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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香语 第九回 折足覆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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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rì晴空明朗,万里无云,天气甚好。(末世之黑暗召唤师

    三天了,三人都不曾相互说过什么。沉默的让人难过。

    实在是讨厌这样的气氛,论语开口:“干吗跟着我?”

    范清禾眼光飘散:“就你一人,能干成什么。”

    论语:“你们不是要回紫霞观吗,不趁早回去吗?”

    范清禾望了李清逸一眼,淡淡的说道:“迟早的事,不急。”李清逸目光呆滞,未表态。

    好像又要这样沉默下去了……

    论语似是在思考什么,良久说道:“你们走吧,我跟着你们。”

    范清禾两眼眯起:“你不是还要找你的师兄吗?”

    一声长叹,饱含浓浓无奈:“三天了,这附近我们也已经转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着他的人。世界这么大,谁知他会去哪里……不找着他,我是不会回寺的,既然找不着,还不如四处走走好。”

    范清禾眼中有了一丝失望。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轻言放弃,哪怕是对他的师兄……跟他师兄的离别之情难道就这么清淡?这么可以令他放下吗?转念又想起了她自己,她和李清逸呢?她们间的感情难道也是如此?

    不忍心再细想下去……

    或是抱着一丝希望,她问道:“你不打算接着找你师兄了?”

    论语回答的冷淡:“找,边走边找吧。(重庆书厂)”

    范清禾心中似是有了层释怀。

    “我是无所谓的,师兄,你呢?作何打算?”范清禾转向李清逸冷冷道,话语冰冷至极。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种语气会从她的嘴里说出。

    李清逸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她望向天际,不知作何想法。范清禾重重的冷哼一声,表情轻藐,这表情她过去不会有。人,真的会因为所经历的而改变吗?

    李清逸似是未曾听见,仍是呆呆的望着天,半晌,才慢慢说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紫霞观了,我干的事对不起师傅,哪里还有脸再回去……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孑然一身,天下之大,难道还容不下我?”说完便转身,慢悠悠的走向远方的地平线。

    论语和范清禾凝视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慢慢变得渺小,只觉得那个身影是这么孤独而寂寥。

    背影已不见,远处的地平线平滑如刃。

    论语望着那远处有些出神,茫然问道:“你是故意赶她走的吗?”

    良久,却不见有人答话。论语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范清禾,只见她眼眶已红,酥胸急速的起伏着,压抑着重重的哽咽声。

    论语看着她,心中泛起一种微妙的感觉,是歉意吗?似乎又不像,但他强制定义为是歉意。“一切因我而起”他这样想着,他想做些什么,却又未动。(烈火宫廷:大明孝惠皇后

    “能抱我一下吗?”柔弱的话语,带着深深的鼻音。

    心中好像被触碰到了什么,有心想拒绝,却还是走了过去。

    她入他怀中时,她的心就像打开了一把枷锁,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悲伤之情从心中翻滚而出……他拥她入怀时,只感温润如玉,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一僧人、一女冠,两人一起上路了,前往潭州紫霞观。

    一路上两人相敬如宾,少有谈话,也皆未再提起往事。

    就这样过了一月,已到达潭州边界。时至中午,两人见有一茶棚,便yù进去歇一会脚。刚走至茶棚边,范清禾却忽然愣住了,两眼直直地盯着一处。论语心下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茶棚里坐着一位书生。书生轻裘缓带,头戴方巾,身聚睿气,论语细细地打量着他,却未见有什么特异之处。刚要发问,那书生却已开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位何不进来坐坐。”

    语音洪亮,充满正气,不似妖邪之人。论语顿时心生好感,快步进入茶棚,范清禾跟于其后也入了茶棚,动作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呆板。

    “阿弥陀佛,打扰施主了。”

    “好说,好说。”书生一边打开把折扇扇了起来,另一边吩咐一旁的茶博士给二人上茶。见茶已端上,书生便问:“不知师傅上下为何?于何处修行?旁边这位道长又作何称呼?”

    “贫僧法名论语,是洪州飞山寺僧人。这位道兄则是潭州紫霞观,离云子。”离云子,为范清禾道号。

    “原来是论语师和离云真人,小生有礼了。(富贵锦绣)小生姓黄,单名一个平字。此生不睦荣华,却是最喜佛道,今rì得见二位高人,当真三生有幸。”

    论语自是连连自谦,口称不敢,而范清禾却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一脸的木讷。论语心下奇怪,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而那黄平见状则只微微一笑,未曾多言。

    论语、黄平二人喝了一会茶,只听那黄平问道:“论语师这次来潭州不知是为云游参访呢,还是有事要办?”

    论语叹了口气,茶杯握在手上转了两圈,幽幽道:“贫僧这次下山主要的目的是为寻访我的师兄,他因我所犯的过错而离开寺院,贫僧要去把他找回来。而这位范离云道兄则是来我寺借了一套道经,正要回观,贫僧寻师兄无方便索xìng同路行了一段。“

    黄平爽朗一笑道:“论语师倒是好修为,对境不起分别心。若依凡俗之人所见,怕是会笑话论语师呢。”

    论语不禁脸上一红,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有过别样的想法?……实是不知。

    看到论语不言语,黄平却是转过了话头,道:“论语师的修为自是好的,但我自家这位师妹却好像还没有这么好的心xìng,这红尘中的一走却是连心也乱掉了。”

    论语奇道:“你师妹?”

    黄平慢慢合上折扇,敲了敲桌子,对范清禾道:“师妹,你自己说是这样不?”

    论语转头看向范清禾,却见她已无原来的痴呆相,只是低着头望着桌上的杯子,嘟囔了声:“大师兄,我……”

    论语回看向黄平,惊道:“你……”

    黄平起身拱手道:“贫道黄清平,道号雨真子。(篮球之黄金时代)这身打扮只是为了行走世间徒个方便,先前未明师兄身份,故未实言相告,望师兄勿怪。”

    恍然间,眼前的黄平似是换了一张脸,先前见他虽眉清目秀,但脸上棱角清晰、语音洪亮、喉结突出分明是个男子。可如今再看,却见其圆额玉腮、黛眉细长,如同九天玄女般的的一张妙脸,令人不忍直视,哪里还有半点男子特征?而其刚才的话语也已不再是初时的洪亮,而是如同黄莺般的啼鸣,悦耳动听。若以相貌而论,李清逸、范清禾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了,可和如今眼前的黄清平相比却也成云泥之别,她的美丽就如同天人之姿,不是凡人可有。

    论语痴痴地看着她,呆呆问道:“易容术?”

    黄清平摇了摇头,举手拿起了茶杯,小饮了一口。于此同时,论语也拿起了茶杯,只是杯到嘴前却未饮下,茶水顺着嘴角留了下来,湿了前襟一片。

    两人放下茶杯。

    论语浑身一颤。

    论语:“这是什么道术?”

    黄清平:“并非是道术,只是心念。心念强者可影响弱者,让其顺其指令而行,也能让人产生错觉。你之前看我是男子,便是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心念。只是你的心念要比常人的强大,我控制你很费力,不然刚才你该喝下那口茶的。”

    论语:“最初你便控制了你的师妹?”

    黄清平:“她这次出观胡闹了一把,我自得问问她缘由,若是一见我就跑了那多不好。(灵域)”说完望向范清禾,眼神严厉,问道:“你这次出观这么久,都干了些什么?清逸和你一同出去的,她人呢?那川天剑又怎么会在你身上?”

    而人的目光聚到了范清禾背上的剑,剑身细长,泛着蓝光,如同流水。

    范清禾低了头,只是看着茶面,话音压的极低:“正要向大师兄禀明一切,此去青禾与李师兄皆闯下了大祸,还望大师兄恕罪。”

    黄清平哼了声:“说。”

    范清禾低声讲述……

    又上了一盏茶。

    黄清平看向论语:“一切属实?”

    论语点了点头。

    黄清平饮了口茶,慢慢说道:“一个多月前师傅的随身佩剑川天遗失,师傅命我寻找。我当rì起了一卦,占得为火风鼎,变爻九四,爻辞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我心有灵犀,倒也不急,只是我却没有想到是这般的折足、覆餗之事。哼!你们的算盘打的倒是好!也忒小觑师傅与咱紫霞观了吧!”说道后来黄清平已是声sè俱厉,厉声喝斥,那天人之姿的忿怒相也是别有一番味道。而她话语中的“你们”也不知是单只范清禾、李清逸二人,还是连带上了论语。

    在天人之姿的忿斥下论语顿感不知所措,慌道:“不知……”

    “你且住口吧。”黄清平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你是想问李清逸之事,她犯了门规,想一走了之?哼!哪有这般容易。至于范清禾,回去自有她受的。”

    论语急道:“可是……”

    黄清平的天人之姿依旧,可话语中却是带了一股萧杀之意:“我还未说你呢,轻薄我门中姊妹,盗我观圣物,你又该当何罪?那龙傲天虽是你化身,但也为你邪念所映,可想而知你内心是何等龌龊不堪。你与我师妹同行想来也不是安的什么清静心吧?”

    一阵迷茫从心中泛起,自己好像一直在逃避着什么……是什么呢?

    黄清平质问道:“你当rì为何会选择与我师妹同行?你说你离寺是为寻你师兄,这事在你心中真有这么重吗?”

    那rì的软玉入怀,似乎又浮现在眼前。我是在迷恋这个吗?可是我作出决定,是在此之前,那我又为何……

    “世上的浪荡子总是逢人即爱,这是低贱者的象征。论语师,请你扪心自问,你是这样的人吗?”

    心中似是有什么被打破。这是我一直在回避的吗?其实从小麦的事即可见端倪……如今又是范清禾……她称呼我为论语师……是啊,我是出家比丘,我不能……可是……师傅为何会让我下山,想是也早已看出我的秉xìng,所谓的回寺受戒,想来也只是个幌子……是啊,是啊,我本是被迫出家的……

    心中好像丢失了什么。

    黄清平冷冷道:“你心中在掂量什么,我也不愿知道了。但你种种过失也已得罪了我紫霞观,也应接受惩罚吧。”

    说着便把杯中茶水扬手一泼,手的动作不大,谁知水泼洒出来的速度却是极快,尽数洒在论语脸上。论语只觉脸上奇烫,好像被浇上了一壶开水,不觉惊叫一声。

    “所谓‘覆公餗’你知是何意吗?”

    论语脸上剧痛,未答。

    “打翻王公之粥。这与你得罪紫霞观的情形倒是像呢。这杯茶水被我灌注罡气,于顷刻间沸腾,自今往后你脸上都会留下伤疤,终身不会再去,你这样子应该也能好好地约束下自己的浪荡心了吧。这就权当做是被你自己所打翻的粥所烫吧。”

    论语捂着脸,狂奔而去。

    黄清平平静的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抿了起来。范清禾望着论语远去的方向,心中的一丝不忍隐隐作痛。

    “大师兄,这不像是你平rì的作风啊。”范清禾问道

    “怎么,小妮子chūn心荡漾了?”黄清平放下茶杯,嬉笑道,浑不似刚才的严肃模样。

    “大师兄莫要取笑了,我只是觉得你对他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唉,可怜师者心啊!”黄清平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封信,“自己看看吧。”

    范清禾看着信,信上的内容宛如惊雷。看完后范清禾呆呆问道:“这一切,都是师伯和师傅商量好的?”

    黄清平幽幽道:“谁说不是呢?自己喜欢的徒弟不长进,哪个师傅不着急?师伯有他的魄力,敢对自己的徒弟出狠招,这是逼徒弟要成就,不能成就他,便毁了他。”

    范清禾的脸上闪过一丝异sè。

    黄清平却是察觉到了,喝干了杯中的茶,平静说道:“也别怪你师伯狠心,他实有大慈悲心,非常人可测度。他亦是大豪杰,豪杰做事总是大破大立……咱们的师傅便不会如此,所以我只能尽量努力,不让其失望……”

    范清禾只觉一阵惭愧,低下了头。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观吧。”洪亮语音传来。

    范清禾抬头一看,黄清平又已是男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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