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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像你一般的女儿。”
像容九一般啊,可以想象,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阴险奸诈,腹黑无良,彪悍无耻……可想而知,多少年后,多少人得闹头疼。
转眼,‘太子殿下’七个月了,期间,皇后娘娘隔三差五不适,皇帝陛下隔三差五罢朝。
只是,这日子却也平静,今儿个倒吹了点风,起了点浪。
百官齐聚宣明殿是多久前的事了?嗯,记不得了,正事要紧。
忠亲王站于百官之首:“成帝退位,伏枫皇女虽继位,但新女帝涉世不深,不懂朝堂诡谲,夏王……是驸马,驸马摄政,除却几个三朝元老,百官对驸马是唯命是从、马首是——”
忠亲王的话还没说完,殿外来话:“皇上,椒兰殿传话说,说娘娘腿疼。”
腿疼?昨儿个还是前日个不是疼过了吗?
忠亲王抬首,高位之上帝君面色不改,思忖了一番,忠亲王继续:“百官对驸马是唯命是从、马首是瞻,驸马虽是我风清夏王,却已入赘雨落,掌一国大权,人心何向,就不得——”
“皇上,椒兰殿传话,说娘娘腰疼。”
话又没说完,那厢从腿疼到了腰。我滴娘娘哟,睁眼说瞎话总要有个度。
忠亲王再抬头,察言观色。
嗯,这面不改色的,想必是见怪不怪了,也是,这腿疼腰疼的戏码没少耍。
国家大事要紧,忠亲王继续,脱口而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夏王——”
一阵闷笑声。
他说什么了,忠亲王脑袋一个灵光。
妈呀,说滴啥啊。
忠亲王连忙改口:“额,不是,人心所向,牵扯利益,夏王为帝为君,国家大义在前,自然无暇顾及血脉亲——”
又是说到了一半……
殿外这都是第三声传报了:“皇上,椒兰殿传话,说娘娘肩疼。”
嚯!这都到肩了,这速度!
皇上,该管的还是要管的。
那边,某皇帝端了杯茶,缓缓品着,唇角上扬。
罢了,闹吧。
忠亲王继续他的国家大事,想了想,这才接上:“夏王无暇顾及血脉亲情,这次出战云起,风清失了民心,联盟之势已去,云起趁此——”
外面传话的宫人卡得刚刚好:“皇上,椒兰殿传话,说娘娘心肝疼。”
又来了,还有完没完?那位有没有心肝疼还有待考虑,这忠亲王的心肝是真疼了。
瞅瞅皇帝陛下,这嘴角笑得……
那位闹得不亦乐乎,这位陪闹得不亦乐乎,将国家大事置于何地啊。
重忠亲王一鼓作气:“云起趁,趁,”哎呀,说到哪了?老王爷性子一急,“趁火打劫,不,不是趁火打劫,是趁此——”
趁啥来着?
哎呀,老了老了,不记事儿了。
正在忠亲王搜肠刮肚之时,殿外,第五次传话了:“皇上,椒兰殿传话,说昭明世子到访,娘娘说要与世子爷好好,”支吾了好一番,气弱,“好好耍耍。”
这理由,新鲜了。慢着,和谁玩耍来着?
“皇叔。”
高座上那位毫无预兆地开口,轻淡的语调,微凉的嗓音,这一声……
“诶。”忠亲老王爷一个条件反射,立正站好声音弱,“在。”
我滴个娘哟,要不要渗人得这么不动声色。
萧殁扣下茶杯,起身,眸子微微一抬:“昭明便随你一起出宫。”
那个臭小子,和谁一起玩耍不好,非要自作虐。
老王爷应了:“是。”这国家大事是不是要继续?说到哪了?哦,云起趁此,趁此——
“明日再议。”
额?一抬头,明黄飘过,皇帝陛下留了个背影。
这就走了?这腿疼腰疼肩疼心肝疼都面不改色了,还以为有多少忍耐力呢。
皇帝走后,三两成群的百官各自寒暄了几句,你道上一句妖后,他都上一句妖妃,便都散了。
忠亲王脑门一热,茅塞顿开:“哦,我想起来了,是趁此勾结。
且说那脚疼腰疼肩疼心肝疼的皇后娘娘……
一壶清茶缕缕飘香,红绸垂帘后,隐约见女子侧卧美人榻,长发铺散在榻上,她支着脑袋,看着案几上伏着小脑袋埋头苦吃的胖狗,一手指过去,戳翻了那小胖身子,耳提面命一番:“还吃,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元帅大人不以为意,对着案桌上的茶点垂涎,扒了扒茶盖,表示爷不满。
不满是吧?容浅念再戳,元帅大人抱着肚子,到处打滚。
瞧瞧,这两多无聊啊。
红绸摇起,男子容颜绝色,嗪着浅浅轻笑,眸光似玉,映着女子模样。
“以后不许用这一招。”俯身,萧殁对着美人榻里窝着的人儿轻语。
容浅念毫不心虚:“我家太子殿下说想你了。”
太子殿下他娘亲啊,尤其喜欢借着东风吹君意。
萧殁笑出了声。
容浅念一掌拍翻了元帅大人,起身,很认真地解释:“真的,他说想得腿疼腰疼肩疼,心肝都疼,不信你问问。”说着,挺了挺隆起的肚子。
萧殁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拂着她的腹,轻问:“可是又闹你娘亲了。”
这太子殿下啊,也是个闹腾的,还未出生,便像极了她不安分的性子,所以隔三差五的不适也总有那么几次是真的。
容浅念这便点头了,几分哀怨几分无赖,还几分楚楚可怜:“嗯嗯,你家孩子不听话,你这当爹的要负责。”
借题发挥!
且!元帅大臣甩了个眼神,不以为意,低头继续垂涎吃食。
萧殁轻笑:“如何负责?”
容浅念扑进萧殁怀里,扬起脑袋:“你家太子殿下说想吃城南七里街的烤番薯。”
哦,闹这么一出,原来是想出宫了。
萧殁但笑不语。
“嗯?”容浅念蹭着萧殁的脖子,“嗯?”
这般娇羞,这般小女儿姿态,萧殁哪里招架得住,俯身吻着的她的唇,轻声应着。
半个时辰后,黄昏时分,城南七里街正是彩灯初上的繁华。
“我要这个。”
人山人海的杂乱繁闹中,女子清泠嗓音极是好听,引得人群频频回望。
三两护卫跟随,想必是大户人家。
女子裹着白色披风,大大的兜帽下,朦胧的夜色里,模子模糊,倒是一双眸子晶亮好似星子,灵动狡邪极了。身侧,男子一身白衣,侧脸望着女子,棱角似勾勒出来的线条,极是好看。
“慢点。”
一转头,惊掉了多少了人的魂。
好个绝色男儿!不由得便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容浅念一声吼,吼完,脸一变,笑眯眯看着萧殁,“我还要那个。”
那个?糖炒栗子?青衣默默地跑到糖炒栗子的小摊上。
“那个。”
又是哪个?莲蓉糕?青衣又默默地跑到莲蓉糕的小摊上。
“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
青衣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几只脚来。
容浅念五个月没出皇宫,这一放出来,还不得疯了,上蹿下跳的,看得萧殁胆战心惊的。
“慢点走。”
“别跑。”
“当心摔着。”
“……”
如此闹腾的女子,可怎生是好,萧殁恨不得将那擦着他女人衣角的路人甲乙丙给……无奈,上前将女子紧紧揽进怀里,这会儿她安静了,盯着一处小摊看。
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妇,笑着招呼:“姑娘,来一份露子糕吧,晶莹剔透入口即化。”
那露子糕做得着实好看,五颜六色的,许是放了冰块的缘故,仲夏的夜里冒着寒气。
容浅念吞了吞口水,嗔道:“逸遥。”
这姑娘,八成是嘴馋了。
萧殁只看了一眼,摇头,轻哄:“那个你不能吃,太冰。”
“现在都夏天了。”
“听话。”
容浅念想,回宫一定得将那一群老庸医的脑袋拧下来,说什么不宜冷食。
容浅念转念想了想,保证:“我不吃,你买了拿着,我就看看。”
看看?
青衣眼角一拉,很是不以为意,这不靠谱的话,说得也不腰疼。
自然,萧殁也是不信的,揽着她便走。
容浅念抱着萧殁的手,不走,蹭蹭:“相公,我家太子殿下想要看看。”
又来这套?
主子啊,不能纵容这种明显会得寸进尺的行径。
岂料……陛下主子上前,默默地拿了一份,端在手里。
诶,此等雕虫小技,对某人百试不爽。一国之君,端着一碗露子糕,站在街头……这场面,青衣都不忍直视了。
那边,容浅念开始得寸进尺了:“相公,就三口。”
萧殁拢了拢她的衣襟,不予回应。
擦,她家男人被那群庸医洗脑了,诶,只得退而求其次了,伸出一根手指头,打着商量:“一口!”
还是不为所动。
再退,容浅念一脸忍痛割爱:“相公,你让我舔舔。”
舔舔?谁知道会不会变成再舔舔,再变成咬咬。
容九的话靠得住,别说母猪,啥都会上树。
“十一,听话。”萧殁百般地哄着,“这东西太凉了,太子殿下现在还小。”
小?容浅念摸摸肚子,哪里小了了,她都找不到腰了好不好。
小脸一垮,容浅念命令:“那你吃了,别让我看到。”
萧殁迟疑。
他啊,最不喜甜食。
容浅念哼哼一笑:“不许丢掉,浪费就是犯罪,你是一国之君,要以身作则。”
这暴君,耍无赖的时候还有理有据的。
萧殁无奈,只得蹙着眉吃着,怀里,女子就直勾勾看着:“好吃吗?”
摇头:“太甜。”
甜?甜好啊,容暴君前阵子爱酸,这阵子嗜甜。
她喜滋滋的,又问:“什么味道的?”不待萧殁回答,盈盈一笑,那眼神像极了饿久的小兽,“相公,太子殿下说想舔一下。”
舔一下……
萧殁刚一抬眸,女子的唇便凑上来了,舌尖缠着他唇齿吮吸,凉凉的,混着她的气息,逃窜。
她啊,总有让他投降的法子。
容浅念砸吧砸吧嘴:“哦,原来是杏花味的。”踮脚,又舔了舔萧殁的唇,点头,“嗯,不甜,刚刚好。”
萧殁怔了,俊脸有朵可疑的晕红。
还是被她舔到了……青衣再次不忍直视。诶,主子啊,咱能坚守阵地不?还能好好玩耍不?
容浅念得了甜头,便越发不知收敛,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亲自家男人,又亲了亲,乐得自在,倒是萧殁,容颜染了绯色。
脸皮厚度,没人比得上容九的。
那买露子糕的妇人摊主乐呵呵地打趣:“哟,小夫妻两的,真恩爱。”
容浅念甚是得意,一把拉着自家男人,炫耀:“嗯,这是我相公,长得俊吧。”
那老夫人不由得多瞧了几眼,这夜色极好,灯火极亮,男子,自然也是极美,老妇人便不由得愣了神,半响才道:“俊,可俊俏了。”
这下容浅念不乐意了,脸色说变就变,一把挡住老妇人的眼,嚷嚷着:“不许看,他是我的。”
萧殁轻笑,御医倒说得对,这孕期的女子,善变极了。
那老妇人都囧了:“这小姑娘的真逗,我都一把年纪了。”
容浅念翻了个白眼:“老牛吃嫩草,谁不想。”随即,拉着萧殁掉头,“相公,我们赶紧走。”
而后,又是好一阵招摇过市。这都二更了,七里街才走了一里,这街角一转,静谧了,容浅念乍一眼望去:“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哦,还有一个,十里之外,一个摊子摆着,怎么看怎么诡异。
萧殁淡淡而语:“许是夜深了,都回去了。”
容浅念火眼晶晶一转:“夜深啊?”拖着长长的调子,“青衣。”
青衣眼皮一跳:“在。”娘哟,这位主子这阴阳怪调的,吓尿人了。
“替本宫瞧瞧,那是什么摊子?”这皇后的架子都端出来溜溜了。
青衣抬抬眼皮,面不改色:“烤番薯。”
身侧,萧殁蹙了眉。
容浅念一声轻笑:“哟,这眼神不错啊。”语气一冷,“刚刚做什么去了?”
做什么去了?青衣想了想,刚才……
一小贩脸一抬:“做啥?”
“速速离开。”
青衣身后跟着十几个铁衣卫,皆一身黑,像……街头恶霸。
那小贩扯嘴笑,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抱着手,挑衅:“哟,你以为这里是鱼塘啊,被你承包了?”
青衣面无表情,掏出一锭金子。
那小贩眼冒红光,一把夺过那金子,一秒变怂,点头哈腰:“小滴这就走。”担起摊子,手一招,吆喝,“走,上别处卖鱼去,这里被承包了。”
这个‘鱼塘’被承包了,花了好多金子,还不是怕磕着碰着尊贵滴太子殿下和他娘。
青衣有苦难言,瞅了瞅自个主子,那神情,好像没他啥事。好吧,做个打死不认的替罪羊吧。
青衣回:“如厕。”插科打诨的居家必备良品!
容浅念顺着话问:“半个时辰?”
青衣继续面不改色:“饮食不当。”
容浅念佯作恍然大悟:“这样啊,那肚子非得闹腾个不停,本宫体恤你,就不用跟着我们了,去蹲个三四五六个时辰,等回到宫中,本宫再给你开几贴药,保证药到病除。”
什么?
三四五六个时辰?
什么?
药到病除?
横空劈来两道雷,青衣焦了,他笃定,蹲了三四五六个时辰,这腿走路都有问题了,几帖药下去,那就别想走路了,躺着吧。
咬咬牙,青衣赴死:“属下谢,谢娘娘。”
主子啊,这鱼塘,哦不,这七里街就交给您了。青衣一脸悲戚,蹲坑去,那边,玩耍得很愉快:“走,我们吃烤番薯去。”
容浅念转身,言笑晏晏的。
片刻,脚步忽然怔住,脸上再无半分笑意。
“怎么了?”
她置若罔闻,望着一处,失魂落魄。
“十一!”
久久,空寂的七里街只留男子急促的喊声,还有她嘶喊:“尼玛给老娘出来。”
三更之后,出宫的人马回了椒兰殿,皇后是由着皇上抱进来的。
十三瞅着不对,问青衣:“我家小姐怎么,怎么好好地出去,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回来。”
青衣面色铁青:“不知。”
十三翻白眼“你不是一直跟着吗?”
铁青变了猪肝色:“如厕。”
说着,转身,那脚步……很怪异,身后,十三丫头念上一句:“蹲坑蹲傻了吧。”
月色已沉,内殿里,萧殁解了女子云裳,流苏垂下,他拍着女子的肩轻哄:“乖,睡会儿。”
她睁着眸子不肯睡,:“逸遥,我看见了。”偎着萧殁小声地念着,“是五步,那街角的影子是他,一定是他。”
她呢喃不断,一路上便说着这个,嗓子都有些哑了。
萧殁心疼她,亲了亲她额头:“嗯,我去给你找。”轻揉着女子蹙起的眉,哄着她,“听话,不想了。”
手拂着她的腹,七个月的孩子,已经会动了,像他母亲一般,从来不肯安生。
闭着眼睛,她碎碎念的:“为什么要躲着我呢?若不是过得不好,便是不愿原谅我。”片刻沉默,她又启唇,轻轻的嗓音,“我想,应该是前种,那个家伙啊,情绪极少,以前我总是那般逗他,他也不气的。”
那么,他应该过得不好,很不好。
她抓着萧殁衣襟的手,越发紧了,攥出了细密的汗,萧殁覆着她的手,凉凉的掌心相贴,他道:“下次见面我们问他。”
容浅念蹭着萧殁,不抬头,闷闷地说着:“我才不问呢,我要把那个小崽子扔进魈魂窟,谁让他一直让我闹心。”
他不言,他想,不会的,他的女人,心软着呢。
这夜,浓了,人入梦。
次日,容浅念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伸手探了探身侧,被子是凉的,被角上,窝着一直胖狗,睡得昏天暗地。
容浅念想到了四个字:独守空闺。一大早,心情不怎么爽了,一脚踢醒了元帅大人,大人眯着眼,又翻了个白眼,抽了抽鼻子,继续打盹。
十三推门进来:“小姐,药膳好了。”
“你家皇上姑爷呢?”
十三回得一板一眼:“边境传来急报,皇上在宣明殿和各位大人议事。”
容浅念窝着被子一个打挺:“边境?”笑了笑,“闹吧闹吧,一群猴孩子。”
猴孩子?想必这天底下,也就她敢说得这么不以为意。
纱帐外,十三催促了:“小姐,该喝药了,不然该冷了。”
容浅念着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眸,眼色微变:“十三啊,你这是要去唱白脸?”眸子一敛,似笑,“瞧瞧你这一脸的粉。”
眼前,十三白着脸,有些局促:“昨夜里染了风寒,脸色不太好,便多抹了点。”上前几步,又催促,“小姐还是先喝药吧。”
一双的丹凤眸不经意转了转,伸手,接过药碗。
一直昏昏欲睡的元帅大人一个打挺,冲着容浅念挥舞爪子,对着那碗药叫唤:“啾啾啾。”
“乖。”容浅念拂了拂元帅大人的脑袋,又顺了顺白毛,眼角眯了眯。
元帅大人立马安分了,骨溜溜滚了几圈,接着睡。
容浅念端起药碗,凑在唇边,突然抬眸,对着帐外挥手:“走远些走远些,呛死我了。”
十三退了几步,眸光不动,便看着容浅念,她念了句:“我家太子殿下不喜欢脂粉。”
随后,仰头,喝了药膳。
此时,宣明殿里,文官武官列位左右,各个脸色凝重,独独高位之上,萧容帝从容品茶。
“楚帝出使雨落,这刚回到云起不过数日,楚帝便调兵遣将,驻守玉树关,其心可鉴。”
这说话是,是正一品,刚继位的晋国公,两朝元老,在朝中甚有威望,一席话落,叫在场文武百官各个面色大变。
这边关告急,最沉不住气的,就是这一群老家伙了:“帝后之变,风清担了个不义之师的骂名,民心所背,与雨落联盟之势岌岌可危,若是两国联合,风清危已。”武官一品,章林大将军,前夏王麾下一腔热血倒是沸腾。
风清危已?
萧殁似笑,放下杯子:“众卿家何解?”
百官中,众人望向忠亲王,这老王爷倒是瞌睡了一样,一言不发。再望向晋文公江海素,面无表情,不动不动。
一番推推搡搡,翰林院首这个三朝元老便上前了:“圣上登基不久,国邦根基尚未牢固,云起帝都一战不过数月,军心未安,民心未定,且两国联盟,风清势单力薄。论军马,论地势,论时势,天时地利人和皆无一宜,不以为战,故,臣等主和。”
一番话下来,龙椅上那位,俊颜毫无波澜,这才只是抬了抬眸子:“哦,说说,怎么和?”
怎么和?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吱声的。
“自古联盟之势,不外乎割城让地赔款联姻。”茶盏轻叩,微响,蓝瞳微微沉凝,“你们倒说说,朕怎么和?”
各命官相互打了个眼色,翰林院首道:“皇上,臣等斗胆有一话要说。”
“说。”
斟酌了措辞,小心翼翼道:“市井有言,三国之乱,祸、祸起后妃。”
矛头,直指后妃。
后妃?风清便只有一位后妃,现在三国内,谁人不知道风清有个萧容皇后,叫几国掌权惦念在心头,这将燃的烽火,可想而知,她不是引子,也是火上的油。
这后妃,断断是个祸因。
“此话倒也契合。”
帝君似轻笑着,语气喜怒不明,叫人难以捉摸,只是这话,百官听出了点味道,连忙躬身,齐声道:“皇上圣明。”
有点苗头了。
“她既为祸因。”
帝君沉吟着。
百官大喜,有戏了,又躬身:“皇上圣明。”
“只是祸已起,乱下去,”嗓音骤然一寒,那双蓝眸沐了不暮的寒,“何妨?”
文武百官一个一个站不稳了。
何妨?
一个不小心,国破家亡啊,说得好像过家家似的。
“皇上三思啊。”晋国公扑通一跪,请命,“江山美人,孰轻孰重,风清千年国本,天下苍生皆在一念之间,臣等,恳请皇上三思。”
一番慷慨陈词,叫一个一个都义愤了,齐声道:“臣等恳请皇上三思。”
顿时,殿中,百官跪地,这当口,殿外忽然来报:“皇上,椒兰殿、椒兰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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