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端起一杯色泽金黄的香茗放在唇边轻轻嗅了嗅,清爽纯正的味道让他十分惬意,他喝的是金骏眉,正是羽梓涵身上隐隐透出的那种茶香。
上官星野见状,将视线从外面收回来,饶有意味的看着他,“我记得你以前不是特别爱喝金骏眉,怎么忽然开始品味起这种茶了?”
“最近忽然发现这个味道其实真的挺不错的。”江澄轻描淡写地解释。
上官星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看了半天,又将视线瞟向雅间外面,透过窗口的竹帘看着外面的羽梓涵,“不会是和她有关吧?”
“你一向了解我。”江澄并不否认。
“你对羽梓涵最近好像也挺上心的,怎么,打算出手了吗?”上官星野双手扶在桌子上,一边把玩着一只空茶杯,一边和江澄谈论着。
江澄又倒了一杯慢慢饮尽,琉璃般的双眸流光溢彩,“是有这个打算。”
上官星野并不意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么说这次的流言是你故意放的?”
“这次你猜错了。”江澄笑着说。
上官星野却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如果不是你的有意纵容,谁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造谣?”
江澄不置可否,瞄了一眼外边乱哄哄的情形,脸上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外面,上官蜻蜓因为羽梓涵刚才的嘲弄几乎气得脸色发黑,人虽被擒住,但是还是不忘逞口舌之利,“羽梓涵,你别以为你是郡主就有什么了不起,你敢杀了我,我哥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羽梓涵闻言闷笑一声,“你果然还是长不大的孩子,以为在外面闯了祸躲到哥哥的羽翼下就会没事。”
她的话立即让上官蜻蜓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她飞扬跋扈但并不代表她就没有自尊心,羽梓涵的话显然正好掐中要害。
沈戈看到这个情形大概猜到羽梓涵不过是想吓唬上官蜻蜓,这下子也乐得看她表演。
水烟看到羽梓涵这么戏弄上官蜻蜓,不知是气急了还是怎么的,竟不在乎上官蜻蜓还被擒住,直接破口大骂,“你不也是仗着自己有个位高权重的爹才这么嚣张吗?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别人的爱人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你就和太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直沉默不语看好戏的兰铃闻言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瞥了水烟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果不其然下一刻,众人便看到水烟惨叫一声跪倒在羽梓涵面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水烟你怎么了?”云竹惊骇得脸色发白,慌忙凑过去把她扶起来,蹲坐在地上,这才看到她小腿上插着一把精致的飞刀,鲜血沁透了她的裤子。
众人根本没看到羽梓涵是怎么出手的,就连沈戈也只是看到寒光一闪而过。
“好痛,我……我的腿要废了!”水烟痛的几乎要满地打滚。
羽梓涵黛眉微挑,绝美的脸上笑靥如花,语气更是柔得化水,“主人说话奴婢乱插嘴可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太子曾经的****过往这么执着,不过听得出来,相较于你家小姐,你好像更关心你家公子哦!”
水烟闻言豁然抬头看向羽梓涵,心事被洞穿她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人也顿悟过来,的确是呢,上官蜻蜓被羽梓涵挟持着,于情于理水烟都不该说这种话惹怒她,她根本不关心上官蜻蜓会不会就此被羽梓涵捏碎脖子,反而为上官星野曾经的伤心事忿忿不平。
“水烟……”上官蜻蜓也看着她愣了,水烟本来就是上官星野亲自为她训练出来的女卫,如果说水烟会喜欢哥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只是觉得自己好迟钝,水烟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竟完全不知道她的心,而羽梓涵只随便一斟酌就什么都知道了!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差距吗?
水烟咬着下唇垂下头去,不敢直视上官蜻蜓。
沈戈看羽梓涵的眼光又多了一层意味不明光晕,这株曼陀罗他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对于他炙热的眼神,羽梓涵自动无视掉,然后一把放开上官蜻蜓,果断表明自己立场,“我不知道沈戈究竟哪里吸引你,让你对他这么痴恋,不过你要犯傻是你的事,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脑残。我对这家伙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要是再因为他来找我的麻烦,我可不保证下一次还会这么仁慈,一个上官星野,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雅间里的上官星野自然也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看着江澄轻笑出声,“我好像渐渐明白为什么你也会忍不住出手了,她的确有许多过人之处。”
江澄却答非所问,“今天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哦?你做了什么?”上官星野侧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江澄但笑不语。
上官星野眯起双眼,将注意力转移到外面,不消一会儿,便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白衣女子从二楼的的楼梯口处缓缓走上来,黛眉杏眼,口若朱丹,一张宜喜宜嗔的春风面,赫然是花清邪。
“郡主不但冷艳无双,做事也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小女子真是佩服。”花清邪扭着水鳗鱼一样的腰肢款款走上楼,“那么郡主以后可不能食言,再和沈公子****不清的搅在一起呀。”
沈戈看到花清邪媚笑着走近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今天是他的灾难日不成,还是说他之前欠的桃花债老天爷要在今天一并算上?
对于花清邪突然杀出来,大家的反应五花八门,十分有意思。
周围的观众只是惊叹沈戈无敌的魅力,从朝廷重臣千金到巨贾富商贵小姐,现在又是武林中颇有名气的美人,他还真是通杀啊。
兰铃觉得自己小心肝碎了一地,沈戈难道真的那么****吗?
“花清邪,你和沈戈又是什么关系?”上官蜻蜓目光狠戾的瞪着花清邪质问,她知道花清邪是琉璃阁的客人,但是并不知道她是沈戈的众多红颜知己之一,事实上对于上官星野,沈戈以及江澄之间的牵扯,她完全被蒙在鼓里,上官星野把她保护的很好,几乎是一点与阴谋算计有关的事情都不让她沾染。
只有羽梓涵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花清邪走近沈戈,将手肘搭在他肩上,媚笑如丝,“沈大公子,你希望我怎么向大家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呢?这里好像都是你的倾慕者呢,你的魅力还真大!”
沈戈轻轻把花清邪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你怎么会来找我?”
“你个没良心的,还好意思问我,你上次不是答应来找我吗,结果怎么就跑了?你不肯来找人家,人家当然只能主动一点来找你咯,怎么,不高兴我来?”花清邪完全不在乎众人都在看着他们,若无其事的和沈戈打情骂俏。
沈戈知道她指的是那晚在琉璃阁,他说过会去找她的,结果一直耽搁了好几天,他最近只顾着蹭在羽梓涵身边,早就把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哦,花姑娘记性真好,不过我最近真的是很忙啊。”沈戈说的没心没肺的。
花清邪娇嗔一声,“你能忙什么,还不是忙着钓美人,****良家妇女。”说着大力的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以示自己的不满。
“哎呀!轻点,轻点,很痛的。”沈戈捂着胳膊叫道。
上官蜻蜓觉得就要站不稳了,身子用力摇晃了两下才站直身子,她看着沈戈,禁不住就泪如雨下,“沈戈,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宁愿背着骂名去****羽梓涵这个早有婚约的女人,也不肯多看我一眼,还有花清邪,你不知道她是武林恶名昭昭的玉手神偷吗?你还要去招惹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
羽梓涵看着上官蜻蜓伤心欲绝的表情,真为她感到不值,为什么就是不肯死心呢,沈戈这个坏家伙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汤?
沈戈叹了口气,走近上官蜻蜓,他觉得是该好好跟她说清楚了,“蜻蜓,你听我说,你是个好女孩,你应该值得更好的人爱你,我是个浪子,是个没办法停下脚步的人,我不想伤害你,你忘了我吧。”
上官蜻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瘫软在地,哭得歇斯底里了,她想过有一天沈戈会这么残忍无情的拒绝她,只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她还是无法承受。
上官星野看到上官蜻蜓跌倒在地,立即站起身,下意识就要冲出去,却被江澄拦住了。
江澄看着她,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神色,只是琉璃般的眸子里多了一份关心,“你的保护只会让她永远长不大,与其让她一直抱着不真实的梦活着,不如让她彻底死心,这样她才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吗?这样对她对沈戈都好。”
上官星野终于坐下来,有些心疼的拽紧拳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知道。”江澄说,“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明白,你不能一直这么溺爱她,你这样反而会害了她。”
上官星野终于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能这么冷静地看待任何事。”
“你只是当局者迷罢了。”江澄淡淡的说。
“但是,你应该不会纯粹为了帮我才这么做的吧?”上官星野一向了解江澄,他是不会做对自己完全没有利益的事情的。
江澄佯装无辜,“说得好像我特奸诈似的。”
“你本来就奸诈。”上官星野说得不假思索,“我猜你大概是想以平息这次的流言为借口直接把羽梓涵弄进宫吧?”
江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上官星野道,“你可真阴险。”
江澄不以为意,“有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适当的利用一些手段是必须的。”
“沈戈要是知道你这么算计他非跟你拼命不可,别忘了他的底细可不简单啊。”上官星野嘿嘿的笑。
江澄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他有言在先,在我决定出手之前,他要怎么缠羽梓涵我都不过问,不过一旦我出手就不会给他机会了。”
而且现在沈戈忙着怎么化解羽梓涵对他****的成见,哪还有心思向其他。
上官星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你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原来早就做好铺垫了。”这已经不能只用阴险奸诈来形容,简直是腹黑到极致。
外面的混乱因为上官蜻蜓的歇斯底里陷入僵局。
羽梓涵轻叹一口气,最终蹲下身子与上官蜻蜓平视,递给她一张丝帕,“女孩子不要这么轻易为男人哭泣,尤其是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
上官蜻蜓吸吸鼻子一把打开她的手,“少装好人,看我出丑你多得意!”
羽梓涵无奈地摇摇头,“是啊,我特别得意,所以你要是继续这么丢脸下去我会更加得意,你如果不想我笑话你就自己振作点赶紧起来。”
“你……”上官蜻蜓顿时被她激起斗志,一把抢过手帕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渍,然后用力将手帕甩在地上,“羽梓涵,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完瞟了沈戈一眼,咬咬牙最终什么都没说,和云竹一同扶着水烟回去了。
羽梓涵看着她们走远,随后才看向兰铃,“我们也回去吧。”
兰铃嘿嘿一笑,跟上她的脚步下楼。
“美人,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沈戈见事情已经全部解决,立即对羽梓涵耍无赖。
羽梓涵白了他一眼,“本郡主和你不熟,你就好好消受你的美人恩吧。”
“不行,没有我谁保护你啊!”沈戈赖皮的笑着就想追上去跟上她。
花清邪一把拉住他,“你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她刚才那么干脆的和你撇清关系你忘了吗?”
沈戈轻轻拉下她的手,“花清邪,对不起,对于你,我也只能说抱歉,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花清邪没有再阻拦,只能看他追着羽梓涵远去。
爱情,都是当局者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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