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定了一周的画展只进行了三天就匆匆画下了句点,参观者的寥寥和赞助商的临时撤台让所有的计划都陷入了被动。白覃勉强收回了成本,啧吧啧吧嘴巴,还是硬着头皮给Jason发了一条告知短信,只是许久没有收到回音。“也罢,我算是仁至义尽。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和把握了。”白覃信奉的理念中包括“失败乃成功之母”这样落俗套的调调,可他更愿意相信失败并不是最可怕的结局,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失败才是最落寞的归途。当年第一次见到竺哲忻的画作时,他有过眼前一亮的激动,于是急不可耐地伸出了橄榄枝,无奈受挫。时隔多年后,再次接到对方的求助,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诚心应允,只是这样的结局令他始料未及。
“都是女人惹得祸,”对着一脸颓废的许岭棠,他如是说。“原本指望着这批货能靠这次画展的人气拉动些价格,谁想到人仰马翻,莫名其妙地就什么都没了。”
“损失大吗?”短时间内仿佛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到了自己身上,许岭棠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公司的股票日渐低迷,董事会天天送函过来要求开大会讨说法,他都以父亲去世为由搪塞着。而和白覃合作这件事,他不曾通过任何一个高层更是做了一个一意孤行的决定,此刻的他后背冒汗,双脚打颤,揣测着命运是不是和自己开了一个偌大的玩笑。
“多亏我及时作出调整,果断止损,否则……恐怕这100多万就直接打了水漂了。”白覃瞟了对方一眼,“这家的咖啡果然不错,看来还是你们年轻人懂得什么叫享受啊。”随即顾左右而言他。
“白总,那么具体损失了多少,这件事事关重大,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现在面临巨大的危机……”许岭棠额头开始渗汗,不断搅动着杯中的玻璃棒,无心恋谈。
“一半吧。”白覃伸出了一只手。
“一半?就是五十万?”许岭棠几乎惊叫了起来。
“这还是我果断规避风险的结果。否则你可不光是丢了一百五十万这么轻松了。”白覃抿了一口咖啡,做出了一个极致鲜美的表情。
“什么?什么一百五十万?!你刚不是说五十万吗?”许岭棠跳了起来。
“别激动,坐下坐下。我说你们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太冲动。一百万是你投进来的资金,但是现在画作卖不出去,自然是竹篮打水打了水漂。而另一百万是我投进去的钱,现在由于我及时抽回了一半,只损失了五十万,加起来不就是一百五十万吗?”白覃字正腔圆道,显得一本正经。
“你的五十万?你的五十万为什么也要算到我的头上?”许岭棠有些急了。
“师侄,你签合同的时候难道不看条款的嘛?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由于一切人为因素导致的投资损失,均由甲方承担。我合同都带来了,你自己看看吧。”白覃早有准备地抽出了合同,摊在了许岭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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