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厉墨含愿意留下来,掌柜的立马待他如上宾,感觉哪怕厉墨含是个跑江湖的骗子,只要有人管这事就行了。
先是吩咐厨房做了几个好菜,又烫了壶好酒,让厉墨含吃饱喝足之后替他开了间上等厢房。
原本厉墨含是想住出事的那间房,但掌柜的说基本上每间房都出过事,所以住哪间都是一样的。
在房里,厉墨含舒服地泡了个澡,又刮了胡子,再出来整个人几乎是焕然一新,而且除了皮肤有点儿黑之外,丝毫看不出常年在外奔波的样子。
一切弄完之后时候还早,厉墨含便躺下睡了一觉,他好久没有睡床,这一觉睡得着实香甜,再睁眼天已经黑了,浑身上下一身的惬意,说不出的舒服。
没过一会儿掌柜的亲自带着伙计送来了晚饭,他也没客气,只是在吃完之后等伙计来收拾的时候吩咐:从现在开始直到天亮不许有人再进来。
伙计小心翼翼地应了,端着盘子碗出去了,半点犹豫好奇都没有。
门关上之后,房里终于只剩厉墨含一个人。
要说别人知道了这事肯定是睡不着的,但对厉墨含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况且掌柜的答应了事成之后给他五两银子当酬谢,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酬劳。
厉墨含一边琢磨着拿到了钱怎么花,一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那是刚才伙计来的时候一起送来的,说是掌柜的特意拿的自己的茶叶给他沏的,厉墨含欣然接受。
此时刚入夜没多久,白天睡足了,此时厉墨含半点睡意也没有,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小半壶下了肚,他索性回到床上闭上眼盘腿打坐。
他其实想过,要是今天晚上什么事也没发生,那他可能得在这里多留几日……
房里一片寂静,除了蜡台上的烛火微微跳动,半点动静也没有,茶杯里剩下的茶水缓缓冒出一丝热气,仿佛香炉里的快燃烬的香一样……
直到窗外鼓打三更,厉墨含猛然眼开眼,四下看了看周围,并未有什么特别,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起身下了床,他走到桌前拿起茶杯,杯里茶水已经凉透了,他一口干了,又坐下重新倒了一杯,拿起来刚要喝,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歌声……
怀人待月倚南楼,触起离情泪怎收。
自记与郎分别后,好似银河隔住牵牛。
好花自古香唔久,只怕青春难为使君留。
君你他乡莫恋残花柳,但逢郎便好买归舟。
相如往事郎知否?你睇好极文君尚叹白头……
一首「叹五更」悠扬婉转,凄切伤感,将****女子思怨情郎的心绪吟唱得入木三分。
只是奇怪的是那声音似近似远,一会儿好像在千里之外,一会儿又好像近在咫尺……仿佛有人趴在耳边唱的一般。
厉墨含皱了皱眉,这一阵虚无缥缈的歌声他却是听得真真切切,但唱完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静。
等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垂眼想了一下,像无事一般将茶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还未等抬头,视线往上一扫,只见从房梁上缓缓垂下一根红色的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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