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催花珍珠雨,一晌消凝。(
重生之废材逆世)子规声断,芳菲歇尽。已送往阑珊春暮,迎来初夏。
采女们入宫也有些日子了,祥贵妃便向周胤提起采女受封之事,周胤虽有私心封筠华略高些的品秩,又难保旁人不说三道四引起怨妒,便由祥贵妃做主,将九名采女均封为四品美人。
这日晨起,筠华坐在妆台前任由冉竹始影替她梳妆。
宫娥瑶光用帕子捂着脸张皇地跑了进来,跪在筠华面前痛哭:“求主子救救奴婢……奴婢这个样子,今后可怎么见人呐……”
她这样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闹得屋里的三人面面相觑。筠华只得柔声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有话站起来慢慢说!”
瑶光啜泣着,缓缓移开了捂在脸上的帕子:“主子……您看奴婢的脸……不知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只见瑶光原本白皙的脸变得暗沉,几点雀斑零星散布在面上,整张脸竟似抹了层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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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华顿感惊骇:“你往脸上涂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奴婢只是搽了上次主子赏的脂粉,起先时并未觉得怎样,这几日却发现脸色益发晦暗,方才去井边打水,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没法看了……”
瑶光说完,更是泪雨涟涟,止不住的伤心。
“什么脂粉?”筠华惊问:“难道是辰贵妃赏的那些?”
瑶光在旁哭着回道:“正是那盒露华百英粉!”
筠华闻言,特意向冉竹和始影脸上望了望,见她二人皮肤并无变化,遂问道:“我记得上次把那些脂粉赏了你们分着用,怎么你们两个倒没事,只有她的脸变成这样子了?”
冉竹此刻也是一脸惊愕,说道:“回主子,奴婢上次见辰贵妃赏的脂粉不多,就只可着她们分了,我和始影并未留用。(
芜湖巴巴小说)哪知……”冉竹心内忑忑,已不知该说什么好。
筠华沉默了一瞬,向瑶光道:“去把那盒百英粉取来让我看看!”
瑶光便由袖内将那只斑犀钿花盒子取了出来,递与筠华。
筠华在首饰盒中拣出一支银簪,向粉中插去,过不多时果见簪子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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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上次冉竹无意间透露自己懂些医术,便将粉盒递给身旁的冉竹,沉声道:“你仔细闻闻这里面究竟掺了什么东西?”
冉竹接过,仔细嗅了嗅,面色即刻凛然:“主子,这里面含有大量的胡粉……虽说妆粉中都会添加些胡粉以便附着,可若是长期使用胡粉过量的脂粉,就会使人面目黑丑,严重者甚至会危及性命……”
听了这话瑶光早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怎么办?奴婢算是活不成了……”
冉竹安抚道:“不用担心,你用这妆粉不过数月,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无敌天下)脸上的乌色假以时日尚可治愈。只是这妆粉原是辰贵妃赐给主子的……”
三人神情骇然地望向筠华,只见她叶眉紧蹙,刚留了两个月的指甲抠得自己指节泛白:“兴许是将此物赠与辰贵妃的人有心害她也未可知……”筠华神情涣散,语气难解。忽而又面色整肃,朗声吩咐道:“始影,你去告诉那几名得了妆粉的宫娥们立即停用。冉竹,瑶光你们两个随我走!”
“主子您是要去‘熙和宫’吗?”冉竹心细如尘,知道筠华有意要去试探辰贵妃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被蒙在鼓里。
筠华淡然一笑算作应答。
“妹妹一大早就赶来,可是有什么事?”辰贵妃着一身家常绯色深衣端坐在堂前,语气面色皆如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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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华敛衽道:“嫔妾有一事甚感惶惑,须得向娘娘禀明。”
辰贵妃‘哦’了一声,又笑言:“妹妹有何事只管说来,若本宫有替妹妹解惑的本事,定然不遗余力!”
筠华恭身微拜,便将瑶光叫到身前:“娘娘,这名宫娥是嫔妾宫里的。请娘娘看一下她的脸……”
辰贵妃一双美目凝注于瑶光面上,微感惊异:“这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筠华态度依旧恭敬:“瑶光正是用了娘娘上次赏给嫔妾的妆粉,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见辰贵妃面色微变,筠华忙续言:“嫔妾记得娘娘说过,那妆粉也是旁人送您的。所以心下窃以为,许是有人对娘娘心存歹意,有意将那加了过量胡粉的妆粉送给您……而娘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将妆粉转赠给了嫔妾。这才特地来提醒娘娘,定要对那赠粉之人多加防范,以免有人暗欺娘娘您心慈仁厚……”
“竟有这种事?”辰贵妃瞠目结舌,忿忿道:“本宫素日待贤妃不薄,想不到她竟因与祥姐姐交好,就对本宫存了暗害之心……”转而又微表庆幸:“幸而妹妹你并没用过这妆粉,否则妹妹的花容月貌岂不就毁在本宫手的不知情中了!”
“娘娘言重了!”筠华有意纠正:“瑶光的脸虽显晦暗,但尚可治愈。就算妹妹不意间用了这妆粉,倒也不至毁容。娘娘大可不必自责!”
辰贵妃总算舒了口气:“如此本宫就安心些许了,本宫这就派人去传太医替瑶光诊治!”
“娘娘,不必了!”筠华莞然一笑:“嫔妾宫里的冉竹略懂医术,这点小事她还是应付得来的,就不必烦劳娘娘派太医诊治了!”
辰贵妃将眼神落在冉竹脸上,颔首笑道:“既然妹妹如此坚持,就随妹妹说的罢!”
筠华临走前又特地向辰贵妃叮嘱小心防范贤妃,辰贵妃仍旧笑容可掬,对她的好意表示感谢。
“主子觉得辰贵妃方才的话可信吗?”回宫的路上,冉竹心内尚存疑虑。
“不管她的话可信不可信,我都只得表现出深信不疑的样子。”筠华正色道:“你可知我为何有意提起你懂医术之事?”
冉竹微一思忖,了然道:“想是主子有意以此提点辰贵妃,纵使这件事是她有意而为,今后也不敢轻易把主意打在药物之上,也可免去我们不少细微之忧。”
“还是你最懂我心意!”筠华又道:“方才辰贵妃说的话使人以为她并不清楚胡粉的毒性,我有意提醒她区区几个月并不致毁容,是希冀以此令她对我放松警惕,只当我并未怀疑她,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
瑶光犹豫着问:“方才辰贵妃还提到了贤妃,主子以为,咱们今后是否也该对贤妃多加防备呢?”
筠华想起前些日子芷兰提醒她对何人都需留个心眼儿,虽然这贤妃她并未见过,但毕竟也是祥贵妃的人,难免心存忌讳。
筠华断然:“能在这深宫内院存活多年的,又有哪个是心思纯善的?自当人人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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