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国国都城门初开之时,一名一脸风尘的少年进了城,眼中有着怀恋,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毅然的走进去。
少年进城后,走进一家客栈,先填饱了肚子,沐过浴换上一套宝蓝色罗衫,袖口衣领都绣有盛开的黑色曼陀罗,恣意傲然,优雅尊贵。束腰玉锦,悠扬无羁。墨发如丝,以玉冠束发,以刻画了曼陀罗花纹的墨玉簪固发,最后是锦靴,整个如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换好装的少年人打开房门,走下楼。一时间,天地寂寥,只余那少年人漠然的脸,直到那少年人走出客栈。
少年人的出现,就如风中留影,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此时的少年人正在皇国的宫门前。
“请禀于皇上,罗氏朝阳回朝,这是信物。”说罢,少年人拿出一只黑色曼陀罗交于宫门侍卫。
宫门侍卫有些为难,他真的没听过有哪位大人叫罗朝阳的,再说,皇帝也不是他们这种低阶侍卫想见便可以见到的,更不是什么人想求见就见到,不然皇上还不烦死?侍卫看了眼罗朝阳,一身行头气质,定是非富则贵,也不好贸然得罪,不然便可随意找个理由打发了。
“这……”
罗朝阳见侍卫面露难色,也是明白其难处。不过他也不可能有别的办法了,知道他们罗氏的人,除了皇帝本人,整个皇国还真找不出别的。去别的大人府让其帮忙引荐,就怕被当做骗子打了出来。
“这,小人一宫门侍卫确实见不到皇上。这位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小人的好,不过,若公子想为朝廷做事,可去相国府求见相国,或是将军府求见郝大将军。”侍卫说出了折中的方法。
罗朝阳听了,想了想,说,“郝大将军回国了?”他并不想去相国府,主要是不怎么相信相国,相对的以忠勇闻名四国的郝大将军更让人觉得可靠些。只不过一直以为郝大将军没有回国,才直接来皇宫的。
侍卫听了,道“郝大将军是昨日午时回的国都的。”
罗朝阳知道了,道“谢谢。”侍卫把黑色曼陀罗还给了罗朝阳,罗朝阳便转身向将军府去了。
昨日才回的,也不怪罗朝阳不知道了。
这时,郝廉与文尚朝议完,出宫,便见到了那少年人的离去的背影。
文尚问宫门侍卫,“那是什么人?”
宫门侍卫见相国大人问自己话,连忙恭敬的说,“小人也不晓得,不过,他自己说,是什么罗氏朝阳,还要见皇上。”
郝廉乐了,“见皇上?”这人看起人模人样的,怎么会来宫门口见皇上呢?皇上是想见就见的?莫不是傻的吧!
罗朝阳不晓得,他一时的一个思虑不周让他光辉的智者形象在这个忠勇的郝大将军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侍卫回道,“是的。”
文尚听了,便对那罗朝阳没兴趣,其实他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做了一件普通人都知道的蠢事。说,“郝廉,我们走吧。”今日,他是打算去郝廉家整出地国事情的解决方案,明日早朝要呈于皇上。这事是不可能拖的。
当文尚与郝廉回到了将军府时,就有仆人来报,说“有人来访。”郝廉与文尚听了,对视了一眼,便向客厅走去。
客厅里,郝夫人正在那招待着。见自己夫君了,郝夫人起身,迎了上去,“老爷。”有看到文尚与自家夫君一起,便也礼貌的道了句,“义兄。”
文尚点头,也道,“弟妹。”道完后,文尚便看向了来人。
“你是何人?”郝廉率先问道。
“你可是今日求见了皇上?”文尚觉得此人与宫门口的那背影应是同一个人。
郝廉一听,想了想,确有点像。
罗朝阳看了眼文尚,不失礼仪道,“草民今日确到过了皇宫,草民罗氏朝阳。”
文尚知道,“罗朝阳。”又看了罗朝阳一身贵气绸缎。接着说,“你倒是穿的好。”
衣着可看人的身份,绸缎绫罗一般是士族阶层才可穿的,一般人就算再有钱也是穿不起的。
罗朝阳听了,微微一笑说,“苍国时,罗家先祖得到过苍国皇帝的一道特殊旨意,罗家子弟后世不论是否出士,都可获得与苍国贵族无二的待遇。”
文尚与郝廉面面惧视,“老夫从未听过。”
苍国本是皇国前身,如今的皇国皇室便是当年苍国皇室的其中一支。四国人都知道,皇国轩辕氏本是苍国皇室旁支,只不过皇国第一任帝王在苍国灭国之时,趁乱建立了皇国,并站住脚。
罗朝阳淡笑,当然没听过,这道旨意是苍国最后一位皇帝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写的,针对的都是特定的家族。
“皇上知道。”罗朝阳只是很无力的答了句。
文尚,郝廉无语。难不成他们还要拿这种不晓得有不有的旨意去问皇上?
郝廉直觉就是,这个人在逗着他完。可能一开始就不觉得这人有没什么好的,也可能是有的人天生就和有的人不对盘。“你有什么事么?”
对于这道苍国旨意,郝廉直接过滤。
生硬的口气,让罗朝阳心思一闪而过。这人貌似很讨厌我。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么?罗朝阳道,“草民有对敌之策。”
说完,不顾两人不明的神色。罗朝阳拿出一张卷纸,说,“这是朝阳对于地国兵力与我国兵力对比,以及根据敌我优劣之势做出的策略,还有预防他国觊觎的策对策。”边说,边在桌子上展开。做完,朝阳便退到了一边。
郝廉和文尚两人孤疑上前,细细看了起来。郝夫人见她们似乎谈正事,便退了下去,并且把仆人都带了下去。
文尚一开始只是想着带着重礼并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去一趟辰国,毕竟辰国不可能坐看地国做大。但那个做法,出使的人要格外慎重,不然便会无功而返。而辰国会不会答不答应也得听天由命,当时他是想自己去一趟辰国,因为皇国他还真找不到这样一个合适的人。如今,看了这份计划,文尚也不得不拍案叫绝。就连郝廉都是不敢相信的看了眼罗朝阳。
郝廉看着里边的战术,问,“这是你写的?”这里边,把皇国的地利优势发挥到极致。他开始也只是想到地国打来,他们的便迎战,与边关与地*队周旋。只要运用的好,把地*队拦到皇地两国边界是不成问题的,但这样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皇国的军队与地*队碰到的机率很高,对于正面作战,皇国的军队绝对不会是以霸道闻名的地*队的对手。于是就出现了大伤国力这个问题。
而这一份作战计划,可以说是不在动摇国本的情况下让地*队有来无回。
“这是草民的叔父于两年前做出的皇、地两国作战构想。”罗朝阳缓缓到来。那位叔父没事,最喜欢的就是研究战略计划,曾经为了做到更真实,把偏差最小化,不晓得多少次到四国去实地考察。“草民这位叔父最是喜欢利用地势。”
郝廉听到不是他写的,便没有了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欣赏,对罗朝阳的偏见又出来了。他就说这样一个常识错误都放的傻子能写出这么优秀的作战计划?不过,对于写这份计划的人,郝廉那是绝对的好奇。直觉就是,这人绝对是个将才,还没见面,郝廉便有种知己的感觉。“哦,你叔父现在何处?”看这份计划,处处以皇国为中心,这人定有在皇国为将的心思。
罗朝阳听了,目子黯然,道,“叔父以于三个月前逝了。”
郝廉听了,遗憾的叹了口气。定了定心神,郝廉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不过,若按这上边做,那岂不是以皇国一半江山,数万百姓为饵?”虽然说,后面在地*队撤退的时候这些都会收回来,但是,总是觉得有些违背军人存在的意义。就算耶律修率领的军队军法严苛,不会出现扰民,不过,蛮子可靠才怪?他们一族未立国之时便是喜欢骚扰他国,那时他们一族可是历届国家朝廷头痛的存在。
罗朝阳对兵法并不精通,但是,他口舌如簧,道,“若不如此,那失的就不是这半壁江山,而是整个皇国。孰轻孰重,相信大将军也是明白的。”
郝廉语结,“你……”果然,郝廉对罗朝阳绝对没有产生好感的可能。
文尚也说,“老夫倒觉得可行。”
郝廉不可相信的看着文尚,他生性秉直,而且作为军人,保家为民的思想早已扎根心底,绝绝做不到不顾如此多百姓,若是如此,还不如战死沙场的干脆。
郝廉不得已,只得气愤道,“老夫绝不同意。”
罗朝阳见气氛紧张,也知道如此情况他还是不说话的好,毕竟他只是一介平民。
文尚自是知道郝廉的性情,只得道,“一切还是交给皇上定夺吧。”
郝廉哼了一声,“那我们现在就进宫面见皇上。”
文尚听了,没意见,这事早有个结论都是好的。“那好,我们这便进宫。”看了眼罗朝阳,说,“你也一道吧。”
罗朝阳淡笑,优雅的回了句,“是。”
出将军府事,正见郝夫人,郝夫人见自己丈夫面色不愉,又匆匆忙忙,便问,“这是出了何事?”
郝廉见自家夫人,缓和了脸色说,“我要进宫一趟,午饭有可能不会回府,不用等我。”
说完便只留了一个背影给郝夫人。罗朝阳路过郝夫人事,淡笑的行了个小礼,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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