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吗?”任群林见她站在原地半天也没动一下,主动开口了。(
豪门游戏,前夫莫贪欢)
亲昵的态度,熟捻的语气,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分开那六年时间,只不过是他放学回来,回家吃过了饭、做好作业就急慌慌跑过来见她。
花湜皱了皱眉,她极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温暖的篝火就在面前,却隔着两层玻璃,两层玻璃之间,夹着的是万丈深渊,死也跨不过去。
那温暖也只看得到,摸不到。
“你怎么在这儿?”花湜没回答他的问题,她不想回答,不想跟着他一起伪装熟悉。
头顶路灯昏暗的灯光正照在她脸上,任群林将花湜的表情变化全都看在眼里。
他垂下眼帘,难掩失落,抬头望了望四周,嘴角带着回忆的温存道,“你不记得了,以前咱们常常约在这里见面。”
“是吗?”花湜迟疑了一下,抬头望了望他身后电线杆上斜斜挂着的路灯,最后无力地笑着,摇了摇头道,“忘了。(
黑客)”
那路灯布满了灰尘,灯泡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却依然顽强地坚守着,只是灯泡底部已经聚集了厚厚的一层灰,借着灯光可以看见灯罩里蛛丝纵横,另有飞蛾和许多不明小虫围着那一抹暗淡的光亮翩翩起舞。
花湜扯了扯嘴角,果真是眼不见为静啊,当年的她,是如何吃过了晚饭就偷偷从姑妈家溜出来,一个人扶着这破旧的电线杆,等待任群林来找她的?
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她想不起来了,也想象不出来。
“晶晶没跟着你一起出来散步?”花湜故意提起,她不喜欢任群林总是装作这个人不曾存在的样子。
“她走了,”任群林看着花湜道,“我是特意出来找你的。”
没有丝毫的情绪,仿佛就像说吃过饭了一样稀松平常。
“哦。”花湜心想,以罕晶晶的性格,肯定大闹了一场,抬头又问任群林,“是她告诉你我回来了?”
他们两个都了解罕晶晶,罕晶晶绝对不会在任群林面前主动提起花湜。(
八系召唤师:废物嫡小姐)
“嗯。”任群林知道花湜的疑惑,从善如流解释给她听,“她看见汀汀之后,什么都明白了,就说怪不得你会回来。”
其实罕晶晶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任群林觉得没有必要告诉花湜了,而花湜也猜到了,根本不用问。
“花湜,”任群林向她面前走过来,“你能回来我真高兴。”伸手抱住了她。
花湜没有太激烈的反抗,她内心很平静,轻轻推着任群林的胸膛让自己离开他的怀抱。
“我是回来见我姑妈的,有几句话要说。”
任群林看着自己空空抬起的双臂,抬起眼仍然保持微笑,“跟我回去吧,你家里很久没有住人了,今天先住我家,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姑妈。”
“谢谢,不必麻烦了,我找了间民宿,就在前街。(
花非花雾非雾)”花湜保持着疏离的语气与距离。
“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汀汀最近就住在我家,”任群林仍然坚持争取,“难道你一点也不想念她?”
花湜挑了挑眉,反问,“我为什么要想念她?”
“花湜……”任群林极不赞同地蹙了蹙眉,“我知道你恨我,你那么艰难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可是现在我回来了,我想要补偿你,补偿孩子。”
“补偿?”花湜已经确定他肯定是误会了,听到他说出补偿二字,觉得相当可笑,将错就错道,“你打算怎么补偿?”
“花湜,只要你愿意,”任群林握住了花湜的双手,“咱们立刻就结婚,组成一个家庭。”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也不意外。
“那罕晶晶呢?你们不是早就已经谈婚论嫁了?”
花湜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在意这个人,即使低到尘埃里,她骨子里还是骄傲的,这个人在她的心上留下的羞辱印记,驱使她在任群林的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去提起。(
吾道至尊)
“我从没接受过她,”任群林别开视线,有些恼怒哦地道,也不知道是不喜欢花湜在这个时候提起她,还是在生罕晶晶的气。
“结婚什么的,一直都是她在说,我从来都没答应过。”
花湜抬头打量着他的表情,他英俊的脸逆着光,花湜只能看见他眸子深处亮点亮亮的光,那是自己被路灯的光照亮的身影。
花湜心底有种又赢回来的快感,除此之外什么情绪也没了。
其实罕晶晶原来也没输给她,而是输给了任群林。
任群林有一个自己建筑的世界,那里有他的理想,他的爱情,她们谁也进不去。
他想爱谁就爱谁,仿佛那只是一句话,无关心情。
这样的认知,好挫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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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挫败的感觉让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又滑倒了花湜嘴边,而她还是习惯性地又咽了回去。
“花湜,别这样看着我,”任群林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你这样让我觉得害怕。”
花湜笑着摇头避开了他的手,退后了一步,手指也脱离了他温暖的掌心,“也许你以前不害怕,是因为我根本没办法看你。”
任群林听她这么说,神情一滞,有些挫败地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面含着一丝祈求,“花湜,我知道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是咱们还有孩子,你难道不想给汀汀一个完整的家?”
“汀汀?”花湜这才注意到任群林提到的这个名字,他好像提起多次了,“是那孩子的名字?你见到那孩子这么久,难道就没去验过dna?”
“还有……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那孩子是你的?”
花湜这才发现她忽略了一个重大的疑点!
全镇子的人怀疑那孩子是花湜生的都不奇怪,毕竟这孩子出现的时间很容易叫人产生联想,而为什么,任群林一回来就笃定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任群林被她问懵了,好像是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花湜探究地问任群林,“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她凑近了任群林,想看清楚他的表情,继续问,“是不是任阿姨告诉你的?”
任群林的眸子颤了一下,花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当时有几个邻居已经怀疑我怀孕了,任阿姨知道,也并不奇怪,”花湜又退回去,垂下眼帘,望着被路灯照亮的青石板地面,“那天我被姑姑姑父连夜送走,听见对面的门板响声来着,我当时喊了‘救命’,却没人出来拉我一把。”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双眸中隐忍着许多怨毒,那深远的视线刺痛了任群林的心。
“任阿姨当时就已经怀疑我怀了你的孩子吧,可是她听见我喊救命……为什么不救我?”
任群林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花湜,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怨恨,她的眼角存着泪水却仍旧倔强地忍着,颤抖的眸光和嘴角昭示着她一点都不平静的心情。
“花湜,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任群林抓住了花湜的肩膀,摇晃了两下,这样的花湜很陌生,让他莫名地感觉害怕。
“告诉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他很着急,也很无力,心里隐隐觉得终于发现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却预感到无力除去。
花湜咬着唇,板着脸斜睨着他,她已经没有那个余力去保持淡然的微笑。
“你只要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就行了,其他的就算了吧。”
抬起胳膊想要挣开他的手。
“花湜,你别这样,告诉我!”
任群林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他慌了,他感觉到花湜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件事情成了花湜的转变,变得远离他,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记忆力的花湜,乐观又温柔,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花湜的怒火被任群林连声的催促点燃了,她怨怼任群林始乱终弃,更恨毒任妈妈见死不救,每当怒火中烧的时候,她总会想要伤害眼前的人。
此刻,她咬着嘴唇克制着笑意,唇角却无法控制地上扬起来了,不再纠结任群林钳制在肩膀上的双手,反而将修长的手指搭在他肩膀上,轻轻踮起脚尖,凑近了他的耳边,如蛇吐信子一般轻声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时候我也许不只有你一个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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