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晶晶也不傻,自|杀之前先告知了任群林,等到任群林赶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至高悬赏)
花湜被手忙脚乱的两个人丢在血泊中,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身上的衣服半边染血。
有好心的居民认识花湜的,送她回了家,这一路上被不少邻居看到了,姑姑很不高兴。
罕晶晶抢救及时,在镇上的医院养了两天,转到城里大医院去了。
花湜则惊吓过度,高烧好几天都没退。自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只要一摸到液体,就想起那滚滚涌出的血水,继而惊惧半天。
如果那算是一场战役,那么胜利的一边还是花湜。
因为主要争夺的阵地任群林从此对罕晶晶敬而远之,避如蛇蝎。
谁会要一个动不动就挥舞刀片的女人呢?找虐呢。
直到一年后,罕晶晶找到了一个实用的筹码,也就是那个出国的名额。
罕晶晶的爸爸是任群林他们学院的教授,手中有一个推荐的名额,任群林无疑是优秀的,可是优秀的学生又不止他一个,正在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推荐他,或者不推荐他,也无关什么公平与否,仅仅是一念之差,一句话这么简单。(
桃花桃花几月开)
而罕晶晶,恰恰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而且是有条件的保驾护航。
恶俗的故事啊。
花湜知道,任群林是挣扎过的,一方面靠一个女人得到了那机会,想起来他自己心里也难免膈应。
另一方面,也许他曾经是有点不舍花湜吧。
他最终还是走了,后来听任妈妈提起,罕晶晶也自费随着他出去了。
随着他的离去,花湜同时失去了爱情、保护和希望,她从此明白了,这些东西是不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只有安放在自己身上,才能紧紧抓住它们直到死去的那天。
这些年,花湜常常不甘心地想,她不是输给罕晶晶了,她是输给了任群林的前途。
而任群林是个**的人,他去追求梦想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有一点她一直都不能释怀。
他为什么那一晚和她发生了关系,接着就无声无息地不告而别了?
如果他告诉她这是告别的love,花湜一定会转身就走。他的行为让花湜觉得他是在施舍,没有尊重过她。(
妖惑掠君心)
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难道就只是为了给他这么践踏一下?
花湜很想很想问任群林,你当时为什么这样做?
开始是想要寻求安慰,后来就是纯粹好奇。
可是每一次,她都打住了。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再提起来,好像她还很在意似的。
她心里真的很在意,却不想在任群林面前显得自己很贱。
所以,她一直装作自己忘掉了。
只有这样她觉得自己才能挺直腰杆对着任群林笑,你看吧,我不需要你,我也不曾想念你,我早就把你忘了,你在我心里什么也不是了。
回忆和感慨,仅仅一弹指,花湜回过神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罕晶晶,竟然心生怜悯。
花湜在心里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不过兔死狐悲,也是一种人之常情,有利于生态平衡嘛。
她再一次觉得季医生就是她命里的福泽,给了她光明、爱情和幸福,也让她在这种时刻感受到圆满和安慰,甚至有多余的感情去怜悯昔日趾高气扬的情敌。
虽然这样想有点对不起季医生,可花湜真心觉得,凭着任群林和季医生的比较,她也完胜了。(
exo天晴了,心也跟着晴了)
哎呀,该打,她家季医生完美无敌,比无可比,其他的男人那都是蝼蚁,蝼蚁而已。
看够了罕晶晶可怜巴巴的样子,花湜觉得甚是满意,这才安抚似的将左手举到她面前,手指晃了晃,让她看见自己的戒指。
“任群林你自己留着用吧,我消受不起,我已经订婚了,这次是回来看看我姑妈。”
“你……”罕晶晶听花湜这么说,错愕之后,又横眉冷对,同时乍然放松,又觉得继续吵吵闹闹没意思了。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看我笑话呢?”她仍然不甘心问了问,语气就没有方才那么气势汹汹了,反而讷讷的。
“你也没给我机会分辨不是?”花湜摊摊手,好整以暇地反问,一副我就是想看你笑话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罕晶晶虽然气愤却也没力气发作了。
“既然来了,”花湜才懒得管她的情绪继续道,“带个路吧,你肯定是去找任群林吧,我姑妈家就住在他家对面。”
罕晶晶没有反对,脚步还是有些虚浮,扶着墙壁迈开脚步。(
剑道独尊)
夕阳下细窄阴暗的巷子里还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走过。
“你见过任群林了吗?”罕晶晶走了几步,忽然抬头斜睨着花湜警惕地问。
“今年元旦前后,在柏林遇见的。”花湜唯恐天下不乱地如实回答。
果然,花湜满意地看见罕晶晶愣了一下,她偷偷翘了翘嘴角。
“怪不得……”罕晶晶咬着牙自言自语道。
跟着罕晶晶在巷子里穿行,看着眼前陌生有熟悉的景象,想起往日种种,花湜眯了眯眼。
她曾经跌落谷底,苦苦挣扎,正不如死,却从没敢奢望过,有一天坏人会遭到报应,对不起她的人会后悔。
这一切,未免来得太突然了。
她不由得抬起头望了望被夕阳染成了一片粉红色的天空,皱了皱眉,老天,如果做了坏事一定会遭到报应,那么,我经受的苦难已经足够了吗?
花湜和罕晶晶在巷子中间分了手,各自转身往目的地而去。
花湜抬头看着似曾相识的木门,和任群林发给她的照片中那个一模一样。
她抬手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应,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也没有声响,看来是没人在家。(
旁观霸气侧漏)
左右看了看,还是没什么人,过了这么多年,这里的房子有许多都空下来了,恐怕是原来的住户已经搬走了。
花湜转过身,看见对面罕晶晶还站在门口,她没有敲门,只是看着花湜,也许是相等花湜进去了再说。
好吧,她也许是害怕花湜见到任家的人,其实花湜也不想见。
索性转身出了这条巷子,打算往前街那边,找一间民宿先住一晚。
夜幕降临,小镇的夜晚不再静谧,前街上还是涌动着熙熙攘攘的人潮,都是游客,背包和相机随着人流晃动着。
花湜也有了中做游客的感觉,毕竟这里,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沿着前街逛了大半圈观赏夜景,竟然忘记了时间。
随便进了家饭馆点两个菜,并且做好了在旅游风景区被宰的准备,却不料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有好些她不认识,却认识她的人冒出来。
“花湜?”
叫她名字的人从饭馆门口的吧台后面走出来,是个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好吧,花湜自以为很年轻。
花湜暗暗打量了片刻,根本猜不出他是哪个人,甚至无从确定自己曾经认识他。
“你不认识我啦?”那年轻人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道,“我是和你家住在一条巷子里的,我叫李晓明。”
“哦,小明啊。”花湜感觉很尴尬,一边装作已经认出他来,一边在脑海里拼命搜寻这个人的痕迹,无奈,无果。
李晓明看着花湜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把自己给忘了,不无遗憾地道,“你可能不认识我了,当年你住进你姑妈家没多久,我就出去打工了。”
他一说打工,花湜有些印象,是有这么个邻居家的男孩,早年很是叛逆,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去了,只是怕自己记错了徒增波折,索性缄默。
“哦,这样啊。”花湜扯着微笑,表示很抱歉自己确实记得不大清楚。
李晓明却没有在意,“你的眼睛治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由衷地赞叹着,花湜能看出他是真心实意的,顿时也觉得心里暖暖的。
“怎么来这儿吃饭,没回家?”李晓明问。
“嗯,我姑妈不在家。”花湜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唉……”李晓明叹道,“你很久没回来了吧,我听我妈说,你姑妈住院了,你别担心,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来这儿找我,或者给我打个电话,”他说着起身,从吧台上的名片盒里拿出一张卡片给她,上面是他参观的名字和联系电话,“我现在开饭馆自己当老板,有的是空闲。”
“谢谢你。”花湜觉得挺欣慰的,居然撞上这么个仗义的“故交”。
这顿饭当然是李晓明请客,李晓明很热情,给花湜讲了很多镇子上的变化,最后告诉她,她姑妈可能把备用钥匙留在对门的任群林家里了,最近她妹妹都是任群林的妈妈在照顾。
“妹妹?”花湜惊讶地问。
李晓明见她还不知道,有点疑惑,却没有多问,只道,“是你离开这里之后你姑妈抱回来养的,很可爱很乖巧的小姑娘,还没上小学呢。”
从饭馆里出来,走在人群中,花湜想起方才李晓明说起她那个妹妹的时候探究的眼神,无奈地笑笑。
任群林不会也是因为这孩子的年龄,怀疑那是她生的孩子吧?
这么想着是有可能被怀疑,因为当年她是被姑姑姑父连夜送出镇子的,那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直到今日。
在邻居们的眼里,有一天她凭空消失了,一年之后又有个小孩子忽然冒出来,是个人都会往不纯洁的方向联想的。
又想起姑妈家的钥匙在任群林家,心里又烦闷闷的,实际上这次回来肯定是要碰见他家的人,而她是打心眼儿里想回避。
不过,他不是说过完年就要回北京上班吗?
现在他应该在北京了吧。
正待安慰自己,一抬头,就正撞见任群林双手插在兜儿里站在离自己不远的路灯下面,他正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等花湜一步一步走近他。
这小镇真是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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