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俊美书生
花明必须要按时返回“毒龙谷”,因为时间太急迫,设若有所耽误,岂不令师父“魔之尊”死难瞑目。
他恨不得马上飞到“万劫庄”,出手就将“万劫主人”击败,然后返回,向师父报告一切,使其含笑以殁,其乐葛及。
每个人对自己的事业,都是一个美丽的憧憬,然而,憧憬的事情,并不是现实的,必须要彻底的做到,那才是真实的。
所以憧憬,并不能够达到一个人的满足,必须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把憧憬的事情做好,才算达到了愿望。
花明身怀绝技,心高气傲,自以为一定手到就将“万劫主人”击伤。因为“天罡指”无坚不摧,无攻不克,正是“魔之尊”针对“万劫主人”的武功而练,岂不是马到成功?
他仍旧的想着,奔跑之间,已是日薄崦嵫。按估计行程,恐怕还有二百多里,即使连夜赶到,晚间也不便行事,因为这是前往印证武功,而不是寻仇,必须正大光明的前往才是。
他心意一决,准备投店住宿。拢目前睇,但见镇甸,横梗在前。随即放缓脚步,装出一派斯文之状,走进镇甸。
由于天气晴朗,街上行人熙攘。他顺步走在一家小客店前,即有一个店伙哈腰道:“公子,本镇仅此一家客店,请里边坐。”花明点点头,即随着店伙,走向后面。
乡村野店,自然比不了城市内的客店洁净高雅,显得十分简陋。花明行走江湖,向来不会择衣择食,抱定随遇而安,也就坦然的定了一个房间,住居下来。
他盆洗过后,问店伙道:“可有吃食?”
店伙立即哈腰道:“回公子的话,本镇只有对门一家吃食店,要不要小的去叫来?”
花明手一拱,道:“我自己去吃好了。”说完,即手摇“赤扇”,向对面的小酒店走去。
客店的店伙,暗暗思忖:“这个公子倒怪,天气这样寒冷,他倒拿把大扇子?”
这并不能怪店伙少见多怪,在穷乡僻野,鲜有见到一个读书仕子,尤其是像花明这样气宇轩昂的佳公子。
虽说一般读书仕子,长年累月的拿着扇子,但由于店伙并未见过,所以才有此想法。花明走进对面小酒店,座上已有六成座位,堂倌将他带至临窗的一张座桌。
他点了几色可口小菜,即品茗茶水,等候进食。一面喝着茶,一面端详着座上的客人,都是一些商买,并无江湖人物。
他在看人家,那些酒客也免不了看他。因为花明面如处子,有若玉树临风,看得座上酒客,莫不叹赏。
他被酒客们看得有点赫然,即将头低下。恰好堂倌端来酒菜,即倒了一杯,低头饮酒。一杯酒还未饮完,突然!
从外面鱼贯走进来七个灰衣人,其年龄都在五旬上下,个个目泛神光,太阳穴微微隆起,显然都是些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但看其面相,不像是恶人。
这七个人,一走进店来,即落座在当中一张座桌。内中一个老者,向堂倌点了几色上等好菜,又要了美酒,即转头端详座上的客人。
当他看到了花明时,似乎微微一怔。可是,又盯视了一下,觉得这一个青年公子,目无神光,太阳穴不隆,似乎放下心来。
须知,花明身兼“骷髅神叟”及“魔之尊”的百年功力,虽未打通玄关,但离真正的“绝顶高手”阶段,仅是一步之遥。因此,其太阳穴不隆,双目神光内收,恰如一个毫不懂得武功的常人一样。
是以,那个老者,竟看走了眼。但是,他看到花明摆在桌上的那把“赤扇”,却又是神色一愣。因为这把“赤扇”,比普通的扇子大,而且,乌红泛光,显然是一柄极为贵重的物品。
这个青年书生,定然有点来头。可是,再与本人及“赤扇”,相互对照一下,老者又暗自摇头,这个青年书生,绝不会是武林人物。
那老者如此一想,也就收回了视线。堂倌端来了好酒,即时将各人的酒杯倒满,便到别的桌上招呼客人去了。
花明一面低头喝酒,一面偷看这七个老者,看其神色,不像是邪恶之流,面貌都是一团正气,但却猜不透,这七个人的来历。
酒店内,一片捣扰之声,无非是酒客们,相互劝酒。陡地!外面有一位堂倌招呼一声,道:“相公,请里面坐。”
随着高呼之声,酒客们都觉得眼前一亮,不约而同的向走进来之人看去。原来是一位身着儒衫,头戴方巾的书生。
这书生面容娟秀,双瞳点漆,高鼻朱唇,玉颊白中泛红,英挺之中,带有妩媚之气。其身材纤细适中,走起路来,脚步略显细碎,不若一般男子高视阔步。
一般酒客,对于这个书生,以及先前进来的花明,互相比较一下,感到前者挺拔,高贵得令人不敢仰视。
而后者进来的书生,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美感。不过,花明目无神光,很可能由于寒窗苦读,以致使得双目失神,成了一个书呆子。
而后进来的少年书生,却是神光炯炯,大有要看穿人的肺腑一样。这是两个俊美书生,截然不同之处。
堂倌与一般酒客们,在暗暗惊奇。怎的今晚,会突然出现这样俊美的公子哥儿,真是难得。后进来的书生,恰好坐在花明斜对面的座位。
花明不期然的微一抬视,顿使他一怔。因为他感到这俊美书生的面貌,好像在何处见过?但一时又回忆不起来,倒底是在哪里见过。
俊美书生与花明的目光甫一接触,也是一愣,但这只是一瞬间。旋即!又神色正常,唇角微现笑容,轻点了一下头,即坐在座位上,自顾自的向堂倌索酒点菜。
堂倌走后,他不再向别处巡视,即双目微闭,将头轻轻向左右摆动,朱唇略起,似在吟咏一读绝妙的诗句。
花明心头暗笑:“这真是一个书呆子。”他究竟吟咏的是什么诗句,却未听到。一时好奇之心陡起,忖思:“我何不偷听一下?”
于是,默运“**收音”神技。出乎意外的,那俊美书生,虽然朱唇在动,却无声息,只是轻微地喘气声。
花明暗自笑道:“既然是在默念,何须嘴唇启动,真是怪人。”
他对这个俊美书生的面貌,似乎十分熟悉,搜尽枯肠,竟想不出,倒底是在何处见过一面?无论是敌与友,他都想过,却怎样也想不起来。
俊美书生,曾向自己点头微笑,如果他不闭眼睛,自己可以过去搭话一下,最低限度也交个朋友。可是,他这一闭眼,便使人无法前往了。
花明即听不出声音,就要撤去“**收音”神功之时,忽闻!一缕极为细微地声音,说道:“老夫的眼力,绝不会看错!”
花明心头一震,双目微启,在座客之中,搜寻发话之人。原来正是七个老者之中,最老的一个,因为他的嘴唇,在微微启动,正在向其余六老说话。
他的双目炯炯,不时偷看向俊美书生。花明既听到这个声音,就一面自顾喝酒,一面继续搜听。因为由于这句不着边际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本来偷听别人密谈,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不过,花明业已看出这七个老者,乃是名符其实的江湖人物。
这从他们的目光,以及太阳穴看出,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花明自偷听人家轻谈,心里已有了主意。
如果他们所谈的是正事,自己即使听见了,一定会永远替人家埋藏在心底。如果是阴谋诡计,说不定要暗中予以破坏。
为什么要暗中破坏?花明的想法,是因为自己的仇人遍地,设若这七个老者,又是什么帮派,岂不更多了敌人。
并不是他怕事,而是仇人太多,防不胜防。只要是正派人士,对自己的误会冰释,对于黑道之流,即是再多,也无所谓。
心念之间,只听!另一个老者,将声音压至最低限度,问道:“你有何所见?”
先时发话的老者,嘴角微绽笑容,依然是以极其细微地声音,道:“这很简单,只要能稍微注意,即可看出来。”
其余六个老者,不约而同的向俊美书生看去。此际!俊美书生,目不斜视的在喝酒吃菜。他对于花明,也未再看上一眼,似乎座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杯酒下肚,玉颊红潮飞升,真是美艳已极,天下之处子,恐怕也没有能出其右者。这俊美书生的形态,以及七个老者的神色,都落在花明的眼里。
只听!又是一个老者,轻微地接道:“我倒看不出来。”
最先发话的老者,接道:“我不要多举例,只是从他的步履上来说,他进来之时,步履细碎,绝非一般男人,所以我敢断定……”
话声骤止!旋即,目光一看花明,见其正在浅斟低酌,似乎放下心来。他这样一说,其余六老,都同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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