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的科考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下，在来年开春缓缓而至。
而作为大楚客人的大雍来使悠悠哉哉的在北境飘摇了几个月之后也是姗姗来迟。
而楚离不负众望的，令秦长歌作为这次大楚春闱的主考官。
秦长歌在接到旨意的时候，正巧是大楚历203年的封衙的前一天，秦长歌明显没回过神来，看着周围或嫉妒或羡慕的表情，在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随即进宫，面见楚离。
“陛下这是何意？”御书房内，秦长歌指着扔在楚离龙案上的圣旨，秦长歌很不爽的问道。
“你说让你作为三月春闱主考的圣旨？”楚离拿着一份奏折，低声笑道。
“陛下可知道，将三月春闱交给我这么个外人，怕是有些不妥！”
秦长歌脸色发黑，显然是被楚离给气着了。
“就因为你是外人，所以才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啊，交给别人朕怎么会放心？”楚离笑着看向秦长歌。
“你就不怕我以权谋私？皇帝陛下，你可要知道，这科考可是拉拢人心的最好的地方！”
秦长歌冷笑。
“以权谋私？你要以权谋私总要有个目的吧？来，给朕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楚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奏折，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秦长歌。
“我说我要住楚燕琛登上帝位，你相信么？”秦长歌眼神囧囧的看着楚离。
“为何？”楚离挑了挑眉毛。
“只有楚燕琛登上帝位，我的目的才有可能达到，这个理由够不够？”秦长歌冷笑的看着挑起头来的楚离。
“你真的确定么？我怕等到楚燕琛真的登上帝位的时候，你所有的目的和希望都会成为泡影！”楚离站起身来，走到秦长歌身边，道：“身为皇帝，是最不能任性的，等到楚燕琛登上帝位之后，他会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巩固自己的皇位，你在大雍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皇位不稳的下场，叶一凡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有了前车之鉴，你还认为楚燕琛会帮着你出兵？”楚离一甩衣袖，“秦长歌，你现在还决定要帮着楚燕琛登上皇位？”
“我实在是不明白，同样的都是你的儿子，为什么太子能，楚燕琛就不能，楚飞凌也不能？”
楚离冷眼看着一脸淡然的秦长歌，“因为他是太子，国纲不稳，何以治天下？”
楚离坐在龙案前的椅子上，看着秦长歌轻启薄唇：“就因为他是太子，你就要抹杀其他人登基的可能，甚至不惜明里软禁，暗里纵容，你可知道你的好儿子，要的可不仅仅是的皇位而已！”
楚离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秦长歌冷笑：“两天前有一个波斯商人，从我手里买到了千日醉！皇帝陛下，您说呢？”
楚离愣了片刻，随即转眼看着秦长歌道：“说罢，你有什么目的？我可不相信你是为楚燕琛当说客！”
“陛下果然英明！”秦长歌低头笑道，：“陛下和长歌心里都清楚，无论是琛王殿下登上皇位，还是凌王殿下荣登大宝，就凭这这多少年其他皇室兄弟暗中的所作所为，要想在您先去之后留得全尸，基本上都是不怎么有可能的！”
“你大胆！”楚离大怒。
站在御书房外的小太监听见楚离暴怒的声音，想进去探个究竟，却被楚离一个水杯砸了出来。
吉安在外看着作死的小太监，撇了撇嘴！
“我说的是实话。陛下有把握让这两人放弃曾经的过往，放过他的手足兄弟吗？”秦长歌冷笑，自古天家无情，秦长歌可不会天真地认为楚燕琛会放过那些伤害他大哥，伤害他母亲那档子人。
楚离闻言，良久抬起头来，秦长歌发现，在那一瞬间，眼前的楚离已然苍老了好多。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千仞山之上的为了孩子能够放弃生命的中年男子。
他很清楚的明白，虽说当年那些事被那些人做的天衣无缝，但是楚燕琛心里一直都清楚谁是幕后推手。
他只是一直在忍。
这么多年都没有发作，让他都忘记了，或者让许多人都忘记了楚燕琛从来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存在。
他越能忍，就代表，他越很他们。
只要楚燕琛登基为帝，怕是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他的那一干兄弟姐妹。
还有楚飞凌。
楚飞凌和楚燕琛胞兄楚燕云乃是生死之交，楚燕云死于大帐之时，恰巧是楚飞凌中毒之时。
楚飞凌一直记得，当年年少风流的楚燕琛在自己眼前痛哭流涕，失魂落魄的样子。
也永远忘不掉楚燕云千疮百孔的躯体。
楚飞凌当年便在楚燕云的埋葬之地发誓，此生定要手弑仇人，定不让任何一个仇人逃脱。
这么多年，那些人死的死，疯的疯。
楚飞凌和楚燕琛冷眼笑看着所有人在他们的圈套内挣扎求生。
也许是多年的宦海沉浮，楚飞凌和楚燕琛两人越走越远。
再也不复当年的交情，但是楚燕琛和楚飞凌弄死某些人的心思，永远没有消减过。
楚离看着眼前站立如松的秦长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说吧，你想怎样？”
“科举之后，我需要一个借口离开楚京！”
“好，你所有的一切，只要不动摇大楚国本，我都会答应，但是你必须要保证，无论谁是下一任皇帝，都要保证其他所有人的安全！”
“这句话你应该对楚燕琛说，或许……”
“不，现在对楚燕琛有影响的人，就只剩下你的凤明晰，凤明晰忠于楚燕琛，不会听我的，只有你，能在最后关头牵制住他！”
“为什么？”秦长歌不解，她自问还没有限制楚燕琛的能力。
“傻孩子，我自己儿子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年，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和颜悦色过！但你，却是一个例外！”
“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把我当女人看！”
楚离蓦然轻笑道：“都说是是当局者迷，燕琛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我怕到时候他就算是知道了，怕也是晚了！”
“我不能保证楚燕琛会让所有人活下来，但是我尽我所能为他们安排一条退路！”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看着眼前已然苍老的楚离，秦长歌默然叹了一口气。
或许，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为自己儿孙操劳的老人罢了！
秦长歌转身离开，楚离看着秦长歌远去的身影，眼眶微红。
“哎……”
良久之后，吉安才听见御书房传来一阵悠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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