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波看了一眼切尔尼神父,疑惑地问道:“什么是妙智花?是我们要找的那朵花吗?”
切尔尼神父一脸惊异看着虫人,点了点头。肯定了刘小波的第二个问题,却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
那个虫人吃吃地笑道:“你连妙智花都不知道?那你总该知道金色波罗花吧?妙智花便是金色波罗花。”虫人笑起来裂开了大嘴,手电光下,我看到他里面没有牙齿。
我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刘小波说道:“原来是菠萝花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仙花神草。哼,故弄玄虚。”
虫人脸色一肃,说道:“此波罗花非是彼菠萝花,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
“不是长出菠萝,果子味道很甜的那个菠萝花吗?”刘小波又呆了,傻傻地问道。
虫人又看了我们四个人一眼,晃动着脑袋和脖子说道:“错了,错了。”
我这时想到了,脑子里豁然明了。
我徐徐说道:“佛经里所载,当年在灵山会上,大梵天王以金色波罗花献佛,并请佛说法。释迦牟尼佛祖拈花遍示大众,微笑不语。众罗汉金刚菩萨神仙皆愕然之际,唯有佛的大弟子——摩诃迦叶尊者妙悟其意。破言为笑。于是,释迦牟尼将花交给迦叶,嘱告他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椠秒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转之旨,以心印心之法传给你——你所说的可是这朵金色波罗花?”
虫人吃吃笑道:“正是正是。”
我又说道:“波罗者,般若的意思。般若在梵语里是智慧,准确地说是妙智的意思。真的有这朵花?它有什么神奇?”
虫人认真地说道:“此花三百年开一次,花开十二时而谢。观此花者可知世间一切因果,前世今生。你们来得正好,这花已经结了花骨朵,快要开了。”
我听得一下子有了云里雾里的感觉,将信将疑。
切尔尼神父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是书上的夸大之辞,这世上绝不可能有这样神奇的花。”
“你们跟我来。”虫人也不分辨,蠕动着肥胖的身子折而向左,往前爬动。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紧绷着身子问道:“你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两个问题如果不搞清楚,我的心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我叫三片。”虫人回过头来说道:“这里是野牛星,我们在野牛星里。”
他这话更为古怪,话里透露出的信息谁也消化不了。我和刘小波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迈步跟上虫人。
刘小波不自禁问道:“三片?”
“啊,是这样的。三片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我一次只需要吃三片花瓣就饱了。我的食量很小的。”三片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看到这附近的黑花花瓣有许多残缺不全的,还有许多孔洞的,原来是被他吃了啊。刘小波放下手里的石头,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名字取得不好啊,我看你还不如叫一休呢,一休哥可是大名人哪。”
我细细地看了看虫人的面孔,本来他就头上光光的只有一层滑腻而柔软的表皮,黑色的瞳仁占据了大部分的眼眶,确实有几分一休小和尚的味道。如果他有又粗又浓的眉毛的话,那就更像了。我想到他刚才说的后一句话,于是问道:“你刚才说这块石头是野牛星,这是怎么回事?”我心想,我们这不是明明在地球的地底下嘛,何来野牛星之说?
三片也不爬了,他黑豆一样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慢慢说道:“我听说许多年以前,也许是几万年吧,有一颗星球与地球发生了碰撞,落到了地球上。这颗星球就是野牛星,野牛星本来就不大,在宇宙里,并不是所有星球都是巨大的。”
原来是这样啊,宇宙里也有弹丸一样的星球,这又打破了我的常识。我现在知道了原来外星生物就在地球的地底下,离我们并不遥远。也可以这么说,我现在所面对的就是一个外星生物。所幸我们语言差异不大,彼此还能沟通交流。
“走吧,三片,带路。”刘小波又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说道:“好困,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说罢,他啪的一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响亮的掌声吓到了三片,他脑袋一缩,身子蜷曲起来,身子的长度马上便短了许多。我知道刘小波这是在赶瞌睡,其实我的意识里已经抵抗了睡魔的一波又一波的侵袭,感觉脑袋沉重极了。我抖擞精神,故意大声说道:“老刘,你有什么委屈等回家了跟你妈说嘛,何必想不开自己打自己呢?”
“去你大爷的!”刘小波嘴里蹦出五个字来。这时有三片带路,他也不管切尔尼神父了,迈步跟上三片。
我站着不动,眼瞅着切尔尼神父慢慢地站起身来,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地跟在刘小波身后,我这才迈步。我手里托着薛纵横老半天了,说不累是假的,可是就是不舍得将她放在地上,也算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吧。虽然薛纵横的胸部饱满,如两只诱人的香瓜。但所幸薛纵横的身子不重,我估计大概只有百斤不到的样子。
原本以为三片的爬行速度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结果出乎我意料。他那肥硕的身子一曲一张,竟然爬出了半米远。
我们跟着三片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隐隐现出了一面黑色的石壁,似乎要走到头了。我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现象,我们的身周地上全是细小的沙石,偶尔可见一小片小一片浅红色的泥土,已然看不到一朵黑花了。
为什么这里没有黑花生长?我正思索着,只听三片叫道:“你们看,那就是妙智花。”
我移动手电光照过去,只见石壁边上,立着一枝青色的花枝,花枝高约十来厘米,花枝的顶端结着一朵鸡蛋大的黑色的花苞。
此情此景,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词,“一朵孤花,墙角明如许。莫怨无人来折取,花开不合阳春暮。”这朵没有开的花仿佛就像一个孤傲的文人一般,不肯随众,孤零零地生长在角落里。
我们离妙智花只有十步之遥了,也没有闻到这花的香气,哪怕是淡淡的一点气味,也闻不到。我左看又看,也看不出这花有什么奇特之处。
刘小波狐疑地看了三片一眼,走上前去。边走还边说道:“三片,什么时候开花啊?”三片却不说话也不爬动了,黑豆一样的眼睛看向妙智花的侧后面,神情紧张起来。
“不要摘。现在摘花,就没有药效了。”切尔尼神父叫道。似乎看到了妙智花就看到了希望,他这时精神多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妙智花的侧后面是石壁,石壁下有一片深色的影子。我感觉那片影子有些不一样,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有成年人高的洞口。
我心里感觉有异,还来不及提醒刘小波,他已经走到了花朵边。就在这时,只听到呼的一阵风起,一条猩红色的匹练般的物事从妙智花的侧后面洞口席卷而出,空气一下子变得腥臭难闻。
刘小波措手不及,腰部一下子被卷住,被拖倒在地上。他极力挣扎,想要摆脱匹练的束缚,可是抗拒不了,被一点一点的拉向洞口。
说时迟,那时快。我急忙将薛纵横放在地上,然后双手不停,连连捡起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双臂灌满力气向那洞里投去。
投了四五块石头,有两块石头投偏了,砸到了石壁上。剩余的三块投进了洞里,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得洞里传来一阵“呱呱呱”的叫声,这叫声明显是一只青蛙。
卷住刘小波的匹练松动了一点,刘小波双手抓住匹练的叉形的前端,使劲一拉,然后身子一滚,脱离了束缚。受此惊吓,刘小波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跑回来。
呱呱的叫声刚落下去,洞里果然蹦出一只大半个人高的巨蛙。这巨蛙身上像镀了一层金一样,连蛙足都是浅金色的。最奇特的是,这只金蛙居然有三条腿。这只金蛙睁着两只比戒指还圆的高高凸起的眼睛看向我们,蹲立在洞口不动。
三片一看到这只金蛙出来,就脸色发黑,缩头缩脑地往后退,似乎害怕之极。说实话,我心里也在打鼓。心想,青蛙不是吃蚊子苍蝇吗?怎么现在也吃人了?难道饿疯了?
“原来是只金色的青蛙啊,哈哈,这可真是稀罕啊。马白,听说金蛙就是金蟾,金蟾乃是旺财的吉祥动物,那我们岂不是要发财了。”刘小波浑然忘记了刚才的惊险,欣喜的说道。他还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摆了一个v字。
我没有接他的话,心里却暗叫糟糕,想拦住他说话打手势却已经晚了。原来,我猛地想到了一点,青蛙的视力向来不太好,只能捕捉运动中的食物。如果苍蝇蚊子静立不动,即便在它眼前,它也是瞧不见的。而且青蛙虽然没有外耳,但是有耳鼓。当声波撞击到耳鼓,它就能听见声音了。刘小波本来说话就中气十足,十分的洪亮,声波必定已经传入了金蟾的大脑里。况且他刚才胳膊挥动,还打了个手势,必定也映入了金蟾的眼帘里,
我的猜测完全正确,金蟾的长长的舌头,足有三米半长,从口腔里再次飞出,再次向刘小波卷来。刘小波这次有了防备,一个懒驴打滚,躲了开来。他狼狈地站起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不满地对金蟾说道:“老兄,我又没有得罪你,你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啊?你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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