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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3章 公正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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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天色已经黑透,天幕浓如墨染,众人打着火把行走,出庄没多久,路过一座小丘时,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火把尽灭,三个公差惊怪不已,停下来打火,火刀敲击火石啪啪作响,火星乱迸,却不见火来,三个人唧唧歪歪骂做一片。(养夫为患)青墨紧紧抱着包袱缩成一团,身体往李茂身上靠,李茂嫌他头上有异味,避让后躲。青墨陪着笑脸,悄悄地跟李茂说:“这丘上是座野坟岗,上面的荒草乱树间不知藏着几百座坟,平日就邪祟的很,我说不走这边,他们三个非要走,这倒好,见鬼了吧。”

    李茂也觉得有些诡异,默念法咒将yin阳眼打开,顿时吃了一唬,却见土丘上一片浓云惨雾,雾里多有鬼哭狼嚎声,而前面的小径上则分明站着一排绿皮白眼的野鬼,一个个探头缩脑朝这边打望,火刀每次碰出火星,诸鬼便凛然抽搐,似在打摆子。(我为王)鬼,面目狰狞,秉性凶恶,但李茂见过比这更狰狞更凶恶的,因此并不觉得怎么害怕。况且他从鬼吏那知道这种野鬼在幽冥界地位十分低下,即便是深夜也只敢结伴出行,除了会制造一些幻象戏弄人外,并无其他本事。众鬼发现李茂在窥探它们,顿时惊骇后退,却也不肯走远,俄而,一个鬼将脑袋摘下来做球,两手间抛来抛去,耍着玩,一个鬼将舌头拉出,扯绳子一般,越扯越长,竟有四五尺,红彤彤的舌头垂在胸前,微笑着向李茂示威,又一个探手插入自家胸膛,剖开皮肉,把心肺掏出……

    李茂承认自己被这个恶鬼恶心到了,于是对三个公差说道:“阿弥陀佛,前头似有些不干净,小僧以为咱们还是绕行小路吧。”

    三个公差打火不着正急的浑身冒汗,闻听此言顿时相从。公差做久了,手上难免会有几桩冤假错案,心里自比常人更忌讳那些鬼神邪祟。方才那阵冷风吹在三人身上已经让三人生疑,而今被一个和尚道破姻由,哪有不从的道理。(花豹突击队

    有李茂带路一众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县城,离着城门尚有半里地,忽有一物闪闪发光,眩人二目,李茂记起鬼差曾说过yin阳眼实际就是鬼眼,一切对鬼有禁制的东西对yin阳眼一样有禁制作用,于是忙将yin阳眼闭合,眼前顿时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守城卒验明了身份后,放下吊篮拉五人上城来。

    进城后,乔五向众人说道:“咱们连夜开堂问案,大伙都别睡了,今晚幸苦一夜。”

    其余两个公差都受了薛家的贿赂,自然应诺。宝鼎县尉陈少英早就被买通,此刻正等在衙中,见李茂到,遂连夜开堂问案,一切繁文缛节都省去,陈少英不打官腔不作势,问过林中劫案的始末后,将眉头一锁,默思片刻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点拨了乔五几句,让他带李茂去重录口供,乔五请来衙中资深的刀笔吏庞八帮忙斟酌,到三更时分重新录了口供,捧去给陈少英看,陈少英微微点头,这才传令升堂,如此一问一答,到拂晓时分林中劫杀案终于告破,县尉陈少英打着哈欠一路去了后衙,说要去补个觉。(哑医

    乔五引李茂到他的值房,一面打发供役土兵去打水洗脸,准备早饭,一面将待会县尊开堂时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给李茂点明。cao演的没有破绽了,乔五才陪李茂一起吃了早饭,早饭是从外面买来的,粟米粥,包子、油炸果子、咸菜、烧饼,也是十分丰盛。

    饭毕,昨晚与乔五同去薛家庄的那个年轻公差拿来一副镣铐,问乔五是否给李茂戴上,乔五道:“这是杀贼的义士,戴什么镣铐?”差人道:“今日大老爷邀了父老百姓听审,以示公正。义士若不戴镣铐上堂,恐为人所非议。若是戴着镣铐上堂听审,等审讯无罪,再行开释,也显得县尊嫉恶如仇、公正无私,是位爱民的父母官。”乔五眉头紧蹙,李茂道:“何须犯难,我杀人是事实,理当如此。”

    县令朱铭巳时开堂审案,事涉一位朝廷命官,为示慎重,朱铭邀请了城中耆老和百姓观审,薛戎遣兄弟薛放为苦主告诉,自家因是官身,回避在外。(豪门复仇四公主)开堂之后,朱铭审的一板一眼,县尉陈少英、乔五等差人、仵作、苦主、证人,薛家庄所在乡的耆老、里正,本庄的村正、保长等分别到场接受讯问,过场走的十分认真,听审百姓交口称赞。

    审到午后未时,案情水落石出,县令朱铭当堂宣判李茂无罪释放,又亲自下堂为李茂开解手铐,握其手向乡里百姓宣言曰:“不惧生死,独斗五贼,真义士也。”于是下令予以旌彰,赐钱十贯,衣裳两套,鬓戴宝花,骑马游街,事毕,礼送回薛家庄。

    薛家庄里早已备办好了筵席,宰了二十腔羊,杀了五十只鸡、五十只鸭,开了十坛酒,请了阖庄父老前来庆贺,就在席间,由乡中耆老和族中长辈主持,薛戎和李茂正式结拜为兄弟,书写了祝词供奉于薛家祠堂。从此以兄弟相称。

    薛戎在薛家庄辈分甚高,水涨船高李茂的辈分一下子也上来了,筵席间过来敬酒的小辈后生络绎不绝,让酒量颇豪的李茂也有些招架不住,不知不觉间竟有了七八分醉意,他悚然惊觉,恐酒后失态让人笑话,遂不肯再喝。(恋上痞校草)老夫人打发薛放和青墨、老顾等人将李茂送回客房休息。

    李茂沉沉入睡,一觉到二日天明,耳听窗外鸟鸣,又见窗纸青白,便起身来,绵被滑落,自己衣衫已脱,光溜溜的一个人。这年代除极少大富大贵人家睡觉时穿睡衣,多数人睡觉时都是点丝不着,男女皆是如此。李茂却很不习惯,游目四顾,找不到自己的衣衫,心里想昨晚酒喝的多,怕是被酒水脏污,让老顾拿去洗去了。

    于是悄悄下床,将被子围在腰间遮羞,向门外走去喊老顾,人未到门边,门却突然被人踢开,咣!地一声吓了李茂一大跳,他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全神戒备。大清早的踹门难保不是什么歹人。

    踹门进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厮,眉清目秀,腰肢纤细,虽着男装,却十足的女儿态,她挽着袖子端着一只硕大的木盆,正摇摇晃晃地走来,用脚踹门,倒非有什么歹意,而是两只手不得空闲无法推门。李茂见她端着木盆十分吃力,赶紧伸手去接,女子吓了一跳,神情慌张,连道不可,把盆往自家怀里收,二人这一拉一夺,盆中水溅起,一个水花打向她的脸,这女子吓的“哇”的一声尖叫,撒手来捂脸,手一松,一盆水连着笨重的木盆重重地朝李茂脚面砸去……

    “啊!”女子捂嘴尖叫,赶紧蹲下身收拾盆。

    “啊!”女子又一声尖叫,赶紧捂上了眼,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就在她刚刚低头收拾木盆时,围在李茂腰间的绵被悄然滑落,一团古里古怪的东西乍现在她眼前,由不得她不发一声尖叫。李茂从容地提起绵被护住身体,咳了一声,红着脸说:“我这没事了,水洒了你再去打吧。”女子闻言醒悟,忙拎起水盆逃出屋去,脚步有些虚浮,双腿却似灌了铅,走的十分幸苦。

    她去后没有再来,来的是老顾,用刚才女子端水的木盆端了满满一盆温水进来,这老儿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如童子,一口牙养的雪白,见人先露三分笑,除了讨好顺便也是卖弄他的牙好。对湿漉漉的地面,老儿视若无睹,放下水和布巾,就嚷着要服侍李茂擦拭身体,被李茂毫不犹豫地赶了出去。

    河中府入秋后常起大风沙,有条件的人家早晚两次擦身,以保持皮肤清洁。

    这时代物质虽不及后世丰富,但人们对生活的认真态度却让李茂心生敬意,即便是那些难顾两餐温饱的贫窘人家,也会将庭院收拾的清清爽爽,屋前屋后栽花种草,身上穿的衣裳哪怕是补丁累着补丁,也必浆洗的干干净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论识字不识字看起来都是彬彬有礼,路上见面必执礼问候。这些与李茂在后世的经历迥然不同,与在曹州的经历也有天壤之别。李茂现在分不清眼下的这个唐朝跟曹州时候的唐朝是不是一个时代,从衣着和风俗上看似乎是一个朝代的同一个时代,只是为何两地的差别会这样大?

    李茂关了门,拧了毛巾擦洗了身,换上青墨送来的新衣裳,坐下喝清茶,所谓清茶就是没放盐和茶末的温水,早上空腹喝用来润肠胃,一碗茶喝完,只觉得浑身舒畅。

    苍头老顾再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端着梳洗的全套家伙:铜盆、香液、梳子、篦子、牙刷、青盐、竹杯、漱口水、毛巾等物,两个小姑娘一个服侍李茂洗漱,一个服侍他梳头,待看到他的满头短发时,服侍梳头的小姑娘发了会呆,默默地收起了梳子和篦子,拿起用兽毛做的牙刷,蘸了青盐递给李茂,牙刷做的很雅致,兽毛植的很密,触觉不错,很柔软,用这种东西清洁牙齿李茂觉得很新奇,只是初次使用有些不习惯,不过为了自己的一口好牙,他还是很认真地向小姑娘请教了使用要领,李茂刷的很认真,小姑娘对这个好学的大个子徒弟表示满意,嘻嘻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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