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最终没有请风清宛入府,而尚书府也在三日后,放出风清宛病了的消息。(
新驻京办主任:对手)
时间一晃便是小半个月过去了。
这日在家“养病”的风清宛终于得到了舅舅李得宝携大儿李盛,进京的消息。与此同时,京都柳家长年卧病在床的大少爷,柳凡书竟然传出休妻的消息。
一时间陆家,柳家闹得人仰马翻!
这个时候的裴修远却是陪着坐在火炉边的风清宛说着闲话,突的问了句,“柳家的事是怎么回事?”
风清宛抬头看向裴修远,轻声笑道:“什么怎么回事?”
裴修远目光微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道:“原本久病不起的柳凡书,突的便换了常年替他看诊的大夫,换了个大夫后又做出要体妻的事,你敢说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没关系!”风清宛信誓旦旦的道:“许是人家柳公子觉得不愿拖累陆大小姐呢!”
裴修远眼见得风清宛一脸抵赖,不肯说实话,由不得便咬了牙,沉声道:“那我到想问问你,数月前你让人送去柳家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我有送信去柳家吗?”风清宛微挑了眉眼,笑眯眯的看了裴修远。
裴修远见不得她这副猫逗老鼠的样子,当即便将什么时间什么是时辰,她让什么人带了什么东西去了柳府的事,一一说出来,末了瞪了风清宛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风清宛摇头。
裴修远暗暗的吁了口气,眉宇间便有了一抹浅浅的得意之色。
却不想,下一刻,风清宛一句话,便将他的得意给打得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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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这么清楚,当时为什么不将那封信拦下来,看个清楚呢,也不必现在来问我啊!”
裴修远被风清宛噎得半响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吱吱唔唔的说了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是那种偷看别人信件的人吗?”
“不是,当然不是。”风清宛笑眯眯的道:“你也知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的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下流无耻的事呢,是不是?”
明明知道她话中有话,可是裴修远就是不能反驳,甚至脸也跟着红了红。
风清宛眼见裴修远眉宇间的恼色俞重,心知,不能过火。
当下,理了理思绪,轻声道:“我只是告诉柳家老夫人,既然一个大夫看不好,那就换一个试试好了,顺便向她推荐了下秦苏,秦太医。”
“你怎么会向柳夫人推荐秦苏?”裴修远错愕的道。
风清宛笑了笑,前世秦苏死于宫闱秘辛,她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秘辛会让那样一个温文如玉的男子赴死。这几天,她算是想明白了!秦苏与柳家的小公子有几分交情,想必一定是秦苏在柳大公子的病上看出什么,而被承泰公主杀人灭口。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何不让秦苏早些掺与进来,只要柳凡书不死,陆歆婷她就别想如愿,而如果她猜得没错,柳凡书服用的药,一定被人动过手脚。这些岂能瞒过故秦苏?顺藤摸瓜,打蛇随棍上,陆歆婷做过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因为我觉得秦太医医术高超,他肯定能令柳大公子起死回生啊!”风清宛轻声笑道。
撒谎!
可即知道风清宛撒谎,那又怎样呢?
裴修远撇了撇嘴,想了想,对风清宛道:“陆歆婷你就这样放过她?”
“怎么可能呢?”风清宛笑笑道:“你也知道,大凡女人总是小气的,像我这样的女人就更小气,杀身之仇岂能不报?!”
“怎么报?”裴修远略带犹疑的看了风清宛,“就让她成为下堂妇,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风清宛冷冷一笑,“这怎么可能呢?”
“那是……”
风清宛冷声道:“一个弃子,你觉得下棋的人还能对她有几分好?”
“借刀杀人?”裴修远怔怔的看了风清宛,“你想借承泰公主的手,杀了她?”
“不,不是借刀杀人!”风清宛目光清明的看了裴修远,“她算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借刀?”
这个样子的风清宛,让裴修远感觉到的是一种淡淡的慌乱,那种慌乱之中又夹杂着一些不安,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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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风清宛怔愣的看向裴修远。
裴修远却是话一出口便醒过神来,心下对自己生起淡淡的嘲讽,有心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哪个意思。
这么一僵,两人间便沉默了下来。
稍倾,裴修远吸了口气,对风清宛道:“生活本应该是美好的,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聪明,应该过快乐安宁的日子,不要因为那些不必要的人,而让自己过得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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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宛正待开口反驳,裴修远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的话你不一定会听,不过听不听是你的事,说和不说却是我的事。”
他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风清宛除了淡淡一笑,还能如何!
对于风清宛说的,承泰公主会对陆歆婷下手之事,裴修远原是抱着未必的态度,但在三天后,传出陆歆婷被柳家休弃出门,陆家将她送返乡下田庄而半路遇劫匪失财失色又失命后,裴修远半响没说出一个字。
良久,只说了四个字。
“承泰公主!”
风清宛挑了挑眉头,抬头看向他道:“如何,这公主心性较我如何?”
裴修远脸上绽起一抹苦笑,略过不提,转而与风清宛说起另外一件事。
“你舅舅将你哥哥接出了承相府,选好日子,便要回江南,你不打算与他见上一见?”
风清宛原本笑意浅浅的脸上,便有了一抹浓浓的说不出的苦涩。
“怎么了?”裴修远狐疑的看了他,“怎么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没什么。”风清宛摇头道:“我既是病着,当然不能出门见客,我拿些银子,你替我在广庆楼置一桌酒席,就当是我替他们送行。”
“不如,我将他们接进府……”裴修远试探着道。
风清宛摇头,神色间便有了一抹怅然之色。
“这个时候,舅舅进府并不是什么好事。
www.heihei168.com左右哥哥那里我已经交了底,他们先走,稍后,我自会跟上去。”
裴修远见他说得在理,便没有再坚持。
次日,果真在广庆楼置办了一桌酒席,亲自上门去迎了李得宝还有李盛以及刚刚能行走的风钰晨。席间,当着李得宝的面,裴修远将风清宛的嫁妆单子递给了风钰晨。
“这是……”
风钰晨此时对裴修远的看法已经大为改观,待看清手里裴修远递来的是风清宛的嫁妆单子时,当即便神色变了变,略一默,便将那单子递给了李得宝。
李得宝接了那单子,草草看了一眼,当下便也怔了怔。但很快,便笑了道:“单子没错。”
裴修远便觉得牙齿酸了酸,蓦的便明白李得宝能做到江南首富果然是几分道理的。单子当然没错,言下之意便是到时东西可别出错!
“一式两份,李老板这一份,我手里一份,到时对着单子点东西。”裴修远对李得宝道。
李得宝对身侧的李盛使了个眼色,李盛连忙便拿了酒壶替裴修远满上一杯,笑吟吟的道:“裴公子果真是个风光霁月的人,来、来,我敬你一杯。”
打一巴掌给一个红枣,唱红脸的唱白脸的齐齐上了场!
裴修远又能说什么呢?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运道太差,穿得这么悲壮!
很快京都传言丞相府大公子伤重难治,李家舅舅特意自江南赶来,要将他接去江南遍寻名医的流言。与此同时,丞相府风丞相被皇后密诏进了宫,几天没有出宫。便在京都的那些大员们猜测宫里出了什么事时。
京都的天空中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花,这也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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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风清宛在裴修远的安排下,远远的站在城外的某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默然的送走了风钰晨与李得宝一行。
待得回到裴府时,才知裴济也被宣召进了宫。
“出什么事了?”
风清宛与裴修远不约而同的问出了这句话,只是这个答案却没人能给他们。但很快的,他们便也知道了!
这天夜里,三更鼓响过后,转辗反侧没有入睡的风清宛好似隐约听到马蹄哒哒,以及刀剑相击之声。
第一次,她摸到了榻上的裴修远身边,原本以为裴修远定然已经入睡,不想就在她靠近的刹那,裴修远却忽的道:“大半夜不睡,装鬼很好玩么?”
风清宛一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装鬼了!
待对着霜白的光线看到自己长长披散的黑发,以及一身白色的中衣时,蓦的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声道:“你看过这么好看的鬼么?”
“不知道!”裴修远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将一床略为薄些的被子裹在了风清宛的身上,轻声道:“你半夜不睡觉,干嘛呢?是不是……”
“你听外面的声音!”风清宛打断裴修远的话,屏了声息,对他道:“有没有听到?”
其实裴修远早就听到了,但是他直觉上觉得那是别人的事,与他没什么关系!眼下,被风清宛提起,却又觉得那是跟他很有关系的事!
下一刻,那些原本还是轻微隐约的声音,蓦的便震天响。
喊杀声,惊呼声,马蹄声,将个宁静的夜砌底的踩碎!
“这……”风清宛怔怔的看向裴修远,“出事了!”
是的,出事了!
裴修远当下二话不说,掀了棉被便爬了起来,胡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对风清宛道:“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呆着,哪里都别去。”
风清宛点头。
裴修远冲出芙蓉院时,裴家的二老爷,三老爷以及其它的男丁已经手忙脚乱的集在了一起,二老爷和三老爷正使了下人出去打探消息,见着了裴修远,连忙围了上前,“修远,你听到了没,好似出事了!”
“嗯,我听到了,有没有派人出去打听?”
“派了。”
“老太太和太太以及几位妹妹那,使人去传个话,再将府里的粗使婆子都调了去。”裴修远吩咐着青城,又对洪宝道:“让那些看门的人都看好门,要是有趁机偷鸡摸狗的,即刻打死,扔了出去。”
“是。”
不多时,出去打听的下人脸色苍白的跑了来。
“不好了……听说是二皇子燕萧正带着人往皇宫里冲,皇宫那边火光冲天呢!”
裴家的男人齐齐怔在了原地。
“这……”
看样子是皇宫里出事了,这是要夺宫了!
裴修远立刻吓得脸白如纸的二老爷和三老爷道:“家里就我们这些男丁,大家各自带一部分人去守着府门的入口,不要让人趁乱摸了进来。”
“哎……哎……”
虽然吓得够呛,但二老爷和三老爷还是依着裴修远的意思,带了府里的下人去守着各处的府门。没有任何时候,他们会像这一刻这样憎恨府里开了这么多处的门!
好在辰王的目标只是皇宫,好在辰王是有备而来!
夺宫看似凶险,但在辰王做好充分的准备,有着像陆尚宫那样的宫人的接应下,一切于不可能处成了可能。
撕杀在所难免,但富贵原本就是险中求的事。
当东方的天际渐渐发白,当皇宫终于被人从里打开时,尚书府内一道小门,走出了几个身形小巧的小厮,他们一身的青衣布衫,戴着厚厚的包头,将脸和脖子齐齐的掩了进去。捡着僻静而无人处,悄然的朝城门处走去。
在他们的身后,裴修远神色怅然的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最后直至成为黑色的小点,他才回头对身边的青城说道。
“青城,人生最有趣的是什么?”
青城怔了怔,稍倾,疑惑的道:“是什么?”
裴修远挑了唇角脸上绽起一抹恍惚的笑,“是你娶了一个娇滴滴美艳艳的新娇娘,而这个新娇娘却隔三差五的在你碗里下个毒,晨起晚落的想着怎么弄死你!”
“啊!”青城怔了怔,但很快便明白自家少爷话里的意思,有心想安慰几句,却是无从说起,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你既然不舍得,为什么不留住大少奶奶。”
裴修远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人生最远的距离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人生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青城看着雪花渐成雪片时,那句到了嘴边的,“她不知道,你就告诉她啊!”来回滚了多遍,终究没有说出口。
良久,风中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以及一句似有似无“或许,你明明知道,但却宁可不知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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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我亲爱的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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