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的城市绝不会像绵阳这样大的让人踌躇,让人慌张,一个站牌十几辆公交车的号码。(
王妃)看得人眼花缭乱,城市地图上的路标就像成群结队的蚂蚁,密密麻麻的。这天宋超让我到成都去一趟,说明天他过生日,喊我去喝酒。
我本不想去的,一来一回,这个月本来拮据的生活又添加了一份压力。但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曾断言,这辈子我都不会失去这个朋友。
我从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玩耍,然后从幼儿园,小学,初中,甚至现在,无论是我们每天都能见面,还是一年只能在过年时喝一顿小酒,我们之间那段深厚的友谊未曾变质过。唯一不同的是,他初中毕业就离开学校外出打工了,而我一直把读书坚持到了现在。
他是一个寻求刺激,和大多数青年一样,是一个在社会的洪流中埋没却不甘**的青年,他曾经想在赌场上一夜爆富,但无奈七年的打工生涯里挣的钱全部打了水花。如今每次想起他,我都为他担忧,这么多年,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工作换来换去,女朋友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如今依然穷困潦倒,每月的工资只够自己开销,过年回家也只能把整年的积蓄全拿出来潇洒半个月,在这个拜金主义横行的社会里,以后的他该怎样去面对?
上午十一点从学校出发,下午四点半才到成都。他还在工作,让我坐地铁到一个地方等他,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坐到那个地方,首先不知道地铁在哪里,好不容易找到,又不知道上地铁的程序,讯问了一个美女才上了车,上车后转车,又坐错了方向,本来二十分钟搞定的事被我活生生弄成了四十分钟。最可气的是,到了之后他还没下班,竟然还装腔作势地骗我还要我等一个小时,他还在修电梯。
宋超和另外一个朋友姗姗来迟,这个朋友也是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大家关系特别要好,不过比之于他,我内心定义宋超要重要些,之后我们去网吧上了一会儿网,又到一个小餐馆吃饭。(
尊贵庶女)我们三人很久没有一起聚会了,男人久别重逢不会像女人重逢那样立刻流露真情,两眼泪汪汪,而是把心中的激动和伤感化作笑容和脏话来发泄。
酒足饭饱后,宋超说去个歌舞厅玩玩,我未曾去过如此神秘的地方,从来只在电视上见过。我一直把它想成一个黑暗、低俗、见不得光的地方,我和他们颤颤魏巍地走进这神秘的地方,不过也不过尔尔,宋超经常去这些场所,一般都是解决生理问题,我和另外那个朋友都是学生,还没有那个胆子去享受这个。
所以一行人就在歌舞厅里喝了一壶茶就离开了。我还是不适合这里,看来网吧才是我这种穷酸学生的归属。晚上去上了个通宵,第二天在网吧睡了半天,中午匆忙就走了。这就是我和他们的作乐方式,喝酒、抽烟、上网、通宵,或者打牌,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玩耍方式。其实怎样玩怎样消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玩,就如皇后为什么那么高贵,就因为她旁边站着的是皇上。
和他们一起,我可以做到放肆,完全的放纵,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大家都早已习惯,都可以包容,可以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对着他们用粗俗的方式——脏话,一一释放。可以忘记生活中一切的不愉快,可以把最纯真的自己展现出来,无所顾忌。当我和他们一起坐在网吧里,一起玩着游戏,我在享受,享受着这样的释放。但这样的疯狂,二十年后,希望还存在。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远远望见绵阳大学,记得有首诗说的实在真切:某某大学,灯光璀璨,走近一看,破破烂烂,十个老师,九个笨蛋,还有一个,精神错乱。总是听人说中学生就像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那么大学生就是烈日当头的冉冉红日,但我说,还不如风华已过的残阳,在渐渐地降落,然后消逝。
我的大学,这座对我已不算陌生的学校,养育着莘莘学子的地方,我曾经自豪的东西,它总是在像包装礼物的包装袋一样扮演着各种角色,成就一个个人才也好,创造一堆堆废材也罢,谁能保证我们的未来?
走过广场旁边的教学楼,这是一座老式的五楼建筑,底楼比公路要矮一截,教室窗户敞开着,侧头看见一趴头睡觉的学生,旁边两个男生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课堂安静似乎可以听到老师放书本的声音,我看着这一切唉声叹气,一边嘲笑人家一边鄙视自己,我们这是为何而来?
好久没和她聊天了,挺想她的,如今对她不敢再又非分之想,这来之不易的友谊我是非常珍惜的。(
蒙山军)我一秒钟就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这才发现她换号了,她复读一年刚上大学,换号了。为了在心里展示对她的爱恋,我一直记得她的号码,而且从不存在电话簿里,以至于我闭着眼睛都可以拨通她的号码。甚至我的许多密码都与她的号码有着联系,我总是这样,为了展示对一件事物的爱,就得把我生活中的几乎所有东西都融入里面。
她的电话总是打不通,这次也如此,几分钟的路程无人聊天,我总觉得走路的时间是可以节约出来做一些事情的,而不是让我去胡思乱想。每当我独处时,心中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和奇怪的想法就冒了出来。
2012年的五月,我们这群即将踏上高考之路的高三学生正在艰难地奋斗着,大家都有种类似生离死别的沧桑感。成绩烂到垫底的,对于高考几乎没有什么信心,三百分于他们都是理想,努力不努力也许连一专线都过不了,上课不上课都像是一场饭局里的陪客,存在与否,都是烟云。而于我这种,高出一本线二十来分又没有什么奢望的人来说,认真也好,混日子也罢,结果都一样。那时的我早已没有高一高二的那种冲劲,一本大概保住了,名校不可能,该怎样就怎样吧!我对学习的态度一反常态,早晨永远踩点去教室,午后从不留教室学习,晚上再也不会熬夜。只有位于中间的人才保留着那份被灌输了教育功利化式的执着,学习一如既往,课桌上的模拟卷一套接着一套,看着他们如饥似渴的态度,对比着我这个不求上进的人,让我肃然起敬!
那时我想人与人的区别不就是这各种阶段的高考生,有人为了一专而悬梁刺股,恨不得再给他一百天的时间去奋斗,而另一伙人却冷眼地看着他们的目标,一专算个屁,我的目标是二本。(
将门农女)而我这阶段的人,已经无所谓了,除了天灾**,或者高考那天暴毙等极小概率事件发生,我的一本几乎保证了,就算不顺心,老子读二本又何妨。
我坐在寝室椅子上,听着刘欢那首,让我有些伤感,“心还在,梦就在”,我的心的确还在,但梦早已灰飞烟灭,从头再来只是一句空话,也许梦想不过是一场晚会的一场狂欢,笑过闹过,当青chun的容颜在时间的熔炉里老去,谁还会在乎最初的梦想。
这天星期天,下午接近六点,我刚看完一节,大学一年我看完了我以前五年都看不完的电视剧和电影,二十集的、四十二集的,还有三季的以及一些动漫,每天不看一两集就觉得脑袋空空,少了些许什么似的。有人说,大学里,电脑对于女生来说是部影碟机,对于男生是部游戏机。弄的全寝室人都嘲笑我像个女人。
肚子饿的咕咕响,我大声呼喊,“走,吃饭去!”
李元正与穿越火线纠缠不清,没理我,已经晚上六点,龙宇还在被窝里,这小子最近萎靡不振,每天睡觉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整日整夜地逃课。我好不容易才叫醒了他。
“我cao,你妹的,又输了!”王龙顿时惨叫,他今天玩了一下午的英雄联盟,据说没赢过一盘。
我叫他们去吃饭,他们惊异地看着我,“不说班里聚会吗?你真不去啊?”
我苦笑了一阵,“反正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出去吃了。”说罢关上门走了。
大学里我笑声不断,寝室里有永远说不完的黄色笑话,教室里有看不完的搞笑睡姿以及千姿百态的课堂纪律,学校里有各种各样的带着诡异的趣事。(
总裁贪欢,轻一点)但我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一年前进入这里,没过多久,那种若即若离的悲凉感就存在了,不时地触发在我无聊的各个场合。
我上楼问李杨,想找他一路到外面小聚一下,李杨也在英雄联盟,他和王龙一样,像对待女友一样地对待游戏。我说龟儿子“吃饭去不去,哥请客!”他沮丧个脸,说**不早说,我刚吃完饭回来。
我骂了他一声,然后走了。李杨是我高中同学,关系甚好,高中从来都是班上他第二我第一,但高考却颠倒了,让我一度耿耿于怀。他和我进了同一所大学,学同一个专业,但没有一个班,但巧的是他的寝室正好在我寝室的正上方,我如果不怕别人嘲笑,只需在楼下大喊一声他的外号,二狗子,他保准马上回骂。
这小子高中是有名的聪明,平时低调,不爱说话,唯一的爱好就是睡觉,不止下课睡,上课也能经常看到他一头扎在书籍满满的课桌里,与周公畅谈。但他成绩就是没有下过年级前二十,但总是排在我后面。可惜他也跟着大学生颓废的洪流,埋没在英雄联盟中。听说他有在寝室连续打游戏超过十八小时的记录,要不是笔记本没电,他估计要打到天亮,不幸的是上期挂了两科,这期才收敛了点。我与他的情况大同小异,却还没挂过科,为此我经常嘲笑他:“你高考比我好有锤子用,明年还不是灰溜溜地去和大一的学弟学妹们补修高数。”
走出寝室,我本想随便吃个饭就打道回府,想起寝室里将会是孤家寡人,不禁一阵凉意。这个周末之夜,我该去哪里消遣?老天还是惦记着我这个失意的青年,正一筹莫展之时,黄伟来电话,说:“今天无聊,去喝两杯如何?”我痛快的答应了,马上就飞奔而去。
黄伟在北门外等我,北门还是那样的热闹,一大群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估计都是准备聚餐的学生。每天晚上六点,在北门这里都会聚集一大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非要在饭桌子上述说。(
天骄无双)我曾假设过,如果一个人同时有社团,学生会,加上班干部的职务,他估计每天都有一顿聚餐,真是把中国的饭局文化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看到他叼着烟,耍着手机,像个二流子,我拍了拍他肩膀,“杂种今天怎么有空叫我?”
他拿出烟盒递了杆给我,说,“来学校这么久了,还没和你们喝过酒,说把你和李杨都叫上,刚才和那龟儿子通话,那小子说吃了饭了,那就我们哥俩了!”伟哥和我关系还可以,以前高中时经常吵吵闹闹,去年他不幸落榜,被迫复读,今年考入我们学校,与我打的火热。
此人为人耿直,但大大咧咧的,说话也是出口成脏,这些都与我臭味相投。
说话间来到一干锅店,我们找一角落坐下,半天没人理我们,他有些不耐烦,嘀咕着,“他妈的,不做生意了。”
我仔细一望,生意好的出奇,几十张桌子全都坐满了,全是我们这些穷酸的大学生,隔壁两桌和我们一样,没人招呼。伟哥和我叫骂了半天才把服务员招来了,我们点了个小锅,喊了几瓶啤酒,坐着干等着。
等了十几分钟,伟哥不耐烦了,叫嚣着要走,我去商店买了包云烟,我发了杆给他,说,“没事,等吧,这生意太好了,没办法。你读什么专业的,我都忘了。”
伟哥点上烟,装逼似的摆了个pose,骂我贵人多忘事,“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材料物理。对了,你大学里加什么学生会没有?”
说起学生会这事我就火大,太气人了,大一下学期我还是进入了一个学生会,叫自管会,工作就是查寝,每天重复无聊又无用的事,因为我的工作只是做做样子,即使查到谁没回寝室,学生第二天也会去阿姨那里把名字消了。而且寝室有两扇门,查寝后人家从后面就走了。我做事总需求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如果一件事要费劲千辛万苦,但意义非凡,我决心不做到誓不罢休;如果一件事毫无意义,就举手之劳我也不想做。所以英语四级、计算机二级什么的,对于我这个专业八竿子打不着,即使各个专业的大学生们都蜂拥而至,我也没有随大流。
真正让我离开自管会是一次全校组织检查违规电器,屁大点事,非要一本正经地讲个不停,最让人心烦的是部长好不容易讲完了,然后会长讲,仅仅过场就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那部长表情严肃得像家里死了人,说话也猖狂不已,后来带队进寝室时还不可一世地用手指指着我们,呵斥我们干着干那,我心里暗骂,你算老几,不就一学生会干部吗?那么牛逼干嘛?以后如果出去当了官,那不得翻天了。
这事要是在以前,这小子不挨顿打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初二那年,我不小心踩了初三一小子的脚,那个时候我虽然和我们那群兄弟打的火热,但平时也低调的很,从不主动惹事,我当时礼貌地道歉,结果那人指着我的鼻子骂个不停,还瞪着眼睛说下次再踩到他脚要把我打成狗。当时我怒火中烧,回去叫上我那群兄弟,把那小子堵在寝室,当时这小子再也没有当时的威风,低声下气地求我,说,“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后来我给了他几耳光,还在他脚上踩了十几脚,临走时我得意忘形地学着他的话,“下次你踩到我脚,把你打成狗。”
最后工作时间加起来才一个小时,让我哭笑不得,这他妈什么事啊?
我惆怅地摇摇头。他得意洋洋地说,“我加了一个勤工部一个什么爱心屋,打算在里面好好混。”虽然如今我很不看好什么学生会,都是他妈坑爹的,但人家还是有份正事做,不像我,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我有些羡慕,说,“好啊!好好干吧。就是怕慢慢地你会觉得没意思,反正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我曾经加入了自管会的楼栋工作小组,进了一个多月,就退了。”
他半信半疑,说,“管他的,先进去混混在说。额,你拿奖学金没?听说学校的奖学金挺高的啊!”
记得去年进大学时,我曾义愤填膺地向李杨宣布,我大学一定要拿到奖学金!而就在上期,我曾经引以为傲的英语只考了六十分,成绩下来时我唏嘘不已,我高考英语可是考了116啊!
我平静地摇摇头。他郑重其事地向我保证,我一定会拿到,看到抽着烟的他,记忆里他和一年前的我一模一样。
等了良久,服务员才把干锅端来,服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我对他说,“这小姑娘怎样?还马马虎虎吧。挺乖的,身材还过的去。”
他诧异地问我,“你恐怕还没二十吧?人家估计都二十好几了,你说人家小姑娘?”
我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只要是我看得顺眼的女娃子,我都称她小姑娘。”引得伟哥笑得合不拢嘴,最后骂道,“你小子真他妈有一套,但怎么不见你去上一个啊?”
这话说到心疼处,自从和她分手后,我一直急于找个女友,可每次到想下手时都犹豫不决,以至于让别人捷足先登。我笑笑无话,言不由衷地说,“不急,不急。”
我们一共喝了一斤梅子酒,还有四瓶啤酒,这一年我酒量增大了不少,以前一两瓶啤酒就足以把我灌醉。这还是得托龙宇的福,没几天就怂恿我拿出室费出去喝酒,我的生活费以及室费就是这样没的。
我和伟哥摇摇晃晃地回学校,黑夜里的的绵阳大学依然那样动人,几只昏暗的路灯照耀着崎岖的石子路,高大的梧桐树依着矮小的围墙,远远望去就像避开了灯火阑珊的夜市,逃避着世俗的污秽。路上没有几个学生,周末之夜,大家要么在寝室与游戏厮杀,要么在聚餐,路上冷冷清清的,一阵秋风袭来,我的心也随之飘荡。
刚到寝室就闻到一大股啤酒味,我怒骂,“你们他妈喝了多少,怎么这么大味?”
李元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龙宇,无奈地说,“不知道今天他咋的,像发了疯似的,不停地喝酒,喝了两斤多白的,一回寝室就吐了,然后折腾了一番,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把他弄上床。你不早回来,没看到他发酒疯的那一幕。那真叫发疯,比牛还兴奋。”
我明了后坐在电脑面前,自然而然地就点开了,我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喜欢这部电视剧,以前我可是从来都是视这种类型的电视剧为粪土的。
第四季还没出来,我刚看完第三季的最后一集,电视剧像宣告结束般停了。我却还在回味着那最后一幕,当曾小贤站在两堵门前,里面是两个他在意的女人,他不知道他的内心是属于哪个人,万般纠结中,他明智地抛出一枚硬币,为什么说他明智,因为他不是在等待硬币告诉他那个随机的答案,而是在抛出硬币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这一幕让我感慨万千,爱情也好,生活也罢,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早已拟订了属于我们自己的路,只是我们出现在不合适的场合,遇到不合适的选择,我们的罗盘失去了方向,导致了我们只能停留在原地,不敢向前。我躺在床上,望着二楼的自习室,这一刻我在想,我要的路,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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