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0章

    余默很快到了长安城附近，坐车去长安城里。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拿着路引,排着队等着进城。

    因为与沐湛打仗的原因，城里的管辖特别的严，不是什么都能进入的。她这一队都是外来口的队伍,也排的长长的。

    往常里电视让常常看到进城检查的口，排成一队，一个个的过,可是哪里有这么简单的？

    长安城多大？里边要住了几十万的，平日里来城里做生意的或是游玩的或是走亲戚或是其它什么的,每日里进出的口多不胜数,就排一队哪里能检查完？恐怕一天检查下来，想要进城的怕是都检查不了十万之一。

    她左边有一个队，是经常进出城的，来来往往，检查的士兵基本上都将给认出来了，这种有特殊的身份牌子，拿出来一看就行，东西检查的也不多。说到这里，就可见古的强悍，至少记忆力方面，硬件设施的不足，导致了软件设施的惊。

    当然，这也是分班的，不可能进城有上万，一个就能记住上万。

    而她们这一边的，都是远来客，初次进城的，而且还是专检女性的，有女士兵。余默记得，以前的时候，是没有这种状况的，好像是余溪的建议，后来就有了。

    他们右边的，是男客，同她的性质一样，再右边，是进过城的却不常进的，再右边就是进城的马车、轿子这一类的，再右边几排，就是出城的了。

    余默的身份与路引都是没有问题的，很顺利的进了城。

    本来按她的说法，要去捉穆煜，直接去捉了就行，再去余家请了伯父伯父，马上出来就好，可是沐湛让她偷的不止有兵符、名单，还有让她查一些事，要城内行走，没有身份不行。

    进了城，余默就四下张望着，就像一个初进长安城的一样，好奇的打量着。

    如果初次进城的不左右张望好奇，这一定有问题，不是这性格有问题，就是这有问题。余默察觉到了附近有暗中盯着他们这些初次进城的，心下想着，当初穆渊的父亲政变，虽然用的是一部分守城的，但是穆渊怕是担心沐湛用了同样的方法。城里的沐湛调不动，那就要阻止城外的进来的可能。

    此时已近中午，街上很热闹，各种吆喝声，好像战争都没有影响到这个城市一样，不过余默感觉外松内紧，还是能察觉出来一种紧张的气氛。

    “来喽，如意坊、吉祥坊，长存坊、富贵坊……”走了一阵，远处传来赶车的吆喝声，余默站街边，等过来的时候，就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一个平板无篷骡车停余默跟前，赶车的妇女笑着问：“小娘子去哪里？”

    陈国民风开放，余默发型又是做已嫁妇打扮，赶车半点歧视也没有，笑容亲切可。

    “初来长安城，先逛逛再说吧，怎么算钱？”古代没有出租车，但有专做拉这一行的，就像现代有出租车三摩一样，古代也有正式的和非正式的，一般这边街上吆喝的，都是常所坐。

    “二坊一文钱，小娘子。”赶车还没有回答，坐车上的五六个女性中，有一个热情的回答着。

    余默点了点头，坐了上去。

    她穿的布衣，衣服浆洗的干净整洁，虽然看着不是富贵家，但一看家境也不差，就有一个穿着体面的妇女跟余默搭话，余默懒懒的应着，打量着四周的街。

    也没有对她太多关注，最多是初见时觉得她长的水灵好看。

    两年多未回，城里还是有些变化的。

    到了长乐坊的时候，余默下了车，给了钱，从大路之间步行，最后进了坊门，外边吃了饭，到长乐坊的一家客栈里住下。

    这家悦来客栈的名字听着很普通，但是却很有名气，房价也不便宜，最主要的是，他们家有一幛四层的楼房。

    陈国的建筑大多是木头的，虽说砖已经出现了上百年，但兴起来也才不过几十年，但是们的观念到底老旧一些，又不像现代那样信息流通速度快，民众接受新兴呈物的速度的确不快，所以现大多数的建筑都是木头制成的。而悦来客栈这幢楼就是木头制成的。

    听起来四层楼好像很平常，可是陈国这种盖房只盖一层的社会来说，两层就很不常见了，只有富贵家一些临街商铺会有这样高的建筑，三层的民居房几乎没有，四层的那整个长安城都是凤毛麟角的存。

    这边不像现代那样直接交钱拿卡去住就行，非常性化，房间可以自己选，主要是选一面临街的，还是选一面不临街的。

    余默自然要选不临街的那一面，因为不临街的那一面向着永安坊。但是总要做做样子，因为一般都喜欢临街这一面，可以看车水马龙。

    小二打开窗户正要给余默介绍：“小娘子看，这一面临街，站窗户旁下边都能看清楚，这整条街……”

    余默低头一看，街下来往，对于从来只住一层的来说，这种体会一定很新奇，但她早已习惯的没了感觉。微微皱眉，有些不满意的道：“好像有点吵。”

    能做店小二的一般都是精，马上跟着道：“那娘子定是清静了，们到对面去看，您一定喜欢。”

    余默点了点头，小二就关了窗户，带着她到对面去了。

    悦来客栈街对面，一个静静的站窗户下，透过细蔑竹帘向外看，恰巧看到了余默站窗户向下看的这一幕。

    余默到了对面时看了，很满意，问小二：“楼上还有房间么？”

    “对不住娘子，已经没了，也知道，咱们店里客似云来，楼上常年都是满的。”小二笑眯眯的说着，余默就给了他定钱，让他下去了。

    站窗边，余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打开窗户，向着永安坊的方向看去。

    大多数一层和个别二层的建筑下，站三楼能一目极远，很少有能挡住视线的地方，东面整个视野都能看到很远很远处，一连两三坊没有问题。

    余默看了看正东面的青云坊，里边找着余家的宅子。

    那里，是她来到这个异世最初的地方。

    十年了……

    十年了。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她才将目光转向了东北方的永安坊，有些出神。

    “噔噔噔”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小二的声音从外传了进来：“小娘子，么？”

    余默过去开门，还没开呢，就察觉门外的气息不对，外边可不是小二一个，而是有五个左右。她的浮生决已经练到了第四层后期，感知力不是常能比，就算是没有看见，也能感觉出气氛的不对。

    她认真一听，能听出来外边有五个的呼吸声。

    余默打开了门。

    虽然可以运转灵力去感知外边都是些什么，但可能是艺高胆大了，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害怕，也就不必小心翼翼了。

    门外站着小二，小二身后站着四个衣着平常的男，但是余默久住军营，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身上有军气质。

    小二一脸尴尬的陪笑着，谨慎的指了指后边，动作里隐藏着戒备与惊惧，很怵对方的样子：“娘子，有找。”

    “家主子请娘子过去喝茶。”为首的一个道。

    余默打量了四一眼，身形都挺结实健状的，站立的动作不经意间就带出一种笔直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不认识们家主子。”余默答着，不副不想再说的样子。

    后边的两突然进门，进到了余默的身后。余默不是挡不住，只是无所谓，但她不想惹事，一看这的架式，是非请到她不可，就试探的问：“家主子是？”

    小二看两说话，后退两步转身就要溜，余默叫住他：“站住。”

    小二端着不自然的笑脸转过身，余默质问他：“们客栈就是如此待客的？随便什么都能领到客面前？”

    一听这话，小二立时苦了脸，看向了面前的两，两看看余默，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明显的不敢惹对方。废话啊，那是御前侍卫啊，不是什么随便什么！他们要找，掌柜的敢不让找？！

    为首的一挥手，小二连忙转身溜了。

    余默也不是要为难他，只是想从他的反应上来推断对方的身份，大致有了底，但还是不清楚是什么找他。这几穿的可是便服，只能猜出主子身份极高，怕是与皇室有关。

    小二一走，为首的那个问余默：“娘子，是自己跟们走，还是让们请过去？”

    他将请字刻意说的重一点，拖的长一点，余默看他们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问他：“非去不可？”

    “娘子请。”为首的让开方向，伸手请她前边走，已经用行动回答了她的话。

    余默走了两步出来，转过身看着身后跟着她出来的两道：“把门一锁。”

    那两一愣，像是没有想到她会吩咐他们做事，或者说是以他们的身份，平常也不会吩咐他们做这事，直到为首的使了个眼色，才有回过身去锁门。

    其实余默不吩咐，他们也是会锁门的，只是意外于余默的气势，竟然面对他们半点都不怯场，像是见过世面的。一般娘子，见到四个陌生的男，怕吓都吓死了，早尖叫着吵闹起来了。

    几心下不敢小视余默，为首的前边带路。

    余默下了楼，感觉这几个也不是对她严防死守的样子，看到掌柜的偷偷望着这边，停下后走过去两步，笑着道：“东西还房间里放着了，掌柜让帮忙注意一下。”

    掌柜连忙点头，余默看那四不干涉她与别交流，就对掌柜的说：“有请去喝茶，掌柜的要是见今天回不来，就去衙门报案。”说完她就认真的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掌柜的微怔，表情变化不大，眼里却有着惊吓，好像没想到余默会说这话，小心的瞅着她身后的四，嚅嚅的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余默的身份，现看起来处于弱势，但是谁知道呢？怕得罪余默，他又陪着笑，一张脸上的表情怪异的很。

    一般的生意，就算是哄，也会应着，连骗自己都不敢，余默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不是一般的高。

    “知道他们是什么？”余默再问，掌柜连忙摇头：“不知道不知道！”说着连摆起了手来。

    余默不高兴的抿了抿嘴，转身走了。不知道才有鬼，明明极清楚的，就是不敢得罪对方罢了。

    那四本来不会让余默跟掌柜的说话，可是看她言行间淡定不似常，不知晓她的身份下，不敢得罪。主子要找的，可不会是个简单。

    出了客栈，余默跟着那走到对面一家客栈里，上了楼，进了雅间。

    没想到那个主所处的地方离自己这么近，余默进门时猜想着，是不是她看房的时候，被看到。可是谁会闲的没事干？她不认识有会认出自己，因为她用的不是自己本来的相貌。

    一进门，余默看到坐案后方的男子背景，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担心的想着，难道她有着什么破绽，被看出来了？怎么一找上她的，就是个大熟？

    余默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平静的看着对方的背影。

    穆渊坐着，转过了身，余默的视线停了他的垫子上。坐着不动就能转过身子来，看来这垫子下可能有同样大的托盘，托盘下有轴，所以才这样方便。

    没有得到对方的视线，穆渊心下惊讶，发现是自己座下的垫子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力，不由好笑。难道不应该先注意谁请她来的吗？

    带余默来的为首的那个，暗中注意着穆渊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不清楚余默的身份，不知道穆渊到底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冒然开口，却又不能不开口。

    穆渊挥了挥手，四行了礼，后退几步，很快无声的退了下去。

    余默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穆渊，心下很惊讶。虽然她都已经做好了见到任何一个熟的准备，却没有想到来长安城的第一天遇到的第一个熟会是穆渊。

    他住深宫里，往常一辈子都见不到，出宫的日子一年里虽算不上寥寥无几，却也真的没有几次。要为数不多的出宫的日子里，遇到刚好来长安城的她，这机率，真如中几十万上百万的彩票一样难。

    应该不是知晓她的身份行踪，刻意找来的。

    余默观察着穆渊的神色心下想着，却不明白穆渊找她做什么。不明白就问，她奇怪的道：“郎君找，有何事？”

    穆渊笑着道：“不是说了，请来喝茶么？”

    余默脸上露出讶然来，指着自己道：“认识？”

    她说着走到了穆渊的对面，看他摇头，诧异的问他：“不认识请喝茶？”说着她也再去看穆渊，反是蹲□揭开垫子看着，手伸上去转了转，见下边有轴，放下垫子坐下，对着穆渊笑道：“们长安城的东西，还真是新奇的很。”说着还转了转身子，脸上有着新奇。

    她的身份，是个落魄士族家的新嫁妇，进京来为自己丈夫寻亲生母亲的。所以，年龄自然小了，只有十七岁；行为自然不稳重了，会对新事物好奇；见识自然不广了，看不懂这几身后所代表的权势所以不害怕。

    穆渊倒了一杯茶，放到余默的面前：“相见既是有缘，不认识就不能一起喝茶？那现不就认识了？”

    余默看着面前的茶，白瓷杯内几抹竖起来的茶叶，汤色橙黄，香味浓郁，眼底升起了惊讶来。

    余溪以前喝不惯陈国这种加了佐料的茶，就让制了现代的茶来泡，穆渊虽然喝，但到底是喜欢原始的茶饮，她还以为这么些年，他改回了原来的习惯，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已经养成喝祼茶的习惯了。

    “试试。”穆渊道。

    余默面色松了眼，端起来假抿了一口，放了下来。

    穆渊看她没反应，就明白过来，失笑的问：“害怕什么，还担心下药了不敢喝？”

    余默心里翻白眼，这不是应对陌生最常见的反应么？不过，她脸上却露出被戳穿的不自，端起了茶杯想喝又不敢喝的样子：“又不认识。”

    “是穆渊，行二，可以叫二郞。”穆渊随意的说着。

    几郞这种称呼，说大众大众，说不大众他又不大众。大众是大家都这样称呼，不大众是对于身份特殊的来说，只有亲近之才可以这样叫。

    穆渊对于一个陌生的女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上她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余默就觉得好笑，这是最不可能的一种。

    她脸上惊讶了一下，伸食指指了指上边，小心而又慎重的问：“圣的那个穆？”

    余默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然后坐的端正笔直，对着穆渊试探的唤了一声：“二殿下。”

    穆渊手指敲着案面。

    二殿下。

    对方不知道他是皇帝很正常，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常住皇宫的一国之主会跑到外边来喝茶，还有闲情的来请一个外来喝茶。

    不过这个称呼有十八年没有被称呼过了。

    那时候他还是皇子，转眼间已经半辈子了。

    穆渊不置可否，余默不知他打的什么心思，端着茶喝了一口，然后皱着脸咽了下去。

    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这茶真的很苦，也不知道泡的多浓。

    穆渊这是担心战事睡不着觉才喝这么浓的茶来提神，还是……纪念余溪，喝着喝着，就喝这么浓了？

    “怎么，现不怕害了？”穆渊打趣着道。

    “您是殿下，怎么会害的一个小娘子。”余默笑着应。

    “味道如何？”穆渊笑着问，面色亲切，眼底意味不明，似捉弄，更似促狭。

    余默放下杯子道，正经中带着恭谨：“回殿下，味道……很奇特。”余默不想昧着良心说好，更是故意唤穆渊殿下的。

    “只是不习惯而已……”穆渊说着，神情似有恍惚，目光越过余默，投到了遮着细蔑竹帘的窗户那里。

    余默沉默着，将手放到了腿面上，安静里带着些微的拘谨。

    穆渊端茶喝一口，余默就跟着喝一口自己面前的茶，一副不妄动的样子。

    余默想着，穆渊的时间是宝贵的，不可能做一整个下午。他请她来喝茶真只是一个随性的决定，那么一会儿就一拍两散，要是有事，一会儿总会说事。

    穆渊坐了一会儿，说自己要回去了，跟余默道了谢，还问余默要不要去他家看看。

    余默连忙摇头：“谢殿下好意，只是家里太大，怕是没领着，进去连出来的路都找不到，那种地方不是们这种小家去的地方，还是不去的好。”

    穆渊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余默回了客栈，躺榻上，一时不明白，穆渊到底是什么意思。真保是随意一请？他没有这么有闲情吧？

    她擦了脸，脱了外衣睡觉，想着本来时应该快晚上了，现天气还冷，天黑的早，或许今晚可以去皇里先转转。

    穆渊回了宫里，御书房处理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余默，烦燥的很，还摔了一个茶杯。汪采小问的询问，才知道下午的事，就给他出了一番主意。

    等余默睡醒了后，天还亮着，她坐榻上，看向了东边窗户那里，窗户外东北处，是永安坊，永安坊里，住着这世上她最亲近的一个。

    情绪正有些低落，没想到这时却有敲门。

    余默不知道是什么事，却不耐烦，慢腾腾的穿好衣服梳了头，才去开门。

    头外的都快急死了，又不能闯进去，也不能太鲁莽，只能不隔几下拍着门，轻声唤着。

    余默心情不好，也不想给好脸色，冷着脸恼怒的看着外边的几个：“还让不让睡觉了，们客栈怎么这样？”

    小二陪着笑，退后两步，一个中年娘子走上来，脸上笑着，却暗中打量着余默，笑眯了眼道：“娘子，郑德妃请您进宫喝茶，们可来了好一会儿了。”

    郑德妃？以前的那个郑惠仪吗？她已经升为德妃了？可是就算是她知道那个，也没有见过那个啊！

    她一脸茫然道：“郑、德妃？可是不认识郑德妃啊？们是不是认错了？”

    来脸上的笑减了一分：“不认识去了就认识了，贵有请，娘子还能不去不成？”

    贵有请，穆渊！

    就知道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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