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说王伯当、李玄邃、邴元真三人,别了孙安祖,日夜兼程,奔瓦岗而去。(
灵域) 离瓦岗还有二百多里的时候,这一天众人起得早,走得又饥又渴,只见山坳里有一户人家,门前茂密的竹林修得整整齐齐,旁边一条小溪斜插过去,竹水掩映,景色清幽。王伯当说道:“前面离客店还很远,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弄些东西吃,然后再赶路,好不好?”众人说道:“可以。”李玄邃正要进门去问,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从外面走来,手里提着一篮桑叶,身上穿一件干净的蓝布青衫,腰间束着一条漂亮的素绸裙子,一块手绢兜着头。这女子见了玄邃他们,也不惊慌,也不抬头。不描不画,真是浑然天成的一个美女。
那女子一步步移动着三寸金莲,走了进去。玄邃惊讶地说道:“奇怪,这荒蛮山村,怎么会有这样的丽人?”王伯当说道:“天下佳人有的是,现在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至高悬赏)”正说着话,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老者来,看见三人站在门口,就举手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王伯当说道:“因为我们着急走路,还没吃早饭,没想到走到这里,腹中饥饿,想麻烦尊府,准备一餐,一定会酬谢。”老者说道:“既然这样,请到里边去。”众人走进草堂,重新叙了礼。老者说道:“山村野人,粗茶淡饭,不足以招待尊客,如何是好?”说完,老者进里间去了,拿着一壶茶、几个茶杯,拉众人去到小溪边的亭子里坐下。李玄邃问道:“老翁姓什么?有几个儿子?”老者答道:“老汉姓王,以前居住在长安,因朝廷昏庸,所以搬迁到这太平庄来,有四五年了。只有两个小儿,一个小女。”邴元真问道:“令郎干什么营生,现在在家吗?”老者说道:“不要提了,昏主又要开河,又要修城;两个儿子,都被逼去做工了,两三年没有回来,不知是死是活。(
超级兵王)”老者一边说,一边落下几滴泪来。
众人正在叹息,只见对岸一条大汉走来。老者一看,对着那人说道:“好了,你回来了吗?”众人问道:“是你儿子吗?”老者说道:“不是,是我的侄子。”只见那大汉转进水亭上来,见了老者,纳头就拜。那大汉身高九尺,朱发红须,面如活獬,虎体狼腰,威风凛凛。王伯当仔细一看,就说到道:“原来是大哥。”那汉看了一下王伯当,高兴地道:“原来是长兄。”玄邃急忙问:“你俩是怎么认识的?”伯当说道:“他叫王当仁,先前小弟在江湖上做些买卖,就认作同宗,关系很好,想不到分别这么多年,到现在才见面。”王当仁就问了李玄邃和邴元真二人的姓名,伯当一一说了。王当仁非常高兴,急忙对李玄邃拜了下去,说道:“小弟久慕公子大名,一直未能见面,今日来到这里,难道是天意吗?”玄邃急忙答礼,说道:“小弟是落魄之人,当不起兄长挂念。(
独步山河)”老者把王当仁叫了进去,过了一会儿,王当仁托出一大盘佳肴,老者捧着一壶酒,说道:“荒山野岭,没有什么美味款待列位英雄,怎么办?”众人说道:“打搅了。”大家坐好以后,王伯当对王当仁说道:“大哥,你一直在干什么?到过哪些地方?”王当仁说道:“小弟就像浮萍,走遍天涯,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肝胆相照的英雄。”李玄邃问道:“老兄曾经到过哪些地方?”王当仁说道:“近处有张金称、高士达,远处有孙宜雅、卢明月,虽然都占据着城池,可是都没有真正遇到过大敌,只是苟延残喘。不知各位老兄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又要到哪里去?”王伯当将李玄邃等犯罪被押解,店中设计脱险,一一说了。王当仁说道:“怪不得五六天前,有人说道:梁郡白酒村陈家店里,被蒙汗药药倒了七八个解差,逃走了四个重犯,如今连店主人都不见了。地方申报官司,正在那里四处缉捕,原来就是你们啊,现在又要到哪里去?”王伯当又把翟让在瓦冈聚议,邀请玄邃兄去共事说了一遍。(
道器纵横)王当仁说道:“如果公子愿意聚众举事,弟虽然无能,也愿意追随左右。”老者举杯说道:“诸位豪杰请同干一杯酒,老汉有一句话要奉告。”众人说道:“请讲。”
老者说道:“老汉有一小女,名叫雪儿,年龄已经十七,还没有许配人家。小女自幼不喜欢女工,偏偏喜欢文墨,而且非常聪明,通晓音律。老汉想把小女许配给公子,不知公子是否愿意收留?”李玄邃说道:“多谢老伯错爱,只是李密身如飘蓬,四海为家,哪有闲暇时间考虑家室?”老汉说道:“不能这么说。自古英雄豪杰,没有无家室的。昔晋文与狄女有十年之约,与齐女有五年之离,后来都欢聚了,成为一段佳话。小女原来是不肯轻易嫁人的,因刚才采桑回来,遇见诸位,进屋以后称赞一位穿绿衣的仪表不凡,老汉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就说出来了。(
完美世界)”众人听了,知道就是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子。大家说道:“既然老翁有这样的美意,李兄不必推辞。”王当仁说道:“只须公子留下一个信物,这事就算定了,方便的时候把小妹接去就行了。”李玄邃没办法,只得从腰带上解下一双玉环,双手递给老者。老者收了进去,将雪儿头上的一只小金钗,赠给玄邃收了,又说道:“小女的终身就属于公子了,老汉不敢再说什么了。今晚暂且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一点走,行不行?”众人盛情难却,只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五更天就起身告别了。老者和王当仁送了二三里路,王当仁对李玄邃说道:“小弟本来打算追随你一同去,怎奈两位兄弟还没有回家,等有一个回来,小弟就到瓦岗相聚。”大家洒泪分别。
先不说李玄邃投奔瓦岗,再说秦叔宝做了来总管的先锋,暗中渡过了鸭绿江、辽河,智取了坝水,挥兵进入平壤,杀了高丽大将一员,叫乙支文礼。来总管上奏朝廷,专等大兵前来夹攻平壤,踏平高丽国。炀帝得奏大喜,下旨褒奖一番,加封来护儿爵国公,秦琼鹰扬。立即命令总帅宇文述、于仲文,火速进兵鸭绿江,会同来护儿合力进征。
高丽国有一位谋臣,叫乙支文德,打听到宇文述、于仲文都是好利之徒,就置办了胡珠、人参、名马、貂皮两份礼物,分别送给宇文述、于仲文二人,耍诡计请求投降。宇文述信以为真,答应他可以投降,允许高丽国王写下降书降表,拿着一国地图,亲自来两军阵前进献。谁知乙支文德把隋军骗出营以后,设计让隋军在中途驻扎,使他水陆两军,不能相顾。宇文述等乙支文德走了以后,才恍然大悟,知道他是诈降。急忙命令两个儿子宇文化及、智及,领兵一支作先锋,前去追赶乙支文德。遇见以后,乙支文德诈败,引诱宇文化及进入白石山,四面伏兵一起出动,将宇文化及兄弟,围在中间截杀。正在混战的时候,只听得一阵鼓响,林子内卷出一面红旗,上面写着“秦”字。当先一员大将,白袍银甲,使两条锏,杀入高丽兵阵中,东冲西突,高丽兵纷纷向山谷中逃窜。乙支文德急忙舍弃宇文化及,来战叔宝。乙支文德已经很疲乏,怎能敌得过叔宝,只得去下金盔,混杂在小军中逃命去了。
叔宝拿着金盔和许多首级,在来总管军前报捷。宇文化及也在那边称赞好一员将官,亏了他给我解围。只见一员家将说道:“小爷,这正是咱家的仇人!”化及大吃一惊,说道:“怎么是我家仇人?”家将说道:“那年花灯节打死公子的就是他。”智及说道:“哦,就是,打扮虽然不同,容貌与先前画下的很像,用的兵器也是。不用说了,就是他。”两兄弟回营,见了宇文述说起这事。宇文述说道:“他现在在来总管名下,怎么害他?”智及说道:“孩儿有一计:明天父亲可以发一百两银银子,派人前去犒赏这家伙的部下,这家伙肯定来拜谢。他在两军阵上得了乙支文德的金盔,父亲就说他和高丽私通,得了金盔放走贼人,将他立即斩首。等来护儿知道时,他和父亲同朝为官,何苦为了已经死去的人和父亲争执。”宇文述点头说道:“有道理。”第二天,宇文述果然派了一个旗牌官,拿着一百两银子,送到叔宝营中,奖励他协战有功。叔宝立即将银两分给部下,并摆酒宴款待差官。这个棋牌官心里明白秦琼和宇文述有仇,心想秦琼肯定还不知道,况且没有得赏不谢的道理。到了第二天,秦琼让朱猛守寨,自己和赵武、陈奇两个把总,直接来到宇文述营中叩谢。此时隋兵都在白石山下安营扎寨,准备攻打平壤。
不知秦琼是否被害,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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