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蟹钳、蟹柳芦笋、蟹粉狮子头、蟹膏银皮翅汤、蟹粉云吞、水晶蟹肉冻。(
最强杀手系统)
请柬上写了赏菊品蟹,宴席上的菜肴自然跟蟹有关。虽然清蒸大闸蟹的味道是最鲜美醇正的,但赴宴的宾客都是在家吃饭有人服侍的大爷们,让他们自己动手剥蟹壳,弄得汁水四溢,岂不是为难他们。所以,宴席上并没有出现整只的螃蟹,这让江若隐感到有点小遗憾,大只的吃了才过瘾嘛!
席间不时有人诗意大发,执杯吟诗作赋一番,觥筹交错之际,宾主尽欢,热闹不已。
江若隐身为一介白丁,和其他幕僚一起被安排坐在了末席。席间没人搭理她,正中她下怀,一个人吃得眉开眼笑,旁若无人。
真是得酒满数百斜船,四时甘味置两头,右手持酒杯,左手侍蟹螫,拍浮酒船中,便足一生矣。美哉美哉!
“味道怎么样?菜还合胃口吗?”江若隐的席上连她在内只坐了三人,剩余了好几个位子。某人吃到一半,偷溜到她这桌,肆无忌惮地坐下来跟她闲聊。
“味道很不错。”自打开席,江若隐的嘴就没停过,不知不觉已经吃了七分饱,可还舍不得放下筷子,听到身旁有人跟她说话,随口答道。
咦?这个声音听来有点耳熟,江若隐扭头看了眼对方,顿觉无语,怎么又是他!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嘛。
来人正是幸阳府的正四品府丞,闲王殿下的大舅哥——杨大人。(
学霸也要谈恋爱)他本来坐在首席,结果吃到一半,居然借着尿遁跑来这里跟江若隐搭讪。
没办法,谁让他请江若隐外出吃饭,请了几次,都被婉拒了。他贼心不死,借着闲王府举办赏菊宴,让妹妹闲王妃出面邀请了江若隐,为了显得自然,还捎上了她的东家季逸然。
“杨大人,你坐到这里不合适吧。”江若隐眨了眨眼,善意地提醒道。
就这么一会,她就已察觉到有心人瞟向这里窥探的眼神,充满着八卦和兴奋,这让她感到如坐针毡。女扮男装就是这点不好,行动虽然自由了很多,但随之也带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比如说被人当成娈童啦或者龙阳君什么的。
“这桌比较空,我坐会醒醒酒。”杨大人不以为然,死皮赖脸地说道。他妹妹闲王妃少说了他的一个优点,那就是脸皮厚的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江若隐见赶不走他,只好暗暗叹了一口气,将注意力转移到餐桌上,用美食来麻痹自己,筷子狠狠地插向某个蟹粉圆子,仿佛那是死缠烂打的某人……
“你这个吃法,会变胖的。”话音刚落,杨大人就夹了两大筷子的蔬菜放到江若隐的盘子里,真诚地望着她。
呃……虽然胖乎乎的摸起来手感比较好,但太过丰腴,身材容易走样,像她这样修长高挑的身材刚刚好。
江若隐狠狠地瞪着盘子里的蔬菜,很想冲某人咆哮道:你丫的懂不懂个人卫生啊,不要随便给人夹菜,上面有你的口水啊。(
大神想逃没门)再说了,我看上去像是吃素的?老子是吃肉的!
正当江若隐在迟疑着,是忍气吞声给某人面子委屈自己吃糠咽菜呢,还是潇洒地将菜扔至一旁当没看见?就在这时,身旁的另一侧又坐过来一人。
“若隐他不喜欢吃油麦菜。”身材高大的季大人温和地笑道。
说完,很自然地将盘子里的油麦菜扒拉到一旁的空盘子里,不顾上司异样的眼神,若无其事地解决了。
呃,有人解围是不错啦,不过怎么感觉怪怪的呢?江若隐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周围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对面坐着的两人,不知是否感觉到了风雨欲来兮的前兆,居然不约而同借着尿遁闪人了,留下江若隐和不请自来的两人……
咳咳,江若隐正欲打破沉默,说点什么,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似乎是某个重物着地了,顿了一顿,有人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了大厅。
不好,出事了!
江若隐和季逸然对望一眼,心有灵犀地跑了过去,一探究竟。坐在位子上的杨大人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望着两人默契的身影若有所思。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啊!
出事的是左侧第三桌,一群大男人将那围得水泄不通。江若隐的身材在女子当中属于高挑的,但也还是个女子,远较男子的娇小,所以在人群外探头张望了一会,愣是没找到突破口进入。(
九阳帝尊)所幸,季大人身材高大,毫不费力地挤了进去,江若隐顺势紧紧跟上,进入人群。
到了里面,才发现一个中年男子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他的双颊通红,不像是酒醉后的泛红,是一种不健康的红色,手脚微微抽搐着,人已经晕了过去。
羊癫疯发作?这是江若隐的第一反应。可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发现不是,羊癫疯发作额头不会发烫的。且看他这个症状,倒像是……
“闪开,大夫来了。”随着王府侍卫的一声吼,看热闹的人自觉退避三舍。出事后不久,闲王就唤来了府里的大夫。
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白胡子老头蹲下身子,斜了眼动手动脚想要查明原因的江若隐,不满地问道:“小伙子,你也是大夫?”
“不是不是,我退后点哈。”江若隐一听,就知道对方嫌自己站得太前,碍着人家诊断病情了,所以很自觉的退后。
白胡子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倒地昏迷不醒的男子,手法熟练地翻了翻他的眼皮,发现他眼白浑浊,还伴随着一些黑点,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发热,口中还不时吐着白沫。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有点像清蒸后的大闸蟹,一样的通红,一样的吐白沫……
倒地不起的是兵部侍郎柯凌天,他的腿脚不便,平时需要用轮椅代步,身边一直有两个小厮贴身伺候。
白胡子老头望闻切三步忙完,摸着颌下长须,沉默不语,显然他也不确定柯侍郎得了什么病,那就只有最后的问了。(
绝色斗魂师:战神狂妃)“你们家大人有羊癫疯的病史吗?”
柯侍郎的小厮上前一步,说道:“我家大人除却腿脚不怎么灵便外,并没有羊癫疯的病史。”
“哦,这样啊。”白胡子老头话里透着一丝失望,他没辙了,正想说些高深莫测模凌两可的话来显示自己的医术高明。
就在这个时候,晕迷倒地的柯侍郎忽然睁开了双眼,怒目圆瞪,眼中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紧接着,猛地起身,仰天一声长啸,直把江若隐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趁着朦胧的月色变身呢!然而,长啸过后,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又直直地倒了下去,砰地一声,然后……一动也不动了。
这是什么情况?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周围有瞬间的寂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若隐,她忽生不妙的念头,大着胆子探了探柯侍郎的呼吸,又摸向他脖子间的颈动脉,两者一样的无声无息。
柯侍郎居然就这么死了?
江若隐熟悉的举动令得白胡子老头回过神来,照着她的动作又重复了一边,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确认道:“死了?”
是的,柯侍郎出来吃一顿全蟹宴就把小命交代在闲王府了。
这一结论,使得闲王府立即戒严,谁都不准离开。(
老婆,咱不签字)开玩笑,柯侍郎虽然腿脚不便,但他身体并无什么毛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王府,排除了羊癫疯发作后,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中毒!
既然是中毒,那就一定要查出是谁下的毒?柯侍郎是无意中吃到的,还是有人刻意针对他?
目前最重要的是查明饭菜当中有没有被人下毒。赴宴的人数众多,且绝大多数是朝廷重臣,如果对方是无差别杀人,那死伤就大了去了。
查验是否有毒,这事江若隐虽然在行,但她毕竟只有两只手,忙不过来。所幸,闲王府能人甚多,府里大夫不光这白胡子老头一个,得知饭菜中有可能被人下毒时,闲王立即调动了所有的大夫,从厨房这个源头查起,一路查到席间。整条线查下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与此同时,赴宴中人也只有柯侍郎一人死亡,其他人并没有任何不适,这就说明不是吃的方面出了问题。
排除了这点,赴宴的宾客都松了一口气,没有性命之忧就可以放心了。接下来,可以慢慢等待,不用担心下一个倒下的是自己。
出了这样的大事,理应要通知幸阳府来人查案。季大人恰逢其会,只好转变身份,由赴宴的宾客变成神探季大人。至于江若隐,身为唯一的幕僚,也只好跟着啦。
“大人,你看!柯侍郎的手心握得死死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江若隐观察细微,趁人不备小声提醒道。
季大人听了,伸手想掰开柯侍郎的手心查看,却发现他死前用尽了全力握紧拳头,导致死后根本掰不开。正想找人帮忙,江若隐见此,利落地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冲柯侍郎手臂上的穴道猛刺几下。嗯,效果很明显,柯大人的手掌缓缓打开了,里面果然藏着一张小纸条。
江若隐捡起纸条,递给季大人的时候,眼角余光瞟过,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狐媚续弦,幽会杏林。
江若隐看到后,怔住了,原来下午与幸阳府尹大人在杏林里偷欢的是柯侍郎的妻子啊。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人看见他们偷情去了,而自己居然没有发现。难道王府里还隐藏着绝世高手?
想到神出鬼没的高手,江若隐下意识地透过人群,想要寻找某人的身影。但再一寻思,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不可能是他,要知道那时他应该在花厅跟季大人聊天呢。况且,他再无聊,也不会干偷偷让人传纸条这种幼稚的事。
那会是谁呢?是谁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季大人看完字条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他隐隐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敢确认。所幸,他的幕僚生性八卦,正巧看到了这一幕,见他迟疑不决,就将他拉至一旁,悄声将那个惊天大秘密告诉了他。
本以为季大人听见自己的顶头上司与同僚之妻有私,必会大惊失色,不想他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淡然处之。
“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江若隐明知故问,接下来当然是去看看狐狸精的真面目啦。
“柯侍郎的夫人何氏今晚也到了,女宾都坐在听雨轩的雅座里,我们过去会会她吧。”季大人摸着自己凌乱的络腮胡子,温和说道。
江若隐当然没意见,跟在季大人身后去往听雨轩。
听雨轩和望月楼中间隔着一个荷花池,途中需要经过一座九曲桥。江若隐走在桥上,细心地观察两旁,发现如果不走这座桥,就需要饶远路,走池边的鹅卵石小路。那里人来人往,是厨房通往两处宴会地的必经之路。
柯大人的身体没有大碍,不是死于突发疾病,况且他的眼白浑浊,还伴有几个小黑点,倒似中了苗疆一种很厉害的蛊毒。
江若隐从未踏足苗疆,所以没机会亲眼见识蛊毒。可她的师父是用毒高手,留下的手札不下几百部,其中就有一本提到过,有一种金丝蚕蛊,人中了该毒,死后的眼白就会变得浑浊,且活着的幼虫会爬到那里,在眼白上呈现为一个小黑点。
要想确认此事,就要挖出柯大人的眼珠,用小刀划开眼球验证里面的黑点是否是幼虫。这明显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就算柯大人一家开明无比,为了查出真凶不惜一切代价,自己也不可能操刀,暴露自己懂得这些邪门知识。
来到听雨轩,推开雕花镂空门,柯侍郎的续弦何夫人在端坐席间,与邻座相谈甚欢。望月楼发生的事还没传到这里来,所以她毫不知情,亦或者她只是在装作不知情。
季大人没有拐弯抹角,见到何夫人后,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柯侍郎被人毒害了。
何夫人听到噩耗,整个人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回过神来。江若隐站在一旁细细观察,发现她的神情极其自然,既不夸张也不做作,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不信……怀疑……还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我家老爷是被何人毒害的?”何夫人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轻声抽泣,哽咽了几声后,柔柔地问道。她的嗓音不刻意娇柔做作的话还是很好听的,糯糯的有点沙哑,带点江南吴言侬语的口音。
季大人本想接着放猛料,将那张字条递给她看,把所有事情摊开来明说,可见到她这幅柔弱无助的样子,居然狠不下心来继续,就此束手束脚。
这个家伙真没用,心太软了,见不得女人流泪啊!江若隐见此,暗中撇了撇嘴,鄙视某人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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