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人……
他这会儿还以为自己跟他算是同病相怜么?
虽然知道韩靖云的意思应该指的是他们都死过一次,灵魂重新附身。可薛滟然依然觉得这话也能代表他们曾经达成协议时所说过的,有共同利益的意思。
呵呵,她何德何能,以现在这副残破的样子,跟他有共同利益?
“若是我真用此物装毒药去害人,想必他也不会放过我的吧。”薛滟然的嘴角勾起一个不那么自然的弧度,话语中满是嘲讽:“那剩下来的作用,就是传递字条了。我有话要说,找你不就行了。”
婉词看着自己的主子摆出这副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却又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
“皇上说,他相信小主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她又补充道。
“你闭嘴。”薛滟然听到这里,顿时就恼了。可厉声说完这三个字后,她的语气又颓然地软了下来:“我想要的他又不会给的,他想要的有什么是我可以拒绝的呢……”
“小主快别这样说了。”
婉词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硬是把那根分成两截的步摇从她手里抢过来放在桌子上。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会用这种尖锐物品自残的人,但婉词觉得自己若是继续看着她的表情,迟早会有这样的错觉。
薛滟然终究还是摆手让她出去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她愣神了半会儿,随即去墙角的箱笼了取了笔墨纸砚放到桌上。
一贯以来,嫔妃被贬入濯雪台之后,都会被布置抄写经文的任务,以求赎罪和静心。今年早些时候企图用暖情药物争宠的的张、金两人就是如此。
可薛滟然就没有被硬性要求过,于是她份例中的文房四宝都留着,现在倒是能给韩靖云写字条了。
只是冷宫里的条件着实粗糙,钗棍又细,将宣纸裁成了手指宽度才堪堪能够塞进去。但这样一来笔又显得太粗,写不出蝇头小楷来,薛滟然试了几次,颇有些哭笑不得。
最终,她一个字没留,就让婉词把翡翠步摇和其中的空白纸条递了出去。
我是无言以对了,让他自己说吧。
薛滟然这样想着。
送出去了这样的一个不明所以,又暗中透着微妙情愫的纸条,薛滟然其实还颇为期待韩靖云的反应。
可惜第二日婉词去提膳的时候一直没能再拿回步摇。
等到第三日的时候,薛滟然也不再指望韩靖云看懂了自己的意思。
皇帝嘛,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而且每年的冬天宫里事务繁多,他估计也记不起还有这档子事了,
就在这几天里,前前后后就经历了先太子忌日和二公主的生辰。前者和宫里大多数人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凌太后借机和凌家以及先太子的旧部接触了一番;后者全然成了秦佩蘅的舞台,也难怪,她生的女儿,成为她的争宠和炫耀工具也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其实若是傅晓雪没有自己作死导致失宠,她本来也能过上一个风光的生辰。可惜世事无常。
薛滟然如此这般按照前世里的记忆推断出了濯雪台外头可能发生过的事情。
然后在她已经不抱有希望的第六天,她见到一只雪白的信鸽停在屋檐之下,背上绑着一个崭新的漆盒。
韩靖云倒是真有意思,还用上了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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