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之内，一共排列着二十四枚圆形球体，其中二十一枚外壳龟裂，往外冒着臭水，明显已经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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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三颗，就在公羊他们三人手中拿着。
“牛哥你手别抖。”此刻的公羊显得异常谨慎，“把球慢慢交给我；小海，你也是。”
“你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宝贝？”以什长的性子，哪肯随便把到手的东西交出去？
“传说五斗米道初创之时，有人当众挑衅张角，结果被他唤来九天之雷，就地炸成飞灰……”公羊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所谓天雷轰顶，用的其实就是这玩意。《丹史钩沉》中记载，此物唤作雷丸，又称掌心雷，其一触即发，威力足以开山裂石——幸好制作方法失传已久，否则一旦普及开去，恐怕又是一场人间浩劫……”
“这球里面还藏着天雷？”什长紧张得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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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天雷，火药你该知道罢？”公羊反问。
“别当老子没见识。”什长愠道，“火药军中也有，用来设置埋伏，一整车还嫌不够。这么一个小球，就算装满火药，能有多大威力？”
“当然不会是普通火药。”公羊说，“只要经过特殊调制，掺入某些材料，火药的威力就能十倍，甚至百倍的增加。方士对这些东西应该有研究。”
“雷丸里面装的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家的轰雷火符，也和火药脱不了关系。”小海点头道，“其实嘛，火药这种东西，原本就是我们方士炼丹时的副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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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什长像是忽然领悟了些什么，“好东西都被你们这些神棍藏着掖着？”
“看开些吧牛哥。”公羊拍着什长的肩膀说，“你想想，行军打仗的时候，突然丢来几枚在你身边，该怎么办？”
什长略一想象，额角渗下冷汗：“那……打仗果然还是真刀明枪的好。”
“此种凶物，想必材料来之不易，否则张角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公羊将三枚雷丸拿在手中，“现在落到我们手里，真是天大运气。”
“对！”什长嚷道，“我们出去，炸了那群老不死……”
小海闻言，脸色大变。
“别激动，雷丸不一定非要炸人。（
王朝教父）”公羊淡然道，“我还有别的用法。”
他抽出攀山铲，走到墙边敲敲打打，仔细倾听回响。
反复数次后，可以听到某处墙壁，隐隐发出空洞之声。
公羊用攀山铲在该处墙面划出一道痕迹，与什长、小海退回甬道中。
“未必能成，试试看。”
说毕，公羊瞄准先前划出的痕迹，将一枚雷丸用力掷出。
众人急缩。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公羊他们远远站在甬道里，依旧被浇了满头尘屑；墓室内的木地板更是塌陷大半，石棺直接掉到坑底去了。
如此威势，远比轰雷火符强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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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硝烟散尽，可以看到墙面凹进了老一大块，裂痕遍布。
“再来一颗。”
公羊掷出第二枚雷丸。
这一次，不但墓室，就连甬道墙壁也开始出现裂纹，碎石什么的更是簌簌下落。
定神再看，墓室墙壁虽然满目疮痍，甚至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另一侧黑黝黝的空洞，却还是没能塌出一个容人通过的缺口。
“再来一颗？”什长试探道。
“再炸一次，我们都不用走了，留下来给张角陪葬吧。”公羊苦笑摇头，取油布仔细包好最后一颗雷丸，又将裂云枪绰在手中。
经过连番轰炸，墓室内部已经没剩下多少地板，破碎的墙面与甬道至少有三、四丈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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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踩着仅余的几块木板残片，摇摇晃晃地贴墙而行，尽量可能将距离拉近，再奋力一跃——攀山铲堪堪****千疮百孔的墙面，整个人独臂悬空。
稳住身形之后，公羊举起裂云枪，将破碎不堪的墙面凿穿，扩大……
忙活了半天，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总算呈现在众人眼前。
公羊扒紧洞缘，回身喊：“你们跳过来，我接着。”
“你可别手滑。”什长往坑底望一眼。
虽然坑不算太深，还能看到那副四分五裂的石棺，可掉下去，至少也得摔断几根骨头。
“别拖时间，我感觉有东西要来了。”公羊听到洞口传来呜呜风声，急切道。
小海先跳过去，然后是什长。
什长人比较沉，他刚起跳，残余的地板便再也支撑不住，哗啦一声全部崩塌。
地板这一塌，什长脚下借力不足，跳得离墙洞可就有点远——说时迟那时快，公羊的裂云枪闪电般刺出，不偏不倚，恰恰从什长腋下穿过，晃晃荡荡的将他架住。
此时，洞口涌出的风声更大了。
“这洞通往什么地方，风这么大？”死里逃生的什长，急急就要往洞里翻。
“悠着点，里面没有底。”公羊赶紧招呼。
什长一进去，身体马上往下坠，吓得他双手死死抓住洞口，一动不敢动。
这个地方根本不是什么洞穴，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条地缝；而且还是上不见光，下不见底的深缝。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一条地缝？”等公羊和小海都翻进来，什长便问。
“如果没地缝，那几条龙口里喷的尸瘴要从哪里来？”公羊说，“刚才时辰没到，墓室里尸瘴还淡，不然我们早就被熏死了。”
“那什么时候时辰到？”什长试探着问。
“风最大的时候，尸瘴就该到了。”公羊苦笑道。
现在的风就很大，从脚底呜呜直往上涌。
什长心中一惊，赶紧往上爬。
“等等。”公羊叫住他，从腰带间摸出两枚圆球，分别递给二人。
“这么危险的东西，别给我。”什长还以为又是雷丸呢，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怕什么，这是辟毒珠。”公羊说，“待会尸瘴涌上来，你们就得靠它保命了，使劲啃。”
他们含在舌底的辟毒粉末，在墓室里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此刻唯有将辟毒珠咬在口中，用牙齿不断刮磨。
风势更大了，众人情知不妙，统统手脚并用，撑住裂缝两侧，玩命往上攀爬。
人的速度再快，终究无法与气流相比，风声减弱，臭味却是不断增强——尸瘴正在迅速逼近。
“千万别吐……”公羊只来得及喊出半句，人就已经被淹没了。
“吐？”
什长心头疑惑，但被浓烈的腐臭味一冲，顿时头晕脑胀，胃内更是翻江倒海，眼看就要连着口中的辟毒珠一同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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