣赏这久违的绿色,一只狮子头牛角的野兽已从不远处信步走了过来。它的步伐并不快,但转眼间就到了绯戚和铁面的面前,漫不经心地瞥了铁面一眼,接着便就将目光转向绯戚。
“它就是守护兽。”铁面用意念向绯戚说道。
铁面话音未落,一个稚嫩的声音已从野兽的头顶处传来。“啊,没错,就是你!”
绯戚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守护兽的头顶上还趴着一个毛茸茸的球状体,显然就是铁面所说的异兽。
“总算又见到你了!”毛球高兴地说道。
“我们……见过?”绯戚迟疑地反问。
“当然见过,在召唤仪式上,你和我说过话的!”毛球兴奋地跳了起来,把守护兽头顶的长毛踩得乱颤。
绯戚愣了愣,怎么都无法把眼前的这只毛球和当日见到的成熟女人联想到一起,不由问道:“你就是被召唤的女……女神……母上?”
“你看到的样子是我的曾……曾……”毛球曾了半天,最后没算出一个结果,只得郁闷地嘟囔道,“反正就是祖母的祖母的某个祖母了,当初是她和人类定下了契约,所以我们这些后代就都以她的样子出现。”
“哦。”绯戚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见毛球只是充满好奇地打量自己,看起来并无恶意,于是大着胆子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异兽?”
“大概是吧。”毛球眨了眨眼,“不过我更喜欢被叫做岑大人……唔,你可以叫我岑!”
绯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实在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请不要紧张,人类。”守护兽适时插言,“岑大人并无恶意,它只是觉得你和它一样能够进入灵魂世界,还能够在这个世界里与它交流,十分地不可思议,以至于生出了好奇,怀疑你和它之间是否存在亲缘关系。”
——亲缘关系?
绯戚顿时目瞪口呆。
——他刚摆脱了一个哥哥,不会又冒出来一个弟弟吧?
绯戚下意识地看向毛球,怎么都不觉得自己和它之间会有所谓的亲缘关系。
“我们可以和任何种族生下孩子,而我的曾曾祖母的祖母的某个祖母曾经和人类生下了孩子。”毛球看出了绯戚的怀疑,耐心地解释道,“就算传承至今,血脉早已稀薄,但偶尔也会有返祖现象,你的力量或许就是这样出现的。”
绯戚愈发愣愕,转头看了看铁面,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全投注在守护兽身上,似乎正作着随时带自己逃走的准备。
“我们还是换一种状态说话吧!”见绯戚仍然不愿相信,毛球说道。
绯戚顿觉眼前一花,就好像意识正被某种力量向外拖拽,转眼间就进入到了意识体的状态之中。
随着意念的离开,他的身体也瘫软下来,把身边的铁面吓得了一挑,赶忙伸手把他抱住。
“绯戚!”
“请放心,他只是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守护兽镇定地安抚道。
绯戚也赶忙用意念告诉铁面,他就在他的身边,只是进入了通常只有在夜晚才能进入的梦见状态。
铁面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将绯戚的身体抱紧,警惕地盯着对面的守护兽。
守护兽很是无辜地抬了抬蹄子,示意铁面看一看自己头顶上的毛球,它也和绯戚一样,进入了一动不动的昏迷状态。
绯戚正关注着自己的身体,旁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他是你的守护兽吗?”
“谁?”绯戚立刻转头,发现自己对面正漂浮着一个女人,正是上一次被祭司们召唤出来的异兽“母上”。
“当然是他。”异兽没有深思绯戚口中的“谁”到底指谁,抬手指向下面的铁面,“他好像一直在保护你,就像奚在保护我一样。”
“不,他不是我的守护兽。”绯戚答道,“他是我的丈夫。”
“丈夫?”异兽一愣,“可你们不都是雄性吗?”
“或许用伴侣这个词会更适合。”绯戚想了想,“我无法像女人那样为他生下后代,但我会一直和他在一起,相依相伴。”
“就像我和奚一样嘛!”异兽的情绪莫名地兴奋起来,“我们也无法为彼此孕育后代,但我们也会永远永远地在一起,直到其中一方死去!”
绯戚没有接言,疑惑地盯着女性形象的异兽,直到把它也看得不安起来。
“那个……”异兽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一样对起了手指,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想不想……不……那个……可不可以……”
“不想,不可以。”不等异兽把话说完,绯戚便斩钉截铁地否定。
“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异兽气鼓鼓地瞪眼,但它成熟的形象配上这样一副幼稚的表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违和。
“我不想知道。”绯戚坚定地说道,“毫无疑问,肯定是强人所难的事情。”
“我只是希望你能代替我守护这个地方!”似乎感觉到了绯戚的异样目光,异兽身形一闪,从成熟的女性变成了雌雄莫辨的小孩,继续说道,“你有着和我类似的力量,就算不如我强大,也足以……”
异兽话未说完,绯戚却觉得自己的意识又进入到即将消散的状态,低头一看,便发现铁面正悄悄地掐住他的脖子,试图将他从“梦境”中唤醒。
绯戚没有抗拒身体的召唤,任由意识体回归到身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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