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纸卷,他抬起头慢慢的看向窗那边,愣了好一阵有些失落的回过头轻叹:“一晃时间过得真快……卢平,这几天利州又有什么新鲜事?”
卢平放下笤帚,淡淡一笑:“您想听什么?是朝廷里的?还是……”他故意迟疑了会看看司马沐逸的神情,见他认真的翻着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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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别的?还是什么……你知道我不喜欢过问朝廷里的闲事……”他浅笑着看了卢平一眼,低下头认真的翻着书卷。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昨个我上街遇见韩大人,他让我再问问您,考虑去太乐署的事。”
司马沐逸放下书卷神情自若的看着卢平:“那种地方我自然是不会去的,倘若下次遇见,就替我谢谢他的好意!”
卢平点点头眉间微蹙的迟疑:“我有一事不太明白……”
“是想问我为什么拒绝子仲吧?”
卢平点点头:“我实在想不明白,别人都想去的地方,您倒不想去,难道就甘心这样守着祖产过一辈子?”
“功名利禄对我来说如同镜花水月,尔虞我诈的官场只会令人厌恶;一个虚位的官职加上些个肮脏的金钱,岂不践踏了琴乐之好?”司马沐逸眼神深邃的看向窗外,良久后淡淡道:“那里应该是另一番景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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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的日子如同陷身水火,武氏兄弟待绮荷母子很是不好,两个嫂嫂在榨干了绮荷的财物后,原本伪善的面皮也揭了下来,露出本来的凶貌,武珝忍受着兄嫂的薄待,希望日子会越来越好;可世事总是不能如愿,仿佛每走一步,都像深陷泥潭般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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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奇才)不过,她总能在困难的日子里找到一丝安慰,还好身边有母亲和素惜。
绮荷看着女儿日渐消瘦,可寄人篱下又由不得自己做主,几番思量便拿着武士彠留给自己唯一的念物——牡丹金钿,当了作为回去长安的盘缠。
马车途径洛阳,恰逢牡丹花开,满街繁华盛景,无数的文人墨客汇集于此笔谈文章;武珝好奇的探出脑袋靠着马车,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里就是长安了吗?好热闹!”
绮荷笑着摇摇头:“长安还有一段路,这里是洛阳!既然你喜欢,就在这停留些日子吧!”
暮色近歇,木杵声撞击着铜钟,绮荷带着武珝和素惜借住在了白马寺,院墙隔去了集市的喧闹,只留下僧人诵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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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珝独自坐在微凉的石阶上,她环抱着臂膀望着初出的月色发呆;想起腰间的玉笛,她便摘了下来轻轻吹奏,笛声浅浅的传到不远处的厢房。
男子手里的笔微微一颤,洁白的宣纸上印上了一朵黑色的梅花,他的眉间微蹙,表情有些惊讶:“这声音……”停顿了片刻,他将笔放好迟疑的笑了笑:“不会……不会是她……”
卢平领着一位翩翩公子走了进来,来人衣冠稍华,明眸犹如暗夜的星辰,高蜓的鼻梁更显五官的俊美,唇上的青浅胡须倒是添了几分文人的优雅,他笑着走向司马沐逸:“兄台可是让我好生难请,你我两多年的交情,好倒抵不过这洛阳牡丹的魅力!”
司马沐逸莞尔一笑也向他走来:“子仲何须此言,听这话,好像是在怪我了!”
“岂敢,岂敢!我可是特意来找你下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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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快速的摆好棋盘,两人对立坐下,韩子仲将手伸到棋盒里:“这次又是专为赏花而来?”司马沐逸浅笑:“听闻洛阳才子众多,以琴会友也未尝不可!”
子仲放下棋子,撇了撇嘴:“以你的琴艺,隐没江湖岂不可惜,不如在朝廷里谋个一官半职也好……”司马沐逸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他说:“子仲,你和我相交多年,我的意愿,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以后别提了!”
“那好,这次来洛阳又有什么收获?”韩子仲转移了话题“听说有不少善于琴艺的!”司马沐逸的话语也缓和起来,两人又如适才相见那样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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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场小雨让清晨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天色依旧青色蒙蒙的,晨钟响彻整片山林,院子里的辘轳声缓缓作响,素惜还在酣睡,武珝偷偷地整理好衣衫,一个人往市集走去;她向路人打听文人聚集的地方——清风船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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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生热闹,各路的文人墨客全聚于此,尽管今日的天气不是很好;这里除了能遇见各路的才子;最多的,就要数各色的牡丹了,品种多不胜数,点缀在这文墨相会的船廊,好一番醉人的景象。
小雨落下,人们的脚步显得有些匆忙,武珝倒不以为然,全不顾周围的路人,只是一个劲的沉浸在花海里;雨越下越大,她不得已躲进了路旁的亭子里,看着有些湿漉漉的衣服:“这雨后的牡丹恐怕别有一番景象吧!”话语间,一位水色罩纱锦袍的男子抱着古琴跑了进来,他将古琴放下整理着衣冠。
武珝不经意的一瞥,那把古琴仿佛似曾相识,再看看琴上的刻字‘司马’,老天好像有意安排似的,她有些疑难:莫非是他?不会这么巧吧……男子站在一旁,停下手来;武珝转过身正迎上他那双深邃的明眸,她呆愣了一会儿:“好久不见,没想到会这么巧!”
司马沐逸乱了思绪,一时间哑口无言,冷漠的面容稍缓的向武珝点点头:“原本以为不会再见了……”武珝心里有些难过,她眼里闪过一丝酸楚:“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可是天意要如此,我也没办法……”他见了武珝的样子,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才好。
“算了”武珝侧过头去“我看,我还是离开的好!”说完便向雨里跑去。
司马沐逸慌了手脚,也跟了上去,他追上武珝一把拉住她的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既是天意安排,我也并不介意与你同一屋檐避雨!”他的话仿佛带着魔力,武珝只好呆呆的跟着他回到亭子里。
司马沐逸拍拍衣袖上的雨水,蹙着眉淡淡道:“我算是后来者,要走也是我离开;几时会轮到你。”武珝看着他好像换了一个人,气氛实属尴尬。
“阿嚏……啊……阿嚏!”武珝像是受了凉,不停的打着喷嚏。司马沐逸挡在她身前,转过身去:“有没有好些?”武珝点点头:“嗯……你怎么会在这?”
司马沐逸平平道:“那你呢?”
“我是途经这里……”
一切又恢复到沉默,雨好像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风卷着雨水,肆意的吹进亭子;武珝冷的瑟瑟发抖,司马沐逸见了便拿起一旁的古琴弹奏起来,他应手挥弦,举止文雅;他的琴音娓娓,伴着清沥的雨水,流过武珝心间,她好像好了许多,只是靠着一旁的栏杆静静的聆听着琴声。
他好似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冷漠的司马沐逸,这琴声是为她而奏的,雨势渐小,他停了抚琴;夜幕降临,雨后是一片星辰,他坐到石阶上:“快回去吧!”
武珝走到他身旁坐下,看向漫天的星辰:“今晚的星星倒是很美……”他第一次和她离得这么近,月光映上了她的脸,模样格外的清秀美丽;他转眼看向天空。隔了好一阵,他突然感到肩上沉重起来,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间,他红了脸颊,只好用冷漠的语气说:“别以为我这是在对你好……”
当侧过头去,见她紧闭着双眼,轻轻的靠着自己;司马沐逸抬起手轻靠近武珝的额头,滚烫的皮肤让他那丝最后的冷漠,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沉默着,让她静静的靠着自己的肩膀,不忍将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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